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缘分罢了
只见屋内竹墙上挂一副一米多高的泛黄画卷,画人儿生得如花似玉,天姿绝色,抱着一把古琴,微微低着头娇羞地笑着,低垂鬓斜插着一根紫玉蝴蝶钗同她髻上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人又是谁?
这不正是她吗?
这副容貌同她原本那真实面容简直一模一样。
汐月愣门口,顿时一阵恍惚,那画女子是另有其人,还是就是她?
凤希站那画像前,原本那肃然嘴角却不由得柔软了下来,无奈地叹息一声,便上前将那画像掀了起来。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却见那画像后竟藏有一小暗阁,里头藏着好些个瓶瓶罐罐。
“丫头,替师父倒杯水!”凤希倒了一手的药丸,这才坐了下来。
汐月连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心纳闷不已,师父总是这一脸苍白如纸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父,这药是……”汐月见凤希将那一大把药丸一吞而,不由得蹙起了眉来。
“老毛病罢了,呵呵。”凤希无奈地笑了,不似一贯的肃然,他这一身伤还不是拜画上那女人所赐,只是这一身伤又算的了什么,若是他的命能换回她的命,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如今,既然寻到能破七音魔阵之人了,也算是了却了后一桩心愿,明日他也该离宫了。
“师父,那画女子是……”汐月又看了那画像一眼,心狐疑,这女人不会就是师母了!
“呵呵,她是你师母,同你一样喜欢那紫玉蝴蝶钗,已经去了好些年了……”凤希淡淡地笑着,看着那画像的人儿,柔软的眸子里蒙上了淡淡的哀伤。
汐月微微一愣,又看了看那画女子,道:“那丫头过去给师母磕个头!”
“呵呵,罢了罢了,她不喜我收女徒儿的了。”凤希的视线始终落那画上,眼底是宠溺,玫瑰是他收留的,汐月算是真正的弟子了!
“师父,你也是凌云阁之人吗?”汐月满腹疑惑不已,这凤希身上似乎藏着故事,还是开门见山问了。
“我同凌彻……呵呵,不过是老朋友罢了。”凌彻总是这样说,老朋友,也许。
见汐月凝眉不解,凤希又道:“丫头,为师这几年寻了好些弟子,皆破不了这七音魔阵,你既破了,那这阵法自当是传授给你了,你我有缘罢了,没有什么缘由可问的。”凤希说着便背过身去,看向了窗外。
真的是缘分而已,若不是她髻上个紫玉蝴蝶钗引他过去,若不是她那手上的茧让他疑惑了,也许就这样错过了。
见凤希那落寞的背影,汐月微微一怔,良久才回过神来,浅浅地笑着道:“缘分便是缘由,丫头谢这缘分,也谢谢师父。”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没有什么缘由,不过是缘分罢了。
凤希仍旧背着身,却是大笑了起来,“哈哈,缘分便是缘由啊!”
一室的玫瑰清香,这玫瑰香不浓不腻,淡淡地,若有若无,汐月一进屋便见凌彻依旧是那一袭黑影蒙面,端坐茶几旁品着茶。
也懒得看他,绕过那大屏风,便见浴桶里慢慢的是水,水面上撒满了玫瑰花瓣。
凌彻笑着走了进来,汐月顿时一脸戒备起来,道:“凌王有何事吩咐?”
凌彻挑了挑眉,道:“明日王妃就要到东宫去了,凌王遣属下来交待些事情。”
汐月坐了下来,道:“有什么事管吩咐,思诗会都记下的!”
凌彻亦是坐了下来,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丝丝不悦,那狭长的眸子顿时深邃起来,盯着汐月看,冷冷道:“凌王说了,思诗是思诗,王妃是王妃,请王妃分清楚,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是这女人第二次他面前自称思诗了,那么多日了,她还闹什么别扭呢?
那日起,他便认定她是凌王妃了。
她似乎从未放心上过!
难道,真的是他一厢情愿、趁人之危,强人所难?
