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三长老,以及七长老为公正。夕夜与水绝舟进行无真气决斗。一方认输,或被击倒后,十息之内无法站起,战斗结束。”大长老抓住水绝舟一手,以庞大的真气,将水绝舟体内真气完全禁锢,同时严肃地宣布道:“双方比武较技即可,不得使用兵刃!更不得杀人!或致残对手!”
瞥了一瞥夕夜和水灵儿,猥琐老头与水绝舟对视一眼,见水绝舟眼中自信yīn狠之sè,出言道:“大长老且慢!比武决斗,双方自然不会有留手,因此,伤筋断骨实属常事!若是水绝舟不幸致残,我无话可说!我觉得,只要不杀人,随他们自己怎么打,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猥琐老头自以为吃定了夕夜,想借此机会将夕夜打残,虽然被打残也能医好,却绝对能让夕夜吃尽苦头,狠狠地教训夕夜一番。
谁都知道夕夜的倔强和骄傲,否则,当初便不会有少年断指的一幕,若要让夕夜认输,绝无可能!猥琐老头便是看准这点,想让水绝舟乘机狠狠折辱夕夜,让夕夜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
猥琐老头步步紧逼,大长老不由皱眉,他知道这老家伙没安好心,想要对付夕夜,如今,长老会其他长老都越来越觉得,当初让这老家伙顶替原来的七长老,实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三长老xìng子直爽,见猥琐老头不依不饶,不由冷哼一声,只是那老东西说的看似有些道理,两个当事人不反对就行,她也不好说什么,但她凤目中对猥琐老头的不屑却显而易见。
“若我被打残,绝无怨言!”不等大长老说什么,水绝舟挑衅地望着夕夜,大声说道。
这爷孙俩贼眉鼠眼一唱一和,夕夜当然知道那卑鄙无耻的猥琐老头想借机重创自己,不过却正好给了他机会,夕夜心中冷笑,当即“怒sè满面”,“不堪气愤”,喝道:“怕你便不是夕夜!少爷奉陪到底!残废也毫无怨言!”
心底几乎有些迫不及待,浑身热血上涌,夕夜暗自决定,要让卑鄙无耻的猥琐老头哑巴吃黄连,至少要让水绝舟在床上躺个半年,让水绝舟在明年chéng rén试炼之前,修炼毫无寸进,让原本有望在chéng rén试炼之前进入开灵后期的水绝舟,停在开灵中期。
水绝舟与水余风年龄相仿,完成明年chéng rén试炼之后,两人便将满十八岁。
不出意外,水余风在chéng rén试炼之前,应该能进入开灵后期,若是水绝舟在床上躺个半年,到时,水绝舟便会开始落后水余风,那时,水绝舟肯定会被水余风压制得很惨。
夕夜竟然“沉不住气”,想想夕夜的倔强,大长老暗自一叹,他知道,即便水绝舟不挑衅,夕夜也不会退缩,夕家之人都是那么倔强,那么骄傲。
刚直易折,大长老心底轻叹,希望受此教训之后,夕夜从此能不那么冲动。
夕夜又怎会是真沉不住气,刚直易折么?夕夜却相信,至刚不折己,要折,也要先折了对手!
三长老面无表情地望着夕夜,不知是赞赏夕夜的勇气,还是惋惜夕夜的冲动。
周围人群越聚愈多,大家都等着看沉默多年的“废物”,与新一代天才的决斗。
这决斗其实就是肉搏,没有丝毫真气的彻底肉搏!
“唉哟!他怎么答应了!七长老太欺负人了。”粉衣少女轻声嘀咕着,偷偷看向夕夜和水灵儿,俏脸上颇有些担忧气愤。周围不少人和她一样,都有些气愤猥琐老头的卑劣无耻。
“烯烟姐姐,你说他会输么?”妖娆火爆的红衣少女还是一脸冷漠,水若云轻声问道。
原本夕夜答应和水绝舟决斗,水若云便有些为夕夜担心,如今猥琐老头竟然还步步紧逼,想重创夕夜,她当然更是担心和愤愤。
“会么?他怎么可能输给那种人。若是他会输,她怎会一言不发?她怎会那么从容淡定?她才最紧张他!”
