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feishuwx.net 金氏被送进偏院,安放到榻上,婆子们见她像一只昏鸡般似睡非睡,叫她也不答应,便不再理会,反正任务已完成,这屋里另有服侍的人,几个婆子自顾回前院复命去了。www.feishuwx.net
金氏是真的被钱嬷嬷刺激得气血冲脑晕过去了,但很快清醒,只紧闭双眼任由婆子们拖架着她走,脑子里回响着钱嬷嬷的话,又把自己前世今生所经过的一切认真仔细地思量了一遍,闵婆子几个离开得很久了,她才蓦然睁开眼睛,那无比狠厉怨毒的目光灼灼如火,似乎能焚化掉她扫视过的所有物什,直把边上站着等候服侍的两个小丫头吓了一大跳。
金氏让小丫头拿了个软枕垫在自己身后靠着,四处打量,虽说是偏院,这屋里倒是收拾得洁净清爽,该有的家具都有,金氏也是管过家经常巡视府里各处地方的,不用问也知道这院子应该不算太偏,平日按时洒扫整理,以备有客时居住。
想不到自己堂堂世子夫人,如今反倒住进客房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罗真和冯锦绣!
前世没有罗真,自己被钱氏压迫一辈子,今世好不容易过得几年惬意日子,罗真却娶回来一个冯锦绣,乡下女子不像乡下女子,生得妍丽大气就罢了,还什么都懂,处处透着古怪,比前世的钱氏还要可怕,钱氏干脆利落,直接就给结果,冯锦绣却喜欢一步步来,温水煮青蛙,想把自己慢慢煮死!
金氏咬着牙,内心无比悔恨:冯锦绣的出现是因为猴头菇,当时为了解除罗松的痛苦,还是自己派了儿子罗方四处去寻找稀奇药材这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更想不到的是,治愈伤痛的罗松竟敢移情别恋恩将仇报!金氏心在滴血: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他痛死好了,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男人,果然都不能相信,上辈子的罗柏,这一世的罗松,全是一丘之貉!
一切,还得靠自己!
眼下挡在面前,不让自己好过的,是罗真和冯锦绣!
是的,是他们两个,钱氏和贾氏的儿子、儿媳!
罗真不过一介武夫,没什么可怕的,再大的功勋,只要南宫照一死,他也就跟着灰飞烟灭,值得提防的是冯锦绣!
冯锦绣精明灵慧近乎妖孽,但之前试探过了,确定她不是重生的,而自己活了两辈子,预知先机,如果竟被一个后生晚辈斗败踩在脚下,那实在太丢脸丢份,就算再有下辈子,只怕也活得没有人样!
金氏默默想着:从今后得更多加几个心眼,行事也要越发隐密低调,学着点那个臭丫头,不得不承认,那个臭丫头是个沉稳有城府的,从赤州到京城,一步一步,终至将自己逼到了角落!
可笑冯锦绣以为自己就这么被他们夫妻打击得不能动弹了,这会子怕是听了钱嬷嬷的禀报,在那里大肆庆贺呢!
哼哼!且让他们去得意几天吧,自己要好好筹谋一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到时也教他们开开眼界、大吃一惊:本世子夫人,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吗?
大势使然,最后的结局已了然于心,两年后见分晓,无知小辈敢兴风作浪,就等着受死吧,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想必能让他们有所悔悟?那时也晚喽!
金氏忽然间呵呵呵冷笑出声,又把旁边两个小丫头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实在忍受不了,大着胆子说道:“太太,您口渴了吧?这桌上茶也冷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另外拿壶热茶来!”
金氏看了看那小丫头,嘉许地颔首:“真是个好孩子,去吧!”
那丫头脚步跨出房门,金氏即转头问站在左边的另一个小丫头:“你叫做什么名?她又叫什么?”
小丫头忙福身作答:“奴婢名叫喜儿,刚刚那个是欢儿!”
“哦,是喜儿啊,这名儿极好。”
金氏笑笑,随手从头上拨下一枝镶宝石赤金大钗,递了过去:“来,喜儿,这个就赏给你了!”
看着明晃晃精致美丽的金钗,喜儿眼睛都直了:她今年十二岁,才进府不久,在偏院做杂役,每月月钱二百文,平常连正经主子面都见不着的,万万没想到,今天刚被派来服侍三太太,就得着这么大一份赏赐,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啊!
入夜,小郑氏仍不肯用晚膳一心等着罗方回房,却直到亥时罗方才回来,脚步虚浮由两名小厮扶着,显然是在外头喝了酒。
小郑氏打发了小厮,让贴身丫头帮着将罗方扶入内室,亲手为他宽衣,闻见他身上气味,不由得咬起嘴唇紧皱黛眉,再瞧一瞧罗方脸上的倦意,到底舍不得说他什么,只叫丫头赶紧备热水,再沏壶俨俨的热茶来醒酒。
待把罗方打理干净,给他喝了几杯浓茶,服侍着躺下,小郑氏才松了口气,此时也没心思用饭了,吃完丫头送来的一碗燕窝盅,洗漱一番,也卸下钗环上床歇息。
罗方却反而清醒了,一时睡不着,夫妻俩便靠在床头说话。
小郑氏问罗方:“夫君今日在外头办事可顺利,为何临到夜晚竟是大醉回来?”
罗方淡笑了一下:“营中交接无所谓顺不顺利,按规矩办就行了,其它事情也如此,倒是没想到今日还有一场践行酒”
同僚们在万花楼摆了践行酒,罗方却之不恭,被簇拥着进去从中午到晚上,直喝得天昏地暗,左右醉了自有艳妓娇娘服侍歇息,清醒了又再上桌继续拼酒,不尽兴不准走,武官们作乐起来就是如此粗暴,罗方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只能与大伙一起厮混到深夜才各自回家,这种事却是不好与家里女人说得太明白。
“府里没什么罢?你今日可得闲去三婶娘那儿请安?”罗方抬手抚上小郑氏的肩头,转而问起府宅里的事。
小郑氏身子轻颤了一下,娇羞地靠进罗方臂弯,将脸儿紧贴着他胸口,犹豫着柔声道:“夜深了,夫君累了一天,不若咱们先歇下,府里的事明日再说吧?”
“也好,等我把灯熄了,早点睡,今天真的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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