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子皱眉问守正:“我也觉得那个陶然客修为不简单,虽然不如你我,但绝不在你的徒弟和锋、和曦之下。我们在西昆仑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是如此高手!而且他并没有去茫砀山,如果西昆仑到处都是这种人,我们可搞不定。”
守正真人:“这一点你倒不必多虑,此地虽然适合修行,但并非人人都有上上根器。我正一三山虽然地方小点,论修行福地不亚于昆仑仙境。正一门弟子众多,能御剑飞天者又有几人?西昆仑数十万修士,照此推算有此境界者可能也就百人左右。你在昭亭山一举格杀三十五人,茫砀山他们又去了六十多人,基本上精英高手都在其中了。你没听陶然客自己说吗?周春来找过他,可是他没去,可见其人也是西昆仑有数的高手。”
风君子点头:“我们运气不错呀,一到西昆仑就碰着个人物。……石野,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先去万法宗了?”
“太道、妙羽、万法是西昆仑最大的三个门派。太道宗是第一大派,周春现在又是西昆仑公推的领袖,虽然可恨但不方便直接发难。一来骨头难啃,我们不见得能取完胜;二来就算我们挑了太道宗,也会显得强宾欺主招徕疑忌之心。这里大部分人并不了解我们,去挑太道宗就有挑战整个西昆仑的嫌疑,所以对付周春还要留一手,先借用再说。”
守正也问:“那么妙羽门和万法宗,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笑了笑答道:“此番前来为公也为私,所以有礼也有兵。如果只结交不算帐,那未免失了东昆仑的威仪,我们又不理亏又何必示弱?这两家可以联合打压另一家。……以风君子和妙羽门掌门的交情,我们只要肯出面交涉,不会起大冲突。”
风君子脸色一沉冷哼道:“我和她有什么交情?最毒妇人心!装着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却一步步引我入送死的陷阱。当心我一生气,灭了她的妙羽门!”
“你先别生气。就算我们委屈你了好不好?人家引你入茫砀山可不是为私事,但是给你留了那么一包吃的,还给我写了封信,可都是为了私情。”
风君子:“我给你关起来,再天天管你饭,你愿意啊?……信!什么信?”
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凌空仍给他。风君子接过一看面无表情的收起,冷冷道:“我可以不揍她。但也不会谢她!她是不是带着面纱?那见了面你们都注意了,就当坐我没认出来。”
守正真人:“我们不需要注意,你自己注意就行。”
风君子装作没听见又问我:“你想怎么对付万法宗?钟大已死钟二受了重伤,你还真会挑软的捏。”
我反问:“难道你不想对付万法宗吗?他们不仅与东昆仑有过节,而且和忘情宫有过节。我们有绝佳的借口出手。”
守正真人问:“忘情宫和万法宗怎么会有过节?”
我解释道:“你老人家还不知道,风君子收的那个小辣椒。父母就是让万法宗的人害死的。万法宗现在占据的仙府,原来就是小辣椒的家。小辣椒不仅是风君子要收的弟子。而且两次舍身救他。师父为徒弟出头,被救者为恩人出手。有什么不可以的?”
守正真人:“当然可以,这不是什么借口,就是明明白白的道理。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就上门挑了万法宗。”没想到他老人家也有爱热闹的时候。
风君子问我:“石野,你这个小组长想怎么干?我们是夺洞府呢还是连万法宗的宗门都给灭了?”
“我突然想起了七叶,想当年七叶占了公义,杀抱椿老人灭玄冥一派。不仅无人指责,反倒天下人敬服。这不仅要看事理。同时也要看手段和实力。此去万法宗先数它的罪状然后一举拿下。仙府当然要夺,最好连宗门都给利利索索的灭了,如此才能一举震服立威。”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七叶有神君之心也有神君之力,此二者都在你之上,所以我曾经也有结交助立之意。我虽然爱才,但终究还是道不相合。你今天能明白七叶的手段与心机,说明你气候差也不多了,这些年东昆仑盟主不是白干的。”
说话间已到两千里外,迎面有一座巍峨的高山,主峰两侧还伸出如双臂状的支脉,山峰正中有一片巨大的台地,远望呈一个椅子状。风君子自从和张先生学过地理堪舆之后,到哪里都喜欢看山川走向,老远就在天上惊叫:“好风水呀!”
