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实在不善，如果是以前的师父我并不担心。
可现在的他想些什么，我实在琢磨不透。
“剑来。”师父轻呵一声，太苍剑出鞘而来，金光照耀下几乎让我睁不开眼。
虚境更是没想到，师父会祭出太苍剑，整个人都为之一愣：“白帝，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师父眸色更冷了些，声寒如铁道：“你刚不是说了吗，告诉我也是个死。所以本帝，便让你死的更痛快些。”
只是更痛快？
虚境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连带着玄门百家众人都不信，不过我们却什么话也没说。
反倒是虚境自己开口道：“是吗？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了。”
说完虚境闭上了眼，俨然一副引颈待戮样子。
我本欲上前可转念一想，师父既已开口，便不会食言。何况如果虚境死都不说的话，那就此杀了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只听“哐当”一声，师父手起刀落后。
虚境并没有毙命，而是……
看着一片波如蝉翼，连血丝都不带的皮肉，从虚境心口处剜下。
我、虚境、玄门百家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我，因为站的最近，所以给我的视觉冲突也是最大的。当看着本该金光灼灼的太苍剑上渗出鲜血。和虚境看起来没什么，实则明显凹陷一块的胸口。
我整个人除了恶心想吐，还有一股子恶寒从脚后跟直接窜到了脊背。
“白招拒，你，这是干什么？”剧烈的疼痛，让虚境说话都有些喘不上气。
师父却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千刀万剐，虚境之主没听过吗？这是古代人间最残酷的刑罚之一。”
“原本按照人间的规矩，这千刀万剐是需要运用。数十把乃至上百把的刀具。分别从心口、腹、背、腰、臂、大腿、小腿等不同部位开始动刀。但条件有限，所以虚境之主你就先暂时忍耐下。不过本帝道具虽然准备不齐，但手法还是很好的。在剐至最后一刀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你咽气。一定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身如何一刀一刀的被我剐下来。”
师父低沉清冷的声音，本该如天籁般悦耳。
可现在我们一众人听着，却不吝于鬼怪的索命铃，听的我们个个面如白雪，身躯颤栗。
虚境更是几度颤抖着张嘴，最终却愣是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虚境，没想到吧。我们的白帝可不是一般人，你非要惹他现在可后悔了？”忽然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再抬头时，身着一袭青白长衣的迷境，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不过原先整洁无垢的白衣上多了些灰尘。一丝不苟的束发，也稍微凌乱了些。
但跟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虚境比起来，他这点小伤小损完全不值一提。
“迷境，你少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虚境恼怒的瞪着他道：“白帝如此冷酷无情，你以为跟着他，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吗？”
面对他的挑拨离间，迷境半点不在意，反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随后迷境再度露出笑容：“白帝，请继续。”
师父闻言，也没多说，而是拿着太苍剑真就走了上前。
虚境当即打了个寒颤，玄门百家的人，也纷纷面露寒色。
我见状上前阻拦道：“师父，不要。”
而后看着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师父和我，我当即想要将他拉到一旁。可师父却不愿意，他非但没有丝毫要移动的意思。
还直接打断我的话：“小月，时间有限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直接说，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我带着不确定的神色打量着师父，师父却给了我肯定的眼神。
无奈之下，我只能开口：“师父，你行事一向颇有原则，这次用如此酷刑是否有些太过了。毕竟虚境就算要死，也该有个体面的死法。”
身为四大境之主，应天地精华而生。
这样的人想要一个干净利落的死法不过分吧，而且虚境也没做什么十恶不涉的事。
他杀害了不少玄门弟子，那让他以命抵命便是。
“白帝，白后说的有些道理。”斟酌片刻后，孟玄朗开口道。
不管他夹杂了多少私心，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他说这话，的确是为了我师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