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悬赏寻人
汐月微微一怔,这正是那日那幽静的秘密书房里,涟瑾替她画的那幅画,没想到他竟带身边了。
“夕颜说过,她要是不了,我就天天看着这画像思念她。”涟瑾无奈地笑了笑,又看了看那画卷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用绸缎包裹起来。
“你真是多情之人。”汐月淡淡地开了口,看了那画卷一眼,却先涟瑾走了出去。
一出门来,却不见马车,去见莫风牵着一匹马远远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匹马。
莫风身材挺拔,今日换了一袭墨色绸缎长袍,墨并不高束,反倒是散落而下,愈是衬出一脸的温尔雅。
待他走近,汐月才回过神来,蹙起了眉头,道:“马车呢?”
这钟离远千里之外,一路上风吹日晒的,坐马车她都觉得颠簸,难不成还要骑马去?
“咱们骑马快些,好赶寒冬之前到了钟离,昨夜我同涟瑾商量过了,换了马匹,从这里穿过西南大山,快的话一个半月便可到了!”
莫风迟疑了一会儿,又道:“汐月姑娘,此去钟离路途遥远,我们走的又是西南大山,这一路劳累定是难免,你一个姑娘家可受得住?”
“受得住的,汐月可不是什么娇小姐。”汐月一脸俏皮,脸颊两那小酒窝若隐若现,好不可爱,看了看莫风,又问到:“去钟离一定要走那西南大山吗?”
莫风只是淡淡回答:“那是近的路!”语气很轻,说着便走进屋去了。
汐月也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过问什么,心却是微微纳闷着,这莫风似乎急着要涟瑾去钟离,昨日涟瑾一说出钟离二字来,他的脸色似乎变了,方才那话,又似乎是不愿意她跟着去,这人似乎是有意接近涟瑾的,他又是什么人呢?!
汐月又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口气,捏了捏双颊,晶亮的眸子狡黠地转了转,不管莫风是什么人,反正这一路上有时间让她好好观察。
回头朝客栈里看了看,便上前细细察看那三匹马来,这马好生奇怪,似乎比一般的马好矮一截。
不一会儿涟瑾便都收拾妥当同莫风走了出来,见那三匹马便是一脸喜悦,道:“这就是的西南小马,多闻过多次了,今日还是第一回见到。”
“西南小马?”汐月似乎从未听过这名字。
莫风上前来,一跃上马,道:“正是西南小马,这马擅走山道,过西南大山定是要这西南小马的!”
“还是莫风考虑周全!”涟瑾说着便将手那画卷背身后,上了马。
汐月看了那画卷一眼,亦是上了马,道:“赶紧走,方才看了地图,这一路还真是遥远!”
莫风听了汐月这话迟疑了一会,想开口,却还是作罢,亦是拿出地图来看了看,道:“今日应该能天黑前到黑河镇的。”
涟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莫风要赶寒冬前到钟离而心急,他却也想早到钟离,既然能免于一死,有些事他也该替母妃去交待清楚了!
汐月走后头,看着他那背着画卷的背影,心顿时好不是滋味,却无奈什么都说不了,性拉紧了缰绳驾的一声,奔到了涟瑾莫风前面去,回头挥了挥手上的地图,笑着道:“我来带路!”
涟瑾回以浅笑,莫风亦是淡淡地笑着,道:“汐月姑娘可曾听说过那慕容王府那慕容汐月小姐,你这名字同她的可是一模一样。”
“洛城里人人都听过那慕容小姐大名的,汐月进宫前亦是听过的,只是后来听说慕容府被封了就再也没听过这小姐的消息了!可怜那慕容府……”汐月本想说下去的,见涟瑾低着头,却顿时停了下来。
他会比她还内疚吗?
她都能那么坦然地说出来了,他不敢听吗?
莫风是聪明之人,一下子便看出汐月的顾忌,连忙又接了话,道:“皇上昨天就了皇榜悬赏一万两黄金寻那慕容小姐呢!”
汐月顿时僵住,只觉得心跳骤然停了半拍,他寻她作甚?现还寻她何用?
缓缓回过神来,却是笑得灿烂,道:“一万两黄金,要是我寻到那主子,这辈子就不愁了!”
一万两黄金,她还真值钱啊!
