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汶山待了一月,两人已和这家人打成一片,都改叫张爸,张妈了。但怀着异世之才,两人并不甘空老一生。来年早春,走召和人它决定动身前往荆州分别找司马徽和张仲景拜师学习。
令他们吃惊的是张爸并没挽留,仿佛早已料到,还帮忙联系了亲戚的商队,毕竟两个小孩外出安全需要保障。张妈和婉儿很是不舍,闹了一晚上。
次日少年们登上了往荆州去商队的马车。辞行前,张周将两人带到一边。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这两个小鬼,一双粗糙的大手慈祥的摸着少年们的脸颊,说:“你们两兄弟都有旷世之才,有太多事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两人在一起努力也许能创出一番大事业呢!还有,在外的时候得注意收敛,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有空回家看看。”
所谓感动,即使眼泪无法表达,还是会盈眶。
商队渐行渐远,不知何时能再归来。下站成都。
成都是座大城,特别是免于战火,当地的百姓生活都很富足。商队要在此采购一些货物,像蜀锦,在各地都很受畅销。
张杨,字效义,是张周的亲戚,正是他受了委托要将这两小子安置好。可才一不留神,两小鬼就溜走了。
成都市集中央围着一大圈人,而且还有越来越多人加入。挤到中央,却发现只是两个少年。一个少年拿着一旁卖大力丸的铜锣正在吆喝:大家快来见主啊,耶稣显灵啦!
另一少年立在场地中央,口中念念有词似唱非唱,忽然其手指竟然燃烧你来,少年饮一口水喷向那燃烧的手指,顿时出现一束火。
“走召,你这笨蛋怎么把火吹我衣服上了,快点水,焦了焦了。”
正是走召和人它两人在装神弄鬼,伴大神。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绝对是假的,群众除了神仙下凡没有任何想法。刚那把戏,人它预先在桌面上放了樟脑粉、磷和硫磺,表演时,走召偷偷将其都沾于手指。由于硫、磷易燃,樟脑易挥发,一经接触即会燃烧却不伤手指,喝的那“水”其实是酒。至于走召嘴中所念,是杰伦的“乱舞春秋”。
不过明显走召还没能控制好火焰,这不把人它给点着了。周围围观的人只顾发愣,也不见有人来帮忙灭火。这时人群中伸出一只大手,提起人它猛,在空中甩了几圈居然也将火熄灭了。走召忙上前扶住晕晕乎乎的人它。那人走出人群,身高近八尺,剑眉短髯,相貌端正,穿着一身铁铠,看来是个军官。
他蹲下腰来,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柔和些,问:“适才你们所表演的是怎么回事?”
“大庭广众之下,天机不可泄漏!”这将军给走召的映像倒是不错,走召说了句蕴含深意的话。
“大庭广众?”将军楞了下,盯着走召认真的看了看,直到他确定那双眼睛里的暗示,转过身对围观的群众摆摆手:“大伙都散了吧,这两少年有非常之能,我要带回询问。”
这下人它急了:“将军,我二人只是贪玩才来这耍耍把戏,还得随家人赶路呢,不至于被抓起来吧!”
将军也不回答,命手下将走召两人连同道具一并带走,可怜卖大力丸的铜锣也被收走。不久二人被带到一府内,进了书房,将军便命令手下出去,问走召:“这是我办事之所,我并不打算审讯你们,所以不用担心。小兄弟,刚才在不能对大庭广众说的话,现在能说了吧!”
走召是个细心之人,瞥到几案上一文书写着一个名字“张任”。关于张任,演义中正是他射落的凤雏,正史中张任家世寒门,少有胆勇,有志节,仕州为从事。人它看到走召发呆也发现了那文书,于是跟着发呆。
张任看到这景象,问“你们两小子怎么都在发呆?”
“您可是张任将军?”
“正是。”张任看向几案明白了二人猜到自己名字的缘由,“你二人真的只是孩童?这般观察力加上市集所作之事,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人它浅鞠了一躬,说:“相比甘罗十二岁为相,我们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倒是对将军之名早有耳闻,今日得偿一见,三生有幸。”
“年纪轻轻就学会拍马,前途不可限量。”
言毕,三人皆笑。
“张将军,若我没猜错,你邀我们来是有事相问,怕和刘州牧过于迷信巫术之事相关!”反正说了不少震惊张任的话,走召觉得再多一句也无妨。
“见你们是小孩故我也未有提防,不想被你瞧出心事。的确,我正是忧心此事。刚在市集见你们所作之法,很是惊奇,和州牧崇拜之巫术有些相似,其中的玄机希望你们告诉我。”
张任说话实在诚恳,走召早被感动,将许多把戏的内幕全盘告诉。张任也只是听的一知半解,但已经明白破解的万能方法――将所用道具调换,把戏就行不通了。
三人相谈甚欢,时间如水流逝,已到傍晚。人它示意自己二人该走了,张任便亲自送二人到了客栈。
“走召斗胆,望将军听我一言:道具可以跟换,可是人心呢?州牧大人岂会突然改观!将军还是以大义为重,以百姓为重。”
张任笑了,下马抱起走召和人它,还用自己的胡子去扎扎这两个小鬼。一轮夕阳照射过来,张任却发觉落日如旭日般耀眼,照射出光明未来。是我的未来还是这两小鬼的,或者都有,他心想。
“张将军呀,别光顾琼瑶,我们快都被抱的喘不过气了!”