“思诗是思诗,王妃是王妃,而汐月,不过是玫瑰楼主手下的一个探子罢了,何况,汐月本就是不是清白起身,不敢高攀凌王。”汐月说着亦是直视凌彻,想起他那日那句话来,心竟是微微怒了。
凌彻蹙紧了眉头,一把将脸上那黑色蒙面扯了下来,一脸的俊美无涛,一脸的如雕刻般线条分明,亦是一脸的不悦。
汐月微微一愣,又连忙别过头去,似乎好久没见到他了。
凌彻却是骤然攫起汐月那娇小的下颌,冷冷地问到:“慕容汐月,你想反悔吗?”
当日明明是这个女人自己说要嫁他的,为何至今都从不自己凌王妃这个身份放心上?
汐月挣脱开他的手,却偏偏是一脸的恭顺,微微福了福身,道:“汐月见过凌王!”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里早已风雨欲来,见这女人这般生疏,便狠狠将她拉了过来圈怀,吻随即落下,如暴风雨般肆虐!他早就动了心,而她?难道做他的妃子就当真单单为了报仇而已吗?
汐月自是挣扎,无奈凌彻却是狠狠加重了腰间的力道,趁她惊呼之际,竟侵入了她口,霸道不已,汐月蹙紧眉头,小手抵凌彻胸前,突然一阵恍惚,只觉得凌彻的气息近咫尺,很近很近,不知何时起就熟悉了的气息,厌恶不起来,和那兰玲香薰一样,让她安心。
凌彻不断加深着这个吻,汐月却也渐渐放弃了挣扎,一阵天旋地转,异样的酥麻慢慢蔓延开来,原本紧紧握拳的小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微启朱唇,竟不自觉青涩地回应起来。
凌彻原本那深沉的眸子却顿时蒙上了灿烂的笑意,虽依旧是辗转流连,却是轻柔吮吸,不似方才那般的霸道,连圈她腰间的双臂亦是温柔了起来,汐月缓缓闭上双眸,微微踮着脚尖,小手却是不自觉得环绕上凌彻的脖颈,娇嗔溢出,随即又被凌彻含入口,缠绵悱恻,没了防备、没了恐惧、竟会有丝丝甜美的错觉。
待到两人都快不能呼吸了,凌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汐月来,又是忍不住她眉心出啄了啄,狭长的眸子带着满满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知觉血气顿时网上翻涌,若不是这面具她的脸早就红透了,一下子埋入他怀去,又气又羞,跺着脚,小手凌彻身上捶打起来。
她竟然回应了他,居然还留恋不已,天啊,方才她是怎么了?
凌彻看着怀的人儿那娇羞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哈哈,小汐汐,你很享受哦。”
汐月仍旧是埋头他怀里,却是重重地一拳打了下去,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嘲笑她!
“哈哈,小汐汐,要不再来一次?”凌彻心愉悦,这女人有进步,至少这一回没有哭闹,还回应了他。
“不要!”汐月这才将凌彻推开,别过头去,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
“还生气呢!?”凌彻又是一把将她捞了回来,笑着捏了捏她那娇小的鼻尖。
“没有。”汐月淡淡地说着,没有挣脱,窝他怀里,心却是味杂陈。
生气?
她是生气吗?有吗?
是的,生气了。
经凌彻这么一提醒,汐月这才恍然现自己真的是一直生气,这个混蛋,那日那么轻易地把喜欢说出口,却又是那么轻易地丢下了那句狠话,整整三日都没来看过她了,若不是因为那人皮面具,真的毁了容,她可怎么办?
而现,又该怎么办?
凌彻没有注意到汐月脸上那一掠而过的异样,抱着她长塌上倚了下来,挑了挑眉,仍旧是那戏虐的语气,道:“谁说你是玫瑰的手下了?谁说你不是凌王妃了?谁说你不是清白之身了?”方才的话,他可都记着的。
汐月原本那慌乱的心情早已沉了下来,难道不是吗?看着凌彻那深邃的眸子,轻轻咬了咬唇,却是直视他那深邃的眸子,认真道:“汐月本就不是清白之身,你不是不要了吗?”
凌彻虽早已料到汐月是误会了他那话,见她那认真的神情,心却微微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亦是一脸认真,道:“慕容汐月!你忘了那夜我说过的话了吗?”