“皇上了皇榜,定能寻到人的!”涟瑾这才抬起头来,无奈地浅笑,也许当初他若答应母妃娶了那慕容汐月,她也不至于沦为官妓,至今下落不明!
汐月心冷笑,凌彻就算是将整个纳掀翻了亦是寻不到慕容汐月了,早凌云阁时,就没有慕容汐月了!
三人沉默了下来,似乎心各有心事,而前方不远处围了一群的人,好不热闹。
汐月心烦闷,先纵马而去,人群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只听众人议论纷纷。
“啧啧啧,昨日才是一万两黄金,今日就多了千亩良田了,究竟谁能寻到这小姐啊!”
“什么小姐啊!该叫皇后了,你没看上面写着,皇上要立那慕容汐月为皇后吗?”
“那慕容汐月沦为官妓,人可夫,千人枕,万人尝,即便立为皇后亦是皇上慈仁,念她可怜,赐个名衔罢了,岂会真正娶她为妻!”
“哎呀,你可小心点,这话要是传到宫里去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
汐月一脸面无表情,推开挡前面的人,硬是挤到了前面去了,却只是看着那皇榜一眼,便立又转身走了出来。
他为慕容府平反,他要东宫一宫人殉葬先皇,他立她为后。
是兑现当初的诺言吗?
不需要了。
已经都不重要了!
奉先殿。
凌彻蹙着眉,手那一纸奏折报的是西南大旱,今秋粮食收成大减之事。
父王病重,这大旱灾情已经拖延了近一个月,国库充盈,开仓赈粮并无多大影响,凌彻却是寻思着如何借机以国库旧粮换得朝几位大臣手的粮,父王位时不曾注意到此事,他可是精得很,国库虽是充盈,年年收回的却都是被动过手脚的旧粮。
就寻思之际,却见青衣捧着一只鸽子跑了进来,向天那小子跟他身后,一脸的神秘。
凌彻放下手的折子,走了下来,亲自取下那鸽子脚下的纸条来,看了一眼,便放烛火上瞬间烧成了灰烬。
青衣心纳闷,这究竟是谁送来的密报,她已经是第三次捧着这鸽子跑进奉先殿了。
皇上那日凌云阁处死玫瑰楼主后便将她和红衣带进了宫,留身边伺候了。
向天本一旁贼头贼脑的,却什么也看不见,心郁闷,道:“皇兄,什么事那么神秘?”
他本是来给凌彻通风报信的,却撞见了青衣这小丫头捧着鸽子小跑进来了。
凌彻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去把东北边境几个驻军府的分布图以及兵力详情重理一份出来,快交上来。”
向天心一惊,皇兄之前就让他暗调整了好些驻军,如今要这东西作甚?
难不成想打钟离的主意?他虽喜欢当将军,自小熟读军书,熟只行军用兵之道,只是,真正打起仗来,他还是有点怯的。
“皇兄,你不会是……”
为何会突然想动东北边境的兵力呢?
纳向来就不怎么驻军的,何况东北边境紧挨着钟离西南大山,天然的屏障,根本就不是用兵之地。
“都下去。”凌彻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向天憋了憋嘴,知道凌彻不会再说了,却上前去附他耳畔低声道:“皇兄,太后娘娘可是替你寻了好些秀女,要你换皇后人选呢!”
说罢便退了回来,却是拉起了青衣的手要往外走。
“回来。”凌彻瞥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眸里掠过一丝诧异,想了想又是挥了挥手,“下去下去。”前几日向天就老围着青衣转了,看来两人处得还不错,汐月这两个身丫头,他当然同她一样疼爱的。
青衣却是缩回手来,瞪了向天一眼,道:“皇上你可不许再熬夜批奏折了,可得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早朝呢!”青衣并不似红衣那么恭恭顺顺的,同伺候小姐一般对凌彻也常常没规没矩的,这一点却偏偏会向天给看上了。
“走啦走啦!皇兄你也早点回寝宫去!”向天想起萱太后今日的话来,不由得想偷笑,又是急着拉着青衣往外走。
这皇兄至今还寻不到那美女姐姐,心情似乎依旧很不好,而青衣这小丫头心情也似乎很不好,皇兄留她和红衣身边伺候,常见的就是这小丫头了,他还是把这丫头拐出去逛逛夜市,透透气!