守正真人打趣道:“这是昆仑仙境,你居然跑到这里来看风水!山中有仙府,仙灵之气冲天,万法宗道场就在那里。”
我们三人在空中隐去身体放慢速度靠近万法宗所在,接近山脚下风君子问守正:“你看这一片地方,生长的都是稀世灵药,你万法宗的药田吗?”
守正真人看了看答道:“不是人为,应该是仙境天然药田。但此处有法阵守护,可能被万法宗圈占为己有。”
我问道:“能不能在护阵中打开一个缺口?我想捣乱试试。”
风君子:“那太简单了!”一挥黑如意就要动手。守正却抢先一步引雷神剑从天空往下一指,只见云端中射下一条金光大道,直接冲破了守护药田的法阵。我解下雪葫芦拔开塞子抛了出去。
这片药园有两名童子看守,正在无事闲聊。突然天空射下一条金色光带,冲开了咬园法阵的护持。紧接着一直雪白的葫芦从天而降,在空中转了一圈,药田最中央一支五色酒瓣的仙芝突然离地,化作一道光芒被收到雪葫芦中。童子被吓了一跳,立刻高声喝道:“哪来的大胆狂徒!敢到我万法宗撒野?”
随着喝声,云端中射下三道光芒,在近前的半空中停住化成三位神采飞扬的高人。那两位童子一看来人不是简单之辈,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风君子笑到:“两个小娃娃,是你们在呼喊本仙人吗?”
两名童子身穿红衣。一戴金镯一戴银镯。金镯童子很能见机,一看来人不好惹赶紧抱拳道:“三位高人是遇过此地?这里是万法宗的药园,东西是不能随便取走的。赶快交还仙芝,并留下名号告罪,我等可以不追究。否则惊动了门中长者,你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风君子冷哼一下不理他,我在空中问道:“请问这棵仙芝长了多少年?”
金镯童子:“这是生长了一百二十年的灵芝。万法宗绝对不会让你取走的。”
我又问:“请问万法宗在此立道场多少年?”
金镯童子愣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答道:“二十年有余。”
我哈哈大笑,然后问道:“那它怎么能算是你们的东西呢?”
金镯童子一时语塞,银镯童子指着我喝骂道:“哪来的狂徒,我师兄见你们有几份修行才客气一点。你们居然给脸不要脸!……速速束手就缚,仙芝被你们折断了。就拿你们的白葫芦赔我们,否则万法宗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这娃娃眼光不错呀?看中了我的雪葫芦!……这可是人世间第一炼药高手用数年时间炼制的百草雪葫芦。”
这时风君子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的葫芦里装的是酒。我又不喜欢喝药酒,否则我动手你们这片药园剩不下什么。守正师兄。你的葫芦能装药?您老能分得清这药材生长的年头吗?”
守正呵呵一笑:“我采了多少年的药,这还分不清?”
风君子:“咱们按年头算,二十年以内的药材都留下,二十年以上的药材都收了。回去之后开家药铺,就借此地打点秋风。”
守正真人也不说话,立刻跟着起哄,从空中抛下了雪葫芦。那两童子见又有葫芦来打劫,褪下金镯银镯抛向天空来套守正的葫芦。守正真人也不与他们斗法。一只雪葫芦在药园穿梭躲闪,金镯银镯怎么也追不上。这一片药园虽大,但并不是所有的药材都能生长二十年以上,况且就能生长二十年以上的药材大多被万法宗的人采去了,留下的只是极少极珍贵的几株。雪葫芦只在药园中转了一圈就全部收走,守正在空中招回了雪葫芦笑道:“搞定了!”
