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风独身一人来到了璃月港的倚岩殿。
他这一次也没有做什么傲慢的举动，以正常的流程递上拜帖，随后在引路人的带领下乘坐浮空石直接登上了群玉阁。
凝光亲自出来迎接了林风。
在她身后。
刻晴和夜兰分立左右。
之所以只是来了她们两个，而不是璃月七星中其他的那五人。
这是因为璃月七星负责的是七个不同的领域。
其中主管法律与外交事务的就是天权星凝光。
如果不是刻晴主动提出要求。
今天本应只有凝光和夜兰一起来接待林风的。
“至冬使节大驾光临，凝光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凝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满嘴客套话。
不过林风并没有回她的话。
反而是看向刻晴和夜兰招呼道：“夜兰小姐，刻晴小姐，又见面了？”
“你们的伤好了没？”
“如果没好的话，我们愚人众有几位水平极高的医师在这里，可以为你们瞧一瞧哦。”
这话就有点杀人诛心了。
同时夜兰和凝光的目光都放在了刻晴身上。
夜兰和林风之前较量时虽然输了，但却并没有受伤。
这凝光是知道的。
至于刻晴。
她果然和林风交过手，看起来也吃瘪了。
就在几人心思各异的时候。
刻晴板着脸，冷声道：“多谢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风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他从怀里取出一沓子厚厚的文件递给了凝光，继续说道：“既然刻晴小姐承认昨天在北国银行动手了。”
“那还请天权星小姐支付一下我们北国银行的损失吧。”
凝光愕然。
刻晴和夜兰同样愣在了原地。
就知道这个出了名的混蛋是没安好心。
哪有两国谈判一上来就先来私人索赔的。
开局就这么扫兴。
接下来还怎么谈判。
尤其是这混蛋手里的那一沓子纸，怎么这么厚？
凝光接过林风的索赔要求。
皱起眉头开始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名贵椅子四把，九十万摩拉一把，合计三百六十万摩拉。”
“垂香木柜台一个，合计八百万摩拉。”
“冰之女皇神像五个，由各种珍稀宝石打造，三千万摩拉一个，合计一亿五千万摩拉。”
“.”
“受千岩军干扰，损失信用评级A级客户徐虎，该客户当时办理的业务为借贷七百万摩拉，对北国银行造成损失为七百万摩拉。”
“.”
“受千岩军干扰，损失前来办理储蓄业务的客户九名，九人准备存储合计为六千三百二十一万九千七百六十三摩拉。”
“.”
“由以上统计，本次本国损失合计为三亿四千四百一十万六千七百三十二摩拉。”
这些统计后面还都附带有单据。
都是那种真正的北国银行开具的单据，只差当事人签名或者抵押资产的步骤就能完成的。
看完之后。
凝光嘴角微微抽搐。
这都是些什么鬼赔偿要求。
东西被砸了算损失也就罢了。
前去存钱的储户被千岩军惊走算作损失也勉强合理。
可为什么那些借贷的也能算作是损失？
要不是不能爆粗口。
凝光现在已经要骂人了。
“俄狄浦斯先生，这些”
凝光话还没说完。
林风立马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道：“赔不了？”
凝光略微蹙眉道：“只是这价格”
“那就是不赔了呗？”
“行。”
“层岩巨渊你自己解决去吧，我们不出兵了。”
林风说完直接一步踩在空中。
看他的架势。
竟然是准备不用浮空石直接飞下去。
群玉阁上的禁飞阵法对他完全起不到什么限制作用。
“俄狄浦斯先生，请等一等！”
凝光急忙伸手制止。
笑话呢。
这要是让人看见有人不遵守群玉阁的规矩，她天权星的脸还往哪放。
而且层岩巨渊黑泥之事事关重大，怎么说也不可能让林风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哦？”
“伱又准备赔钱了？”
林风回头问道。
大有一种你如果不答应后面的事情就免谈的意思。
“上面的赔偿。”
凝光稍作犹豫，便无奈道：“可以。”
区区三亿多摩拉，不算什么。
就当是今天出门在路上丢钱了。
凝光有些心疼，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同时她心中暗叹着。
