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嫤的心轻颤着,她死咬着下唇,在黑夜行走习惯了的人,突然寻到一丝光明,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需要很多的荣华富贵,只要相知相守岁岁平安便可。
两人就这样沉默拥抱着,男人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见一样。
宋嫤如今靠在他的怀里,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渴望他的爱与靠近。时间并未侵蚀思念,只会令它愈演愈浓,所有的怅然所失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
这被现实和变故所夺走的七年,就这么随风消散也好,只要他们的爱情能依旧。
她说:“傅行舟,你要说到做到。”
男人回答了一个好字。
两人嘴角均微微扬起,哪怕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神情。
隔天是傅行舟送她去上班的,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宋嫤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甚至有点兜不住,想要打电话给柴桑,把这个消息跟她分享,可是想到她最近在处理离婚的事情,这个时候去跟她讲这些也不合适。
这么一想,宋嫤又开始担心起柴桑来。
于是发了个微信过去,那边也很快就回复,只是说了一句让她不要担心,等她回来再说,便没有下文。
另一边,刘助理觉得傅总今天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势头,跟前两天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他可以肯定,章逸之口中的那个憋着傅总的事情,绝对是解决了,并且还是完美解决的那种。
傅行舟今天的心情确实是很好,好到工作都难以专心,脑海里一直想着做晚的事情,嘴角也就不自觉的噙着一抹笑容,她的怒,她的笑,还有最后在他身下时那娇嗔的样子。
一早醒来,枕边人便是她,曾几何时,他所盼望过的生活不就是如此。
用章逸之的话来说,属于傅行舟的青春推迟了十年才来,这憨憨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刚刚陷入热恋中的年轻人,对,是一个将近30岁的老年轻人,热血得有模有样。
一阵铃声。把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拉了回来。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者,他那双原本还一直扬着的剑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缓缓放下手中的钢笔,才划开了接听键
“妈。”没错,来电的人便是傅母顾蕴仪。
电话那头,顾蕴仪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冲她对面坐着的女孩点了点头,随后才开口:“行舟啊,今天如果不是很忙的话,下班就早点回来吧,妈做了你最爱吃的。”
“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就不要做这些了,我今天走不开,明天再过去看你。”傅行舟还没想好该怎样好好跟傅母谈他跟宋嫤的事情。
顾蕴仪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不过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看你这孩子,现在我想要见你都要预约了。”
她对面的庄颜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带着期盼的心,一下子就坠落了下来,他估计过不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傅行舟一直逼着不见她,信息不回,电话不接,连公司现在都不让她过去。
“妈,我是真的走不开,我明天一定过去,好不好。”傅行舟怎会听不出来,她不开心了。
他这个妈妈就是这样子,无论多么不开心,多么不满。讲话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个调调,轻轻柔柔,但是话的内容就不一样了。
“小颜今天陪了我一整天,你倒是好,当甩手掌柜。”
傅行舟听到这里,总算是心下了然,想了想才说,“行,我等会忙完回去。”
......
京都,沈宴刚结束一场应酬,沈家老爷子的身体已接近油尽灯枯,整个沈氏内部人心惶惶,他比谁都希望沈家老爷子能再多熬一段时间。
当初要是没有他,他也回不了沈家,寄人篱下的生活虽不好受,但他对权利的需要,令他早就把这所有的东西都抛之脑后,从踏进沈家那一天,他就明白,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把这些看不起他们母子的人踩在脚下。
这些年,该属于他的东西,在他的计划下,一点一点的在逐渐回笼,权利给他所带来的满足感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他快乐,不过对于他来说,快乐从来都是无稽之谈。
“沈宴,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还未上车的他,便被后面一个哀怨的女声叫停。
男人转身驻足,那张格外引人注目的脸庞,低头带着嘲讽轻笑着,笑完,才抬起头来,他说:“年小姐,我一没碰你,二没骗你,哪里来的狠心。”
年嘉卉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没错,一开始她就是被这么一张脸给迷住的,纠缠着他的人也是她,哪怕他一开始就对她表现出种种的不屑。
他说:“我答应跟你做朋友,别的不图,就图你是年家人,你自己考虑好,再做决定。”
这口气是何等的狂傲,然而落入她耳朵里却觉得格外具有挑战性,格外Man,怎么说,在京都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舔着上前追求她年嘉卉的男人。
所以当时的年嘉卉不但没有觉得被羞辱到,并且还沾沾自喜的庆幸自己有着年家人这么一个身份,这个男人很特别,她追定了。
她信心满满,觉得只要自己足够有诚意,以她的条件,攻下这个男人是迟早的事情。
信心有多足,后面就摔得多疼。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甚至低到尘埃里,但是,哪怕是一个正常的笑脸,他都吝于施舍。
年嘉卉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会犯贱到这个程度,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有受虐倾向。
“你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不接受我的吗?”
沈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嗤了一声,“不要自作聪明。”
“不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她是谁。”年嘉卉最近才知道沈宴结婚了,并且还结了好多年。
“你还以为你们年家还是以前的年家,老实做你的年家小姐,不要惹一些不该惹的事情。”男人的语气毫无温度。
年嘉卉的心,眼,均是疼痛不已。
“沈宴,你真无情。”
男人并未准备跟她再说下去,最后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拉开车门。
“我不能对你怎样,但是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包不管我不会对她怎样。”年嘉卉笑了,仰着脸。
“你且试试看。”沈宴眼神轻飘,语气更是漫不经心,却令人有种不置可否之感。
年嘉卉从他这三言两语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对于沈宴来说绝对是不一样的,这个答案令她十分的不舒服,她还真的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令他如此。
车里,男人闭眼假寐,想的全是今天助理给他汇报的关于江城那边的情况,确却的说,应该是关于那个女人的近况。
呵,还真的不耐寂寞到“红杏出墙了。”
他拿出手机,盯了许久,最后终于拨了个电话出去,语气甚是不耐的,“尽快安排她到江城,按照之前说的做。”
“沈总,事成了多加百分之二十。”那边传来一个男声。
“你不想干,有的是想干的人。”
“行行行,那就按照老规矩。哎呀,这不是最近手头实在太紧了,我这就去安排。”
沈宴懒得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黝黑的眸光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