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哥?

    叨着一根烟在吧台里调酒的於叔一怔侧过身子在烟雾迷蒙的暗色灯光里循声看去而后全身一僵。

    三十岁出头的梁绮挂着一抹成熟的笑容穿过人群走上前。於大哥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吧?她的声音永远都是轻轻柔柔。

    迅速的换上一贯淡然的笑意他面露欢迎∶好久不见了梁小姐。

    她坐上吧台边一个空位什么时候从梁绮变成梁小姐?因为几年不见彼此陌生了吗?

    於叔只是笑了笑为她调了杯PinkLady。

    你回来多久了?

    两天而已。这两天来我一直待在老家你是我头一个见的熟人知道为什么吗?

    老朋友嘛!於叔淡淡地笑着温吞的态度让梁绮皱起细眉。

    你还是没变。她说道。

    无论是在外貌上或是躲避话题的态度都丝毫未变他仍是那个不愠不火的於大哥遇见不愿回答的问题就不急不缓地拨开它她想。

    是吗?你什么时候回日本?他随口问道。

    喝了口甜腻的酒她轻柔回答∶我打算留在台湾。

    他擦着酒杯的手停了停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平复;沉於自怜情绪中的梁绮并没有注意到。

    我以为你的工作在日本。於叔的声音更轻了。

    但我的生活、我的朋友都在台湾申请调回台湾分公司是我多年的目标於大哥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为什么不?你回来我们都很开心风鹏、云涛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为你庆祝。

    你呢?她只想知道他的反应。

    我他挤出笑容。当然开心。

    你的态度似乎不这么说。

    他耸耸肩。你明知道我的个不愠不火像个慢郎中。

    她凝视着他似乎想把他看个够。不知道哪个人才能引起你强烈的喜怒哀乐?她略带羡慕道。

    於叔笑了笑。过於浓烈的哀乐只会伤身像我这种人只适合慢火火敦煮的生活。

    梁绮盯着他忙碌的侧面那股淡然的儒雅气息仍然毫不保留的散发在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身上她以为离开台湾几年不但景物变化不少就连人也会改变不少至少在见到她思念已久的於大哥之前她是如此认为。但如今面对他方知不但没改变的是他就连她也未曾变过至少那颗心是不变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满腔热情全付诸东流。

    老爸?於敏儿忽地打断梁绮的思绪她身后跟着一脸愧疚的骆小校

    倦鸟知返了?於叔朝刚回来的敏儿笑笑。你带你的朋友去逛了哪些地方?

    我敏儿不知该如何启口忽地她的眼角瞄到梁绮吃惊的尖叫一声∶梁姊?

    很高兴台湾还有人这么热烈的欢迎我。梁绮若有所指的瞥了眼表情平静的於叔。

    敏儿热切地占住吧台另一个位置梁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一声?

    我才刚来就来这里报到。这是你的朋友?

    敏儿这才注意小小还站在一旁急忙拉她过来在喧闹的人声中喊道∶她是我学校同学骆小校小小这是我从小认识到大的梁姊。

    梁姊。小小跟着敏儿一块叫。

    你是骆小小?梁绮勾起一道遥远的回忆。

    梁姊你们认识?敏儿看着摇着头否认的小校

    不我们没见过面。梁绮开始打量起骆小校我想只是名字相同吧

    很少有人叫小小我倒想见见你认识的小小跟我的小小差别在哪里?

    小小用力推了把敏儿差点把她推下高脚椅。谁是你的小小?

    喂!喂!你敢这样说话忘了你还在服刑当中?敏儿威胁。

    小小一听立刻满脸愧色。你记住等我还清后你就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於敏儿向来只关心眼前事至於几百年后的事还没有那份心思去理。敏儿哈哈大笑气得小小杏脸生怒。

    敏儿小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还需要‘服刑’?於叔颇感兴趣。

    两个女孩立刻垂下睫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小怯怯的瞥向一脸和善的於叔0於叔在台北我人生地不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只要我做得到。看你们的样子似乎犯了什么大罪似的没这么严重吧?