这个混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套路出牌。
为了这次谈判。
凝光准备了很久该如何去应对林风的胡搅蛮缠，结果万万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开场。
谈判还没开始。
就损失了几亿摩拉。
让人头疼。
凝光现在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妙的想法。
怎么感觉这个混蛋，对这次谈判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难道他就不想为至冬从璃月争取利益？
看到林风居然这么轻易地就从凝光这里敲走了钱。
刻晴和夜兰也目瞪口呆。
事态发展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
另一边。
林风脸上也阴转晴，笑眯眯地就重回踏上了群玉阁道：“早这么干脆不就结了。”
接着，他又四处看了看。
然后说道：“凝光小姐，你是准备就在这里商谈层岩巨渊的事务吗？”
“自然不是。”
凝光不愧是有着千面佳人之称。
尽管开局就被林风讹了一笔钱，但她还是能够笑容如常地邀请林风前往会客大厅。
很快。
到了会客大厅后。
林风也没有再和凝光扯东扯西，直接开口就是愚人众支援层岩巨渊的条件。
“第一，这事情不是至冬一个国家的事情，你们璃月的千岩军必须与我们一起出兵。”
“第二，在清理黑泥污秽期间，禁止做出任何对愚人众的敌对行为。”
“第三，把层岩巨渊附近的盗宝团都给我清理干净了，我不希望再听到有盗宝团袭击补给线的事情发生。”
“第四，愚人众士兵享有优先治疗权，无论是在层岩巨渊里面还是在回到璃月地面，优先将你们的医疗资源投入到我们的士兵身上。”
“第五.”
看林风还在继续提条件。
刻晴忍不住开口道：“你们的条件未免也太多了。”
林风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可以不接受，相应的，我们也会降低援助力度。”
“刻晴。”
这时，凝光也冲着刻晴压了压手道：“稍安勿躁，听俄狄浦斯先生说完。”
“哼。”
刻晴还是有些不满，却没有再说话了。
见没人打扰自己了。
林风便接着说道：“第五，层岩巨渊的补给线，由璃月全权负责维护。”
“第六，愚人众会派遣军队驻扎在层岩巨渊地上，随时准备支援地下。”
“第七，愚人众在层岩巨渊所消耗的军费由璃月全部负责。”
“第八，无论璃月与至冬发生什么冲突，不许干涉到层岩巨渊下的士兵，还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将他们全部护送出来。”
“第九，今日之后，我们将会有一位执行官长期驻扎在这里，负责处理层岩巨渊人员物资调动的问题以及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第十，若层岩巨渊的黑泥污秽到了无法处理的程度，在人员全部撤出后，我们将会炸毁层岩巨渊，以女皇陛下的无上之力把下面的东西彻底封印。”
“没了，就这些。”
“现在是谈判时间了。”
“这十条，你们每拒绝一条，我们就会降低一分援助力量。”
“如果全部拒绝，愚人众有权利拒绝出兵。”
说完这些。
林风便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将讨论的时间交给了凝光她们。
这十条要求。
是他根据故乡某个行事嚣张的大国学来的。
只不过他的这个十条里大部分还都是合理的要求。
仅有那么两三条比较苛刻。
如果凝光全部答应，愚人众就可以不用出一分钱到璃月驻扎大批军队。
当然了。
也有条件是刻意编出来去刁难璃月的。
比如最后一条炸毁层岩巨渊。
要知道层岩巨渊可是璃月最大的矿区。
璃月七星是绝对舍不得将这里完全毁掉的。
还有像要求在层岩巨渊地上驻军，璃月千岩军与愚人众士兵一起去清理污秽，璃月负责维护补给线这些。
可以说地上的工作几乎都交给了璃月。
而愚人众不仅要在层岩这样重要的地方安排驻军，还要璃月在地上地下一起出大力。
至于璃月负责军费这个条件。
反倒是林风认为凝光最可能答应的事情。
因为这是在愚人众进驻层岩巨渊一事中唯一能够捞到油水的事情。
并且这里面的油水还不是一般的大。
至于油水在哪？
就在为愚人众提供军费一事，肯定不会是单独某个璃月七星去做，也不可能会是七星掏自己的腰包去做。
他们动用的铁定是璃月人纳的税钱。
