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
林风和优菈再次踏上了至冬的边境。
柯莱留下。
须弥的事情就办完了。
赛诺问的事情也很简单，林风教他的办法绝对有用，就看他们愿不愿意用了。
至冬的冰原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行走在冰原之上，万物尽是一片萧杀的气氛，一眼望去，尽是皑皑的白雪与寒冬。
“至冬的雪原和龙脊雪山明明都是一样的环境，可我为什么总是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呢？”
走着走着，优菈突然凝眉说了这么一句。
“嗯？”
林风左右环顾一圈，随后沉吟道：“不一样么？”
“只是感觉上不一样。”稍加思索之后，优菈形容道：“龙脊雪山虽然也是一片冰雪覆盖，可雪山之下却有着勃勃的生机，但是在至冬的雪原上，我没有着这种感觉，总感觉这里就像一片死地一样。”
“这里本来就是一片死地啊。”
林风没有多想，理所当然道：“你知道至冬在漆黑之灾中死了多少人么？没准你脚下的冰层里就有着当年战死的尸体。”
“龙脊雪山还有杜林的尸体呢！”优菈出言反驳：“它死亡的地方可是到现在都寸草不生的，要说死地，龙脊雪山才应该更符合吧。”
“呃”
这一下，一向自诩无所不知的林风也没话应对了。
仔细想一想。
优菈说的貌似没有问题。
比起同样是冰雪覆盖的龙脊雪山，至冬好像确实显得更加萧条一些。
“冰元素力。”
林风蓦然想到了一个原因。
如果硬要说这两个地方哪里不一样的话，绝对是元素力的问题。
“元素力，也有不同么？”
优菈有些愕然，随后便伸手唤出一道冰元素力，顺手还捏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冰雕。
可无论她怎么看，也没有看出来这些元素力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一样啊。”
提出问题的优菈，此时却是一头的雾水，在她看来，元素力就是元素力，怎么会有不同。
“有。”
林风笃定地说着。
然后他伸出左手唤出了阿佩普的草元素之力，接着又在右手唤出了纳西妲送给他的草神权能之力。
两团同样是碧绿的草元素力在他的手心中漂浮着。
乍一看上去，似乎是没什么不同。
可细细感受一番后，优菈还是从其中找到了一丝端倪。
“这一份草元素力，不适合人类。”
她指着的，是阿佩普的那一道草元素力。
优菈是有着冰神眷属这个身份的，对于元素力也是极为敏感，在她的感知中，阿佩普的草元素力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并且有种暴躁的戾气在其中。
与之相比。
纳西妲的草元素力很明显就让人更有亲和感。
“如果是普通人接触到这种草元素力，十有八九会得元素侵蚀病的。”
“但是草神的这道元素力，应该就不会有这种问题，甚至还有种能够恢复伤势疾病的生命气息在其中。”
优菈分析了半天。
随后便后知后觉地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至冬的冰元素力和阿佩普的一样？”
“不。”
“不一样。”
林风摇了摇头，随后有改口道：“应该说，不完全一样。”
随后他挥手散去手上的元素力，分析道：“至冬的冰元素力并不是像阿佩普那样的原初元素力，而是经过改良后的元素力。”
“改良后的？”
“嗯，但又和咱们常用的元素力不同，那些元素力已经是最终的改良版本了，提瓦特的人身体上早就已经可以适应这种元素力了，甚至还可以使用元素力淬炼自己的身体，至冬这个嘛，应该说，还是个残次版本。”
“也就是说，至冬的元素力对人体有害？”
“不，没害，只是版本不同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原初元素力。”
“嘶——究竟是谁，竟然能改造将提瓦特的元素力改造成这样。”
一想起将元素力从完全不适宜人类到对人类无害的伟力，优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是谁。
原初之人法涅斯呗。
林风差点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好在，他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冲动，改口道：“嗨，别想了，能有这种本事的人，可不是咱们能揣摩的。”
“也是。”
优菈点点头，随后又道：“你说，这至冬会不会也有着一条类似草龙王的龙王啊？”
“不太可能。”
“阿佩普的脾气都算是好的了，她对人类和神明的态度都是恨不得生而啖之，如果冰龙王真的还在至冬，那至冬早就翻天了。”
不过这也只是林风的一个猜测。
元素七龙王中目前只能确定阿佩普还活着，其他龙王的下落都是不明。
而且当年原初之人与七龙王大战之后，阿佩普的说法是有的龙王宁死不屈，有的龙王却选择了臣服天理，并协助天理与人类和平共处。
所以搞不好冰龙王可能还真的在。
这特瓦林与若陀龙王还不一样，他们两个应该都是二代元素龙王，顺应着现世代的元素力而生。
所使用的元素力也都是被法涅斯改造后的更适合人类生存的元素力。
这也是他们和原初龙王最大的不同。
原初的七元素龙王所使用的元素力是提瓦特最早的元素力，可在败给法涅斯之后，它们的力量也就停滞不前了。
龙的年龄决定它的实力。
这句话是没错的。
但这句话还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龙得有能够积蓄力量的环境，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在悠长的生命里积累起愈发强大的力量。
换句话说。
原初龙王就算是还活着，它们能使用的力量也只有从鸽子衔枝之年留在身体的力量了，这力量，越用越少。
而新生的元素龙王就不存在这个顾虑。
它们可以在提瓦特的元素海洋中任意畅游，可以随时汲取提瓦特的新元素力壮大自己的力量，早晚有一天，它们也会成长到和原初七龙王一样强大的程度。
“嘶——”
林风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
原初之人法涅斯的操作实在是太狠了。
不投降的原初龙王，它们不接受天空岛的统治，那么它们自然也不会接受提瓦特的新元素力，这样它们的力量就会被固化在当年与法涅斯大战之后的状态，这样它们对提瓦特大陆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
说句难听的。
别看阿佩普现在话语里瞧不起这个又瞧不起那个的，但要是真打起来的话，以它现在残破的身体，搞不好连若陀龙王这个二代龙王都打不过。