那两名童子又急有气,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指着我们喝骂道:“找死的东西,你们知道得罪的是谁吗?我们万法宗占的药田,从来就无人敢闯。你们死到临头了!”
我在空中淡淡道:“为什么呀?这药田也不是你们家开的,我们采的药又不是你们种的,这也该死吗?”
两童子:“惹万法宗就是该死!”
“那我还真惹了,你们想怎么样?我不和你们两个小娃娃计较,去叫你们家大人来。”
两童子:“我们刚才已经传信,有种你们就别走。”
我笑:“我不走,就等等看到底谁该死?”
此时远处山中一道飞云而来,后面带跟着十几条飞遁的身影。飞天者先来到药园上空,是一位宽袍大袖的青年男子,见到我们三人也是一愣,空中喝问道:“三位是何方高人,到我万法宗有何见教?”
银镯童子在药园中叫道:“大师伯,他们三个来这里捣乱,把药田里最好的药材都抢走了。”
男子脸色一变:“万法宗的药田,你等岂能乱来,速速归还药材,并留下随身法器赔偿,我可以在师尊面前替你们求情。”
风君子上前喝道:“本来是天成药田,你们圈起来就是你的?那我现在圈起来就是我的了!”说完一挥黑如意,一道黑色龙魂飞出钻入地下,绕药田一圈不仅破了万法宗的护阵,而且周围又升起一片黑雾藩篱。
这是万法宗其他的弟子也追到了药园外,纷纷喝问:“大师兄,是什么不懂事的家伙误闯,还不快快拿下问罪,看看有什么好处可捞?”
风君子闻言小声骂道:“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这万法宗是什么门风?灭了也活该!”
可是那位大师兄脸色却有点发白。拿下我们问罪?风君子刚才那一手显然远在他之上。男子在空中退后几步喝住了众人,手指我们道:“三位究竟是谁,能否报上名号?”
“我是东昆仑盟主石野,这位公子是东昆仑忘情宫之主风君,这位道长是东昆仑正一门掌门守正。”
我的声音不大,话却说的清清楚楚,那位大师兄如闻惊雷而变色。喊了一句:“众位师弟看住他们,我去请师尊。”转身化作一片飞云就朝洞府方向而去。
守正说了一句:“他回去报信了,我帮他一把。”然后他朝天空扔出雷神剑,半空里化出一片凌厉的金光,紧接着一声震天霹雳。金光如开天巨刃一般切向远处的山峰。我从未见过雷神剑如此锋芒,金光闪过之后。那座大山的山顶被削去了一截,整个峰顶就像被打磨过一样的平整。
风君子拍手道:“很好很好。多了个凉台。以后可以在峰顶上凿池植树,再建楼阁。有几分三梦峰的意思了。”他的话音未落,天空飞来一座东西,正是被雷神金光切掉的峰顶。小半截峰顶落在不远处,发出震天巨响烟尘四溅,平地又多了一座小山。
守正真人搞这么大的动静,不需要任何人去报信了,半山仙府中几片飞云急卷而来,飞云下面有数百人冲出了洞府。最前面一人也是宽袍大袖。腰间束了一根紫色的腰带,看年纪三十有余,五官面目长得有些像钟二却又不是钟二。他在空中站定一扬手,地上的众人结阵围住药园,天上也有三人在他身后呈品字形站立。
看这人的脸色已是怒极,背手问道:“三位是何人?闯入万法宗道场无端挑衅!”
他身后当空站着的是刚才那位大师兄,此时小声回话:“他们是东昆仑来的,这人自称是石盟主,那两人是忘情宫和正一门的掌门。”
我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你是谁?钟二先生呢?叫他出来见我。”
“我兄长有伤不见外客,我是万法宗护法钟三。两昆仑赌阵已毕,仙境众人已退回,你们还要上门滋扰,难道真以为西昆仑无人了?”
