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在许多武侠与仙侠小说中,都曾提到一部名叫《长生诀》的秘籍,描写的神乎其神,甚至有不少高人为此争夺不休。那样的《长生诀》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宝贝,然而自古以来道家所谓“长生诀”几乎人尽可闻只是不知而已。它只有寥寥四十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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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之后才知道其中的凶险所在,以前静坐中的种种祥和纯明境界都不可再得,无论我如何收摄心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一入坐,定境中就会闪现出一幕一幕的场景,不留痕迹却又清晰无比,仿佛天地初开以来不知几世几劫所有经历的展现。我不能去看,只要一沉溺其中心神就要被卷去湮灭;又不能躲避,就像一个在波涛中泅渡的人必须与激流相伴。
眼前所见不是光影,而是直接将我的元神化入其中。有声有色,有感有味,有情有欲,有爱有憎,世上种种勾牵纷沓而来。一点灵台不昧,照摄心神未失,我就像汪洋中的一叶轻舟随波逐流,不知将被卷到何方如此谈何到彼岸?
这已经接近于丹道修行最高深的境界,它是我必须要经历的考验。苦海天劫与修行刚入门时入静的杂念不同,也与修行中途时所遭遇的魔境不同。若论定静功夫。此时已经极深,我遇到地不是杂念也并非外魔,很难说清楚这是什么?世人空谈苦海如何渡,岂不知能走到岸边已是一等仙家功夫。若无坐忘心怀,不可眼见苦海。
往日种种修行手段都在此时尝试。水火不净观双重洗炼,毫无成效。以妄境化转竟无法可入也无法可破。真空运瓮之法企图化去。然而却发现似空非空。一切有为法都是徒劳,我只能守护元神纯净,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我一入坐,就已经忘记了红尘内外的一切,不知身心在何处,只有这一片苦海映衬才知我之尚存。不可能知道我在梅花圣境中闭关了多长时间,也不可能知道这段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当一切努力都无效之后,我感觉到的不是绝望,那种境界之下也无所谓绝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就是无碍。就是面对,就是在洪荒之中无所不为的经历,也是无为的超脱。随波逐流也罢,乘风破浪也好,抹不去地就让它伴随。要纠缠的就把它放下。也许我说的过于简单了,在闭关中走到这一步却异常艰难,同时我根本就没有思考。当一切经历场景,诸如前生来世都闪现之后,我居然全忘了!我清晰的知道了一切。却又根本无心沉迷于这一切。我就是我,定坐中的梅野石。
此念一回,突然又见身心床坐。清明洞天!我又回到了梅花圣境,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什么感觉?不知道一个平常的人有没有这样的突然感悟?一个孩子,总觉得自己永远是孩子,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长大了。不是别人告诉他,而是自然而然的发现自己长大成人了。我们身边的有些人从生到死,从混沌归于混沌,恐怕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也有不少人曾经有过。
婴儿境界最终突破与金丹大成有些相似,真如内外身心不二。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渐离身心之牵,从丹田到紫府,如我身重现移院换景,婴儿长成,无有丹田之别,无有元神需护,一点真身化尽,转成妙如真人。再进一步,便是阳神出现,可惜我还没有学过心法和口诀。
破关而出,我自然可知梅花圣境中的一切,有些意外地是──我面前放着一把椅子,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我睁眼问道:“金爷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金爷爷:“我来了快一个月了,特意为你护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爷爷:“阿秀去了石柱村,别人不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躲在哪里,她可是能找着我。听说你闭关历劫,我当然要来看看情况。……好凶险的劫数,好神妙的道法!”
“凶险吗?我觉得有惊无险。世上还有什么道法在你眼中敢称神妙呢?”
金爷爷呵呵笑了:“我真佩服风君子那小子,有天大地胆子也有天大的手段,竟敢如此教你!你在定坐中当然不觉,我在一旁看的清楚。没想到你居然不必我插手相助,一坐而功成。”
“我这一闭关是多长时间?”
金爷爷:“月缺再圆,不多不少正好一月。”
“这么长时间?”
金爷爷:“这还长?已经够短了。虽然你所学与我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不同,但我也能看出来,一劫破数劫,精进超然!”
“谢谢你,辛苦您老人家了!”