从此只用玫瑰香,忘了杜一鸣,她是他的女人。
那夜的话,她当然是记得的,只是,他又如何会知道,玫瑰香根本不能让她安然入睡,这几夜没有那兰玲香薰,亦没他身边,她根本就彻夜难眠,真相并不是他所知道的。
汐月无奈一笑,缓缓开了口,道:“凌彻,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她承认,她微微动心了,他都不避讳,她何必逃避呢?
那日清晨,凌云阁顶,他说要娶她,她就动心了,即使后来知道那是误会,即使至今他还不明真相,她还是心存希望,心,动了,试一次,又何妨?
这三年来,将自己的名声弄得这般臭名昭著,次次开玩笑要嫁人,一群公子哥们都是退避三舍,如今,何不试一回呢?
待他登上皇位,立她为后之时,她便告诉他一切,要不要,由他抉择!
“当然算数,你说过的亦要算数,十日内,若是拿不到那名册,立马给我回凌云阁!”凌彻一脸认真,若是可以,他现就想带她走,无奈慕容府一案,他才是主谋,见她心歉疚,他竟跟歉疚起来。
“明日就过去了,只要那东西东宫,我定拿得到!”汐月那小手不由得攒紧,若单单要拿到那名册其实不用这般设计涟瑾,寻个暗阁机关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只不过她想东宫里玩玩。
“这东西带着。”凌彻说着拿出一个玫瑰红的小香香囊来。
汐月只觉这味道很是熟悉,微微一愣便连忙捂住鼻子,这正是那日玫瑰出现时她嗅香气,比这屋子里弥漫的浓腻许多。
凌彻笑着将她的手拉了下来,道:“这玫瑰迷香只有同茶香混一起,才会生效的。”
汐月接了过来,只是才一拿到手便又丢得老远,这家伙刚才不是泡茶吗?正想说话,却是一阵晕眩,无比哀怨地看了凌彻一眼,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无力地瘫他怀了,却是迷迷糊糊听凌彻耳畔低声,还是那句话,“凌王还真想你了,呵呵。”
好几日都没有这睡相极差的女人身边,他反正是怀念起来了,凌彻那柔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将汐月拦腰抱到床榻上,却将那玫瑰香囊打开来,数都散那浴桶去了,伺候她沐浴后还是赶紧离开得好,夜里还得偷偷去见见父王呢!
入宫第四日。
汐月睡的迷迷糊糊,双眸微微睁开,先是一愣,随即便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张俊美无涛的脸看了好久,终于是回过神来,这家伙竟然趴床头睡着了。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汐月心顿时大惊,小心翼翼地绕过凌彻,一下床便快步走到那面大铜镜前。
还好!
是思诗的脸!
又细细察看了一遍,原本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无奈一笑,轻轻走到床边蹲了下来,这家伙一身黑衣整齐了,那高束的长并无一丝凌乱,那狭长的双眸紧紧闭着,难掩一脸的疲倦,这家伙昨夜做什么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汐月盯着凌彻看了良久,想起他昨夜那霸道吻,娇唇旁不由得勾起一丝暖暖的笑来,低声骂到:“你这个混蛋!
说着便想起身来,谁知却冷不丁地被一把拉了过去,一下子撞到了某人怀去了。
“骂谁呢?”凌彻一脸的惺忪,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
“骂凌王。”汐月睨了他一眼,却难掩一脸娇羞。
“怎么混蛋了?”凌彻挑了挑眉,也懒得起来,昨夜忙了一整夜,一早便有潜了进来,这女人今日就要到涟瑾那去了!
“懒得理你!”汐月白了凌彻一眼,挣脱开来,便径自朝镜台而去了,不早了,涟瑾估计快到了。
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着思诗这清秀而不失精致的容颜,无奈地笑了笑,这一身玫瑰红的罗裳睡裙,柔软乌黑的长懒懒地散落下来,髻上的饰都被取下,这家伙昨夜还照顾得真是周到!
凌彻懒懒起身走了过来,从身后将汐月拦腰抱住,吻轻轻地落汐月的颈脖上,流连耳根处。
汐月心一惊,生怕这家伙一时兴起将那人皮面具给掀起来,慌忙推开他来,转过身,不理睬他。
“小汐汐……还害羞呢?”见她这模样,以为方才那吻又让她羞了,想起昨夜那娇羞可爱的模样,唇边禁不住勾起笑意来。
汐月转过身来,白了凌彻一眼,质问道:“昨夜那香囊呢?”
