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拣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一边慢慢的欣赏街景,一边喝着酒,虽然杀手无影的案子还没有结,但明日回六扇门之后,就不用在管它了,自己奔波劳碌了这么久,也应该放轻松了。窗外的人群熙熙攘攘,一点不比家乡冷清,不知宝贝女儿紫晴怎么样了,这个丫头完全不象一个女孩儿,成天只知道练武功,出来有五年了,算起来也有17岁了吧,和刚才见到的女子差不多大了。正想着想着,突然他看见那个青衣男子正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他也来这儿喝酒吗?何捕头有了一丝好奇。
那个冷面男子径直走进醉红楼,要了一坛上等的女儿红,一盘牛肉,慢条斯理的喝着酒,不一会儿,上来一个邋遢的白发老者,那老者有六十多岁的年纪,穿得破烂,形容龌龊,这老者并不答话,径直坐在冷面男子的对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个奇怪的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邋遢龌龊,各自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
夜象一只无形的巨兽,一点点的将世界吞噬。
夜渐渐地的深了,鬼魅的夜之神向空气中撒了一把瞌睡粉,这些无色无味的粉末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人们的鼻孔,人们打着呵欠,很快进入沉沉的梦乡。醉红楼的已大部分走掉,店小二也开始在柜台前打盹。
两个人仍然喝着闷酒。
终于老头忍不住了,象是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最后一次。”冷面人象是没听见一样,“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这是最后一次,而且酬金非常丰厚,只是难度会比较大一点。”冷面人仍然不言语,只是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目标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酬金二十万两黄金。”老头顿了顿,说“足够你们下辈子的开销了。”少年人仍然不答话,只是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何捕头坐在对面的桌子上,虽然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但从二人的神态上料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衣人已经醉得不成样子,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而那老者起身也离开了。何捕头也跟着结了帐跟了出去,那老者好象是醉了一样,走路东倒西歪,还一路哼着小曲,何捕头一路跟着也不太吃力,快到丁字街口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屋檐下掉了下来,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只死猫。再一看,那老者早已踪迹全无。
好好的就这么跟丢了,何捕头非常懊恼的回到“醉红楼”,那青衣人还趴在在桌子上睡觉。他向店小二要了一块毛毯,轻轻的给青衣人搭上,然后在醉红楼要了一间客房住下。
这青衣人,龌龊老者和无影定有莫大的关系,何捕头想。只是要急于回到复命,不能久留,要不然非要把它弄得水落石出不可。
外面“邦邦邦……”的敲更声,五更天了,青衣人悠悠醒来,只见自己睡在桌子上,背上搭了一块毛毯,他揭掉毛毯,站了起来,踉跄着向着家里走去。
快到寄情小篱了,他老远就看见嫣红的房间里面还亮着灯,幽幽的烛火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难道她还在等他?说实在话,嫣红对他的好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大仇未报,怎可以成家!但是这个年轻的女子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变着他,让他觉得人生除了复仇以外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东西。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跟着自己吃苦,想着想着,到了嫣红的房前。轻轻的推开门,只见嫣红斜靠着香妃塌,已然睡去。她的云髻半偏,有少许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舵红的脸,漂亮的杏核眼紧紧的闭着,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珠,这让他又怜又爱,她一定是等了自己大半个夜晚,顺手拿了条毛毯给她盖上,不料她却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