金爷爷:“不必谢,我这也是受人之托。”
“那我谢谢阿秀了,也替阿秀谢谢你,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救过阿秀。”
金爷爷:“你误会了,我说的人不是阿秀。”
“托你之人不是阿秀?难道是风君子?”
金爷爷:“好反应,就是他!不过他托我之事并不是为你护法历劫,他似乎对你渡过这一重天劫很有把握。他在信中求我的是你历劫之后地事情,他求我传你丹道中‘阳神’境界的口诀与心法。”
“他托你的是这件事?难怪我上次问时他说早有安排。正一门三十六洞天与我所学并非同样,他怎么托你教我?难道他将丹道心法口诀也写在信里了?”
金爷爷:“不。他没写,就让我教!这个臭小子,先插一手抢我地徒弟还不算,到头来将徒弟交回来,还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哦,什么样的难题能够难倒守正真人你?”
“他在信中讲了你的丹道修行。合我正一门三十六洞天境界为三门九重楼。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丹道,关于他所说的‘阳神’修行,分别有‘出摄’、‘阳神’、‘化身’、‘待诏’四层洞天境界。他说你的修行不同,历一次苦海天劫,将四层洞天合为一重境界传授。如此不求枝节只破境界直指,既精忍又大胆,我正一门传承中不敢为也,它对弟子地要求太高了!”
“那金爷爷你被难住了吗?”
金爷爷:“哼!难住我?我在石柱村中想了一年,你以为我一直在躲清闲吗?臭小子从来没与我斗过,估计总有些不甘心。出这个题目来考我。”
“守正真人神通广大,万法融通,就算是仙人出题也没有考住你。”
金爷爷:“你小子也别拍我马屁,现在轮到我考你了!我问你,丹道阳神境界口诀多用长生诀。你知道什么是长生诀吗?其实天下人几乎都听说过,但是修行不到这一步师父不点破。”
“让我想想……我背出来你听对不对?──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金爷爷点头微笑:“好,很好,有了境界也有了悟性。说的一点不错。其实天下人谈论的神乎其神地‘长生诀’,就是《老子》第七章,短短七七四十九字。小野,风君子在你丹道入门时一定也曾‘拜天’与‘问道’。天地不仁而无私,丹道长生而成其私,这些他一定都跟你讲解过了。当时你听懂了吗?”
“当然讲了,而且讲的只有这些。我当时听的似懂非懂,现在明白多了,但也并未透彻。”
金爷爷:“如果你尽数了然透彻。还要我来做什么?我现在就传你心法,我所传心法可能与风君子习惯不同,看似多费一些功夫却能让你少出偏差意外。你听好了……”
金爷爷丝毫功夫都不耽误,接着就传授我阳神境界的修行心法,这一传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中天。传法已毕,他站起身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修行最重根基,切记不可急躁,再进一步阳神出现,长生久视可期。丹道修行进入阳神境界,自古他人尊称为地仙。小野,我以后可以叫你石小仙人了!不,梅小仙人。”
“我是小仙人,你是老仙人,天下人不都叫你老神仙吗?”
金爷爷:“我们怎么互相捧起来了?在风君子面前可不要说这些话,我们其实都不算,这是自古以来晚辈弟子的吹捧而已。那臭小子才是真正的仙人。……你既然出关,就赶紧回淝水。有一位高人见不到你我,将整个东昆仑都要踏遍了!”
“什么人?”
金爷爷:“回去就知道,我也不认识。还有,快去与门外三位女子见一面让她们放心,柳依依那姑娘也到梅花圣境来了。她们可担心你……你这孩子,可比我这个老头有福气!”