凌彻根本没把向天方才的话放心上,看着两人牵着手远去的身影,竟突然觉得有些落寞,无奈苦笑亦是朝奉先殿后的寝宫而去了。
今夜的寝宫竟燃了烛火,他的寝宫并没有安排下人伺候,就是青衣红衣亦是不许进的,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人,谁里面?
凌彻缓缓地走了进去,绕过那大大的屏风,借着昏暗的烛光,却见一个娇小的女子躺床榻上,只披着玫瑰红的轻纱,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脸颊绯红。
见他进来,那女子连忙慌张地起身,跪着床上,声音很轻,透着丝丝胆怯,“皇上,太后遣奴婢来伺候您。”
凌彻冷冷地看着那女子,眉头微微蹙着,攫取那女子的下颌,细细地看了看,迟疑了一会儿,刚毅的双唇便缓缓覆下,只是才触碰到,却还是将那女子推开了,眉头蹙得紧了。
这女子娇小而玲珑的身段同汐月很像,奈何,终究不是她。
母妃真是费心了,他如何会缺女人,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向风流惯了的他竟也将就不了了。
想起那日清晨汐月大方地允许他替别人画眉绾,那刚毅的唇角不自觉温软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跪一旁瑟瑟抖的女子道:“出去,你们的皇后娘娘很小气的。”
赶了十几日的路,三人皆有些疲倦了,汐月驾马走前面,一路上她都是边嬉笑边纠缠,这两大男人才同意让她走前面带路,让她走后面看着涟瑾那单薄落寞的背影,她会难过,看到他背上那幅画就难过,涟瑾,这么笑起来那么干净的男子,这几日也会笑,却是满满的无奈,掩盖不住,任何情绪都写脸上,藏不住。
原先是莫风心急地想去钟离,那夜她都看出来了,原本还怀疑着,心里留着戒备,只是,后来莫风不急了,一路上照顾周到,嘘寒问暖,不管是待她还是涟瑾,都十分好,像个大哥哥一般。
反倒是涟瑾,似乎越来越心急了,每每客栈里听人谈论起东宫一案来,便是心急了。
走了十几日的路,却是过了好几个郡,纳本就不大,以他们的速,过几日就可以到钟离了!
“汐月,回来。”莫风见汐月的马越走越快连忙叫住了她,这丫头哪里是什么歌姬啊,一点儿都不温柔,一路上倒是俏皮可爱得紧。
“汐月,你别急,一会儿就到客店了。”涟瑾亦是喊了起来,昨夜林子里过夜,今夜再怎么说也得赶到前面镇子上去的。
汐月回头朝两人笑了笑,便停了下来,拿出地图细细地看了起来,到了前面的忘忧镇就要置备一些干粮和棉衣了,过了那忘忧镇便要入西南大山了。
据说西南大山的另一头也有个忘忧镇,名字由来皆是因为那西南大山藏着罕见的大萱草,萱草忘忧,两个镇子便都唤作忘忧镇了。
“咱明日镇子上落一会,连着赶路我都累得浑身快散架了!”汐月见两人赶了上来,便开口娇声说到,一路上三人都是直呼名字,涟瑾、涟瑾,她是夕颜的时候,也是这样唤他的。
涟瑾究竟为何急着赶去钟离呢?为的究竟是何事?难道是受韵妃受托?他并不像是会私通他国之人啊!
韵妃仍会软禁冷宫里,一路上并没有听到过任何消息,汐月不明白凌彻为何迟迟没有处决韵妃,亦不明白涟瑾这一路上丝毫都没提起过韵妃来,不曾有过任何的关心,倒是对陆续被平反的好些大臣关心不已,当然也包括仍旧到处张着那张寻她的皇榜。
那家伙还寻她吗?寻她为何,她面前宣告他的胜利吗?
这场游戏还未结束,终有一日,她会回去的,他不用这般心急!
“好啊,赶来那么多日了,也该歇歇了,别说你这身子骨了,就连我这常年习武的都挨不住了!”莫风一脸温和的笑,心亦是纳闷涟瑾怎么越来越急着去钟离了。
涟瑾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道:“天气越来越凉了,咱还是早些过了西南大山,天凉了,荒郊野岭过夜病了可不好!”
