经欧阳锋这么一闹,诸人都带了伤,其秦业受伤重,程英却是三分伤七分惊吓,虽然人晕了过去,倒也无大碍。秦一秦四方才为缓欧阳锋对秦业的进逼,强行逆转真气,结果却反累了秦业为救他们与欧阳锋硬扛上了,差一点还送了命,初时关心则乱,并未觉自己犯了错,待喧嚣过后,晚风露重,两人醒悟过来,知若非自己强行追上,秦业便不致为救他们与那老疯子硬碰,以致受伤如此之重,累秦业怀女子受伤晕厥,俱皆一脸羞愧脆秦业面前,不敢抬头一语。秦业虽知他们是为维护自己,却也恼他们跟了自己这么久,身负重任,遇到紧要关头还如此莽撞,便由着他们跪着,自己抱着程英为她气疗伤。
半晌,程英幽幽醒来,只觉浑身为一股暖流包住,说不出的舒畅,抬眼见秦业正抱着自己,一手还按自己胸口为自己气,是大羞,挣扎着便要起来。秦业见她醒来,柔声道:“别动,一会就好!”程英迷眼望着秦业那张永远温和柔善的脸孔,想着秦业亦是身受重伤,眼下却还为自己强行气,心下又是甜蜜,又有些慌急,软软靠秦业怀内,顺着秦业输入的真气自己体内流动,也不觉秦业何时手已收了回去。几人小龙女受伤轻,调息完毕,见秦业几人如此模样,便也走了过来,她虽于秦业并无多深接触,往日却也听得杨过说起过当日桃花岛时秦业对他的多方维护,故而心对他也略有好感。此时她见秦业自己受伤颇重,强撑着为程英气后极为疲惫,遂轻声道:“把这位姑娘交给我。”秦业见小龙女难得的出手对他人示好,哪有不应的道理,但他也无力站起,对小龙女道:“如此,有劳龙姑娘了。”
程英此时也自体乏,但由着小龙女扶抱着自己起来,见秦业一脸惨白坐地不起,不由颤声道:“你,你没事?”秦业抬头冲她微笑道:“没事,你先去睡一会,我跟他们说两句话就进去!”程英这才看见秦一秦四一脸愧疚的跪秦业身后,她不知这两人所为何事,也便随着小龙女进屋去了。
秦业看了下跪地上的秦一秦四,不知该是骂他们莽撞不知审时势,还是赞他们忠勇护主,过了好半晌才冷冷道:“今日你们只累我受伤,他日……”随即又想他们几个跟自己也才几年,自己对他们实是期望太高了,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便让他二人起来。秦业于“圣军”诸组员期望极高,隐隐也有将他们当是未来举事的军事将领来培养,故而常日便是以军规对待他们,若有过失,必不轻饶。秦一秦四心有愧,跪伏地不敢说话,别说起来了。
见他们如此,秦业轻叹一声,终是念他们护主心切,没再责罚他们,只道:“此次我受了伤,大约要过一个月左右才能复原!秦一明日便动身,通知洪老帮主,让他盯着刘秉忠,告诉他刘秉忠身上有一封极重要的密函,事关重大,让他务必将那封密函截下来。”顿了顿又道:“一个月后,你布置一下,待我归来便行刺杀刘秉忠!”
秦一先是一愣,这洪七公可是秦业的师公,而听秦业口气竟是不容置疑的。但也没敢说什么,随即应了声是。他却不知秦业此时怕的就是洪七公如原来一般没事到华山晃荡,后遇着欧阳锋两人斗气,累了个同归于。他思来去便只让秦一请洪七公寻机将那刘秉忠给盯住,便编个谎言道刘秉忠手内有一件极其重要的密函,请洪七公务必给打探清楚。虽然秦业心内想让洪七公直接将刘秉忠给杀了,无奈这个洪七公却是平生只杀无恶不作之人,一生所杀之人皆有其必死之由,这几年虽然给自己“护过几次法”,自己却也是不敢触摸他的底线的,偏偏这个刘秉忠虽是蒙古王子忽必烈的左膀右臂,人却也是谨小细微之辈,平日别说大恶,两军阵外便是小恶也不多。
接下秦业又让秦四去大胜关陆家庄找郭靖,他连夜写了一封信详细介绍了金轮法王师徒几人武功性情,且言他们必会武林大会时出来捣乱,嘱托郭靖务必与金轮法王寻个僻静处单挑一场,将他光明正大的击败,却不要伤他性命,也不要让他原武林面前丢了面子。他知以金轮法王蒙古的地位,被人战败了必不敢声张,又无颜呆原,定会返回蒙古闭关修练个十年八年才回来,彼时自己当不复惧他,但他若是原被人杀死了,必会惊动蒙古高层,提前将那火力引入原,后果则不堪设想。而若是让金轮法王原武林面前声名扫地,则必会动摇他蒙古的地位,届时蒙古人可能派个人前来原,纵是武功不及金轮法王,也必非弱手,让他暂时消失则是好的结果了。
这一夜秦业带伤给郭靖写了信,直到天蒙蒙亮方才杨过的屋内睡下,杨过却是一夜未归。秦业隐约记得杨过当日被欧阳锋带走,似乎是当夜便回来了,此次也不知他为何会竟日不归,却也无暇多想,倒头床便沉沉睡去。