“我不是上门滋扰,此番前来为私不为公,有人与你有私仇要算。”
钟三怒道:“两昆仑赌约是天下公约,如果算私仇,我兄长钟二身受重伤怎么算!”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退到了后面,现在该风君子自己上场了。只见风君子晃着黑如意飘飞到前面,指着钟三道:“你叫钟三?你们家兄弟可真不少,有钟四、种五吗?都叫出来排队!……钟二先生受伤你心理有气,那我问你,我忘情宫弟子火神儿在茫砀山大阵中为了救我也身受重伤。她一身神功散尽,这笔帐我找谁算?”
钟三:“茫砀山赌阵,生死不谈私怨。我二哥受伤不怪别人,你弟子受伤也怪不得西昆仑,更怪不得我万法宗。诸位如此无理上门滋事,昆仑仙境岂能容你们乱来?我已派人传信给太道宗和妙羽门,只怕这昆仑仙境你们来得去不得。”
这钟三先生倒是挺鬼,一看见有人闹事而且手段不好对付,立刻派人去找帮手。此时远处有十数道光芒飞来,不知是不是他请的帮手到了。风君子看见有高手赶来,手握黑如意朝天大喝一声:“姓钟的!你们兄弟还记得昆如公夫妇吗?”
这一句喝问宏亮无比,震得山峰乱颤,脚下的药园中的两个童子离地最近修为又最浅,被震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回音散尽只听远出有人呼喝:“谁在喊昆如公名号?有他们夫妻的消息吗?”
随着声音那些人已经到眼前,是一群各持法器飞天的修士,周春与羽灵却不在其中。其中有七、八个我面熟,在茫砀山对阵时见过,领头的正是我们先前遇到的陶然客。喊话的也是陶然客听他的话语竟然是打听昆如公的消息,而昆如公就是小辣椒的父亲。风君子转头问道:“陶然客道友,你认识昆如公吗?”
陶然客到近前施礼,也对钟三抱拳,这才答道:“昆如公是我的故交,昆仑仙境一众散修也多有结识。二十年前他们夫妇让出仙府不知所踪,我一直没有消息,难道是去了东昆仑?风宫主如何知道昆如公的名号?”
风君子冷冷一笑,手指钟三:“陶然客,昆如公的下落,你应该问他。”
钟三脸色变了几变,又镇定了下来,对陶然客道:“昆如公夫妇当年发现了我万法宗祖师爷的洞府,我们兄弟上门交涉,他们自愿让出。随后另寻福地隐居修行,我也没有消息,至于是否去了东昆仑倒是也有可能。……这几位东昆仑来客十分放肆无礼,劫我万法宗灵药,毁我道场神山。陶道友既然是仙境中散仙领袖之一,理应与我同器连枝,为仙境同道讨一个公道。我等世代在此清修千年,岂能无端受此外辱?”
需要解释一下,有此情况我也是事后才得知,这陶然客在西昆仑不是一般人物。西昆仑地域广阔修士众多,太道、妙羽、万法宗是实力最大的三宗。但此地不象东昆仑,有很多自立一家的散修人士分散各地修行,其中也有不少高手。这些人之间多有交流联络,有几位公认的修为最高、交游最广的领袖人物,陶然客也是其中之一。可以说在西昆仑中除了各大门派之外,散修一脉也是不容忽视的势力。
散修之间彼此有联络,在西昆仑中也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一般的散修人士比如小辣椒的父母昆如公夫妇,修为再高也不可能与大派对抗。如果与大派有什么冲突肯定会吃亏,于是彼此相熟者互通有无,也是一种自保之道。可当年昆如公夫妇在仙府中被万法宗包围。来不及放出消息求援,突围的时候受伤过重很快就双双去世。而小辣椒年纪太小不懂事,只知道自己躲起来,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而陶然客,是认识昆如公的!
陶然客听了钟三的话。有些为难的看了风君子一眼,抱拳答道:“这三位东昆仑的道友我今日见过,并不象不端滋事之人。我正在联系相熟的散修道友。商量如何应对东昆仑来客。却发现了万法宗道场异相突法霹雳震天,这才率众赶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倒不是很明白。风宫主,听你的口气认识昆如公,而且也与万法宗有什么过节?”
