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一个假的,还你一个真的。”袁忘从口袋里拿出璀璨之星放在桌子上:“认识你跟高兴,再见。”
“你等等。”齐翎拿起璀璨之星后,她能判断出这是真品。心中纳闷了,这都什么事呢?齐翎问:“这是什么意思?”
袁忘解释道:“本来璀璨之星就应该这么没了。不过刚才实在太丢人,东西是你可怜我,同情我,施舍给我的。讲道理是不能要的,毕竟我们混江湖也是要脸对不对?所以我决定把真的还给你。”
齐翎问:“从天花板掉下来的那个人就是你?”
袁忘看天花板沉思片刻,道:“我们如果不谈这问题的话,你可以默认是我。”说完心中叹气,好糗,好糗。
齐翎笑了,道:“你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袁忘回应微笑:“我本来就是很有意思的人。不过,现在事情还没办完,我不能很有意思。事情办好之后,如果齐小姐觉得还是很有意思,我不介意你请我吃饭。”
齐翎笑出声:“为什么是我请你吃饭。”
袁忘道:“一块假的宝石换一块真的宝石,你好意思还要我请客?呵呵,开玩笑,开玩笑,今天心情好,说多了。有缘再会。”
现在只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而已,杀手锏还留在后面。袁忘现在特别理解犯罪高手为什么要惹警察?如果犯罪高手不主动暴露罪案,没有人知道是他干的,甚至没有人会当成罪案。
……
赵奔家很大,甚至有马厩。有马厩就必须有养马师,有养马师就必须有养马师住的地方。马厩已经好多年没马了,但是马厩和养马师的住所暂时保留了下来。为了照顾马匹,在养马师的住所地下室有单独的发电机。
现在马厩没了,养马师的住所也没了,熊熊大火无情的吞噬着一切,现场消防人员正在扑火。不过,他们对火情的判断,或者报警者对火势的判断出现错误。两辆的消防车自带水并没有压制住木制结构的马厩大火。正在临时从赵家接水。
阿娜特听闻消息赶到时,赵雾双膝跪在距离马厩百米外的沙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的大火。
阿娜特看赵雾,再看大火,聪明的她当即腿一软,跪坐沙地:“不,不会在里面吧?”几近崩溃。
赵雾失魂一般,问:“什么在里面?该死的,马厩几年没用了,但还是在地下室囤了大量的燃油。有病吗?有病看医生啊。”赵雾朝大火嘶吼,然后一趴沙地,抽泣起来。
因为地下室储备了大量的燃料,大火整整烧了四个小时。与其说火势被控制,不如说火无物可烧之后,自然熄灭。
在养马师的住所地下室,发电机已经烧的几近成灰。在墙壁有个大洞,原本有什么遮盖已经不重要。大洞内是灰烬,纸张等物品被完全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可惜,整个地下室都被水泡了,灰烬也没有幸免。
经过多天的努力,技术人员从提取的灰烬中辨识出数个单词。单词并不能说明燃烧物就是金书。但单词能说明这里存在过纸。而地下室没有纸,也不应该有纸。
至于火灾原因,由于烧的实在太彻底,加上灭火对现场的破坏,只能猜测是线路老化引发的火灾。即使马厩没有养马,但仍旧保持正常供电。因为没有使用,所以没有人关注马厩,自然也没有人会去养护马厩。
赵雾被羁押后心情很不好,一声不吭应对种种问题。袁忘第二天也被带走问话,他告诉阿娜特,按照计划,他将赝品和赵雾真品交换。但袁忘觉得这么拿东西心中有愧,于是又换了一次,把真品还给了齐翎。
阿娜特和诺亚对璀璨之星完全没兴趣,她们只要一个答案,她们想追回的东西是不是都在地下室?
很多人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但这只是袁忘计划中的第二步。有李笃这位老毒,自然有袁忘这个小毒。
……
袁忘:“我不知道。”
阿娜特道:“袁忘,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录音器,没有窃听设备,什么都没有。你坦诚告诉我,东西是不是在马厩隔壁房子的地下室?”
