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肉眼可见僵了身形，“乔乔，我对不住你们母女俩。”
苏乔汲气，忍住没把文件甩到他脸上，站起身子，不想在这个乌烟瘴气恶的地方多呆一秒。她拎着包，摔门而出。
见有动静，司敬轩站直身子。
用手捻灭烟蒂，“乔乔，我送你回去。”
苏乔顿住脚步，斜着眼看他，“送我？送我到你小叔叔家里吗？司敬轩，你能不能别这么贱，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许是怒气还没有缓过来，她话特别重，眼底满是阴翳。
“司敬轩，我劝你珍惜眼前人。”苏乔步步紧逼，“你以为，你真的爱我吗？你想要的不过是新鲜感，刺激感，你对我更多的是占有欲。”
突然，苏乔抽回身，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
“抱歉，失态了。”她声音仍然带着些许颤抖。
言毕，她转头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司敬轩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酸涩感油然而生，拳头攥紧，松了又紧，紧了又握。
下一秒，苏蕊乔出来了。
两人相视，相顾无言。
司敬轩低眸看她，只见眼眶有泪痕，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他伸手想将她拥入怀中，却被苏蕊乔侧身躲开。
苏蕊乔，“我们离婚吧。”
“你不是一直都想着离婚吗？明天带上证件，我们就去民政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永远不会。”
司敬轩没说话，表情有一瞬的不耐烦。
“苏蕊乔，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在外面有男人了？”他冷嘲热讽。
闻言，苏蕊乔身躯一震。是啊，她怎么忘了，自己有多么肮脏，不仅勾引自己姐姐的未婚夫，更是在结婚期间出轨。
可是，他也不干净，两人彼此彼此。
沉默半晌，苏蕊乔终于开口。
“司敬轩，算我求你。”苏蕊乔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以后……我们两清”
前几分钟，苏乔在病房里提醒她。
“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怎么挽留、死缠烂打也没有用。”
实话实说，那一刻，她是感激苏乔的。
她让她明白了，司敬轩终究是不爱她的，但是，她却提不起一丁点恨意。
苏乔临走前，苏蕊乔叫住她，将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姐姐，这是我小时候抢你的玩具，现在，我想还给你。”
苏乔没接，只是淡淡一笑。
……
思绪抽回，苏蕊乔收起平常的嚣张跋扈，也没有再暧昧地喊司敬轩叫做“轩哥哥”。
她像苏乔那样，甩开司敬轩的纠缠，“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
林成吊儿郎当的在医院门外等着。
他倚在石狮子上，像傻缺一样死死盯着狮子里面的球，研究它是怎么放进去的。
想了大半天，才知道上百度搜索。
看到结果那一刻，他拍拍脑门，“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研究完，他才注意到车子后座上多出了个人影。
卧槽！苏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了，好吓人！
林成以飞快速度跑回车上，点了油门，启动车子，“苏小姐，您没事吧。”
红绿灯有一分钟，林成拉下刹车，透过后视镜，看到苏乔提不起精神，“您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苏乔没回他。
林成指尖叩打着方向盘，打滑了一下，犹豫着开口，“难道是难产了？”
不对啊，不应该，接到消息的时候说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所以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林成啧了一声，“苏小姐，您千万要想开啊。”
他说着，全然忘记绿灯亮起，直到后面响起汽车鸣笛的催促声才反应过来，“您看看我，我的未婚妻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但是我呢，还不是抱着他醒过来的希望。
人活着，不就是因为有个念想嘛。
至少您还有司聿舟跟苏以辰嘛。”
林成重新启动车子。
他看着苏乔手里的那份文件，看她表情那么难看，以为是绝症诊断书。
他决定，要好好开导开导他的雇主。
车子匀速行驶，他开得很慢很慢，将车窗降下来，风缓缓透进来，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痛苦。
他绕了一圈又一圈，专挑风景好的路途。
良久，苏乔抬眸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好嘞！苏小姐，现在心情好多了没？”林成喋喋不休，似乎是在有意抹去苏乔的痛苦，云淡风轻带过。
苏乔揉了揉太阳穴，“林成，安静点。”
林成，“哦。”
苏乔补充，“回去给你加工资。”
“成交！”
半个小时后，林成将她送到司氏集团楼下。
“陈放，快点下来接你们老板娘回去！要是敢慢一秒钟，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林成说得很大声。
但也就仅仅敢在口头上占上风，他可没忘记上次的惨烈教训。
半晌。
苏乔跟着陈放的步伐上楼。
电梯间。
苏乔靠在墙上，明显身子不舒服，陈放虚扶着她不让她倒下，“苏小姐，您没事吧？”
他不敢太靠近，只是表面扶着。
不然被老板看到，他这只手就要不得了。
苏乔捏了捏眉心，“没事。”
“你们老板在谈合同？”
陈放道，“没有，他在楼上等您。”他抿着唇，其实是有的，但是老板不让他告诉苏小姐。
老板真是用情至深，为了苏小姐，连会议都往后推了。
***
陈放将苏乔送到后，拔腿就跑，根本不敢多呆一秒。
生怕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
一进门，苏乔便搂住司聿舟的腰身，她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他融进骨血，薄唇翕动，“司聿舟，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司聿舟扣住女孩的后脑，对视，男人深渊般的眸子使人深陷，“乔乔，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陪着你。”
“你想静一静，我便把我的肩膀给你靠。
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司聿舟吻上她的额头，贴着碎发，轻轻舔着，“我爱你，不会离开你。”
倏然，苏乔眼底泛红，泪珠滑过眼尾，“司聿舟……”
男人粗粝的指腹为她拭去泪水，“别哭，我心疼。”
“乔乔，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苏家的女儿。”
骤然，苏乔颤抖，抿着唇，“你怎么会知道？”
明明，苏烈只告诉过她一人。
他调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