“你身上了。”凌彻笑地很是神秘。
汐月眉头一簇,立马低下头来四下察看,这一身罗裳纱裙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怎么会她身上了?
“过来。”凌彻将汐月一把拉了过去,埋她那白皙的颈脖间,低声说到:“这玫瑰迷香只能你身上留五日。”说着又将一个白色小瓷瓶塞到她手,笑着道:“这是解药,记得房里备茶!”
汐月微微一惊,立马直起身子来,看看手的解药,蹙着眉,又细细地自己身上嗅了起来,那香味很轻,若不是那么近身闻,根本闻不出来。
那玫瑰迷香真的就她身上了!
这样一来,只要她不愿意,涟瑾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汐月还未回过神来,凌彻却已起身,拿起镜台上那把木梳,笑着道:“呵呵,我来替你梳妆。”
“你会吗?”汐月睨了他一眼,一脸不相信。
“试试就知道了。”凌彻说着轻轻地帮她梳理起那柔软乌黑的长来。
他就亲自替萱妃绾过,萱妃自小就疼他宠他,视他如己出,没有萱妃他宫活不到今日,他当然要对她好。
而汐月,他喜欢的女人,自是也要待她好。
心爱与恨皆是分明,从不遮掩回避不会吝啬。
恨彻底。
爱亦会彻底。
向来如此。
汐月没也有阻拦,安安静静的坐着,任凭这家伙折腾,看着凌彻那认真的眸子,竟有了错觉,自己似乎同这男人已做了多年的夫妻,清晨懒起,他替她绾画眉。
不一会儿,一个松松的髻便挽成了,凌彻蹙了蹙眉,看了好久,又拿起镜台上那跟紫玉蝴蝶钗来,道:“配上这蝴蝶钗正好。”说着便替汐月轻轻地斜插上。
看着这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的鬟,凌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镜的人儿笑着问道:“如何?”
“你倒是熟悉,替多少女子绾过髻的了?”汐月佯装一脸不满地质问了起来。
“就你一个,以后的就不知道了!”凌彻盯着镜的汐月看,依旧是笑得灿烂。
听他说得那么无关紧要,汐月却也笑得灿烂,道:“没事,就拿我这一头青丝练练手,以后替别人绾就跟熟练了!”
凌彻连连点头,坐了下来,轻轻攫取汐月的下颌来,感叹到:“啧啧啧,这娥眉这般秀美,也借我练练手,以后好替别人画眉。”
汐月立马扬起脸来,撅着小嘴,等着凌彻下笔,凌彻却是笑了,无奈道:“罢了罢了,待你将这面具摘了下了,我再替你画,就替你一人画。”
汐月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只是刚要开口呢,门外去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
“夕颜小姐,太子爷差人来了……”
汐月慌忙起身,扯过一旁的轻纱外袍来,对凌彻道:“你该走了。”本还想问问凤希的事呢,看来只好日后问了。
凌彻依旧是那一脸闲适,正想纵身跃上屋梁去,却被汐月拉住了。
“我……我……那个……”汐月咬着唇,听着门外李公公催促,心里焦急,却有说不出口来。
“嗯?”凌彻翻手将反将汐月的小手拉住。
“我……就是……”汐月笼着眉,咬着红唇,还是说不出来。
“怎么了?”凌彻干脆坐了下来,根本就无视门外的催促声。
“哎呀,没什么啦,你快走啦!这几天我也有点想你啦!”汐月急急说罢,便骤然挣脱开凌彻的手朝外厅快步走去。
凌彻却是瞬时愣住,那雕刻般的唇角却是早已缓缓地勾出笑意,不一会儿,狭长的眸子便是笑意满满。
汐月并没有什么细软好收拾的,换了一身宫服便直接同李公公他走了,依旧要绕过那曲折回转的长廊。
“夕颜小姐,轿子一早就旁门外侯着了,你可真是得太子爷的宠啊!”李公公来这司乐宫并不久,却也知道向来都是司乐宫往东宫送人的,这回还是第一次东宫来接人,若不是太子爷走不开,还要亲自来接呢!
