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得从官人当初刺杀我父开始,官人稍安毋躁,听贱妾一一道来。”嫣红低声道。
“那日贱妾与爹爹在明月庄内嬉戏,谁知却眼睁睁的看着爹爹被你杀死,贱妾自幼丧母,身体极弱,全靠爹爹照顾,要不然早已然夭折,因此与爹爹的感情最为深厚。”
“可是我却将你至亲之人杀死,哎……今日说什么已然太迟,大错已然铸成,悔之晚矣!”建平长叹一声道。
“官人杀贱妾爹爹也是情非得已,贱妾已不再怪你,官人不必太自责。”嫣红道。
“但事情因我而起,哎……”
“那日见爹爹被杀,内心竟无半点恐惧,恨不得亲手将官人手刃,可叹自己只是一弱质女流,又不识一丁点武功,只得作罢,冷氏是杭州的大家族,但相互来往并不太多,爹爹死后,他们却蜂拥而来,霸占了贱妾家的财产,还将贱妾赶出了家门。好在管家初一早料到此事,预先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变卖,换得些银票交给贱妾,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冷氏族人将贱妾赶出家门,贱妾却执意要回冷家,想拿走一些爹娘生前之物,以作念信,他们起初不肯,初一从中周旋,他们又见家中并无太多值钱之物,便准许贱妾去爹娘的房间,谁知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14岁的少女冷晰亲眼看到唯一的亲人命丧他人剑下,却无力报仇雪恨,又加上冷氏族人又将其逐出家门,一时之间无处容身,只好寄居于客栈,想收拾好爹娘的遗物后就离开杭州,从此浪迹天涯。
只是那些冷氏族人并不应允,连续去了几日,还是被他们赶了出来,只得去求管家初一。
初一是冷家的旧仆,一出生就人遗弃在破庙门前,被当时只有七八岁的冷逸捡到,捡到时身上除了穿着的破衣服外,一无所物,也无从考证姓甚名谁了,因捡那一日刚好是农历初一,因此便叫做初一。
这个初一从小服侍冷逸,与冷逸的感情极好,说是主仆,却如兄弟一般,二人同吃同住,待到冷逸开枝散叶时,那冷逸便将偌大的家业交于他打理,他自感激不尽。眼见小姐来求,哪里还敢不答应。
在初一的帮助下,冷晰才进得明月庄冷逸的书房。
家里的东西被他们掀了个底朝天,连书房也未能幸免。
她走进书房,只见书架上的书全数被掀翻在地,有几本还被撕扯成碎片,地上是一地的纸张,笔墨砚台皆被打翻,地上有大块大块的墨迹。想想平日里爹爹最是喜好整洁,如今这书房一片狼籍,她不禁悲从心来,她抬起头来却见娘正歪着头看着她,她走了过去,将娘的画像扶正,哪里还扶得正,原来画像轴底部被人撕破,露出发黄的竹轴,吊在半空中,好象一个垂暮之人般无助。这幅画是爹爹平生之最爱,从来不允许别人碰,可如今…………哎,她叹了一口气,却见娘仍旧笑盈盈的望着自己,不禁涔然泪下。
“娘,娘,你老人家给孩儿一个明示,孩儿怎么办才好?”她低声自语道。
画像上的绝色女子仍是含笑而立,并不予回答。她将娘的画像卷起来,放入随身的包袱中,又打开母亲的妆奁,想拿些父母的心爱之物。
自娘死后,爹爹便将娘的妆奁搬到了书房,每日擦拭摩挲,渐渐的也将自己贵重之物也放入妆奁,所以这妆奁平日里也是非常之宝贝,连她也未曾打开过。
她打开妆奁,却见里面全是些断钗破玉,想是他们已然先行下手,将其中值钱之物尽数洗劫一空。
她叹了口气,将这些破玉断钗全数倒出,然后准备合上妆奁,手却不小心触到了妆奁的底部,妆奁发出一阵空洞的响声。
啊!原来妆奁的里面另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