话要分什么人听,钟三和陶然客几句对答,风君子已经听出一些门道。他也不废话,开口答道:“昆如公我不认识。可是他的女儿昆山子现在是我门下弟子。她确实逃到了东昆仑,就是为了躲避万法宗钟氏兄弟的追杀。……陶然客道友如果不信,我以后可以带昆山子来见你。而石盟主与守正掌门,也是见过她的。”
我与守正点头附和。陶然客变色道:“钟三先生,这些是真的吗?你们兄弟为什么要追杀昆山子?”
钟三:“你不要听他一面之辞,那昆山子不知在哪炼成一身邪功。几次三番上门行凶,还杀了我万法宗的两名长老。你若是我,会不会派人追杀她?”
风君子:“我是一面之辞你就不是一面之辞?凡事问因由缘起,你们万法宗为夺仙府重创昆如公夫妇,他们夫妇伤重而死,昆山子这个遗孤可不可以山门报仇?”
看风君子说话时钟三的反应,在场的其它人也能看出来此言非虚。陶然客身后剑芒大盛,一转身形退到了一侧,与我们成品字形站立。那十余位散修人士也结成阵势在他身后排开,陶然客手指钟三喝问道:“当年昆如公夫妇主动退让之事都是你万法宗的诳言?我早就有疑心却一直没有证据,你们害死昆如公夫妇还不算,还要追杀我的侄女昆山子!今日不交代清楚,我等必不善罢甘休。”
情况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西昆仑的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微妙的,至少陶然客等散修并不站在万法宗这边,这我也看出来了。陶然客称昆山子为侄女,想来当年与昆如公也有过结交。我们找万法宗的麻烦,陶然客带着一众散修赶到,风君子抬出昆如公夫妇的往事三言两语让万法宗处境不妙。钟三虽然手下人多,但陶然客这边全是飞天高手。
正在此时,远处一声长啸,周春的声音远远传来:“钟三先生,东昆仑的人追到万法宗了吗?……陶然客道友不必动怒,我西昆仑应一致对外,将事情说清楚才行。”远远看见周春带着三人飞天而来,很快就到面前站定,站在陶然客与钟三之间。
周春刚到,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声凤啼般的轻啸,一位面戴黑纱的女子身后也跟着三名弟子远远飞来,是妙羽宗的掌门羽灵到了。羽灵看见了一身盛装的风君子,面带黑纱不知表情如何,身体却微微颤了颤。她没有说话,率三名手下静静的站在一旁。
关键时刻周春赶到了,风君子冷哼一声,又偷偷瞄了羽灵一眼,飘身形退到我身旁。他对我耳语了几句,袖中又塞给我一样东西,然后在身后轻轻推了我一下。那意思是既然周春来了,我这个盟主就应该出面了。
我上前微笑抱拳道:“周宗主、羽灵掌门,诸位来的好快呀!”
羽灵回了一礼没有说话,周春也笑道:“应该是石盟主来的快才是,这么快就追入了昆仑仙境还出手毁了万法宗的药园神山。赌约已毕我等退回西昆仑,难道石盟主还不满意吗?”
“没什么满不满意的,别忘了我们有约定,只要按期破了绝空大阵,东昆仑修士就可以行走西昆仑。我等好奇来参观参观不可以吗?”
周春手指远处那座被削平顶端的山峰:“有这么做客的吗?”
我还没有答话风君子在我身后忍不住了。插腰喝道:“用你教我怎么做客?是谁出的绝户点子把我扣在神罩中?王逍,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小就认识你,没把你当西昆仑的周宗主,只把你当卖耗子药的朋友!老朋友见面,你就能下那种毒手?还有脸说我们!”
