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工夫：2012-05-19
王禀负了点伤，童贯便让他在府里休憩，近几日不必到王府与军队公干了。［］难得落下几日清闲，王禀便让王荀独自去南门监工，却将楚天涯留在府中左右伴他。当天下午，楚天涯便正式拜了王禀为师，末尾练习王家枪法。
诚如何伯所预料的，王禀收楚天涯为徒，传艺是假，收心是真。拜师完后，王禀并没有急着让楚天涯练枪，而是和他聊了一下午――谈“武德”，说天地君亲师、礼义仁信孝，向楚天涯灌输了大量的忠君爱国的思想。
楚天涯一边耐烦倾听，一边心中暗自好笑：好嘛，这是在对我停止洗脑啊！……其实忠孝仁义本没有错，但是在当下这个时代和环境下，假设天下人还都一味的拘泥于这些伦理纲常与封建教条，用仁义礼孝来应对敌人的烈马屠刀，那大宋可就真完了！
于是，王禀的话楚天涯听得倒是耐烦谦逊，但心中却是不大以为然。
接上去一连三天，王禀都只是说教，悉心培育楚天涯的“武德”，都没有教给他一招半式。楚天涯也不着急，反正白天在王禀这里上完了“政治课”，回去再与何伯修炼武术课，红拳的提高可谓神速。何伯都在思索，是不是可以提早给楚天涯教授枪法了？
这一日傍晚，楚天涯上完了课正预备分开都统府回家时，郡王府派来了一名门吏走卒给王禀传信，说两日后将有金国使者驾临太原。到时，请王都统伴随童太师出郭相迎，勿要出席。
楚天涯听在耳里，心中暗自冲动：好，等你多时，终于来了！
――按照萧小巧的提示，要杀童贯，还就得下落在金国使者的身上！
于是楚天涯对王禀道：“师父，后天出迎金国使者，可否让徒儿一并相随？”
王禀侧目看着楚天涯，“可是可以。但，你不会想要做出什么异举吧？”
“怎样会。”楚天涯淡然的浅笑道，“我只是想见识一下女真人，最好是能听一听童太师与他们如何商榷邦交之事。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到时也好应对。”
“那你便与老夫一同前往吧！”王禀还是挺直爽的答应了，他道，“前番太师要派马扩出使金营，结果马扩不肯，还提出半道设伏抗击金兵的建议。结果太师大怒。后来，太师便另行派人去往金营，接洽两国交接山后九州的事宜，想必女真人如今是来给予答复的。此次磋商，尤为重要。虽然女真人已是野心勃勃昭然若揭；但是，假设能用和谈的方式尽量争取不起烽火，仍是上佳。所以，你不要胆大妄为。要是你寻衅滋事激怒金国，从而引发两国烽火，这天杀的罪名可不是你消受得起的。”
“徒儿谨记。”楚天涯应了，心中却在叹息：看来王禀虽是热血大方二心报国，但他的思想仍和大多数的宋人一样，太过脆弱与保守。眼看着烽火都要烧到屋檐下了，他仍在梦想女真人不要动武。恐怕，王禀与童贯的最大区别仅是在于――真要打起来了童贯会逃跑，而王禀不会！
算了，我不难为他。如今的大宋是重文抑武民风羸弱，外战不力畏敌如虎。从开国起的一百多年来，大宋不断都在给相邻的西夏、辽国奉送“岁币”用以维持战争。从君臣到百姓，大多数人都以为，花上区区一点钱财就能买到苟且的安全不用打仗，是非常划算的事情。反正咱大宋“不差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王禀活了几十年，也就受了几十年的教条洗脑，思想难免禁锢与被动，又怎样能够在野夕之间就和我完全达成分歧？恐怕，除非女真入打到了太原城外，他才会彻底放弃对“战争”的梦想！
回家的路上，楚天涯一边走一边寻思这些东西，有些出神。刚进了家院大门，就听到后院里传来萧小巧与何伯的声响――
“老爷，有本事你上去！”
“嘿嘿，小丫头，有本事你下去呀！”
“你上去！――再不上去，我可要扔飞刀了！”
“你下去！――再不下去，我就要扔飞瓦了！”
楚天涯登时啼笑皆非，急忙跑到后院一看，可乐坏了。
萧小巧站在院地方，手握竹竿指着屋顶。何伯则像只猫一样的蹲在屋顶上，一脸兴灾乐祸的坏笑。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楚天涯走到萧小巧身边问道。
萧小巧的脸却是瞬时通红了，愈加气急败坏，恼火将竹竿往屋顶一指：“你问他！”
楚天涯见她非但是一扫几日前的憔悴病态，还都有力气吵架动武了，显然病体已是完全康愈。于是笑道：“常言道赶人不上百步，打人不上家门。你都把何伯一个老头撵到屋顶上去了，不至于吧！难道你只要在生病的时分，才会想起本人是个本该温顺的女？”
“避实就虚，你扯到哪里去了？”萧小巧瞟了楚天涯一眼，闷吁了一口长气神色舒缓了许多。虽未答话，她却将手中的竹竿立到了一旁。
“何伯，你上去吧！”楚天涯笑道，“萧郡主曾经恕你无罪了！”
“嘿嘿，那老头就上去喽！”
何伯话刚落音，纵身一跃，宛如鹰鹘普通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楚天涯呆若木鸡――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何伯都瘸了一条腿，依然这么凶猛！
