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扬放下电话,锦城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可能还得连夜再回去。
浴室里头哗哗的水声,听得他有些烦躁。
皱眉,在外头站了几分钟,他忍不住开始敲门,“遂心?关遂心?”
里面没有声音回应。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开始拍门,“关遂心,你开门。”
门被一脚狠狠地踢开。
跑过去关掉花洒,他一把将她从浴缸里拖了起来。
冷水已经将她浇得苍白僵硬,瑟瑟发抖,嘴唇青紫。
他将她拽到淋浴下,动作失去了平日里的温柔与优雅,甚至有些粗鲁。
热水瞬间温热了她冻僵的身体。他低头低头看见了她身上通红一片,特别是胸口那边,已经渗着少许血迹。
“你在做什么?你现在是不得了了,动不动就要寻死了?”透过水帘,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无限度地宽容你?”
他捏起她的下巴,用力得有些发狠,眼神冰冷,“若是知道你今天会这样弄死你自己,当日我就不该救你,多此一举。”
水不停打在她的脸上,她重重地吐着气,朦胧着肿胀的眼:“我没想死…我比你想象中坚强。那你呢,你又凭什么老来管我?我要你管了么?”
“你这个能折腾的女人!是谁之前答应要嫁给我的?”他猛得将她拉进怀里。虽然药性过去,但是浑身仍是酸软无力,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
秦靖扬微皱了眉,低沉暗哑的嗓音中透了丝无奈,“不要耍脾气。他没有对你做什么,相信我。”
他高大的身体正好挡住了水流,她靠在他怀里,身心疲倦,轻轻合上了眼睛,低喃,“我可从来没有求你来救我…是你自己赶着来招惹我的。”
湿雾迷漫的浴室,只有水声淙淙。
直到男人低沉好听的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默。
“我喜欢你。”
遂心的脑袋瞬间木然了几分,缓缓推开他几分距离,隔着水幕,眼睛被水冲得有些睁不开,她怔怔眯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
他拉近她,薄唇贴上她的酡红的脸颊,声音略显沙哑,“是我喜欢你。所以老去招惹你,老是阴魂不散,老去扮演救你的人…我还做过很多事情,你要不要听?”
关遂心鼻头一酸,突然有些无措。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她的眼睛,然后到嘴唇,啄WEN,很轻柔,心疼她嘴唇上暗红的伤口。炙热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尔后撬开了她的唇,吮吻,缠住她吮WEN,TIAN舐。纠缠不休,直到她慢慢也有了回应。
半晌,他离开了她的唇,微微笑了,“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我才没有…”声音轻弱,不具有说服力。
度假村的另一处,黄泽恭敬地站在阳台:“是被秦靖扬接走了。”
“哦。”望着远处的灯光,薛念的眼神有些深远飘渺,淡淡开口“还是别对老爷子说了。”
黄泽欲言又止,还是退了下去。
周围漆黑一片,身上盖著轻柔的薄被,脖子下枕着一条男人的手臂。耳边有着他浅浅的呼吸声,背脊贴在他温暖的怀里。周围满是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她并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捂着心口处的位置,那儿“扑通,扑通”地跳着,千番滋味绕在心头,终究还是到了这步。
闭眼了一会,再度睁开。从未这样和一个男人入睡过,自然她无论怎么又困又乏,脑子里就是异常清醒着,很想翻身却不敢动。突然,身后的男人动了动,拥紧了她,在她雪白的颈子后面蹭了蹭,有些胡渣的微微刺痒,“睡不着?”
遂心身体立即就了有些紧绷,就算是发生了关系,仍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我认床。”
身后男人低低的笑声从胸腔中扩散出来,将她翻身了过来轻轻地搂紧,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哄着她。
遂心有些懊恼,“我不是小孩…”
顿了顿,继续开口,“你能不能不要让那个人跟着我了。不方便。”
头顶上迟迟没有传来答复,她不禁抬头。
脑袋被一只大手揉了揉,又被密密实实地拥得更紧,“多睡一会,乖,明天我要回锦城一趟,那里有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嗯?”
想到他应该也很累,遂心脸悄悄地红了,可是他也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只得胡乱地嗯了一声。
最后她是怎么睡着的她也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她发烧了,浑身滚烫,嗓子干渴,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的冷水澡还是因为之后来了经期,苦不堪言。
应该是有人在照顾她,迷迷糊糊再醒来的时候,她还在那个房间。一个中年的女人看见她醒来,便欢喜地跑去了外头叫人。
看见路析进来,遂心有些讶异,不自觉地将被子拉紧。
路析帮她量了量体温,“已经退烧了。那天忘记给先生说了,那个解药吃了之后,不宜…恩,剧烈的运动。否则会有副作用,比如发烧,或者女性经期混乱,抱歉了。”
清瘦的医生说得面不改色,遂心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先生今晚就能回来了。我们都在楼下,需要我们就喊一声。芝姐已经去帮你弄点吃的了。”
路析刚想转身,遂心急忙开口,“苏若她…”
“不用担心,她还好。老话说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她估计还得躺会。你不用心理压力过大,医院那边我每天都在盯着。”
“谢谢你。我明天去看她。”
“嗯,你多休息。”
遂心从房间出来之后才发现整个别墅都没人了。也好,她也想赶紧离开这里。
想到怎么也该交待一声,手机什么又通通不在身上。只能去找纸笔,于是就摸索着打开了书房的门。
这里的装修非常简洁,一面墙的大书架,书桌,大班椅,以及一个大酒柜。
一如这个男人的风格,所有的东西归纳得一丝不苟。
她抽了一支笔,却找不到纸。
盯着办公桌的抽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一个打开。
秦靖扬应该是不常在这个家里,接连三个抽屉居然都是空的。
只有最后第四个抽屉,很大。
手指碰上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她停下了。
像是预知了里面会有着什么她不应该去看的东西,她竟是足足呆楞了五分钟。
最后到底是什么驱使她打开,遂心并不知晓,果真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她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趁父母不在家做坏事的小孩。
她拿起第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她所有的资料,从小学、初中、甚至是美国的高中和大学成绩单…还有那年她的病历…
放下文件夹,第二个就是相册,非常厚一本,且重。打开,里面都是她的照片,从14岁开始,陆陆续续的,甚至有她毕业典礼的照片。不过看样子,大多数应该是找人偷拍的。
继续翻下去,多数是与她有关的东西。
唯一让她惊讶的是,还有一张很久之前她丢失的潜水证,怎么在他这里?
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没有惊讶或者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沉沉重重地压着。
他应当比她想象中更了解她。
接下来的文件无非是关家所有人的资料…从关鹏山甚至到李管家还有冯妈。
最后的角落,有个相框,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