天得确是越来越凉了,越往北走早晚气温变化越大,汐月拉了拉身上那墨色披肩,秀眉微蹙,撅起小嘴,道:“涟瑾,到了钟离,你进宫去可别不回来了,把我和莫风给丢那人生地不熟的皇都!”
天凉是他一路而来的借口,每每她问起来他都是这样搪塞过去的,若不摸清楚他去钟离作甚,她怎么替自己打算呢?
莫风看了汐月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迟疑,却也开了口,笑着道:“汐月看你说得,涟瑾进宫也是带我俩一起去的,怎么会丢下我们呢?”
“嘿嘿,我开个玩笑啦,听说钟离皇宫比纳的大好多,我好想去见识见识!”汐月连忙接了话,每每提及钟离的事,莫风总是不做声的,今日难道也开口了。
“我不过是……”涟瑾正要开口呢,却骤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数个黑色身影似乎凭空出现,缓缓地落了前方不远处,皆是黑衣蒙面,手握长剑。
其一人站了出来拔起剑来,大声道:“把身上钱财同这小妞留下,大爷便放你们过,否则休怪大爷我手下不留情!”
剑光闪过,马儿顿时惊恐起来,马上的人这才回过神来。
“大胆盗贼!竟敢如此猖狂,我今日就替官府收拾了你们!”莫风却是纵马上前,亦是拔出了腰上那把长剑来。
那黑衣人却是冷笑了一声,手长剑一挥,身后数十人皆是一齐拔出长剑来,皆是剑光闪闪!
三人大惊,莫风回头朝涟瑾和汐月,道:“你们先走!前面镇上会和!”说罢便提剑迎了上去,而那数个黑衣人竟是一齐而上同莫风纠缠起来。
涟瑾同汐月皆是慌张不已,好不容易才将马儿稳住,却都迟迟不肯走,如果能丢下莫风一人呢?
“汐月,你先走!”涟瑾看着前面那刀光剑影,心焦急不已,亦是悔恨不已,莫风一个人怎么抵得过,而他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真真的无一用是书生,平日里怎么就光迷上那些诗词歌赋,不学些拳脚呢!?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汐月亦是一脸焦虑地看着前方,只是心早已不同方才那般慌张了,这些黑衣人似乎各个武功不赖,十几日来皆是一路平安,怎么今日就遇上了这么一帮强盗呢?
汐月认真地看着前方打斗的人影,她虽不懂得古代的武功,却也会一些拳脚的,那么黑衣人招招皆是致命,若不是莫风闪躲及时,怕早是命丧剑下了。
突然,几个黑衣人朝这边袭来,汐月回过神,却是狠狠朝涟瑾的马甩去了一鞭子,道:“快走!我们先走!莫风应付得来的!”
“不行!我不……”涟瑾话音未落,马早就惊吓而起,朝前面飞快地奔驰而去,任何涟瑾如何拉都拉不住,只得紧紧拉住缰绳不让自己落下来,回头见汐月也追了上来。
“莫风武功高强会追上来的!我们先走!”汐月又是后头朝涟瑾的马狠狠地甩了一鞭子去,自己也狠狠得踢了马肚,追了上去。
天知道莫风的功夫怎么样!?涟瑾的命可比莫风的重要许多,没了涟瑾这一路奔波便是一场空了。
这些盗匪杀人放火之事如何做不出来,人都可以为钱财而亡了,如何不可以为钱财而亡他人呢?
“汐月!我们不能丢下莫风不管,就是死也要死一起!”涟瑾依旧紧紧拉着缰绳,却回过头来一脸焦急不已,他亦是觉察出了这帮强盗的不凶狠了。
这一路上都是莫风照顾的,既然说好了要一起四海为家便从此是家人了,怎么可以这样轻易丢下他呢!?
“可是……”还未解释,却又大喊了出声,“涟瑾,小心前面!”
