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眼下崇祯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立刻就有一名御史言官起身说道:“臣弹劾山东总兵刘佩和山东巡抚颜继祖!他们山东那里浪战先不说胜败,就说他战事结束之后却不赶紧向朝廷奏鸣情况,就说明此人已经有轻慢之心,应当下旨治他们的罪!”
这人开口之后,立刻又有几名官员附和,都是指责刘佩吞明轻慢朝廷!不过高品官员还是没有说话。
不过他们的言论这下子可合了崇祯皇帝的心意!他坐在龙椅之上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是他的表现却已经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在想什么了!于是更多的人站起来指责刘佩轻慢皇帝权威,不敬朝廷。
其实要说刘佩轻慢皇帝权威,不敬朝廷这个罪名恐怕还真是这么回事!
按照正常来说,大军战斗一结束就应该向朝廷奏鸣情况,露布报捷!可是刘佩作战完毕之后一门心思清理战场,搞战后的重建工作。再加上俘虏的人数太多,俘获的兵器甲仗更多,一时清点挺不明白,所以就把向朝廷报捷的事情拖了下来。
况且刘佩这里从上到下都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和朝廷撕破脸,再加上瞧不起朝廷的战斗力和做事的能力,确实存了轻慢的心思,所以就将报捷的事情拖了下去。所以,等到他们清理员全部的战利品,想起来向朝廷报捷已经是十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朝廷若是想以这个理由来为难刘佩的话,那就是笑话了!甚至崇祯皇帝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今日在朝堂上发脾气,不过是在显示最后的权威罢了。
他心里也知道,哪怕现在就是刘佩举起反旗了,他也应对不了!另外,崇祯皇帝还有一个不能告诉别人的心思,那就是他现在害怕了!
现在他甚至不知道朝堂上有多少人是和他一条心的,他必须时时刻刻试探着,维护着,牵扯着,才能让自己放下心来。
毕竟眼
下的天下已经乱成一团糟,流寇蜂起不说,就连塞外的清军也由一个土著部落变成国家了!最让崇祯皇帝寒心的是,那些文官阴奉阳委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他们直接掌握着这个老大帝国,要是他们不再把他当做皇帝,那他就真的再无希望了!
所以眼下大家纷纷指责刘佩的举动让他感到很安心。既然安心了,他的智慧很快就回来了,觉得自己这个举动似乎是没什么作用,反而有失身份!
崇祯皇帝换了一个姿势说道:“光是在这里呈口舌之利是没有用的!诸卿还是要拿出一个应对的办法来!”
这下子诸位大臣们又沉默了,就连刚才喊得最欢实的人都不做声了!崇祯皇帝看着他们低眉顺眼的样子又是怒火上窜。但是这时作为首府周延儒就不得不说话了。
按说周延儒也是一个好运气的人。在正常历史上,因为清军入寇的时候,他奉命率领大军抵御。结果周延儒不敢上阵,只是躲在后方饮酒作乐。结果被人掺了一本,被崇祯皇帝砍了脑袋。
可是在现在这个历史上,他却因为刘佩接二连三的击败清军,破坏他们的战略行动,反而让周延儒没机会上阵,居然好好的活下来了!而且这个首辅居然还当的稳稳当当的!
周延儒站直的身体说道:“老臣以为此时还不需要什么应对办法。”
崇祯皇帝听他说这个时候不需要应对办法就急了!张口说道:“怎么不需要,难道等他……”
崇祯皇帝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延儒就接过话头说道:“陛下,须知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战报晚到几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到时候来了战报更加详细。毕竟这可是朝廷近些年来难得的一场大胜仗,所以山东那边出些纰漏也是有可能的。”
周延儒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这时候她绝对不希望朝廷和刘佩撕破脸。因为周延儒虽然不懂兵事,但
他懂得简单的对比。那就是明军打不过清军,而清军打不过刘佩!这就说明明军也打不过刘佩!
而且周延儒还可以肯定,刘佩的军队绝对没有大明朝廷的军队多。所以周延儒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刘佩可能是用同等或是双倍的兵力就歼灭了这股清军!
所以如果刘佩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扫平河北,将京城团团围住!而且最可怕的一点,清军不擅攻城。再加上京师居民一心抵抗清军。所以他们包围北京城也未必打得下来!
而刘佩就不同了!出身于明军的山东兵马肯定是非常善于攻城守城的,再加上刘佩还是大明内部人。只有可能他被人认为是鼎革交替,改朝换代的力量,说不定刘佩这边围城,晚上就有人悄悄打开城门来换取自家的富贵!
周延儒说完,崇祯皇帝刚想拍桌子,但却看到周延儒向他连连使眼色,也终于冷静下来。他略一思索,恨恨的转身离开,说道:“退朝!”
大臣们见崇祯皇帝离开了,立刻纷纷向周延儒身边聚拢过来。七嘴八舌的打听着朝廷是不是打算整治刘佩了?
左翼极有风度的说道:“诸位都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想那刘总兵出身行伍,哪里晓得如此多的规矩?偶有小错提不到轻慢朝廷的态度上去!今日诸位的态度有些过了!”
众人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他们了解了周延儒的想法后也就相互商量着散去了。至于崇祯皇帝的想法他们是不在意的,反正他们有的是办法改变他的主意。
周延儒打发走了众位官员,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缓步走在后面。果然没走了几步远就有一名宦官过来请他,说崇祯皇帝在后殿与他相见。
周延儒拱手说了一声:“有劳!”就随着宦官向后面走去。要是旁人的话说不得还要给宦官一些好处,但是周延儒是首辅,宦官们还不敢和他要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