    差不多了。敏儿给小小一记白眼。

    她想到她的宝贝车就心疼。

    她恨不得把她的威胁付诸实现。

    於叔笑着摇摇头给她们两杯可可。

    老爸我以为我们成年了。她抗议。

    但在老爸眼里你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他淡淡回答。

    太不公平了。梁姊你评评理好歹我也二十出头了没必要在自己老爸的PUB里喝牛奶、可可这些给小孩子喝的饮料吧!

    梁绮笑了笑。傻丫头听起来你似乎急切的想当大人有时候童年反而是最珍贵的回忆。她深深地望向於叔。

    问题是我已经毕业了是个如假包换的了你说是不是小小?

    我的意见是你似乎忘了我的问题?小小低声说。

    恍然大悟后敏儿吐吐舌。对了我差点忘了。老爸小小想拜托你一件事这是我朋友头一次拜托你你可别拒绝我会生气的。

    我洗耳恭听。

    於叔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份工作?小小悄声说在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中若不是於叔仔细倾听他几乎只看见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

    找工作?你不是北上来见你的毛叔叔吗?他没有注意梁绮一闪而逝的惊奇。

    但临时出了点问题我欠了人一点钱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於叔在某些时候相当阿沙力。

    不。她连忙婉拒我想自己偿还。

    於叔想了想笑笑你就当是我借你好了。

    固执的摇摇头小小抿起嘴∶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偿还。

    叹了口气於叔接收到敏儿的眼神。原来这小女孩有一颗强烈的自尊心他想起前晚风鹏嘲笑她而她反唇相稽的模样他早该知道的。

    点点头他终於想出解决之道∶好吧!反正我这里还缺几个服务生如果你愿意就在这里做好了。

    他没有想到小小仍是一迳地摇头。

    那跟从於叔这里要钱是一样的我希望於叔能帮我介绍其他的工作。小小顽固的说。

    敏儿对着她老爸无奈的耸耸肩。要劝她早劝了何必等她老爸花心思来劝小小的个她摸得最透。只要是小小犯的错她绝对会独力承担这也是她所以打算工作来赚钱赔偿顾风鹏撞坏的车子的原因任敏儿怎么说都说不通。

    骆小小不仅有颗自尊心极强的心更有一副顽固的牛脾气。

    於叔只好点头。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帮你注意注意。

    小小笑逐颜开。谢谢於叔。

    好了!你们还没吃晚餐吧?敏儿上楼让小小看你的厨技去。於叔赶她们上楼。

    小小吃惊的瞪着敏儿∶你会做菜?

    废话。敏儿得意扬扬。我於敏儿或许念书不是顶尖好手但论厨艺可是一流。

    可是你在南部念书表现的可不是这样;你唯一会做的就是蛋炒饭。

    没错。我是只会做蛋炒饭而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千里之外还能芳香喷鼻的技术这还能不算是一流一吗?

    小小夸张的翻了翻白眼。我早该知道你牛皮功夫一流。

    谢谢夸奖。上楼吧!敏儿笑着推小小上楼。

    梁绮挂着笑意望着她们消失在厨房。敏儿和那女孩都是好女孩。

    天真无邪是我一直希望她们保存的特质。於叔淡淡回答。

    她叫骆小小?

    你真的认识她?

    她是来找某个人?

    听说是她的‘长腿叔叔’姓毛可惜还没见过面。

    泛起一抹神秘笑意她扬眉。什么时候约风鹏过来?

    你想见他?

    不我是想让他见见小校

    於叔难得笑出声。你想做媒婆?他们不但已经打过照面而且已经领教过对方锋利的口舌。

    她一怔。他们

    只差没在这里动手。

    梁绮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上回我见到风鹏的时候他的绅士风度还没退化怎么可能对待一个小女孩这么恶劣?

    恶劣?你该见见那两个孩子见到风鹏他们的时候是怎么情景?

    也许你愿意告诉我?

    可迪他们正打算裸舞。

    梁绮睁大眼。裸舞?

