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护国侯府,小方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刚刚才在二皇子的寝宫中所见到的东西。二皇子的寝宫中为什么会有一个密室,密室里面会不会真的藏着神剑。如果真的是神剑的话,那就更奇怪了。众人皆知,二皇子醉心于厨艺,他要神剑又有什么用。
还有,那画中绝美的女子又是谁,是二皇子以前的情人,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那幅画从纸张和墨迹上看有些年头了,那个时候恐怕二皇子年纪还很小吧,就算再早熟,也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喜欢上一个女人。
这趟二皇子寝宫之行,小方看到太多不寻常的东西,让他想不明白。他隐隐觉得,二皇子的心中肯定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十有八九是跟画中的女子有关。
转变便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这一天,整个东斧国无论是平常老百姓家还是王侯将相家,亦或是那些乞讨的乞丐,都忙着辞旧迎新。这一年以来,整个东斧国还算风调雨顺,老百姓的收成也十分的好,朝政也十分清明,总的来说,东斧国国泰民安。
皇宫里过年的习俗与普通老百姓家没什么区别,也要贴福字、放鞭炮、吃年夜饭。不过在盛大辉煌的场面背后,皇室也有节俭的一面。比如,皇室过年时用的对联采用挂的方式,而民间都是用贴的。这样不仅用起来干净,而且如果保存得当的话,可以多次使用。
另外,过年时由于饮食比较丰盛,为了遏制皇家饮食方面的浪费,皇帝会采取新年祝福的形式将这些美食赐予臣子。这种方式深得人心,不仅节约了资源,而且又增进了皇帝与臣子之间的感情。
皇帝过年的时候也会休息五天,从腊月二十六开始‘封笔’、‘封玺’,在正月初一的大典上‘开笔’、‘开玺’。而大臣们会早早就备好对皇帝歌功颂德的奏章呈献给皇帝。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大小官员们,也在这时向皇帝所在的方向遥拜。这时,皇帝便将早已备好的装有‘如意’的荷包,赐给身边的皇子皇孙、宫女太监们。而荷包里的‘如意’通常有金如意、银如意、玉如意和银钱几种。往往这个时候,身份最为低微的人获得的赏赐最多。
下午申时,小方便和其他众大臣一起来到保和殿,申时中将会在这里举行年夜饭宴席。由于皇帝与皇后以及嫔妃们很少有机会一起吃饭,因此年夜饭便显得特别重要。
保和殿的年夜饭,太后、皇帝、皇后、所有的嫔妃以及所有的皇子皇孙们都会参加,朝中四品以上的京官也都会携家人来参加。
年夜饭的丰盛自不必说,鸡鸭鱼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小方与诸位大臣一一打着招呼,互祝新年快乐。一切准备就绪后,随着鼓乐声,所有人各就各位。皇帝一人一桌,桌子是‘金龙大宴桌’,桌边上围着黄金绣的桌围子。小方与国舅爷、新任宰相徐庆忠坐在一桌,其他人依次坐好。
这时,太监宫女们把一盘盘的山珍海味端上桌子。所有的菜都上齐后,太监先给皇帝进汤膳,接着再给嫔妃们送汤,秩序不能乱,分量也完全不一样。最后再依大臣们的职位大小,给所有的大臣送汤膳。
品过汤后,奏乐停止,开始转宴。所谓转宴,就是将宴席上的各类膳品,从皇帝桌前开始,在陪桌上转一遍,意为大家共同享用。转宴之后,摆酒宴,皇帝进第一杯酒,后妃接次一一进酒,再接着便是众大臣一一进酒。
东斧国的年夜饭还算比较开放,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结束之后,便是所有人之间的互相敬酒了。大家首先要敬的便是太后,接着是皇帝,然后是皇后以及众嫔妃,再往下便是皇子皇孙们,皇室的人都敬完之后便是大臣之间互相敬酒。
如此敬酒,若是每一杯都一饮而尽,一圈下来,就算不醉死也得被撑死。因此太祖皇帝还在位的时候便下令,敬酒的时候不用干掉,意思意思便行了。
小方先是敬了太后,太后拉着他的手聊了会家常,一口一个孙女婿的叫着,让小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敬皇上,皇上自然是要嘱咐一番,让小方在未来的一年里要继续恪尽职守,为朝廷尽职尽责。敬到皇后的时候,皇后又是夸奖了小方一番,然后又继续拉拢小方。
小方一个个的敬过来,当敬到大皇子的时候,大皇子说道:“护国候你随意,我干了。”说完大皇子便一饮而尽。