袁忘:“我老实告诉你,就算地球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知道东西是不是在地下室。我特么又没见过。”
阿娜特还要说什么,接到电话,然后默默把电话挂断。阿娜特静静的看着桌子,把右脸贴上去。袁忘等待了一会,侧身看,这丫头哭了。
袁忘:“怎么了?”
阿娜特带着哭腔:“地下室找到的物体鉴定出来了,很可能是一年前失窃的黑火流星。”
袁忘的第一份短工,保护一位明星参加真人秀,明星为厂家吹牛皮,让宝石在真人秀上亮相。结果被某人偷了,某人和自己打了一场,用赝品诬陷自己,某人带着真品离开。
“卧槽。”袁忘大怒,拍案而起:“竟然是他?”
阿娜特转脸:“什么?”
袁忘简短说明了当时的情况:“阿娜特,我可以证明黑火流星被人偷走。只要证明地下室的是黑火流星,那赵雾就是小偷,可以告他。”
阿娜特:“无法证明。”
“为什么?”
阿娜特没心情谈怎么制裁赵雾,有气无力道:“红宝石是可以烧的。”
袁忘一怔:“会着?”
“不,一些宝石内有暇丝和杂质,可以通过火烧的方式去除暇丝和杂质。红宝石分烧和没烧两大品种。珍贵的宝石自然不用烧。怎么辨认黑火流星?除非有一模一样两块黑火流星,样品经过大火烧烤之后,和现场石头一模一样才能证明现场石头是黑火流星。因此在法律上是不可能证明那块石头是黑火流星。”
阿娜特半死不活,双眼无神:“有什么意义呢?就算让赵雾坐牢,又有什么意义呢?”
要成为以色列的英雄很难,因为这几十年来在以色列人看来有很多英雄。但一位保护和追回犹太教被封禁孤本教义的人,肯定要超过很多英雄,能成为万民敬仰的英雄。这一步棋布的非常漂亮,阿娜特只要成功拿回经书,就可以荣归故里,并且正式在媒体前第一次露面。
阿娜特无法面对现实,这个现实太残酷。
袁忘看在眼中,颇觉得阿娜特可怜凄惨。是人都有恻隐之心,何况是对自己还不错的阿娜特,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希望。
袁忘站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见赵雾,一起问清楚。”
……
和袁忘交谈是在侦猎社,和赵雾交谈则是在联调局。
检方没有指控赵雾,联调局连续申请获批,才将赵雾扣押到今天。赵雾的律师已经将法官和联调局告上法庭,准备索要巨额赔偿。
赵雾心情还不错,也没戴手铐,在探员护送下进入笔录室,举手招呼:“好久不见。”
袁忘怒:“黑火流星那傻X是你?”
赵雾:“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再说,你又没吃亏。”
袁忘:“你栽赃我。”
赵雾:“你还是没吃亏。”
袁忘想想:“那也是哦。”
赵雾问:“什么情况?”
袁忘走到赵雾耳边:“地下室里是不是有十几本手抄金书,就是你从伦敦偷的那批货。”
赵雾:“你当我白痴,现在科技技术,随便能把你的悄悄话还原。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什么金书,不知道油画,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娜特对摄像头示意,摄像头关闭。阿娜特连接诺亚电话,开免提放在桌上:“现在是我们小范围角色扮演聊天,不做任何记录。所说任何话也不会成为法律证词。”
诸如将几个小时,几次的对话,剪接成一分钟的对话,虽然能让很多人相信并且接受,但是法律不接受。在法律上,录音必须完整,未经过任何加工。阿娜特说了角色扮演聊天后,接下去的聊天内容更是无法成为证据。因为无法保证在录音之前,大家是怎么交谈的。
一阵沉默,诺亚开口,还是电子音:“赵雾,东西是不是真的没了?”