    没错!只要再差个几分钟包准一场精彩的男子裸舞会在她们眼前展开。

    梁绮突然不顾淑女的哈哈大笑连於叔唇边也泛出笑意。

    我真后悔没赶得及这场精彩的画面。梁绮笑着擦掉眼角的泪珠。

    那简直精彩得无与伦比。

    梁绮很高兴於叔打破了横隔在他们彼此之间的一道墙即使只有数分钟的时间她也满怀感激。

    我期待他们再相遇的时候。她微笑道。

    我也是。

    在气氛高雅宁静的咖啡厅里许曼娜不再次审视坐在眼前风度翩翩的连云涛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庞时而流露出淡淡忧愁、时而深情款款的眸子在在都是女人的梦中、白马王子。

    就连许曼娜也时常后悔自己当初选择的不是白马王子而是老实但不出色的长期饭票。

    想到这里她就不懊恼当初自己的目光短浅。刚大学毕业的连云涛连自己都养不活在与面包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面包嫁给了拥有籍的丈夫━━连云涛的堂哥连尔钦。连尔钦虽然没有出众的外貌没有高大壮硕的身材更没有她所向往的浪漫情怀但他有的却是数不清的钞票吃喝不完的家产事业。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她下嫁於他。

    可惜她忽略了一点连尔钦纵然有一辈子吃喝不完的金银矿却让她夜夜孤枕难眠;不是因为他花心在外只因无数家产事业全靠他一人打点每个礼拜能见到他一面就该谢天谢地了。而今在度过无数漫漫长夜经过十年的岁月洗礼她终於认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下定决心与连尔钦离婚搬回台湾;不仅如此她还特地打听到连云涛的消息在乍见他英俊一如往昔的外表与稳定的事业后一丝温热的感情悄悄的从她心底升起。

    在打听他还没有固定女友后她打算与连云涛重拾旧欢。

    如今她花了两年的苦心换得的身份仍不过是连云涛的女朋友。

    至於结婚他连谈都没谈过;再加上他最近若即若离的态度她担心

    你在想心事?连云涛礼貌的打断她的思绪。

    回过神许曼娜挤出完美无瑕的笑容。我在想你。

    女人的青春晃眼即逝她都已经是三十三岁的女人了她不打算再花个两年的时间感动连云涛。

    想我?连云涛的表情似乎没有以前的那般起劲。

    她想起他乍见她时他眼里的狂喜冲走了那抹感伤、那抹心痛或许是她故意忽略那抹感伤与心痛却一直留在他眼底。

    是的我在想这么多年你仍然没有结婚的打算是为了什么原因?她刺探。

    浮出淡淡笑意他回答∶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令我心动的女子吧!

    或是你已经不再信任异了。她露出自认惭愧到足以感动他的表情。要不是当年我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

    不提你就会忘了我曾经背叛你的事实吗?她想直视他。

    他刻意躲避她的眼神。不是背叛而是一项公平的选择。你选择了尔钦就是最清楚的表态了不是吗?

    那只是因为我还年轻分不清楚真爱

    无论如何事实已经促成。他冷淡的说。

    我跟尔钦离婚也是事实尤其我回来找你更是我爱你的证明你还不明白吗?云涛对你的感情我始终没变变的人是你

    我也没变。

    她惊喜的望着他∶你是说你也爱我?

    连云涛沉默半晌。人总是会随着时间成长。

    她的心倏地沉到谷底。你不爱我了?

    十年的时候很长十年间可以发生任何事能维持原状的不多尤其是感情

    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变了吗?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我对你的感情始终不曾变过。

    她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他话中有话。

    既然如此我们都是成熟的人了你年纪不小也该是论及婚嫁的时候了。

    不是她许曼娜向来厚脸皮只是青春一去不回连云涛就算四十岁不结婚仍列得上黄金单身汉的排行榜。但女人就不同了过了四十可以算是一枝花但只能算是一枝快凋谢的花她不是对自己的行情没把握只是在这个时代虽然有不婚族流行但毕竟是少数。她担心担心连云涛会变心、担心自己的容貌逐渐苍老、更担心有一天她在连云涛身上花的功夫会比不上一个青春小女孩。

    她必须加快脚步。

    尤其最近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不再出现在他眼底她更慌了。

    她注意到连云涛的沉寂局促不安的笑了笑。你没有同感吗?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是很短对彼此了解够深了

    我一直很奇怪你跟尔钦离婚的原因。他突然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你嫁给他的原因不外乎他家财万贯比起我这个穷小子他的确是强多了而尔钦对你的疼爱更甚於我是什么原因让你离开他的?

    如果我说我不曾爱过他呢?

