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设宴款待在下,在下自是感激不尽,但若是小姐有轻薄之意,恕在下实难从命。”建平正色道。
“公子果然是当世之柳下惠,适才只是想试试公子,请公子息怒,奴家先吃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子猜定,我又要掷骰子啦!”七儿道。
“一、一、六、四,奴家输了。”七儿道,又饮了一杯。三杯酒下肚,那七儿已是面胜桃花,当真是娇艳无比。
二人又猜了一会儿“事事如意十六令”,各自都饮了十余杯酒,都有了些醉意。尤其是七儿,毕竟是女流之辈,更是不胜酒力。
“公子,有酒怎能无音,待我与公子吹奏一曲,如何?”七儿道。
“甚好!”建平道。
七儿取过洞箫,轻启朱唇,只听得箫声徐徐而出,初时宛若霈露,清远而又凄迷,百转千回,如轻风徐过松林,又似寒鸦哀鸣,又似思乡的旅人独宿于荒郊,一片缠绵悱恻之意,就连天上之新月也黯淡无光。
箫声忽的变柔,似幽兰的缕缕素馨,又似情人的低语,脉脉的,孱孱的。
“玉箫声断没流年,满目春愁陇树烟。”建平低声吟道。
“公子也知道这曲名?”七儿停下吹箫,惊诧的问道。
“这是亡妻爱吹的曲子。”建平淡淡的道。
“想必公子的夫人自是丽质天生,能歌擅舞。”七儿道。
“不提也罢,徒增伤心耳!”建平淡淡道。
“公子,奴家非有意提起公子的伤心事,奴家再吃一杯,算做罚酒。”七儿又吃了一杯。“奴家有些醉了!”说着,踉呛着站了起来,道:“公子,奴家给公子唱个小曲,如何?”
说着她轻启朱唇,唱道:“轻衣采撷归魂来,梦中月渺成沙哀,心等待郎归,比翼双飞,两心相知长远兮……”却是初见嫣红时,嫣红所舞之曲。
建平不禁有些呆了,眼前的女子全变成了嫣红的样子,他踉跄着走了上前,把柔若无骨的女子狠狠的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跑掉一般。
“嫣红,嫣红!”他低呼道,怀里的女子如花一般的浅笑倾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喃喃的道“公子,你认错了人。”说着右手一扬,准确无误的点到了建平的昏睡穴上。
“哎!”那女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唤道:“小红,收拾好东西,即刻就走。”
小红看了看睡在八仙桌上的建平,问道:“小姐,你得手了吗?”
“没有,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七儿道。
“那小红帮小姐结果了他!”小红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不可!”七儿道,“这个男子和我们以前杀的男子不太一样!”
“小姐……莫非你爱上了他……小姐,老爷说过做一个杀手要做到无情,若果杀手动了情,便离死期不远了……”
“生又何恋,死又何惧。小红,我累了!”七儿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