也就是类似于国库一类的金钱储备。
打个比方。
假如一袋市场价一千摩拉的粮食。
那么到了负责提供军费的璃月七星手里，报价就会变成三千摩拉，五千摩拉，甚至是一万摩拉。
这样来钱甚至比抢还要快。
而且璃月七星有权有势，也不怕谁去查，大不了就是一个灭口。
至于说这事丢不丢人。
啧。
林风觉得。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哪个商人能够顶得住诱惑。
甚至凝光可能还会把这个生意牢牢捏在自己手里，不给其他人染指的机会。
不同于老神在在的林风。
对面的凝光和刻晴已经讨论地愈发激烈。
正如林风所料。
某些条件太过苛刻。
哪怕是凝光权势滔天也不敢全部答应。
随着时间推移。
刻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凝光的话也越来越强势。
直至刻晴不再说话了。
凝光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千岩军可以负责保护补给线，但不会随愚人众一起到地下。”
“优先治疗权一事，不可能。”
“愚人众驻军一事，不可能。”
“你们的执行官常驻璃月港，这事也不行。”
“如果璃月与至冬发生外交冲突，变数太多，我不能保证不会影响到层岩巨渊下的士兵。”
“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层岩巨渊绝对不能被毁，如果真有污秽无法抑制的那一天，我们璃月的岩王帝君自会出手，不需要劳烦冰之女皇。”
总结下来。
就是凝光只同意其中四条。
不过她确实没有拒绝提供军费这一项。
虽说拒绝至冬驻军会少很大一部分油水，但是这种冒璃月之大不讳的事情，凝光就算是被再想赚钱也不敢去做。
而且光靠新增设的对层岩巨渊地下的补给线，这也是一条不小的利润点，还没有驻军的军费那么引人注目。
只是刻晴的脸色一直都很阴沉。
尤其是说到岩王帝君的时候。
她脸上更是不自然到了极点。
凝光说完之后。
便一脸肃穆地等在那里。
只见林风敲了敲桌子，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变数，哪怕是今天至冬和璃月掀起了战火，层岩巨渊下的士兵也得给我保证安全地撤离出来。”
“这。”
“是我的底线。”
听到林风口中的‘底线’。
凝光愕然。
刻晴愕然。
夜兰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常年搞情报的她。
最清楚愚人众的作风。
几乎每一个执行官都是利益至上者，当手下的人无用之时，等待着他们的只有被抛弃。
更何况。
一旦两国发生外交冲突，怎么也不可能放那些能够和深渊战斗的精锐回去再与璃月为敌的。
这个特洛伊·雪奈茨维奇，不，俄狄浦斯。
他的这个谈判底线难道是因为舍不得这些精锐士兵？
而且他上来就摊牌这是底线
也就意味着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林风就不会再提其他条件了。
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谈判桌上。
不管凝光她们三个此刻在想什么。
林风又是神态自若地开始喝起了茶。
其实这个条件压根就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
只是单纯地因为他不忍看到那些士兵白白送死。
愚人众负责层岩巨渊一事的执行官已经换成了【公鸡】普契涅拉。
这老东西最擅长的就是站前动员和画大饼。
林风毫不怀疑。
在普契涅拉煽动性的演讲下，那些前来层岩巨渊的士兵必然都是抱着成为英雄的想法来的。
他们不怕死。
他们忠诚于自己深爱的国家。
他们渴望着获得那个遥不可及的荣耀。
他们想要成为璃月人口中那个镇压黑暗的大英雄。
在他们眼里。
即将到来的出征无关任何小算盘和阴谋诡计，只是又一场对抗漆黑灾厄的战斗而已。
这些满腔热血，为了理想出生入死的士兵，让林风总是不禁联想起自己老家那些为了家国理想惨死在异国他乡的先辈。
太像了。
像到林风有了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保下来的念头。
这些无辜的士兵到璃月来是为了成为他们理想中的英雄，而不应该因为阴谋诡计最终只能在漆黑的地下孤独等死。
“上层的交恶是上层的事情，无关那些为你们璃月出生入死的士兵。”
