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军南下
金轮法王被郭靖击伤的消息很快的回传给了忽必烈，再送到了围剿义军的刘秉忠手。战场之上，千军万马之，一人之力极其有限，但两军相持阶段，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足以还变一切。
江湖人战场上的作用，也曾经身为江湖人的刘秉忠自然很清楚，金轮法王大蒙古国的地位虽高，被郭靖击败刘秉忠也并不怎么放心上。但同是江湖人的郭靖和秦业却是不同的。郭靖自不待说，当年成吉思汗的先锋官，金刀附马，深悉兵法熟谙战阵，便是疲弱之兵他的带领也可暴出惊人的战斗力。
至于秦业，只要他站那里就足够刘秉忠心惊肉跳的，哪还敢期待他做些什么。自清风楼初次交锋以来，秦业的每次出手，都会让刘秉忠的一番心血一朝东流，此时，又搞起了一个“聚义盟”，可想而知从此以后，一盘散沙的原武林经着这一番整顿，融合一起已是指日可待了。
其的可怕之处，身为汉人的刘秉忠自然不会不懂，汉人历来所谓的软弱者，其实都只于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袖，高层之得过且过安于现状全无长远之计，是以天下之大，子民虽多，却是一盘散沙毫无战力可言，才会有任人鱼肉的日子。一旦汉人真的抱成团了，以蒙古人此今的势大，如日天战力，只怕也是难以抵挡的。若是金轮法王与萨班萨若兄弟，以他们地武功自尚抵住郭靖几人的进攻。再加上自己的智略，也不必怕宋军，当然若能如期的杀掉秦业则是好不过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分兵，却是让秦业有机可趁遂一击破。
此恼恨惋惜的滋味不足与人道，早便以本来面目见人的刘秉忠持函端坐大帐里，一旁放着着帐下众将给他送来地战报寂寂无语，面容沉稳恬淡。着人看不出他的真正心思所，只那张张黝黑幽黯地脸堂和和寸许来长的和尚头明明白白的告诉帐下犹豫的诸将。刘军师这阵子很不好过。
随刘秉忠前来扫荡义军的人马不少，都是原诸路汉军世侯。蒙古人不识地理，山地里也无从挥骑兵的优势来，正好只苦了这些威震一方的各路诸侯一起来同甘共苦了。
各路汉军世侯地资历都不比刘秉忠低，大都是刘秉忠的叔叔伯伯辈。像张柔声望是远比刘秉忠之父刘润大得多，只不过此时张柔的地位不如刘秉忠，只好屈尊下位了。这大半月来。众人随着刘军师过关破寨，表面看着是挺威风的指哪杀哪，其实人却没真正杀到几个，而且都是些穷寨子，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连女人也没摸到几个，一个个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若不是有着忽必烈上面罩着。早就反上天了。
其实跑冤枉路也就算了，令众人胆寒的是，刘秉忠一家让数年来一直都是与各路汉军世侯井水不犯河水的“圣军”灭了满门，你刘秉忠为报私仇一路烧杀肆无忌惮，我们可是一个个家大业大的，就这样让刘家小子拖下水可就冤大了。这些汉军世侯哪个不是乱世里窜起了一世枭雄。人人都有一套家将基业，数年里却还只能对“圣军”避而远之，自是识得“圣军”手段之狠之准惹不得了。想想“圣军”行事素来干练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各路汉军世侯无不心惊胆寒的，再对照一下自己地看家护院，能逃得过了还真没有几家。
帐下诸将的心思，刘秉忠哪会不懂，只是一直装着不知道罢了，这会见着众人狐疑，轻咳一声道：“诸位将军。王爷有令。着我等即刻拔营向大胜关，参与伐宋一战。此间乱匪尚未剿清。就交由董炳将军全权负责。”
此话一出，帐下众人先是一喜，再是一疑。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岂有不知的，这大半月来，众人也都是见识到了义军的战斗力了，据说义军总计有数万人，虽是粮草不足，兵甲不盛，若是从后方来一着，众人的家小可真就护不住了。