当晚,张杨并没因为两人偷溜走而发怒,他也听说了两人打闹市集之事,支着脑袋盯着两小子,知道走召和人它都心里开始发毛。
第二天,他没随商队出去,也不阻止走召两出门。可当走召,人它踏出客栈,却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跟踪者就大摇大摆走在身后。
“你说张大哥想干嘛,盯着我们?”
人它一摊手做无奈状:“怕只是其一,不定是他想瞧瞧我两又能闹出什么事!唉,大人怎么都这么无聊!”
“那随他跟着吧!”
昨天做法之事使得走召和人它有了不小的人气,路上不时有人回头,甚至还有人上前求做法的。
闲逛中,人它问走召:“现代社会里有没有东西我们这里能做的?”
走召想起曾看过的三国穿越文,里面有主人公靠蜡烛发了家(可以考虑再开间寺庙一条龙服务),更常见的是玻璃,这两样汉代都已经有了,但蜡烛原料用蜂蜡所以很贵甚至还是供品,玻璃已经出现但因为没解决去色,气泡,易碎(因为温度不够高)等问题,很少使用。想来很简单的两样东西真要做好难度其实不小。
关于玻璃的工艺走召了解些大概,基本只需石英和纯碱按比例混合高温溶制即可,不过温度要求有些高,这个不好办,还有工业上用硒来去色,这个元素可不好找。想了想走召对人它开始摇头:“玻璃这东西做不太好,以后用空慢慢研究吧!没有石蜡,也做不出便宜的蜡烛。不知道那些穿越来的人都怎么发的财,难道靠意淫?”
“玻璃听你说来是没戏了,不过蜡烛吗,可以试试,但不是用蜂蜜。找个苦力帮我们买东西先!”人它转过身喊,用十足孩子气的口吻说:“张大哥,我们要买些东西,你帮我们拿一下吧!”
人它说话声音十足可爱,把走召给腻的。
客栈二楼的一间房间中,人它正在对走召和张杨说教。
“一般所有的油脂都是脂肪酸的含量均占95%,其余的5%则是皂化过程中生成的甘油。”说完这句人它望向张杨,一脸迷茫,再看走召居然也是,看来这小子没学好化学呀,不理他们继续说:“如果用油脂制作蜡烛,由于含有甘油,燃烧时火焰带烟,气味会很难闻。用强碱把油脂皂化,再把得到的肥皂用盐酸分解,担取出硬脂酸。这是一种白色物质,手摸着有油腻感,质地很软,是制作蜡烛的好材料。强碱的话可用纯碱煅烧得到氧化钠加水制得,酸就选硫酸用硫来制。”
忙活了一天终于做出一根像样点的蜡烛,张杨是第一次见到蜡烛,(古代蜡烛就叫烛,为简便都测称为蜡烛)毕竟蜂蜡做的价值连城,被那比油灯明亮的多光线给吸引了,两眼放光。
“走召,你看张大哥的眼睛,怎么都不像善类呀!”
“估计是想这东西怎么发财呢,又是一个爱钱之人。唉,大人真是无聊!”
那天晚上张杨又买了一堆原料回来,另外还买了些香料,颜料,分别用来给蜡烛增加香味和上色。古代还没不能使用童工的法律,张杨便求着走召和人它忙了一晚,又雇了些人帮忙,按照走召提的流水线也没了泄漏工艺的问题。
第二天走召和人它在床上七躺八歪时,张杨一脸精神的抱着一小筐蜡烛出了门,回来腰间已是鼓鼓,看来赚了不少金子。
张杨一手一个搂着走召和人它:“你们张爸说的当真没错,你两都是旷世之财!”
走召正试图从张杨怀中挣扎出来,一脸哀愁的问:“人它呀,张大哥没念过书吧,有称人旷世之财的吗?”
“唉,大人呀真无聊!”
两人一同叹息。
几日后商队正准备离开成都,却传来消息:张任因惹怒州牧刘焉,差点被刘焉砍了,靠自己平时攒的人缘张任才逃过一劫。刘焉最终决定将张任逐出益州,防止他妖言惑众。
所谓无知,不是不懂,而是不愿去懂。
走召一人赶到张任府上,张任正安排家丁收拾东西。
走召也不多礼,径直来到张任面前问:“走召听说了将军之事,不知将军打算何去何从?”
只是几日,张任已没那时那股精神气,看到走召苦涩的笑了:“不知道。”
“我们正要往荆州,不妨随我们同行!”
张任看来的确没任何打算,从出生至今便一直待在这块土地上,对益州的爱哪能一下割舍。
看着张任这幅模样,走召也是失落,跪在地上抱拳说:“走召起誓,一定让将军回到益州。”
也许是这小鬼的话逗乐了张任,也许是张任已经想通,他扶起走召,说:“行,我便随你们去荆州吧!不过需要两日打点事物。”
走召赶忙说定,有这个一个猛将做保镖还怕商队不答应。
许多年后,走召再和人它饮酒回忆往事时。
人它问:“当年你将迷信之法道破于张任,有料到他会因惹怒刘焉而被流放吗?”
走召回答了两个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