“懂？”
“不懂的话，我会告知丑角璃月单方面拒绝任何形式的军事援助。”
“相信岩王帝君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于我。”
林风毫不避讳地指出璃月和至冬上层可能会交恶的事情。
同时再一次点出了自己的立场。
他说出的话也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口气。
因为璃月需要至冬帮忙才能够处理层岩巨渊下的黑泥污秽。
而这。
就是这场谈判林风的底气。
凝光凝眉望着态度异常坚决的林风。
这一次不用和刻晴商量了。
她只是略作沉思便应道：“可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们的人安全离开层岩巨渊。”
“很好。”
林风点了一下头。
随后他又面色一冷，警告道：“不要想着暗中对我们的士兵做任何手脚。”
“以高洁的冰之女皇陛下为誓，前去层岩巨渊清理黑泥污秽的士兵，若有一人是因你们璃月人的恶意而无辜枉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你们璃月的。”
凝光的小心思被一下子戳穿了。
尤其是林风还以冰神为名义立誓。
如果自己心中盘算的事情真被他发现了，那搞不好就真成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但她只是心中一惊，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下面是我们璃月的条件。”
“第一，层岩巨渊下的士兵，需要按时向我们报告行踪。”
“第二，你们的任何补给安排与人员调动需提前报备于我们，如果有违规的暗中操作，我们有权拒绝提供补给。”
“第三，我们会派遣军官跟随你们的地下部队，但不会与你们一同战斗。”
“第四.”
凝光还没说完。
就见林风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不谈了。”
“我们不出兵了，层岩巨渊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帮你们出兵解决深渊的麻烦还废话这么多。”
“你把我们至冬当成是什么了？”
“狗么？”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哼，你们的岩王爷不是有本事么？那就让他去解决层岩巨渊的黑泥吧！”
“恕不奉陪，告辞。”
在凝光她们不可置信的眼神中。
林风真的走了。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就走了。
头都没回。
回顾这场不像谈判的谈判。
凝光一直都在做着和林风唇枪舌战的准备。
结果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那些对至冬没有半点好处的条件。
只保留了一条必须保护愚人众士兵安全的要求。
算是为至冬谋求了一点好处。
但他却没有再尝试借着谈判的时机去为至冬索要更多的好处，甚至完全没有耐心听凝光说完璃月的合作条件。
问题是。
谈判不就应该是大家互相出价，然后彼此讨价还价么？
他这出完价不还价不说，还不许凝光出价！
有这么谈判的？
而且他不是冰神眷属吗？
不去为至冬索取利益，反倒是依照个人脾气来谈判？有这么当眷属的么？
“爱莉希雅，你为什么总是在对我旁敲侧击米凯尔的现状？”
“哦？有吗？大概是因为，他是我们那个时代唯一为人类而战的律者吧！既是第一律者，也是名为米凯尔的人类。嗯！绝对是这样！”面对芽衣的提问，爱莉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梅比乌斯呢？”
“切！”绿油油的小女孩漫不经心地冷哼一声，别过了脑袋。
“还有谁？”芽衣捂住了脸。
“帕朵？”
“什什什……什么！劫哥明明也很关心米凯尔老大嘛！”
“滚！”
“凯文？”
“不全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们来说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约定好一起走向未来的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