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萧秉着帮他暖暖耳朵的想法,大喇喇伸出手捂住他的耳朵。
又触电般缩回手。
一点不凉,反而烫。
陆景焕咬紧后槽牙没说话,呼吸早已乱作一团,胸口的火苗燃得越来越旺。
“你发烧了?!”江晚萧在他脸上胡乱摸索,摸到他的脑门。
又摸摸自己的脑门。
喃喃道:“没发烧啊。”
陆景焕干咳两声,眸底的欲火难掩,沙哑着嗓音:“别乱动,好好看着方向。”
“在看呢。”江晚萧瞥了眼指南针。
朝四周看过去,她眼尖地注意到几棵高大乔木,且周围地势低洼,灌木丛生。
她抬手指着,“去那。”
明显偏移原来的方位,陆景焕迟疑几秒,语气颇为无奈:“又想干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
江晚萧有种直觉,前面大概率有药材,而且品质绝不会低。
也就是他们误打误撞摔下来才走到这里。
不然很难有人能找得到这里。
“好吧,那我期待一下。”陆景焕眉梢略微挑起,不再多问,照她说的方向走。
这一片地势偏僻,沿着高大乔木继续走了十几米,又豁然变得开阔,低洼的地势形成一小段溪流,静谧流淌。
“放我下来。”江晚萧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陆景焕停住脚步。
“小心点。”
话音未落,江晚萧已然一瘸一拐地拄着棍子朝溪边的方向快步走去。
巨大的岩石附着零星的苔藓,旁边几株小树立在雨幕中,枝条优雅地向上舒展,深绿色的狭长叶片泛着光泽。
江晚萧小心翼翼地拂过叶片,立即从包里翻出摄影机拍摄。
“三尖杉?”走近的陆景焕眼底闪过惊讶之色。
相比于应用最多的红豆杉,三尖杉不仅极其稀有,且在治疗白血病方面具有奇效。
无论是在学校项目组的实验,还是在临床应用中,陆景焕都从未见过三尖杉,其稀有程度可见一斑。
“我们运气真好。”
江晚萧眼睛亮亮的,将叶片放在掌心,指尖感受着它的触感。
陆景焕握紧采药剪,轻声重复:“我们?”
.......
采摘完三尖杉,江晚萧和陆景焕顺利下山,眼前是一条陌生的公路。
等了小半天,一辆车的影子也没见到。
陆景焕挂断电话,走到她身侧。
“这边在施工,要想过来得绕到南面再过来,至少需要三天。”
江晚萧将手搭在眼睛上方朝公路尽头望去,叹了口气,“这里太偏了。”
她牵住陆景焕的手腕,另一手拄着棍子。
“走,我们去问问能不能借住。”
这地处偏僻,附近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几乎全部是留守的老年人,他们落脚的这户家里也只有一个老太太。
不过身子硬朗,耳清目明。
此刻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晒太阳。
陆景焕在屋内的空房间铺床,不让江晚萧插手。
她闲来无事独自走出来,注意到院子里还挂着男人的衣服,看样子倒像是中年人穿的衣服。
便走过去开口询问:“奶奶,您平时自己住吗,吃喝怎么办呀?”
老太太眼皮半睁开,懒洋洋地说:“不是,我儿子隔两三天带一些菜回来,周围邻居都在他这买。”
“他在市里住?”江晚萧不由好奇道。
这地方偏僻,衣食起居极其不便,连个超市都没有。
当儿子的不把老人接去市里,还费劲拉菜回来?
却见老太太呵呵笑起来:
“不是,他开大车,平时在车里凑合睡,偶尔闲了回来住一晚。”
她眼皮微微阖着,继续说:“前些年老头子走了,我住不惯大城市,这不,他就非要搬回来照顾我。”
“后来开大车就不经常在家住了。”
江晚萧喜欢听老人讲这些东西,搬来凳子坐下。
张了张嘴,想问他老婆孩子不管了么。
不过初来乍到就八卦这些隐私实在冒犯,只得说一句:“那还挺好的。”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老太太主动说起:
“他呀不争气,留不住老婆,也挣不到钱托举儿子,窝窝囊囊一辈子,倒不如回来照顾我,舒坦过完下辈子。”
正说着,门外轰隆隆的引擎声传来。
粗犷的声音喊了声“妈”。
老太太睁开眼皮,腿脚利索地起身开门,步伐比崴了脚的江晚萧轻快许多。
大货车缓缓驶进,停靠在左侧,原本空落落的院子瞬间显得拥挤。
老太太的儿子是个老实人,面相慈善,黑黝黝的皮肤,脖子挂着条毛巾。
听说江晚萧和陆景焕来借住,也仅仅朝她礼貌点了个头。
“大哥,谢谢你们收留。”江晚萧上前套近乎。
目光望向后面的车厢,浓重的气味扑鼻,她忍住没捂鼻子。
男人摆摆手:“小事儿,你们住吧,我回来休息会就得抓紧回市里。”
江晚萧眼睛一亮,欣喜道:“正好,我们顺路!”
两小时后。
大货车行驶在公路上,江晚萧笑着回身向站定在门口老太太招招手。
对面坐得板板正正的陆景焕脸色不太好看,手背的青筋毕现。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江晚萧不好意思的笑笑,耳边是嘈杂的哼哼声,不过丝毫没影响她的心情,同样捏紧鼻子,满不在乎地说:
“等一会味道就散了。”
陆景焕气笑:“只是味道的问题?!”
“你看你又急。”
江晚萧俯身从包里翻出口罩戴好,又举起摄影机四处拍,“院长为了采药甘愿做运猪车,吃苦耐劳,多么值得宣传的一件事啊。”
“再有,真要等那么多天肯定影响药效,而且又得被张主任说闲话。”
“伶牙俐齿。”陆景焕冷着脸朝她伸出手,他也要戴口罩。
微风拂面,吹散些许的气味,但作用不大,依旧熏得陆景焕脑仁疼。
江晚萧装傻,握住他的手晃了晃。
“最开始见到陆院长的时候我就知道,陆院长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陆景焕微眯着眼眸紧盯她,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摘掉她半边口罩。
“看样子江医生也一定是...我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什么玩意儿?
江晚萧警觉地后仰着脑袋和他拉开距离,货车的颠簸偏又让她不敢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
“不是,陆景焕,你别...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