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尤后背抵着床头,大口喘着气,嘉添传媒的几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梦里?辛杵到底和‘自己’说了什么?那个所谓的‘血海深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疑问像乱麻般缠在心头,越想,太阳穴就越突突地跳,像是有根细针在里面反复搅动。突然,几帧破碎的血腥画面猛地撞进脑海……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陆瑾尤下意识抬起双手抱住脑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疼痛越来越烈,仿佛脑袋要被生生劈开,他再也忍不住,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随后眼前一黑,“啊——”的惨叫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床上,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床沿,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隔壁房间的姜了了被这声短促却凄厉的惨叫惊醒,心脏猛地一缩。她甚至来不及揉掉眼角的困意,急切地掀开被子,拖鞋只胡乱套了一只,光着的那只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也浑然不觉。
她跌跌撞撞地拉开房间门,朝着陆瑾尤的卧室冲去,刚跑到陆瑾尤卧室门口,就和同样面色慌张的柴灵孀撞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的担忧如出一辙——显然,都被陆瑾尤的声音惊到了。姜了了没心思多说,一把推开陆瑾尤的卧室门,窗外的晨光照进来,陆瑾尤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中央,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连唇瓣都没了血色。
柴灵孀跟在后面进来,看到这一幕,心瞬间“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两人快步冲到床边,姜了了弯下腰摇晃着陆瑾尤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陆瑾尤,快醒醒!你别吓我们啊!”
柴灵孀则伸手探向他的颈动脉,指尖能感受到微弱的搏动,可无论两人怎么呼喊、摇晃,陆瑾尤始终毫无反应,连眼睫都没动一下。
姜了了猛地直起身,慌乱地摸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她对着听筒说明地址和情况,直到挂断电话,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柴灵孀坐在床边,轻轻握着陆瑾尤冰凉的手,眼神紧紧锁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心里满是不安——白天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凌晨的寂静。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卧室,快速给陆瑾尤做了初步检查,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抢救。
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姜了了和柴灵孀并肩坐着,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姜了了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发凉,眼神紧紧盯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陆瑾尤能平安无事。柴灵孀则靠在椅背上,双手环在胸前,脸上布满了担忧。
又过了半个小时,抢救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门被缓缓推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难掩轻松的神色。
姜了了率先反应过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冲到医生面前,声音急切地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柴灵孀也立马跟了上去,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医生说的每一个字。医生看着两人焦急的模样,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你们别太担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初步检查来看,他应该是脑意识受到了强烈刺激,导致暂时性休克,过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一会转到病房后,让他好好休息,最重要的是,今后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了,否则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听到“脱离危险”四个字,姜了了和柴灵孀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谢谢医生,太谢谢您了!”医生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别的病房走去。
半小时后,陆瑾尤被转移到了VIP病房。柔软的白色病床上,他依旧紧闭着眼,脸色比在抢救室时好了些许,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姜了了和柴灵孀守在床沿,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的担忧总算减轻了几分。
可医生那句“今后不能让他再受刺激了”,却像根刺一样扎在姜了了心里,反复在她脑海里回响。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心里满是疑惑:在她的记忆里,陆瑾尤并没有遇到什么能刺激到他的事,术后恢复也很顺利,医生为什么会特意叮嘱这句话?
姜了了的脑子飞速运转,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出院那天,陆瑾尤在床上发呆,当时她就觉得他有心事,但陆瑾尤不肯说,她也就没再追问,看来,这件事必须得问清楚了!
柴灵孀注意到姜了了突然变得严肃的神情,又看到她猛地抬头的动作,好奇地问道:“了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姜了了没有隐瞒,抬头看向柴灵孀,眼神里满是认真:“我觉得陆瑾尤一定有心事瞒着我们,而且他这次晕倒,很可能和他出院后频繁头疼有关。”
柴灵孀一听,瞬间恍然大悟。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自从陆瑾尤中枪醒来后,就经常说头疼,尤其是只要和陈昊靠近,脸色就变得苍白,头疼得差点站不稳。
柴灵孀收了收思绪,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坚定地说:“等他醒了,我们必须问清楚,不能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压力。”
姜了了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抬眼瞥了下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凌晨五点,窗外的天还没亮,只有些许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担忧和紧张让她疲惫不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慵懒地说道:“我先趴会,实在太困了。”说完,她将胳膊放在床沿,头轻轻靠在上面,没几分钟,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累得睡着了。
柴灵孀被她的哈欠勾起了困意,也觉得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同样趴在床沿,很快也陷入了沉睡。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发出的轻微“滴滴”声,和三人平稳的呼吸声,安静而温馨。
翌日早晨七点,时光倒流管理局实验室里,楚斯辰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核对着时空裂缝表,桌上的表格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据,红色圆圈标记的地方,都是需要紧急修复的裂缝。他指尖在表格上快速滑动,眼神锐利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核对完最后一个数据,楚斯辰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将文件夹合上拿在手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缓解了一下久坐的疲惫,刚抬脚准备朝控制室走去,门口就传来了清脆的门铃声。
楚斯辰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满是疑惑:这个点,沈作霖通常还在家里睡大觉,不会来实验室,会是谁呢?
也没多想,他径直走向门口,门刚打开,一张带着甜美笑容的脸就映入眼帘。邬璃棠穿着一身浅色连衣裙制服,看到楚斯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喜悦:“师傅,早啊!我来报道。”
邬璃棠有听说过白玥霓就是因为太过死缠烂打缠着楚斯辰,所以楚斯辰才厌恶白玥霓。所以她决定换一种温柔软萌的方式靠近他,一点一点融化他的冰冷。
楚斯辰看着她自来熟的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冷得犹如冰窖:“谁是你师傅?别乱认亲,叫我楚斯辰。”
听到楚斯辰冰冷的语气,邬璃棠并没有气馁,反而委屈地瘪了瘪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无辜:“邬霏娜使者让你教我,所以,你就是我师傅啊!”
楚斯辰余光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心脏竟莫名地漏跳了一拍——邬璃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竟和姜了了有几分相似。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楚斯辰强行压了下去,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一定是太久没见到姜了了,才会产生这种错觉,邬璃棠和姜了了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楚斯辰白了她一眼,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语气依旧冰冷:“你爱叫就叫吧,别影响我工作。”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控制室走去,脚步比之前快了几分,像是在逃避什么。
邬璃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楚斯辰没有明确拒绝她叫“师傅”,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快速收拾好情绪,快步追了上去,语气依旧甜美:“师傅,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