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办比赛不仅有一笔场地费,还可以顺势提高场馆知名度。
一箭双雕的好事。
但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冰场资质不够,规格更方面远远不达标。
江晚萧琢磨着找到吕经理提出自己的想法。
“场馆升级是好事,但花销不算小数目,我做不了主。”吕经理面露难色。
明面的管理人,但他只有芝麻大的权力。
三百多万账户他能挪用的数目不超过五万。
江晚萧摩挲着下巴,低头思忖着。
两天后,她应邀到西郊的高尔夫球场找许岳请教。
“吕经理跟我说了,景焕那小子提的吧。”他动作标准打完最后一杆,坐下来休息。
江晚萧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纠正:
“舅舅,这是我的想法...他整天饭局,哪有时间管冰场。”
似是听出后半句暗含的抱怨,许岳鼻腔发出哼笑,侧身摆弄桌上的茶杯。
“行,我现在越来越看好你。”
“......”
听来不像是好话。
江晚萧勉强扯起笑,斟了杯茶递到他跟前。
又听许岳缓缓开口:
“审批这块我负责,走个直通车。但前提是不能给我出岔子,所有东西必须严格按照规定标准达标。”
江晚萧眉眼舒展:“有舅舅这句话我放心多了。”
“明天找那个...小俞,咱们仨一起到冰场商量签长期合同,升级场馆交给他没问题。”
许岳拍板定下,一口闷了茶杯的茶水。
好好的茶被他喝出了白酒的感觉。
弄得江晚萧也热血沸腾,想要尽快推进这件事,不过明天不行,陆景焕的生日她怎么都要陪他过。
履行夫妻义务。
“改天吧舅舅,我和景焕明天有点事情。”江晚萧漫不经心地拈起一颗蓝莓吃着。
许岳愣了愣,胡乱搓一把脸。
喃喃道:“这小子来真的,竟然带你去见他妈妈。”
江晚萧疑惑地侧过脸,嘴里的蓝莓绽出酸涩的味道。
......
次日,陆景焕一整天都没在医院露面。
郑怡问起陆院长踪迹,魂不守舍的江晚萧坦然称自己不清楚,也没心思和她拌嘴吵架。
约定生日宴的时间前半小时,姚诗蕊发信息问她和陆景焕什么时候过来。
她人已经到现场了。
还有由她出面邀请来的一些朋友。
江晚萧弯了弯唇角,回复:【路上堵车】
下班后却直奔冰场,手机静音搁在外套兜里挂在场馆门口。
许岳和俞北随后赶来,三人凑在一起激烈讨论升级场馆的事。
俞北饶有兴致地畅想升级后的场馆。
完完全全的理想化,丝毫没站在商人角度考虑。
大嗓门的许岳立即反驳,摆出一二三条理由。
“我同意舅舅的说法,尽量缩短时间,别影响营业。”江晚萧难得有站在许岳这边的时候。
许岳冷哼:“看看人家小江进步多快,难怪是老俞的孙子,一点商业头脑没有!”
俞北无奈撇嘴,耸耸肩。
气氛瞬间冷却,彼此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江晚萧微不可察地叹息,许岳真是平等地无差别攻击每个人。
最后还是她打圆场:“北哥从运动员角度,舅舅从商人角度,都有可采纳的地方。”
许岳甩手:“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俞北冷冷道:“图纸明天给你。”
目送二人离开,江晚萧伏着栏杆翻看场馆和俞北签订的长期合同。
嘶,不免一阵肉痛。
俞北有技术是公认的,用材这方面也不担心,但收费可不算低。
要是这事能成,让冰场的营收翻个番,也不算辜负许老太太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江老板。”
熟悉的声音骤然出现在耳畔,江晚萧抬眸看过去。
男人神色略显疲惫,外套搭在肩头一步三晃地阔步走来,矜贵又不过分痞里痞气,将独有的松弛慵懒感刻进骨子里。
她注意到陆景焕的衣服和早上出门时的不一样。
“你哪来这么多精力,整天下了班就往冰场跑。”陆景焕轻飘飘地说。
最后在她对面站定。
转瞬间的眸光交汇,复杂的情绪蕴藏其间。
江晚萧不甘落下风,浅浅扯起唇角:“陆院长不也一样,不是在饭局就是在去往饭局的路上。”
她伸出手,“要不要上来试试?”
“好。”
陆景焕穿冰刀的间隙,江晚萧翻出兜里静音的手机,未接电话有两通,都是姚诗蕊打来的。
她是个聪明人,察觉到江晚萧发现事情真相也不再执着。
江晚萧咬紧牙关,暗自庆幸昨天去找了许岳。
要不是刚好聊到商量签合同,也不会顺势提到陆景焕的妈妈。
她知道陆景焕妈妈在他小时候去世,所以许岳稍稍提了个话头,江晚萧便当即反应过来。
再一问,果不其然,今天也是陆景焕妈妈的忌日。
所以他从来不过生日,而是独自过去扫墓,守到第二天。
这件事除了严洲和姚诗蕊,他的其他朋友也不清楚个中缘由,只以为是陆景焕不屑于过生日。
姚诗蕊打了个好算盘。
看似为江晚萧好,忙前忙后帮她筹备生日宴,替她选了件红色的礼服、
本意是想借此让她触碰陆景焕绝对不可碰的底线。
进而使陆景焕对她彻底失望。
“在想什么?”陆景焕在她眼前挥舞手掌。
江晚萧收回思绪,拽住他的胳膊大步往前走,“想着一会怎么欺负你。”
陆景焕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笑意。
“好,我等着。”
他不会滑,只能勉强站稳在冰面,江晚萧牵住他的两只手带他往前滑。
场馆内的工作人员早已下班,只留下冰面上方泛着冷光的灯。
隔着玻璃望向里面,倒像是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
陆景焕脚下紧绷,却没看一眼,眸子全程没离开过江晚萧。
眼前无意间浮现出她和俞北测试冰面的场景。
半晌,握紧江晚萧的手,语气稍显落寞:
“我没俞北滑得好。”
江晚萧放缓脚步缩短和他的物理距离,歪着头扬起笑容:不是吧,陆景焕也有承认自己不行的时候?”
“没说我不行。”陆景焕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