我走出院子时听见有三人在正厅说话──
阿秀:“石野哥哥说我什么都和以前一样,就是头发颜色不同了。如果能够尽然领悟化形之妙,我地头发又会变成哥哥喜欢的样子。”
柳依依:“化形之道何其神妙,尽然领悟已是仙家神通。”
紫英:“傻丫头,出去找一家美发店重新染个颜色不就行了?不要事事都往神通道法上想。”
……
金爷爷说有位高人找我,就是那位来自长白山的王逍道人。王逍道人慕名而来参加东昆仑法会,自告奋勇登台**,所讲之法精深神妙,众人佩服不已。到下一场法会时,众人仍推他上台**,他也不推辞欣然登台。王逍道人一连讲了三场,创造了东昆仑法会有史以来的一个记录。不是没有人**三场,而是无人连续被公推**三场,这说明天下修行同道都听得意犹未尽。
王逍道人第二场法会讲的是“浑天一念”,不仅局限于丹道修行,对所有修习内外交感法门地修行弟子都有点拨之处。他的第三场法会讲的是“总摄三要”,竟然是修行所有门派的入手功夫。其内容境界不算高深,却精妙无比,不仅对普通弟子,主要是针对在场高人传法时如何点化。他讲到了种种精进与便宜法门,针对不同情况不同资质如何引导弟子入门。这下不仅仅连普通的晚辈,就连在场地高人也是大有收获。
这样一来,这位突然出现的王逍道人声威大振,一时之间名扬天下。他以前在修行界默默无闻,突然以当世高人的身份出现也难免让人起疑可大家对他地来历并未十分质疑,因为有人认识他。轩辕派的五味道长六十年前在长白山采药时曾见过王逍道人,那时他正在山中闭世修行,也正好应了闭关六十年不踏足人世之言。后来九黎散人又到芜城参加法会,与王逍道人也是旧相识,七十年前他们就见过,不过那时两人都很年轻。修行高人颜容变化不大,见面也不会认错。
王逍成了天下修行界的贵客,各门各派都愿意结交请教,法会之余行走各处大受欢迎。交往的多了也就熟悉了,**之余有人提议切磋切磋。在淝水之时,逍遥掌门叶铭首先提议斗法演示。王逍道人出山未携法器,借于苍梧的金乌磐龙杖斗叶铭,叶铭甘败下风。
后来于苍梧忍不住技痒出手邀斗,王逍道人厚着脸皮借绯焱柔锋绫斗于苍梧,一番斗法于苍梧也输的心服口服。淝水的第一高手当然是绯焱,绯焱本不想和王逍道人动手,可众人一再蹿动,百合首先起哄带着一帮女子成天缠着绯焱要她出手试试。绯焱勉强答应与王逍道人斗法演示,为天下同道指点。
那一天,王逍道人借来叶知秋新得的那柄飞剑,与绯焱来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斗法,地点就在逍遥道场。天下同道只要能赶去的都去观战了,对两人的道法神通叹为观止!斗法半日未分胜负高下,王逍道人主动撤剑提议罢斗,并对绯焱说了一大车恭维夸奖的话。王逍与绯焱没有分出胜负,其它人大多也看不清这两人的门道。
淝水的高手王逍道人都见识遍了,没人能够胜过他。闲暇之余他与各派弟子交流,丝毫没有高人的架子,还不住询问东昆仑盟主石野真人哪里去了?可惜他在东昆仑法会**三场,而我恰好在梅花圣境中闭关一月,他找我多次也没有见着人。在淝水这段时间,王逍道人还插空飞游各地,拜访天下高人。他首先就去了正一门向守正真人请教,可惜守正真人也没见到。和曦、和锋两位真人很客气的接待了他,但是谢绝了斗法切磋的请求。
王逍也去了九林禅院,法海定坐之中自然不能见他,法澄去了少林寺挂单不在九林禅院。剩下的一位高僧法源却推说所修非同道,谈禅意机锋乐意,动手就万万不必了。除此之外,王逍还向同道询问天下高人前辈的消息。葛举吉赞活佛已经虹化而去,自然不可再见。而风君子封印神识入世让他大感意外,很关心风君子的下落与近况,问来问去也未得要领。其实他最想见也能见到地就是我这位东昆仑盟主。
王逍道人成了淝水最受欢迎的修行高人。因为他乐意提携后辈慷慨交流心得,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与好感。只有两个人有些意外,巧合的是,那两人恰恰是容成看不顺眼的两位──绯焱与泽仁。
泽仁对王逍道人并无失礼之处,偶尔见面应答也十分得体,但是却不愿意与此人多交往。也许并没有什么原因。泽仁就是不喜欢他,或者是因为王逍对泽仁太过热情,见了面不住的问长问短,对正一门以及守正真人地事情询问太多。泽仁是不喜欢在人后议论尊长的。
至于绯焱,没什么好说的,也许就是看王逍不顺眼。那日斗法不分胜负,王逍言语之中对她很是恭维推崇,私下里也多找机会接触。王逍搭讪,绯焱爱理不理,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王逍请教修行之事。绯焱只是淡淡的说孤云门道法只能由女子修行,她与王逍道人没什么好谈的。王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听说忘情宫道法也只有女子才能修行,却出了一位宫主忘情公子,不知绯焱道友可知其中奥妙?”
