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道素菜,一道是凉拌的青菜,只是看起来形状有点怪。但是在冬天里能吃到青菜已经是很高的享受了。还有一道菜就是类似芋头的东西。另外还有两碗白米饭。
牛金星看了不禁赞叹道:“冬天里还能有如此丰盛的饭菜,看来刘大人家中果然豪富啊!”
杨景发说道:“这些都是日常的伙食,算不得好。想来牛先生忙碌了一早已经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牛金星也不客气,坐下抄起筷子就把每样菜都尝了一遍。那种粉红色的肉吃起来很软烂,吃到嘴里有一股浓浓的油脂香。杨景发说道:“这种肉叫做午餐肉,是把肉打碎了制作出来的。”
牛金星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但是吃起来确实很香。我认识这道菜是凤鸡炖萝卜。只是这道凉拌青菜怎么味道这么怪?”
杨景发说道:“冬日里哪里有青菜吃!这些青菜都是秋天的时候脱水处理完储藏起来的,一直留到现在才能吃到。”
牛金星赞叹的说道:“好手段,那另外这道菜呢?吃起来很是香甜绵软,但是我从来没吃过!”
杨景发说道:“这种东西叫做土豆。也不知道大人怎么就起了这么个古怪的名字?据说是从海外传来的作物。”
牛金星刚要答话,从帐篷外面风风火火的就冲进来一队士兵。他们刚进帐,带头的就对厨子大声喊道:“快给大爷们弄点吃的!巡逻了一早晨快饿死了!”
牛金星知道他们是巡逻的士兵也就不以为意了。只见这些士兵纷纷在另一张桌子上拿起一张满是凹坑的铁板,到前面灶台那里去打饭菜。
牛金星很想知道这些士兵们吃什么,就盯着他们。厨师动作很麻利,用一个巨大的勺子伸进一个大桶里面,盛出来满满一勺子午餐肉和土豆炖在一起的菜肴,倒进餐盘中间最大的凹陷里面。
牛金星见状暗自点头。这些人吃的果然
不错,居然有顿顿有肉!可是就听那个士兵咆哮着说道:“你这狗日的是不是难为老子?光给老子打肉,就不知道多给点儿土豆!那狗 娘养的午餐肉快要吃吐了!”
那厨子蛮横的用勺子在大桶上重重一敲,说道:“你个狗 娘养的爱吃不吃,不吃滚!”
那名士兵无奈,示威性的对着厨师挥挥拳头,就到旁边的大框里抓出三个馒头,坐到旁边的桌子上吃饭去了。
本来牛金星听到那个士兵说的话就已经很惊讶了。可是后面每个士兵说的都差不多!他们不是威胁就是哀求,希望那个厨子多给点儿土豆,少给点儿肉!看的太眼睛都瞪大了!
牛金星回头惊讶的问道:“杨大人,贵军的士兵怎么和厨子要求说少吃肉呢?要是在其他的军营里面,恐怕为了肉要打起来才对吧!”
杨景发笑着说道:“那是你不知道我们的后勤补给有多么充沛!在我们的行军条例里面,规定士兵每天必须要食用两百克肉类和50克油脂。这两百克就相当于八两左右了(明代一斤等于十六两),战时还要加倍。而这个午餐肉无论生产还是储存都很方便,所以队伍里面大量采购这种东西。结果这些士兵吃的多了就厌了!”
这话在牛金星耳朵里如同炸雷炸响一样!这种情况和闯军里面完全不一样!闯军里面除了那些头领以外,就是精锐部队也不一定能确保每天都吃到肉!
结果杨景发还嫌他打击的不够,指着凉拌青菜说道:“这种脱水蔬菜在冬天行军的时候是必不可少的!要要确保士兵每天吃到一百克以上的蔬菜。这才能保证士兵不生病。”
这补充的打击更是让牛金星眼冒金星,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牛金星!他沙哑着嗓子说道:“这样养兵的话岂不是要花出海量的银子?”
杨景发笑着说道:“我说的这些还不包括士兵的军饷。最低级的民夫每个月也有一两银子薪俸,
战时还另算。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是我们的士兵战斗力十分强劲的原因!十倍的花销,换来十倍的战斗力!”
杨景发见牛金星一时说不出话来,就追问道:“能说说这次打仗你们死了多少人吗?”
他见牛金星没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你们死多少人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死亡,失踪和重伤的人算到一起都不超过两千人!”
这下子牛金星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原来他和刘佩见面的时候,还觉得刘佩说话狂妄。可是现在他自己看到的,再加上听到的,已经证实了刘佩绝对有击垮闯王的实力!
所以他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劝闯王交好刘佩。不要再招惹这个怪物!
此时牛金星已经全无胃口,草草的吃完饭,就请杨景发帮他找个地方休息,想理清一下思路。可是杨景发却说道:“牛先生,你如果吃好了的话,我这里有笔生意想和你谈谈。”
牛金星对做生意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就想应付过去。但是他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加强和这伙山东兵马联系的好方法。若是日后能在他们手里买一些兵器,甚至是物资的话,眼下就是个好机会!
所以他打起精神来说道:“不知是什么生意?”
杨景发说道:“是人口生意。而且我主要要的是女人和孩子。当然,能干活的男人我也要!”
牛金星听了有些发愣,这人口什么时候成了生意了?眼下不是流民遍地的样子吗?随便捉就是了!
杨景发解释说道:“山东那边经过闻香教和孔有德两次战乱,不说十室九空,但是空个五六栋也是有的。平叛后我们开了不少地,招揽了不少流民。但是可有一点,这些流民里面男多女少!所以我想着从你这边买点女人孩子回去,给他们配对组成些新家,他们也好安心给我种田!反正那些女人孩子对你们来说也是累赘,不如便宜点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