原本杨过也忧急秦业几人伤势,一心只要早点回来,却不想欧阳锋与杨过说话时听得秦业是郭靖大弟子。他虽神志不清,对郭靖却还是有印象的,记得秦业的降龙十八掌,便要回来杀了秦业方才干休,杨过大骇,他先时隐隐只知义父与郭伯伯不对付,却不知他们到底有多深的恩怨,与欧阳锋又是说不清楚的,只好先期稳住他,又想他们几个虽然都带伤身,料也不会有事,还是不要让欧阳锋找回去为妙,便哄着欧阳锋越走越远,将他远远的骗离了终南山。
次日,秦业睡迟,又是带伤身的,故而此一觉睡得极沉。程英虽也受伤,但她伤势较秦业弱多了,又有秦业为她气,小龙女一旁照料,故而一大早便也醒了过来,只肩骨碎裂处自己接得不好,小龙女于此又不行,右手依然不便。秦一秦四经过一夜调息,已无大碍,他们知秦业脾性,若是决定了的事,决无推延的道理,也不敢多待,见得程英小龙女出来,低声请她二人好好照顾秦业,便自己驰马而去。
小龙女倒也罢了,只想着过儿一会回来便可,无多言。程英见秦一秦四一大早便出去打只山鸡回来,熬好了鸡粥,火架上还烤着一只野兔,她只知秦业这几年都北方金国旧地,却不知他所为何事,一路行来从未听人说起过秦业这么一号人。但此时见秦业这两个手下办事周详,举止恭谨,一身修为也颇为不俗,心下便起了些疑惑来,听秦一说秦业受伤颇重,待得午时方可能醒过来,哪还有心进食,只驻杨过屋外隔窗望着秦业。
午时,秦业醒来,先自盘膝坐起自运息调理,片刻过后,双目睁开,瞥见窗外一道青影闪过,笑唤道:“程师妹!”程英原见秦业醒来坐起,人便要闪开了,后又见秦业只自打坐调息,放心不下便又过来看着,此时听他叫自己,脸上一烧,低声道:“我…我去给你打盆水来。”说着人便闪身跑开了,待秦业又要喊住她,已不见影了。
片刻过后,秦业才伸展了下身体,程英便捧着一盆水带着毛巾推门而入,想是有备而来的。秦业见状连忙上前迎住,他受伤虽重,行动却是丝毫未损,见程英右手不便,只是虚扶着木盆,遂道:“师妹?你的肩伤怎么样了?”他往日唤程英作“程师妹”,此次却少了一个字。
程英放下木盆,想起昨夜倒秦业怀里,他按住自己胸口为自己输气的事,脸上红霞大盛,不敢抬头看着秦业,低声道:“没事,只还有些疼。”秦业这几年来北方没少救人,听程英此语想也不想就道:“让我看看罢,接骨舒筋的事我拿手了。”也是,他岁那年便已成功的为杨过的接了骨,这几年江湖上的绿林好汉只要是跟蒙古人对着干的,没少受他恩惠的。程英听得秦业此语,顿时大羞,转身便要出去,心内只道他怎么如此无礼,不免又有些甜蜜,那自是为了秦业醒来第一个念头便是关心她的伤肩一事了。
秦业见程英此相,略一错愕便复明白,不由洒然一笑。后世,医生给病人看病,自是什么也不乎,他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余年,不但行为,便是思维方式也有些融入了这个世界,只不经意间会有一些“惊世骇俗”的行为很自然的表现出来。程英听得秦业笑声,脸上红霞连带脖子一道给映红了,待要出走,左手纤掌却让秦业“很无礼”的捉住了,挣脱不开,却还不敢抬头看他。
秦业拉过程英柔荑轻握着,靠近程英柔声道:“师妹,你的心意,我知道,我的心思,你又岂不知?且今日我只为治好你的伤,便是看了你,又有何妨?”
程英不意秦业说得如此直接,脸上羞意盛,纤手任秦业握着挣脱不得,她亦知秦业所言不差,自已肩上碎骨确还没完全弄好,但一想若真答应让他“看看”,却是说得出口?扭着头只不答应。秦业看她羞着脸垂着眉,一张粉净玉脸说不出的诱人,也自心一荡。自他再童年以来,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略一闭眼定一下神,抚摸着那一只温滑小手,对程英笑道:“英妹,你我都是江湖儿女,既已心意相通,又何必再意那些俗事?且你我今日事急从权,秦业决无半分亵渎之念,难道你还不信我?”
程英被秦业那一声“英妹”震得芳心大颤,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不就是为了寻他吗?自己虽是为他挡了一掌,若非他急智将自己推开,此时自己也必不免了,又被秦业那一句“你还不信我”一激,竟不敢抬头,只轻声道:“别说了,我,我信你就是了。”细若蚊语,却也足以让秦业听着了。言罢程英眼睛一闭,软软的由着秦业扶她到床上坐下……
屋外,小龙女白衣靓影不期款款而来,看得里面情景,小龙女脸上一红,又复飘飘而去,幽幽凝望着那一条小路这一天,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