绯焱回道:“他是在世仙人,非你我所能谈论。”
王逍又问:“石野真人为东昆仑盟主。不知道他与绯焱道友的修为谁高谁低?”
绯焱:“这你应该去问他。你若有其它的事,可以找他的弟子容成。”
王逍又去找容成,可容成自然不能说出我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只说盟主的私事她不能知,若有公事去找泽仁与于苍梧。王逍就这样前后在知味楼转了好几圈。也没搞清楚我地底细。
我见到王逍道人已是八月下旬。从梅花圣境出关赶回淝水,在知味楼中询问了泽仁和于苍梧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除了东昆仑法会热热闹闹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泽仁和于苍梧刚刚下楼。我回到君子居中椅子还没坐热,容成就禀告长白山王逍道人来访。我刚才已经听说新出山了一位了不起的高人,赶紧起身亲自迎到楼梯口。
王逍道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披散着发髻,一副俗家打扮。身着十分合休地米色湖绸杉。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上下,一双眼睛明亮透彻如朗星闪烁,举步上楼步伐飘洒足不沾尘,一看就是一位很注重形象的高人。他虽然没有见过我。却一眼就认出了我,上楼看见我时就抱拳说话:“这位一定就是天下修行盟主石野真人,小小年纪果然气度不凡。在下长白山散人王逍,给盟主见礼!”说着话来到了近前。
我赶紧还礼:“原来是王逍道友,最近你可是名扬天下,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来,请到君子居问茶。”
君子居中,此人举止十分恭谦有礼,相谈也十分舒畅。他说已经三次到知味楼拜访,只可惜现在才见到我,问我有什么事情去了?我只推说尘世中有些私事要处理,没告诉他实际情况。后来他又夸奖我小小年纪威望了得,盟主之位天下敬服等等,最后又夸奖我的师父如何了不起,调教出我这样一位高人来,顺着话就问到我的师承。
自从数年前葛举吉赞活佛在广教寺当众逼问之后,就无人再当面问我地师承来历。天下修行人都知道我与守正真人有师徒之缘,却未拜入正一门。王逍道人问到这个话题肯定有用意,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我当然不能对素不相识之人说出风君子来,只是简单的回答天下多位高人都曾指点过我。
高人拜山当然要好好招待,晚上在知味楼摆酒席宴请王逍。修行人不讲排场,也没有什么陪客,只在君子居中有他和我两人。可杯子还没端起来,于苍梧就跑来凑热闹要讨杯酒喝,于是就一起坐下了。于苍梧的酒还没倒,逍遥派掌门叶铭也来了,正好一桌四人坐满。
酒席间于苍梧和叶铭喝了几杯开始起哄,一定要王逍道人与我找机会斗法切磋。最近一段时间来王逍道人四处邀高人出手,还从来未遇一败,淝水高手中还没有出手地就剩下我了。我并无争胜之心。但听说他与绯焱斗法不分胜负之后也很好奇。放在以前我自不是他的对手,但最近苦海天劫已渡,又心学了阳神的心法与口诀。虽然还没有到阳神出现的境界,但修为已经再上一层楼,也想试一试自己的身手。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叶铭说:“叶掌门,明天晚上在麻烦你在逍遥派演法场中央点上一堆大火。我要与王逍道友隔火演法,好好印证切磋一番。”
叶铭立刻叫来了在知味楼中“打工”的弟子知非,要他赶快回逍遥道场布置。众人听说我这个演法地方式奇特,都大感好奇,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知味楼,又立刻传到了在淝水的众多修行同道那里。自从东昆仑法会开始之后,就有许多修行弟子来到了淝水。虽然不能到知味楼来当伙计,却都各找办法留在此地。众人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都有些兴奋,纷纷等待明夜那一场奇特演法的到来。
王逍走后,我也离开了知味楼。学校还在放。暑假。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又去了那家“西安风味馄饨”店。如今我休息已不需床塌,有个没人打扰地地方静坐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挑剔,那家所谓的风味小吃店我干脆盘下来了,做为平时落脚的一个地方。不像在知味楼中那么多人来人往。
小吃店仍然干干净净,多余的桌椅都撤了,换了一张很古朴的八仙桌。显然我不在的时候容成定期会来打扫收拾。后厨也变了,成了一间小小的静室,只放了一扇蒲团。周围布置了一个简单地隔音法阵。此处除了我亲近熟悉之人,我不会让其它人来。然而今天我开门进来,八仙桌旁已经坐了一个人。这人好大的神通。我在门外居然没有发现!
