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包好的饺子收进屉盒中,想带回去给母亲尝尝。刚要走,身后一阵扭扭捏捏的男声叫住了她,
“云莞.....云莞姐姐......”
孟云莞疑惑转身。
看着眼前白净清秀的少年,她歪头想了想,记起这是周太师的独孙,来上书房旁听的。
她礼貌点了点头,少女嗓音如黄莺啼啭,“你找我有事?”
那少年更局促了,支吾半天说不出话,在孟云莞疑惑的目光下,他心一横,下定决心般把一盒东西塞进孟云莞手中,不等她说话就飞也似的跑了。
孟云莞低头一看,是盒饺子。
奇怪,她自己又不是没有饺子。
回了林红殿,她把这事儿当闲话说了,温氏略一沉吟,笑了。
怜爱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云莞,你可有心悦的男子吗?”
孟云莞一顿,脑中浮现出那人身影,她迟疑片刻,并不打算对母亲隐瞒,“有。”
温氏想了想,问,“是二皇子?”
........
孟云莞哀怨的看着温氏。
温氏笑了,“好啦,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躲在屋里日夜给他缝制靴履,我又不是个瞎的,怎会不知?”
孟云莞脸红了,“母亲,我给太子哥哥也缝了的!”
太子?
温氏摇摇头。
她可不觉得,女儿会喜欢那种类型的男儿。似二皇子这般,便很好。
“待你来年及笄,我便亲自为你说亲。”
孟云莞依赖地靠近温氏怀中,“母亲,您待我真好。”
感受到怀中的温暖,温氏微微一僵,随即湿了眼眶,她抬手,握住女儿的手。
另一边的淮南侯府。
孟家三兄弟养伤的这些天,孟雨棠一次面也未曾露过。
她在思考一件很要紧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再也无法指望他们挣来家族荣誉,更不可能为她请封郡主之位,那么,她之后究竟该怎么办?
她在家中低落了半个月,冥思苦想,终于是再次振作起来。
她去找了嘉仪公主,说自己想在宫中住一段日子,求她帮忙。
嘉仪公主近日和孟阮的关系跌至冰点。
以前是孟阮求爱她拒绝,可现在孟阮是连她的屋子都半步不肯踏足,好像她是个什么脏东西。
嘉仪公主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折辱。有些东西她不稀罕是一回事,但别人必须毕恭毕敬捧在她面前。
因此对于孟阮的冷落,她很快就受不了了,隔三差五就寻衅去找他闹一通。
还在养伤的孟阮脾气性情都不如从前,也不再哄着嘉仪公主,两人次次都要闹到鸡飞狗跳才算结。
今日夫妻俩又是结束一场争吵,嘉仪公主脸色都还没缓和过来,就听嬷嬷禀报说孟五姑娘求见。
嘉仪公主眉头一皱,厌屋及乌,“她来做什么?不见,赶出去!”
嬷嬷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公主,孟姑娘让奴婢带话,说她知晓您不喜晋阳县主,还说她有一计策,能帮你彻底扳倒晋阳县主。”
嘉仪公主紧凝着的眉头一顿。
孟雨棠....孟雨棠。
她和孟云莞可是亲姐妹。
莫非,是知道什么孟云莞不为人知的把柄和软肋?
抬眸,戾气的眸扬了几分兴致,“当真?”
公主府的寝殿里,两人聊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孟雨棠出去的时候,是带着嘉仪公主的令牌走的。
有了这个令牌,她出入皇宫便会方便许多。
想做的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从公主府出来,她把东西南北市都跑了一遍,买来香粉和衣裳,又提前一晚沐浴熏香。
坐在馨香的浴桶中,她脑中把重生以来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
三个堂兄是没有指望了。
但事情并未陷入绝境,因为她还有一个绝胜法宝。
那就是宜王凌朔的青睐。
之前她接近他是想借此踩下孟云莞,但如今既然三个堂兄都这般不争气,她只能靠自己。只要让宜王心仪于她,那么她便是来日储妃。
她也是时候,该认真思索一下怎么获得凌朔的心了。
翌日一早,孟雨棠持令牌进了宫。
一进宫,便目标明确地直奔御湖而去,双目灼灼,含了十分的笃定和期许。
.....
与此同时的孟云莞,刚刚睡醒。
昨晚练字练的晚了,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总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要紧事,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紫叶,什么时辰了?”
“姑娘,现在是巳时一刻。太后娘娘方才派人送了几匹料子来,说二月二龙抬头的大日子,让姑娘选几匹喜欢的做衣裳。”
二月二,二月二.....
孟云莞混沌的脑中撕开一片清明,她如梦初醒,急促说道,“快给我更衣!!”
她抱着脑袋懊悔,“巳时一刻了,怕是赶不上了。”
紫叶不明白姑娘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姑娘是想见婕妤吗?听说五姑娘今儿一早就进了宫,不知是不是去找婕妤了.......”
话未说完,便见孟云莞脸色骤变,孟雨棠来了?
完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了衣裳,急匆匆就往御湖跑去。
今日,是前世她初见凌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