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大乾边城的城头久久不散。
岳飞立于城楼之上,目光如电,扫视着城下那乌压压一片刚刚放下武器的三十万大宋降卒。
虽然兵器已缴,但那庞大的人数依旧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令人望而生畏。
若是换做寻常将领,光是看管这些人便要头疼不已,生怕发生哗变。
但岳飞神色冷硬,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传令下去。”
岳飞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杀伐。
“即刻整军,以降卒为先锋,目标直指大宋边城!”
很快,三道拥有宗师巅峰实力的恐怖气息冲天而起,三员悍将,此刻如同三头猛虎,落入羊群。
“所有人听着!”
其中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大乾战将举起手中长刀,刀锋指天,声如洪钟。
“岳帅有令,尔等戴罪立功之时到了!”
“即刻调转锋芒,攻打大宋边城!”
“岳帅有令,破城之日,降者恩抚,既往不咎!”
说到这里,那战将浑身煞气陡然爆发,森然喝道:
“若有反抗、逃跑、哗变者,杀无赦!!”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原本还有些骚动的宋军降卒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
前有大乾杀神,后无退路,为了活命,他们别无选择。
仅仅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大军便调转了方向,如同一条倒卷的巨龙,带着惨烈的气势,向着大宋腹地狠狠扑去。
城头上,岳飞负手而立,目光越过千山万水,死死锁定在遥远的南方。
那里,是大宋国都。
“陛下志在天下,这大宋,便是我送给陛下的第一份大礼。”
岳飞喃喃自语,眼底掠过一抹足以冻结空气的寒芒。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将大宋的版图,并入大乾!”
……
与此同时,大宋境内,一处名为玲珑山的绝地。
此山山势奇峻,终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往日里人迹罕至的深山,今日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只因这山上,设有一局名为“珍珑”的绝世棋局。
江湖传言,谁能破解此局,便能获得惊天机缘,甚至能借此一步登天,突破至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之境!
在这个武道昌盛的世界,天人境是仅次于陆地神仙,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
此时,山门轰然大开。
无数身穿各色服饰的江湖武者,如同过江之鲫般涌入山谷之中。
在山谷中央的一块巨石之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容清癯,正含笑看着涌入的人群。
在他身旁,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对着四周拱了拱手。
“诸位武林同道,有礼了。”
中年男子声音温润,内力却极为深厚,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乃是一月一次的珍珑棋局开启之日。”
“此局不问出身,不看来历。”
“不管你是没有修为的贩夫走卒,还是名震一方的宗师、大宗师。”
说到此处,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只要能破此局,便可获得家师留下的无上机缘!”
“届时,立地成就天人境,亦非难事!”
哗——!
此言一出,整个山谷瞬间沸腾了。
尽管这个传言大家早有耳闻,但此刻亲耳听到确认,依旧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天人境!真的是天人境的机缘!”
“哈哈哈,这机缘定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众多武者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满是贪婪与渴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大杀四方。
然而,就在众人跃跃欲试之际。
咚!咚!咚!
一阵刺耳且怪异的锣鼓声,突然从山谷入口处传来,硬生生压下了众人的喧哗。
紧接着,数百名身穿五颜六色长袍的弟子,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边敲锣打鼓,一边齐声高呼。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这口号喊得震天响,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阿谀奉承,却又带着森森的邪气。
原本喧闹的山谷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武者,脸色在这一刻齐齐大变。
“是星宿派的人!”
“丁春秋!那个老怪物怎么来了?!”
“快退!快退!莫要挡路,这老怪杀人不眨眼,谁碰谁死啊!”
人群如同被劈开的波浪,带着惊恐与慌乱,疯狂地向两侧退散,生怕慢了一步就遭了无妄之灾。
只见那队伍正中,四名壮汉抬着一顶软轿,缓缓行来。
轿上坐着一名身穿宽大长袍的老者,手持羽扇,看起来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这副皮囊之下,藏着的却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星宿老怪”,丁春秋!
山谷巨石之上。
原本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苏星河,在听到那锣鼓声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便彻底凝固。
他的眉头死死锁在了一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
一股难以压抑的杀意,从他浑浊的老眼中喷薄而出。
丁春秋!
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他竟然真的敢来!
轿子稳稳落地。
丁春秋轻摇羽扇,并没有理会周围那些畏惧如虎的目光,而是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巨石上的苏星河。
“师兄,好久不见了。”
丁春秋的声音阴柔无比,带着几分戏谑。
“这些年你躲在这深山老林里摆弄这破棋局,可曾想念师弟我呀?”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原本还在惊恐后退的武者们,顿时愣住了。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在苏星河和丁春秋之间来回打量。
“什么?师兄?!”
“大名鼎鼎的聪辩先生苏星河,竟然是星宿老怪的师兄?”
“这怎么可能?苏先生乃是正道高人,门下‘函谷八友’个个行侠仗义,怎么会和这种邪魔外道是同门?”
“我的天,这可是惊天大秘闻啊!”
无视周围的窃窃私语,丁春秋缓缓走下轿子,脚尖轻点,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般飘然而起,落在了苏星河面前。
他挥了挥羽扇,屏退了左右,凑到苏星河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师兄,你可知我今日为何特意来找你?”
苏星河瞳孔微微一缩,冷冷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你什么意思?”
丁春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目光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当年的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前些日子,我特意去了一趟当年那处山崖底下,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
说到这里,丁春秋死死盯着苏星河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是,我并没有找到那老家伙的尸骨。”
苏星河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强装镇定。
丁春秋嘿嘿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
“我这个人呢,比较重感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既然没有见到尸骨,那就代表那个老东西根本没死!”
“那老东西可是实打实的天人境强者,我不信他摔下去就能那么容易死!”
“师兄,那老东西到底藏在哪儿?恐怕只有你知道吧?”
这一番话,如同一根根毒刺,狠狠扎在苏星河的心头,瞬间引爆了他积压多年的怒火。
那是被背叛的愤怒,是被羞辱的仇恨!
“住口!!”
苏星河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丁春秋的鼻子,浑身都在颤抖。
“丁春秋,你不要太过分了!”
“师父当年对你我都有授业大恩,视若己出!”
“可你狼心狗肺,,暗算恩师,此乃天理不容!”
苏星河双目赤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丁春秋的脸上。
“如今你竟还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诈我?!”
“师父当年被你打落山崖,早已仙逝,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只知道,你就是个欺师灭祖、丧尽天良的畜生!!”
这一声怒吼,饱含着无尽的悲愤,响彻了整个玲珑山谷,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