红衣少女一席话,好似轻声自言自语,这个“他”,那个“她”,听得水若云有些迷糊,但看到一脸从容的水灵儿,便立时醒悟过来。刚刚水若云一时间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关键,水烯烟却注意到,水若云暗自佩服姐姐心思细密。
感觉小手一片火热,甚至微微有些汗湿,却不是她自己的香汗,而是夕夜手心的汗粘在她小手上,水灵儿芳心一颤,她知道,夕夜决不是紧张害怕,而是兴奋期待,夕夜沉默得太久了,久到别人以为夕夜甘愿忍受他们的嘲讽白眼,可是,他们又怎知夕夜心底的苦涩和不甘?
想起这些年来夕夜所承受的酸楚,水灵儿芳心疼得酸软难忍,轻轻吸了口气,强忍着眸中酸涩,小手微微紧了紧夕夜的手掌,心底轻喃:“夕夜哥哥,去发泄吧!把你的不甘和苦闷都发泄出来!”
察觉少女的异样,夕夜将少女的小手紧紧反握,旋即放开,脸sè瞬间冰冷,一言不发,向擂台走去。
感觉到青衫少年犹如实质xìng的气势,周围的人们瞬间陷入安静,他们清晰地感觉到,那有如千年玄冰一般刺骨的寒冷,又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压抑的狂暴,不少人紧张得暗自咽了口口水。
有些错愕地望着瞬间突变的青衫少年,那强大的战意,大长老和三长老也不由侧目。猥琐老头瞳孔一缩,面sè微变,但想到水绝舟有“稳cāo胜券”的“绝对实力”,便不屑地冷哼一声。
感觉到夕夜身上传来的滔天战意,看到夕夜眼中那熟悉的神sè,那是暴怒野兽一般疯狂狠辣的神sè,水绝舟嘴里不由发干,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许多少年和少女都感觉到,夕夜似乎又变回了当初那个疯狂狠辣的少年,那平静得过分的脸庞,冷静得压抑空气的神情,漆黑冰冷的双眸,令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少年断指那一幕。
只是,这一次,却能清晰感觉到夕夜狂热的战意。
看到夕夜那番模样,水若云忍不住失声轻呼,有些害怕地靠紧水烯烟,她想起了当初自己被吓得直掉眼泪的一幕,挽着水烯烟的右手,却发觉水烯烟娇躯有些僵硬,双拳紧握着,水若云以为大胆高傲的水烯烟,也忍不住害怕。
“烯烟姐姐,他……他怎么又这样了?”水若云有些怯怯地轻声问道。
“十年藏剑,他要拿回属于他的骄傲了。”水烯烟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回答水若云,冰冷深邃的美眸毫无焦距地望着擂台上那个身影,芳心里思绪莫名:“我该怎么办?他会离开么?他真的回来了,他一定会离开的,我到底该怎么办?”
“十年藏剑?”水若云有些疑惑地轻问一声,见水烯烟有些失神地望着擂台,水若云忽然有些明白地望向夕夜,只是水烯烟这番魂不守舍的模样,却令她很是不解,即便夕夜真的找回骄傲自信,应该与她们无关才对,水烯烟应该不至于如此,水若云虽然很是不解,但却没有出声询问,因为她看出水烯烟心不在焉。
擂台上,水绝舟面对着熟悉,却又陌生了很久的夕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童年时被夕夜打得痛哭求饶,被咬的鲜血淋漓,想起地上半节手指和一滩触目的鲜红,想起那时周围人们对他鄙夷不屑的眼神……
水绝舟心底又恨又怒,一切都是因为夕夜,刚刚便是因为夕夜,他再次被人嘲笑。
因为对面的废物,他这个天才经常让人暗里嘲笑,被人讽刺。
因为对面的废物,水莲花一般的少女把他当成垃圾,当成疯狗。
他怎能不恨?不怨?不嫉妒?