守正在一旁劝道:“风宫主不必生气,周宗主作为西昆仑大派领袖行事当然要为西昆仑众人考虑。虽然这事做的太过小人阴损。但也有原因。……自我介绍一下,我法号守正,是正一门当代掌门,周宗主曾经登门拜访可惜未能见面,今日终于如愿了。我是追随石野盟主而来的,东西两昆仑之间的事情,由石野盟主言定。”
守正劝住风君子又把我推到了前台。周春向我道:“既然东昆仑以石野盟主为首,那么今日万法宗之事又怎么解释?”
陶然客插话道:“万法宗之事恐怕不是东西昆仑之间的事情。而是你们各大派与我仙境众散修之间的事情。我刚刚得知钟氏兄弟二十年前夺仙府并出手导致昆如公夫妇重伤致死,这笔帐还是要算清楚的?周宗主如果偏私,如何能在仙境中服众?”
周春:“此事我必不会偏私,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只是东昆仑三位高人气势汹汹的来了,一言不合便出手挑衅,先将外事商定,再解决内事纠纷如何?”
陶然客:“先处理好昆如公夫妇的事,再谈如何接待远来之客。”
周春一皱眉正在再说什么。我赶紧上前劝解道:“我等是客,而诸位是主,俗话说客强不欺主,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到来引起西昆仑各道友不合。陶然克道友如果想为昆如公夫妇讨个公道在一旁静观即可,自会有人替昆山子出头。而我身为东昆仑盟主,也决不偏私东昆仑之人,既然今天当事人都在这里,风宫主有什么话都说明白了。我想我与周宗主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周宗主你说呢?”
周春一看我把他扯上了,不答话却问羽灵:“妙羽掌门,这位忘情公子要向万法宗寻仇,而我等就袖手旁观吗?你意下如何。”
羽灵声音有些沙哑:“周宗主也不必急于插手,先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也好。我刚才听的不是十分明了,似乎是风宫主要为昆如公夫妇的女儿出头,并非为东昆仑来寻事。”
羽灵居然是这个态度,站在中间两不相帮,这下就足够了。我笑道:“如此就让风宫主与钟三先生之间说个明白,我等就在一旁做个见证。”
风君子听我这么一说又一纵身蹦到了前面,手拿黑如意指着钟三的鼻子:“听见了没有,要我跟你把话说清楚。昆如公夫妇是不是你们兄弟害死的?”
钟三先生脸色铁青,但他现在还算能沉住气,缓缓答道:“这座仙府是我万法宗祖师仙长飞升后遗留,仙府中一器一物都是万法宗的宗门遗物。昆如公夫妇偶尔发现仙府据为己有,我等上门理劝不听反而恶言相向翻脸动手。这恐怕也怪不得我们钟氏兄弟?”
风君子笑了:“万流归宗、大袖遮天,这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妙道法,由你们钟氏兄弟来传承实在是糟蹋了!……不知你们兄弟从哪偷学的万法宗的道术,万法宗祖师曾经用过的东西就是你们的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钟三怒道:“风宫主的言语怎可如此放肆?我们钟氏兄弟是万法宗正法衣钵传人,哪有偷学之说?继承宗门器物也是理所应当。”
风君子怪怪一笑:“正传弟子?你怎么证明?”
钟三:“风宫主不要胡搅蛮缠,这是昆仑仙境数百年来同道所公认。”
风君子:“我不管什么公认不公认,现在外面假冒伪劣的东西太多,没想到昆仑仙境也受污染。你言辞凿凿说自己是万法宗正传。那我问你,宗门正传最重要的信物――《万流归宗诀》密典你那得出来吗?”
钟三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宗门密典当然在我二哥钟二掌门处,怎可轻易示人?”
风君子:“别跟我这套。糊弄别人还可以,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大派掌门?你只要把《万流归宗诀》拿出来给我看一眼就行,我是在世仙人,假的骗不了我。只要你拿出来,我立刻向你赔罪,并请东西昆仑两位盟主来处罚我。”
钟三先生有些招架不住,瞪眼道:“我万法宗最高道法口传心授,不立文字。没有成册的万流归宗诀。”
风君子又笑:“你糊弄不懂事的小孩呢?若长者仙去弟子境界未到,万法宗岂不是绝传了?心法可以用心印留下传给弟子,口诀还是有立典的。这里的人都明白!”