涟瑾连忙回过头,却见几个黑衣人持剑拦前面了。
马儿连连受惊吓,根本控制不了,涟瑾性一咬牙,一手撤下身上绸带,将背后那副画取下来,抱怀,竟是放开了缰绳翻身滚落了下来,马儿仍旧超前奔去,涟瑾却是远远滚落后。
“涟瑾!”汐月见涟瑾滚落下马,心顿时慌乱,也顾不上前面那慢慢靠近的黑衣人,一下子跳下马,匆匆忙朝涟瑾跑了过去。
“涟瑾,你怎么了!你没事!”将他扶了起来,却见那高贵而又温和不已的容颜上皆是擦伤的伤痕,心顿时疼了起来,晶亮的眸子有些湿湿的。
“我没事……不碍事的…你不许…”涟瑾对上汐月那双如水双眸竟顿时有些失神,唇边不由得浮现出暖暖的笑来,只是,话还未说完,却是猛地翻身将汐月护住,怀那副画落了汐月身上,而身后的剑却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
“不要!”汐月大叫一声,双眸骤然逼紧,涟瑾不可以死,不管如何,不管对她有没有用,都不可以死!他死了这幅画谁来背呢!?
吭的一声,是剑相抵的声音,随即又接连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汐月却迟迟都不敢睁开眼睛来,直到涟瑾将她放开。
“汐月!快起来,你没事!”涟瑾早已将那画卷抱着怀,一手将汐月扶起,顾不上自己落马而下一身的伤痛。
汐月回过神来,压心头上的大石这才落了下来,看着涟瑾那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几处擦伤,脸颊上、额头都有,连忙拿出汗帕来提他擦拭。
涟瑾脸上掠过一丝不自,连忙道:“我不碍事的,还好莫风及时赶来了!”说着便别过脸去看向了莫风。
汐月的手僵半空,微微一怔,唇边便浮现出一丝浅笑,似是无奈似是自嘲,亦是朝莫风看了过去。
只见莫风手持长剑,亦挡亦攻,见招拆招,依旧应付自如,而方才那数个黑衣人今日竟只剩下两个了苦苦纠缠着。
莫风这哪里是会一些拳脚啊,简直是武艺高强!
那两个黑衣人似乎不站恋战了,且战且走,莫风提剑想追上去,涟瑾却连忙叫住了他,“莫风,穷寇莫追!”
莫风立马止步,转身快步走来了,见涟瑾一身是伤,汐月亦是衣着丝凌乱,连忙道:“你们没事!伤哪里了?包裹里又金创药,我赶紧去取来!”
“我不碍事,都是皮外伤,汐月没吓到,汐月!”涟瑾见汐月仍旧是一脸神情怪异,以为她是吓着了。
“汐月!你没事!”莫风的语气亦是有点担忧。
汐月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小脸上浮现出放松的笑来,道:“没事了,没事了,莫风你好厉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赶紧去把药取来,涟瑾这些伤要赶紧处理。”莫风看了汐月一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便又是急匆匆地朝他那匹马跑去了。
汐月搀扶着涟瑾坐了下来,心仍旧不是滋味,虽他嘴上说不碍事,这一身的伤痛定是很难忍得住。
涟瑾自小便是锦衣玉食,深的先皇宠爱,除了韵妃会大声同他说话,宫里那个人不是好声好气恭恭敬敬地待他呢?
然而,这一路走来,却是没有听他抱怨过一句,就连对待店家小二,亦是温和有礼。
“莫风也太过心急了,若是同他们商量了,咱们散些钱财也不必险些赔上了性命!人家沦为草寇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涟瑾叹了口气,理了理包裹那画卷上的绸缎,又是小心翼翼地拍去尘土,一脸的专注,俊眉微微蹙着,顾不上自己一身白衣早已凌乱不堪,亦顾不上身上处处皆是擦伤的伤痕。
散些钱财便不必赔上性命?
不得已的苦衷?
汐月没有说话,真不知该说什么为何,低着头轻轻地拍去自己身上的尘土,心却感慨万千。
那深宫是天下勾心斗角,深藏城府,你死我活的地方了,竟会养出这么个善良天真的太子爷来,韵妃啊韵妃,你费苦心将一切都算计好都布置好,那又如何,即便涟瑾登上皇位又如何?别说是凌彻,就算是向天那小子亦可轻易算计了他!
“汐月。”涟瑾突然开了口,打算了汐月的沉思。
“嗯。”汐月应了一声,却现涟瑾眸子里有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总之,让她好难受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