赵雾看袁忘,袁忘道:“诺亚,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是赵雾偷了东西。只是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不需要真凭实据,只要他认为是,那就是。我在这里说明一下我的态度,大家玩任何游戏,最好都按规则来办事。如果你们能证明赵雾偷了你们东西,那么你们要报仇,我完全能理解。如果只是你们认为赵雾偷了你们东西,你们的复仇我就不能理解。”
诺亚:“你算什么?有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袁忘呵呵笑:“我不算什么,赵雾有事,我就把你们教皇挂到悬赏榜上去,把红衣主教全部挂上去。既然敞开了玩,既然不要规则,那么大家一起玩,无论胜负,开心就好。”
诺亚:“猎团!”
袁忘:“我不认识猎团,但我知道有一个死神悬赏榜。东正教,新教等诸多教派的少部分信徒,对你们老大并没有多少敬意。”
诺亚:“呵呵,好吧,我道歉。你说的游戏规则我可以接受。”
袁忘呲之以鼻,和老子玩刚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阿娜特问道:“赵雾,东西是不是真的没了?”
赵雾斟酌,东西还是可以说的。于是道:“我并不肯定东西是不是没了。”
“哦?”诺亚和阿娜特一起来精神。
赵雾:“近期,近一个月,我发现有人一直在我身边,但是我始终找不到此人。甚至我感觉他就在我身后……”
诺亚心中一咯噔,想起了潜入自己总部的高人,她不知道是李三,但是知道有个高手。
赵雾道:“地下室非常整齐,没有杂物,我并不相信是失火,我更愿意相信纵火。”
阿娜特:“警方也有这样的看法,但因为缺乏证据,无法下定论。”
赵雾继续道:“我怀疑会不会是上官铁的后人?根据我的了解,能围绕在我身边活动,而我却找不到他的人,只有我曾爷爷一个人。我曾爷爷的义弟上官铁也有相似的本事,只不过他天赋不行,水平差了不少。”
诺亚道:“你说的是不是指:睡觉总是睡的不安稳,总觉有人在看自己。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人?”
赵雾:“没错。”
阿娜特疑问:“诺亚,什么意思?”
诺亚沉默片刻,道:“我近期遇见过这样的高手,非常强的高人。最终我依靠嗅觉确定有异,打算暗中联系警犬帮助,但被对方先一步发现逃跑。开了几枪。距离比较远,可能有击中对方。不过因为是在磅礴大雨的夜间,又因为对方跳湖逃遁,我们没有拿到DNA。”
诺亚:“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人是我生平见过最可怕的人。阿娜特,还记得我当时联系你,问你赵雾现在的位置吗?我要确证此人是不是赵雾,虽然我知道赵雾没有这个水平。”
阿娜特看赵雾:“也就是说,有人拿走了地下室的东西,纵火毁灭证据,让赵雾背锅?”
赵雾:“我不排除这个可能,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反正不相信失火。”
赵雾没否认自己拿了东西,也没否认东西放在地下室。但是赵雾认为有人拿走东西后故意纵火。这个答案给了阿娜特和诺亚无限的希望,特别是诺亚会过高人之后,她深信赵雾的推理,是高人拿走了东西。
因此一切都要推倒从来,重新开始调查本案。
诺亚:“我偏向相信赵雾所说。”
阿娜特:“我再想想。”
诺亚:“通话就到这里,再见。”
这边再见后,阿娜特再问了几个问题,和若有所思的袁忘一起离开。
上了车后,阿娜特用手肘顶了下袁忘:“想什么,老实交代。”
袁忘发动车辆,慢慢离开停车场:“作为天教,他们真的愿意让金书面世吗?”
阿娜特心中一咯噔:“什么意思?”
袁忘:“你真的相信诺亚说的,有高人在她房间这种说法?哪有这样的高手,这不是人,这是神。我总觉得诺亚不可信,我建议你和她再聊聊,让她把高人情况聊清楚。这种事但凡撒谎,是很容易找到破绽的。”
袁忘道:“假设诺亚撒谎,为什么撒谎?那拿走金书的人自然就是诺亚,或者直接纵火烧毁金书的人也是诺亚。假设诺亚没撒谎,那也和赵雾没关系,你们要追击这个高人了。”
阿娜特颇觉有理:“袁忘,追回金书这个任务,是我留在纽唐的真正原因。”
袁忘:“哦。”
阿娜特被袁忘漠不关心的‘哦’字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