“绯焱,你怎么会在此处?”
坐在屋中等我的人是绯焱,她笑道:“出现在此处,自然是找你有事。”
“什么事不能在知味楼中说?”
绯焱:“那里人多嘈杂,不方便。我来找你,自然不会为别的事,只是为了风君子。”
我关上门坐下道:“风君子怎么了?放暑假回芜城,他一直好好的呀?”
绯焱:“我知道他很好,只怕有人不怀好意。”
“谁?谁有这么大胆子?知道他消息地人并不多!”
绯焱:“就是明天要和你斗法的王逍道人。”
“他?他与风君子有什么关系?”
绯焱:“你不觉得这个人突然出现。而且修为如此高超,很是可疑吗?”
“如今正为西昆仑之事不安,却良久没有动静,世间突然冒出这样一位高手确实不正常。但是此人来历已经确认,五味道长与九黎散人都认识他。”
绯焱:“六、七十年前的故人,谁知道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石野,你能猜到明日演法的结果如何吗?”如今淝水众人私下里直呼我其名的恐怕也只有绯焱了,她不叫我盟主,也不叫我石真人。也许她心里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做我地师娘,不自觉的从称呼中流露出来,我也不和她计较。
“如果去猜测,我猜是不分胜负。听说他与你相斗不落下风,应该不在我之下,但总得给我这位东昆仑盟主留点面子,最后恐怕是不分胜负而罢手。”
绯焱:“你猜的可能很对,可是那位王逍道人地修为比你我高多了!”
“此话怎讲?你们不是不分胜负吗?”
绯焱:“知味楼中众人修为以我为最高,你此番一去一月方回,我能看出来你的境界又有突破,恐怕与我也相去不远。你我之间如果仅仅是切磋印证,斗个不分胜负也正常。可我与他相斗,很显然人此未尽全力。他隐藏的很巧妙,一开始连我都未察觉,最后才露出一点破绽。”
“什么破绽?”
“当时斗法良久一直胜负难分,我也想提议罢斗。可是全力施展神通之际岂是说能停下就能停下?我正想开口提议同时收法,他就突然撤剑退出,这等进退自如的功夫是我做不到的。而且他还有一点高于众人,我只亲眼见过七叶与风君子有那种神通境界。”
“什么神通境界?”
绯焱反问了我一句:“不论是青冥镜还是毫光羽,你刚刚拿到手中之时就能运用纯熟与天下高人争锋吗?”
“恐怕不能。法器的妙用如果没有师传,是需要自己细细体会与感悟的。越是世间神器那就愈加如此。像七叶与风君子那种境界,世间神器可以信手拈来,已经超然于当世,我如今尚远远不及。”
绯焱:“你不行,因为你修为虽高可修行时日尚短。我也不行,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因为我也是刚刚突破孤云门道法‘转刺化仙霞’的境界可是那王逍道人就可以!叶知秋那柄飞剑和于苍梧的金乌磐龙杖我不清楚,可是我地柔锋绫我怎会不知道?我用了它二十年,最近得到墨晶髓又刚刚重新炼化了一遍,其威力已接近于世间神器。我这件法器是孤云门世代相传,专为女子使用所炼制。可是王逍道人借走它斗败于苍梧,刚拿在手中就诸般妙用变化掌握自如。可见其神通境界远在你我之上。”
“如此看来,他的修为不亚于忘情宫之会时的七叶。忘情宫法器自古以来也是女子使用,风君子就不说了,而七叶呈风节到手也能运用自如。……你说他如此隐藏自己的修为又是为了什么?”
绯焱:“两件事情我要提醒你。”
“请指教。”话说到这里,我也对绯焱客气起来。
绯焱:“王逍道人自称出山时未携法器,与人斗法时都是临时借用法器。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两件神器,一面来历不明的镜子和得自付接的毫光羽。他与你相斗时很可能要相借其中一件。你万万不要借给他,尤其是青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