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容盯着对面的沈驼安。
男人眉梢微微挑起，屏幕对着她，轻声笑道：“他们都夸你漂亮。”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得意，似乎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杜玉容不由得想起，与谢文彬的初次约会。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在校门口摆摊卖小吃的摊贩，永远穿着灰扑扑的衣裳。
为了和谢文彬的约会，特意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一条清雅的连衣裙，穿了高跟鞋。
第一次约会，去的是一个不收门票的公园，在里面逛了两三个小时，走得她脚都生疼，之后出来各自回家。
起初谢文彬是不愿意承认，有她这么一个女朋友的。即便是和同学们碰到，他也会极力否认，仿佛和她沾上边，是多羞耻的一件事。
是开学之后，谢文彬凑不够学费，她将攒了很久的存款拿出来给他。从那之后，谢文彬才变了个态度，对她分外殷勤宠爱。
那时候年纪小，哪里知道他真正图的，是她的慷慨和挣钱的本事。还以为是恋人爱到了极点，所以才恨不得到处宣扬。
殊不知，是怕她再被别人看上，痛失财神爷。
“姐姐，你在想什么？”
沈驼安眼神不安。
杜玉容目光重新聚焦。
沈驼安垂下眼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在朋友圈公布你的照片？”
他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公开和杜玉容的关系，也就意味着，往后杜玉容将不可避免地被这些人打扰到。
杜玉容一愣，摇头：“我只是在想一些以前的事。”
想如果没有一路努力的自己，今天的沈驼安，是否会是昨天的谢文彬？
沈驼安目光深邃，直勾勾地看了过来，“是在想一些和前夫有关的事吗？”
杜玉容没有否认。
沈驼安无奈地扯了扯唇角，“给你看个东西。”
他将手机里的隐藏相册点开，递过去给杜玉容。
“这是从我认识你开始，我收藏的所有照片。不是存心去跟踪你，只是有时候会偶遇，就忍不住拍了下来。
“我原本想着，要是你这辈子都和谢文彬相爱，这些照片或许就是我后半生的慰藉。”
杜玉容接过手机，惊讶地发现，从她刚开始摆摊创业起，沈驼安就在给她拍照。
大多数时候，镜头里的她都是狼狈的。不是在卖东西，就是在擦汗搬东西干活。
但无一例外的，每张照片里的她，都像是在发光，熠熠生辉，鲜活生动。
沈驼安轻轻地抿了下唇角，“无论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在我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愿意我是早就和你在一起了，这样我就有资格名正言顺地陪着你。”
杜玉容微微一怔，“不会觉得那时候的我拿不出手吗？”
沈驼安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不会。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时候，拿不出手的人应该是我吧？我未成年！”
杜玉容忍不住轻笑，“你说得对！用现在的心情去揣测当时的假设，太不公正了。既然选择在一起，我应该大胆一点，坦荡一点。命运让我们现在才走到一起，未尝不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