许州经略使董炳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颇得沉稳老练，听得自己得授重任，不喜反忧，疑道：“将军，我军虽是连破数寨，却未真正伤着乱匪地筋骨，正该趁彼落荒之际乘胜追击，万不可给乱匪以喘气的机会，为何……”
刘秉忠虽是地位超然，论年纪也不过比董炳大一岁，他对董炳却是颇为赞赏的，抚掌笑道：“董将军所虑极是，不过此间乱匪元气大伤，短期内难再有作为。董将军留守只须静观其变便可，其他的王爷自有对策。董将军此，只要无失便是大功一件了，至于此功有多大，就看董将军如何做了。”这个任务若是换到了其他人身上，无不避之惟恐不及，但董炳自其父董俊为蒙古人战死之后家道落，作为长子的他急须军功光大门楣重振声威，用他正好合适。
其实，各路汉军世侯对于传说的“圣军”及那个逐渐走出神秘的秦业，真正见过他的人也才京兆万户张柔一个，而张柔其实也才见过秦业两次而已。
张柔一生，自诩敢做敢当，年轻时他就是河北武林里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是好义疏财，倜傥不羁的。张柔十八岁出道，只用两年时间便打下了开山刀地赫赫威名。年轻时，日薄西山地金国遭受到了蒙古人攻击，溃不成军，乱世之盗贼蜂起，尤以河北一带为气焰淊天，学艺归来的张柔临危受命，带着族内十五个弟兄，一夜之内连挑十八个寨子，联寨千余家自号大元帅，威名震河溯，先投金后投蒙，凭了都是自己地真本事，血雨尸山里一刀一枪杀拼出来的。为了定义张氏一族免受战火，也为张氏一族荣宠张柔不休征战了三十余年，战余生方才打下了当今一方霸主、第一汉军汉军世侯的地位。
若问张柔平生危急的，便是大金兴定二年，当时张柔手下仅有数人守卫满城，面对统领数万大军汹汹而来的大金骁将武仙，他依然敢以妇女城头虚张声势，身领五十骑出城破敌，身十十余矢，大破武仙，一直杀入到完州城内。
那一战，稍有不慎，定义张氏阖族七余人片骨无存，却有谁知道，那个时候的张柔是怎么样的满怀豪情，睥睨天下英雄有如无物，这，也是张柔一生得意的一战。
想自己半生所为，横戈扬槊，甚至不惜投靠这些还没褪毛的蛮人，取下一个个该死或是不该死的汉人金人的头颅踩脚下，为定义张氏的荣光润辉，保定义张氏阖族安宁，任着蒙古人将自己暴之风沙，甚至幽之土室也不曾有过反叛之心，张柔从也不曾问过自己，他这样做，是对或是不对？或者，作为沧海横流一叶小舟的他根本就没有这个选择的可能，乱世之，惟有抱住粗壮的大脚才有活下去的。
对于众人关于秦业这个人的询问，张柔也只能报以苦笑，一句“我与他不太熟”打了。也是，总不能与众人说我怕他？此时的张柔确是怕秦业怕得要命。当他知道这个秦业就是多年前潜入京兆万户府击伤自己，击杀哈刺尔让自己背黑锅的那个“少侠杨过”，这个人竟是“圣军”的领。如果说当日秦业毫不留情的将张柔的宝贝女儿的一身功夫废掉了，张柔心有了只是仇恨，那么当他听说刘秉忠阖家满门被“圣军”屠戮殆的时候，张柔几十年来终于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畏惧”。
张柔并不主动求战，刘秉忠却不放过他的，手持令箭抛了过来道：“张柔将军，命你引着本部为大军先锋，七日之后杀到大胜关下与束儿他将军会合！”束儿他鸡公山蒙古三路残军的任统帅。
张柔一把接过令箭，犹豫的道：“将军，七日太快，必得抛却粮草淄重轻装上阵才行，我部补给又从何而来？”
刘秉忠微笑道：“此事张将军无须多虑，自有人接洽，若是间有所疏漏，张将军大可即地征粮。”这个“即地征粮”，指了便是抢劫当地平民了，这本是蒙古军包括各路汉军的一项传统政策，刘秉忠此番说来，便如无风静潭，面上未有半分的不适。
张柔闻言不由一震，若是往日，这么做也是老规矩了无可厚非，然而此时“圣军”的严厉手段面前，张柔便有了些底气不足，冷哼一声道：“刘将军以为本将能七日之内飞到宋境去即地征粮不成？或是着本将抢大蒙古国的子民？”各路汉军，以张柔的势力盛，便是刘秉忠之父刘润，也曾一归划于张柔帐下，对刘秉忠的这个“乱命”，纵是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张柔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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