“萧郡主，老头说的话你还是思索思索吧，嘿嘿！”何伯怪笑道，“生逢乱世，就不关键什么羞臊、讲那么多规矩了。”
“你还说！”刚刚停息了怒火的萧小巧又要伸手去拿竹竿。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何伯笑道，“少爷回来了，老头要去下厨。这一整下午尽跟你逗玩，都误了做饭。”
“何伯你少说两句，做饭去吧！”楚天涯摇头而笑。看这情形不用问也知道，何伯准是又对萧小巧说了一大通“没羞没臊”的荤话。
何伯乐呵呵的坏笑了几声，拄着拐杖就进了厨房。
萧小巧余怒未消的瞪着何伯走远，却又忍不住苦笑了两声，说道：“这老爷也太没正派了，当年一定是个不拘礼法的绿林怪杰！”
楚天涯一时猎奇，“他说什么了，惹得你如此大怒要跟他拼命？”
“不关你事！”萧小巧没好气的白了楚天涯一眼，脸却是红了。
“是你先跟我说起这茬的，却又不关我事了。”楚天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不提这个了。你来得正好，我还预备去客栈找你的。”
“有事吗？”
“有。进屋说话。”
二人便进了屋。楚天涯随手去掩门，萧小巧急道：“你关门作什么？”
“这不隔墙有耳么？”楚天涯愣了一愣，随即笑了，“好吧，不关就不关。”
萧小巧又好气又好笑，“你们这一老一少，还真是同一根藤上结下的葫芦！”
“好哪，我们说正事。”楚天涯笑了一笑，说道，“金国的使臣后天就要来太原了。”
“哦？”萧小巧也正了正神色，说道，“那一日你问我要如何杀童贯……这金国使者，不正好派上用场吗？”
“没错。”楚天涯眉宇一沉，低声道，“诚如你所言，童贯的身份太过特殊，因此无论是军民百姓还是绿林俊杰，都不好对他下手。但要夺取兵权保卫太原，又必须杀了童贯。假设能假借金人之手杀了他，那胜捷军上下都会同仇敌慨要为童贯报仇，留守太原对抗金兵的能够性将会大大添加；再者，金人杀我大宋边帅便是理屈，同时也必将激起我大宋的国怨民愤。说不定这样一来，形势还可以逆转呢？”
“听起来，这的确是上上之策。”萧小巧点了点头，“这普天之下，大半的人都恨死童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尤其是我大辽国治下的民，对他最是咬牙切齿！――但是，女真人却是不断都很喜欢童贯这条走卒的。这些年来，童贯大公无私的帮他们谋取不少益处。比喻买燕京、送军粮、奉岁币；私下里，童贯也没少花钱财，不断在对女真的官员将领们大肆贿赂。就像他镇守西夏时收买西夏将领、攻打辽国时收买辽国将领一样，是他的习用手法――在这样的状况下，怎样让女真人杀了童贯呢？”
楚天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说道：“是啊！估量朝廷之所以重新启用童贯，代替此前的边帅担任与金国的磋商，一大半的缘由就是由于童贯与金国的将帅们很熟习，关系也不错。这么说来，童贯和女真的将领们分明就是半斤八两。就算两国行将交兵了，女真人也没理由要对付童贯……想个什么法呢？”
萧小巧静静的看着楚天涯，不说话。
楚天涯愣了一愣神，“我很英俊么，你这么盯着我看？”
萧小巧便讪笑了一声转过脸去，仍是不说话。
“萧郡主你足智多谋，帮我想办法啊！”楚天涯苦笑道，“这些日以来，我这脑里都快熬成一锅粥、乱成一团麻了！”
“你比我聪明多了，一定会有办法。”萧小巧淡淡道，“那天我不过是旁观者清，愚者千虑偶有一得，才提示了你一句。真要让我寻思办法，却是一筹莫展。”
“那要不，你再千虑千虑，得一个妙计出来指点我？”
“胡扯！”萧小巧又好气又好笑，“除非白四哥在这里。否则这种阴谋多端的勾当，我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有办法！”
“你是说你们七星寨的军师，白诩白诸葛啊？”楚天涯苦笑不及，心说要是如今有网络或是电话那还好办一点。
“你别小看他。”萧小巧仔细的说道，“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心机和智谋的人了！”
楚天涯不置可否心不在蔫的点了点头，自顾心中思量。
萧小巧也就不说话了。二人就这样静默的坐着各自出神，周围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都听得清楚。
这时何伯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过去，一看到他们这状况登时乐了，“哟，小两口在闹别扭呢，都干瞪着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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