过往的种种涌上心头,水绝舟双目赤红,早已没有了恐惧,只剩下疯狂嫉妒和怨毒。
嫉妒和怨恨压下了恐惧,水绝舟轻松了许多,怨毒地望着十几步外的夕夜,咬牙切齿地道:“废物!今rì你若不承认自己是废物,我打到你承认为止!我要你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很好!今rì你若不承认自己是个畜生,本少爷打到你认!若你被本少爷打得爬不起来,就当你承认自己是个畜生!”夕夜双目一眯,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毒蛇,冰冷的声音犹如出自九幽地狱。
这里即将进行决斗之事早已传开,擂台周围人满为患,围观的人们都能感觉到两人对彼此的怨恨。
一个输了便自认废物,一个输了便自认畜生,眼见双方的怨愤上升到如此地步,这场决斗不火爆都不行。
许多少年和少女都忍不住开始尖叫呐喊,希望快点打起来。
“喝”!
“啊”!
随着周围的尖叫呐喊,夕夜和水绝舟嘶吼着向对方冲去,犹如两头野兽一般……
剑拔弩张的紧张过去,却是真实肉搏的开始,这一幕,使得周围少年和少女们的尖叫呐喊又高亢了几分。
“嘭”!
“嘭”!
夕夜脸上挨了一拳,水绝舟脸上也挨了一拳,双方嘴角都溢出血丝,显然口腔都被打烂。
夕夜只是身体摇晃一下,嘴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浑身热血上涌,毫不停顿继续冲过去。
水绝舟却被打得眼冒金星,脚下一个趔趄,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却也继续嘶吼着冲向夕夜。
“嘭”!
“嘭嘭”!
肩上挨了一拳,夕夜只是感觉一痛,却没多大反应,乘势连击水绝舟两拳,一拳落在脸上,一拳落在胳膊上。
自知吃了大亏,水绝舟吐出一口血水,爆吼着再次冲向夕夜,一脚踹向夕夜胸口,想要扳回一城。
狞笑一声,夕夜兴奋地怒吼着,一脚扫向水绝舟踹来的右腿,毫无花哨地力拼相搏。
每一拳下去,每一脚踢出,周围都响起阵阵尖叫呐喊。
许多少年都不由热血沸腾,那些少女们也激动得脸蛋绯红……
纯粹的肉搏,最彻底的肉搏,毫无花哨,每一拳每一脚下去,都是“嘭嘭”直响,记记着肉,惨烈而彻底的肉搏,彻底激起了人们的凶xìng和野xìng……
每一拳下去,都掀起观众疯狂的尖叫呐喊,每一脚下去,都掀起一个**。
水长天也站在人群中,望着夕夜近乎疯狂的举动,听到他那沉闷的嘶吼,心底一叹,夕夜压抑得太久。
擂台边的水灵儿,此刻却已泪流满面,心疼不已,她知道夕夜是在疯狂地发泄,若是用上旋影和太极,加上夕夜敏锐的反应,这种肉搏,十个水绝舟也未必占得到夕夜的便宜。
长老们和那些老辈虽然也看得颇为激动,却没有失态,他们都已看出来,水绝舟完全不是夕夜的对手。
明眼之人很容易看得出,夕夜只是表面上有些惨,却是越打越jīng神,越打越兴奋。
水绝舟却只是凭着一股怨愤,早已失去理智,只知道疯狂地出手,但却一直在吃亏,夕夜的身体强度,明显比水绝舟强得太多。
看到擂台上的情况,猥琐老头一张脸早已青得发紫,紫得发黑。
猥琐老头当然也看出水绝舟远远不是夕夜的对手,如今,打落牙齿只能往肚里吞。若是让水绝舟认输,水绝舟便成了畜生,他便是老畜生,老脸少脸都要丢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猥琐老头也不能怎样,更何况,还有水长天和一众长老在场。
只是,猥琐老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夕夜“没有”修炼过,竟然光凭身体强度,便能玩虐修炼了十二年,并且已经凝练出了玄灵的水绝舟。
听着周围的欢呼叫好,猥琐老头一张老脸越发难看,原本预期之中好听的欢呼之声,无疑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嘲讽,他只能黑着老脸,握紧双拳,吃人似的瞪着擂台上那个青衫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