钟三把脖子一直,有些耍赖道:“就算别的门派如风宫主所说,我万法宗就是这样,恐怕这不关你的事?”
我这时插话了:“钟三先生一会说有一会说没有,在天下高人面前何必言辞不实呢。……你看看我手中是什么东西?”
说话时我掌中亮出一物,是一本薄薄的绢册。淡黄色的封面上写的正是《万流归宗诀》这五个篆字。众人看见了都大吃一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我将这本书扔给了钟三:“种三先生,是真是假你最有发言权。”
钟三先生双手发抖急急翻书:“这,这就是――这其中确实有万法宗道法口诀。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正的万流归宗诀原本?”
“想扁真假还不简单,在场诸位都是一等一的神通高人,看一眼心里就清楚了。”
钟三先生将绢册握得紧紧的:“我万法宗最高的密传法诀,怎可以轻易大举示众。”
这时风君子突然大喝一声:“钟三!你还要不要脸了?明明是石盟主拿出来的东西,怎么又成了你家的最高法诀?……别丢人现眼了。将《万流归宗诀》还给石盟主。”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钟三,钟三无可奈何的将绢册又抛还给我。我向众人笑道:“这件东西其实是风宫主交给我的,他说西昆仑万法宗宗门传承信物不敢私藏所以暂时交给我这个盟主保管。等把万法宗的事情搞定了,自然会再赠正传之人。”
钟三颤声道:“既然如此,还请石盟主完壁归赵。”
我冷冷一笑道:“你别跟我说,去跟风宫主说,等你们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也自会将《万流归宗诀》交给正主。”
钟三问风君子:“请问风宫主是在何处得到本门的密典。”
风君子:“不是你家的密典,是昆家的密典。昆如公夫妇临终之时传给了昆山子,后来昆山子拜我为师,又将这部密典交给我保管。”
钟三擦了擦汗大声道:“这就对了,昆如公发现祖先洞府,又发现了留在洞府中的《万流归宗诀》,我们上门就是为了求回祖师遗物。”
风君子:“对什么对?《万流归宗诀》根本不在你们手中,按照修行界的规矩,你们钟氏兄弟只是有缘门生而非正传弟子,我想这个规矩在西昆仑也是一样的?……既然借人屋檐避雨,竟然翻脸鸠占巢穴。昆如公夫妇已死,现在谁也无法证明他们是怎么得到《万流归宗诀》的,但我只看信物,昆家才是万法宗正传。……今天,就请你们钟氏兄弟卸了弟子身份,赶紧让出仙府。”
钟三额头全是汗,也怪他们当年的事情坐的不干净,夺了洞府却没有将这本密典得到手。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不认帐了:“道法传承在于人,而不在于册。一本《万流归宗诀》说明不了什么。”
风君子这回没生气,反而点头道:“说的有道理,我不反对你。如此说来传承在于法,而不在于物,这座仙府并不随传承,你们夺宝害命,就别怪我来报仇!”
钟三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还在挣扎辩论:“昆如公夫妇因伤而死,可昆山子也杀了我万法宗两名护法,这帐怎么算?”
风君子:“既然双方都有死伤,我也没有办法纠缠。我不是卖耗子药的,你也不是耗子,我大老远来到西昆仑不是来杀人的是来讲道理的。……此恩怨不谈,你们既然能夺昆家仙府,那我也能替昆家夺回来,今天我是来替昆山子夺回家园的。”
钟三:“那也应该是昆山子亲自来,风宫主并非我昆仑仙境中人。”
风君子:“我确实不是本地人,可西昆仑众位高人用须弥神罩扣我,破阵之时昆山子为救我而身受重伤,一身神功散尽,她想来讨还公道现在也没这个力量,因为你们的错,我受了她的恩,而且我还是她师父,今日替她出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在场诸位高人见证,我可不可以找钟氏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