反观那些投降于天空岛的元素龙王，它们在投降之后就会开始吸收焕然一新的元素力，重新整合自己体内的力量，这种情况下，这些投降派会经历一个力量先衰退后增加的过程，这样的话，它们也就不会再对提瓦特造成危险了。
“怪不得，阿佩普当年会试图使用禁忌知识对抗天理。”
“恐怕不只是她打不过天理的问题，而是实力固化后，龙生命越悠久实力越强的规律在她身上彻底无效，她已经彻底完全没有希望打过天理了，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当年尼伯龙根带回来的禁忌知识上。”
林风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了。
他这突发奇想，又快要到揣测天理的程度了。
林风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全部都甩了出去，然后和优菈继续向着至冬城的方向前去。
不过在去至冬城之前。
林风还是稍稍绕了个弯。
并没有绕太远。
理论上也是顺路，只是稍微偏差了一点。
他去的地方。
是海屑镇。
达达利亚的老家。
与至冬其他地方的城镇一样，海屑镇的居民不算多，但还算是热闹。
林风和优菈到的时候。
正是海屑镇每隔七天一次的集市。
至冬地广人稀，城镇与城镇之间的距离很多时候就算是坐马车一天都走不到，就更不要说靠不行了。
有些镇子盛产海鲜，有些镇子盛产山货，有些镇子则擅长打造一些生活用品。
于是集市便应运而生。
来自各个镇子的商人们带着从农户手里收来的商品，跨越冰雪，躲过盗匪，从其他镇子将急缺的货物带来，在镇民们购买的同时，他们也顺便再收购一些当地的特产，然后再去下一个镇子交易。
这样的集市很原始，也很受欢迎。
对于孩童们来说，这样的集市和璃月过海灯节没什么区别。
集市上不只是支持摩拉交易，还支持以物易物，走在海屑镇的集市上时，入耳的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与孩童们的欢笑声。
“好热闹啊。”
优菈脸上有些惊奇。
在雪原上走了一天，猛一见到这样热热闹闹的集市，让她不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交通不畅，货物不流通，这种集市肯定受欢迎啊。”
林风笑了笑，随后按照自己记忆中的地点，找到了一户人家。
笃笃笃——
他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姨，是我，特洛伊。”林风回了一声。
“特洛伊？”
随着一声惊呼，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后响起，紧接着，这扇有些陈旧的木门便被拉开了。
这是一个脸上有些皱纹的中年女人，眉眼的轮廓里还依稀能够看出来了达达利亚的影子。
“特洛伊，真的是你。”
“阿贾克斯呢？”
“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么？”
“托克，安东和冬妮娅呢？他们有一起回来么？”
甫一见面，达达利亚的母亲就开始连珠炮一般地问了起来。
她的脸上满是喜色，冲着身后看了又看，想要找到自己想象中的那几道身影。
托克，安东，冬妮娅。
这是达达利亚弟弟妹妹的名字。
在达达利亚晋升执行官之后，普契涅拉就将他们接到了至冬城，寄宿在了【壁炉之家】中。
“很抱歉，阿姨，他们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林风一脸歉意地说道。
而这句话才一说完，达达利亚的母亲便捂住嘴巴，身子一软，靠在门板上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阿贾克斯他”
“呜呜呜——”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停地滑落，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见到她这幅样子。
优菈有些迷茫。
不就是阿贾克斯和他的弟弟妹妹没有回家么？至于哭成这样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过林风知道。
达达利亚的母亲这是误会自己了。
他无奈道：“阿姨，我不是来送抚恤金的，阿贾克斯他们还好好的呢，我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
“嗯？”
“啊——”
“阿贾克斯没事？”
“托克，安东和冬妮娅也没事？”
达达利亚的母亲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问了起来。
“嗯。”
林风点头应了一声。
在至冬的愚人众有一个习俗。
那就是如果有战友阵亡，他最好的朋友会带着他的抚恤金与功勋到他的家里慰问亲眷，如果有些条件的，会帮忙照顾战友的家人。
所以当看到林风找上门，却没有带着自己孩子的时候。
达达利亚的母亲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出事了。
毕竟达达利亚是他父亲亲自送到愚人众的，而愚人众常年居高不下的死亡率也是街头巷尾的谈资。
作为父母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
“呼——”
听到儿子女儿们没事，达达利亚的母亲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道：“抱歉，特洛伊，我有些着急，哎呀，你看我，光顾着阿贾克斯的事情了，快进去烤烤火我，外面冷。”
“不麻烦了，阿姨。”
林风摆了摆手，认真地说道：“阿姨，你和叔叔这几天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事情该办的也都办妥，过几天我来接你们去璃月。”
“去璃月？”
达达利亚的母亲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我们老胳膊老腿地折腾着干嘛？况且这里都是亲戚朋友，你们年轻人去就行了，不用管我们。”
“阿姨，阿贾克斯现在已经被调职到璃月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林风狡黠一笑：“你和叔叔也不想他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待在璃月吧？”
这话说完。
达达利亚的母亲笑容一滞，脸上顿时平添一抹纠结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