“这可使不得。”小方赶紧说道,他也只得跟着干了。
大皇之拉着小方的手说道:“护国候就是痛快。其实本王一直很钦佩护国候,护国候不仅武艺超群,而且机智过人,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劝退叛军,此乃旷世之奇功也。本王之前一直想去护国候府上坐坐,不过本王知道护国候新官上任,肯定是十分的忙碌,因此便没有打扰。正月的时候,本王一定要去给护国候拜拜年,哈哈哈哈。”
小方听明白了,看来大皇子是听从了皇后的意见想来拉拢自己。堂堂东斧国大皇子,在自己面前摆下如此低的姿态,小方当然不能不知好歹。
对于大皇子,小方也有所了解。大皇子文武双全,在众多皇子中仅次于二皇子。但是他不像二皇子那样醉心于厨艺,而是对朝政和军事十分感兴趣。大皇子曾多次参加过抵御北坞国侵略的战争,立下过不少功劳。在朝廷里面,提议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大臣也不在少数。
小方赶紧笑着说道:“大皇子真是太客气了,这真是折煞下官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应该是我去给您拜年嘛。”
大皇子拍了拍小方的肩膀,“咱俩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我要和你一醉方休。今天晚上应酬多,就不陪你了,哈哈哈。”
大皇子说完笑着离开了,小方摇头笑笑,便准备继续去敬酒。他心里暗想道:“幸亏二皇子对皇位不感兴趣,要不然的话夹在两个人中间还真不好做人。以大皇子的能力,他确实有资格继承皇位。”
想到二皇子,便准备去给二皇子敬酒,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二皇子。小方猜想,二皇子肯定正在御膳房里烹制那道他提过很多次的鱼。这二皇子为了做菜,居然连年夜饭都不来吃,果真是个厨痴啊。
小方带着叶青苗和东方静雯在人群中穿梭,有些皇子看见他一个人占了两个绝世大美人,眼神里都有些羡慕,甚至有些嫉妒。有些皇子甚至偷偷的瞄着小方身边的叶青苗,脑中浮想联翩。
将皇室中人都敬完后,小方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很讨厌这些应酬,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走上仕途了呢。曾经有位大臣总结过,要想在朝廷做官,首要的条件便是得会喝酒。
你的下属巴结你,得请你喝酒;上司拉拢你,得请你喝酒;别人求你办事,得请你喝酒;升官了,庆祝一下得喝酒;降职了,安慰一下也得喝酒;办喜事要喝酒,办丧事也要喝酒。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概之,就是要喝酒。
小方坐到桌子上,准备吃点东西填补一下肚子。今天中午小方没吃东西,他知道皇宫的年夜饭很丰盛,所以中午空着肚子准备到晚上多吃点。哪知道刚才除了喝了一点汤膳,吃了几口菜以外,就是一直跟大家喝酒,到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拿起筷子,筷子还未伸到盘子中,国舅爷便走了过来,看上去还有些醉意,“护国候新年好啊,本将军敬你一杯。”
小方赶紧站起身来,脸上堆满笑容,“将军客气了,意思意思啊。”
国舅爷打了个饱嗝,面色一沉,“唲,咱俩怎么能意思意思呢,我先干了,你看着办吧。”国舅爷说完一饮而尽,喝完了还把酒杯倒过来给小方看看。
小方看国舅爷这样子好像有些喝高了,无奈,也只能跟着干了这一杯。
小方这时又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准备填充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国舅爷一把拉住他的手,那筷子上的肉刚要到达小方的嘴边便掉了下来。国舅爷拉着小方的手醉眼朦胧的说道:“护国候啊,我跟你说啊,过了今晚,什么都是浮云了。哈哈,什么都是浮云了,什么都是浮云了……”
小方看国舅爷这样子是真的喝高了,他扶着国舅爷说道:“将军,您喝多了,我让人扶您去休息一下。”
“我没醉,我还能喝,来护国候,咱俩再干一杯”,国舅爷挥着手说道,他拿起酒杯,却突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方喊过两个太监来,让他们扶着国舅爷下去休息,自己则拿起筷子,终于吃到一口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