“我师父没来吗?”汐月却是想起了凤希来,好歹也当了三日的师徒,胳膊上的酸痛和十指上的茧可都拜他所赐,怎么也不来送送她?
“你住后院不知道,今日一早凤希大人就辞了官出宫去了!”李公公昨日就诧异了,凤希大人昨日就莫名其妙交待了好些事情,原来是打算走了,可是也走得太急了,就带了一个包裹和一幅画而已,也不让饯行。
走了?
这么急?
汐月一愣,便笼起眉头来,凤希是因为将那七音魔律传授给她了,才出宫了吗?
他那一身是伤病,要去哪里呢?
李公公前面带路,汐月低着头快步走着,心却是十分的纳闷,凌彻今晚要是来了,定要问个明白。
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口,只见一顶皂幔四人轿子停门外,一旁那青衣小丫鬟见了李公公同汐月走了出来,连忙撑起手纸伞快步走了过来,道:“奴婢篼篼,旧主子遣奴婢来接主子的。”
“哈哈,你这丫头还分什么旧主子主子的。”李公公笑了起来,这篼篼可是太子爷的身丫鬟,难不成给了夕颜了?
汐月上下打量了篼篼一眼,浅笑道:“篼篼是,今日起唤篼儿,我唤地顺口。”
“太子爷和韵妃娘娘都喜欢唤我篼儿的!”篼篼仍是那俏皮的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可爱,见主子走了出去,也连忙跟了出来,将那轿帘子掀了起来。
洛城外,水马驿站。
一座不高的楼船缓缓驶出洛河口,驿站上的士兵一看便知是南亲王府的船,却也照例上前拦了下来,洛河水运上达洛城,下经月国,流入南边大海,不少商旅船只往来,是进入洛城的一大关卡,分了好几个入口,把守的士兵并不少于各个城门的。
楼船上一小厮快步小跑了出来,将手那金色令牌朝岸上的人挥了挥,也没有喊话。
端木赐经常坐船出城,岸上的士兵自是认得这小厮的,又见了那金牌便连忙撤掉了拦截前头的横木。
而楼船,凤希端坐竹塌上,仍旧是那一脸肃然,接过玫瑰端过来的水,便将手那大把药丸一吞而。
“师父,您怎么就那么急着走呢?就留凌云阁,让玫瑰好好照顾您!”
玫瑰十三岁那年被凤希收留了,便一直跟他身边,直到三年前,凌彻来找凤希,凤希本要带她一齐去司乐宫的,她却是对凌彻一见钟情,执意去了凌云阁。
这三年来,凤希进司乐宫不过为了寻一弟子将七音魔律传下去,人寻到了,自然是无牵无挂地走了,而她为的却是凌彻,如何舍得走?
“呵呵,玫瑰大姐你要是真舍不得,就跟凤希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一旁的向天仍就是坐凌彻旁边,学着他那样慵懒地倚着,他向来是这样口无遮拦称玫瑰大姐的。
“我要走了,凌云阁那几个姑娘岂不便宜了你!”玫瑰瞪了向天一眼,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缠着凌彻要当凌云阁的楼主,现还真是巴不得她走!
向天亦是瞪了回去,一脸的无赖模样。
“师父,你就多留几日!”玫瑰说着又替凤希倒了杯水。
师父那七音魔律她亦是领教过的,却始终无法探得其奥秘,昨日得知师父今早要离宫,一大早便跟着凌彻来了,没想到破了七音魔阵之人竟是慕容汐月那个女人!
本以为凌彻不会去了,没想到他却是夜夜都亲自去了!
只是,去了又如何?
那个女人终究也不敢让凌彻见到那丑陋的真面目!
待定事情办完了,她又能怎么样?
凌彻若是真对她有情,又如何会苦心营计,步步设计了!
他这般意慕容汐月,为的不过是那份名册罪证!一定是这样的!
玫瑰思及此,那精致的面容瞬间掠过了一丝冷意,今日师父面前,装扮虽有所收敛,却也难掩一身的妖冶。
凤希看了看玫瑰,神情并多大变化,淡淡道:“待洛城整整三年了,早就想走了。”说着便朝甲板上而去了,这丫头已经劝说了他一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