    他的表情没有改变。结婚十年也能培养出一些感情。

    如果他肯留在家里或许还有些可能怪就怪在十年来他放在事业上的心比放在我身上的多。

    如果你们之间有个孩子可能会更好吧?他随口道。

    有个孩子只是累赘如今我只庆幸结婚十年没生下个一儿半女。

    我相当喜欢小孩。他忽地说道。

    她挤出微笑表情不太自然。如果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多生几个。

    曾有一度我的确是这么幻想过。

    那么你的梦即将可以实现。她满心欢愉。

    可惜那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一场空梦。

    云涛!她脸变了色。

    长叹了口气他站起来。我送你回家吧!

    她耐住子露出妩媚笑容。也许今晚到你家

    我有个室友。

    依你的能力你早不需要与人合租你可以自己搬出来我认识几个

    他打断她的话∶我和风鹏都有能力搬出那个狗窝可是那份兄弟般的感情足以让我们连系在一块。十年多的友情我不想搬离那里。

    他没指明当初若不是风鹏一掌打醒他让他重新振作他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连云涛为此他永远把风鹏当作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即使是为了许曼娜他的初恋他也不会为了她而舍弃兄弟朋友。

    好吧!既然你那里不方便可以到我那里去她重换上一副娇艳笑容。

    摇摇头他拒绝了她。

    今晚我和可迪他们有约。他找理由搪塞。

    他始终无法理清心中感受。

    自从两年前许曼娜出现在他生活之中他感动、狂喜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她曾是他大学时代的初恋是那一段他最单纯、最活泼的时期所付出一片真情的对象。为了她他两年来不曾再交往过其他女人。

    即使她曾下嫁他人但他以为他仍然爱她。

    只是现在他对这份感情不再肯定了。

    他爱的是现实生活的她抑是十年前的许曼娜?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只明白无法断然割舍这份情却又对她采取若即若离的态度。

    就连他也分不清自己矛盾的行为。

    他只有顺其自然。

    她气极了。原来为了朋友就忘了我?

    事先约好的。回过神他笑笑。来吧!今晚天凉我送你回家。

    无奈之馀她只好结束这场尚未开始便已结束的。

    事实上两年来的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这就是她怀疑连云涛对她似有情若无意的原因。但她明白男人心既然连云涛引开话题不谈婚姻她也无可奈何她可不希望狗急跳墙逼急了连云涛对谁都没有好处。

    其实她大可与其他男人交往也不致於让自己虚度两年青宵。她唯一缠住连云涛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旧时情更因为她嫁了文质彬彬而又事业扶直摇而上的连云涛不但会使男人羡慕女人妒忌她的虚荣心更可获得满足。

    她当然不会放过连云涛。

    除非她能再遇上更好的人眩

    宋劲飞一见钟情了。

    三十二岁的他这才真正体验了什么叫一见钟情的感受。

    自从单身告别会那一晚见到了於敏儿之后他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娇俏的模样。

    就连上班他也在电脑萤幕里看见了於敏儿的倩影。

    他吃惊、不解、更有一种被绑住的感觉。

    他才不过三十二岁就要挥别大好的黄金时期他不甘心更不愿屈服。

    他想起於敏儿的淡雅之美。她的确是个美人但他宋劲飞交往过的美女个个比她成熟有风韵她根本只能算是含苞待放的玫瑰他如此告诉自己。

    可惜他抹不去日日夜夜脑海滞留的倩影。

    所以他决心转开注意力在写得密密麻麻的记事本里挑了一个从事模特儿行业的美女在浪漫餐厅共享烛光晚餐。

    然后他睡着了。

    在无聊呆板的谈话中他竟然当着女伴的面打起瞌睡来。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他三十二年钓女人的经验中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挫败。

    他甚至在短短几分钟里的睡眠中因为梦到了於敏儿而发笑。

    难道当真是天要亡他?!

    他不得不开始思索这个可能。

    在女伴的抗议声中他无奈地匆匆送她回家。

    然后他独自思考了一整夜。

    当东方微曦之际犹自清醒的他向命运臣服了。

    因为他不想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为了思念一个女孩而茶饭不思。

    他不知该感谢或咒骂造物者的安排竟让他遇见了他命中的克星於敏儿。

    他只知道他决定顺应天命━━

    追到於敏儿。

    想到这里心中一股无法控制的喜悦开始泛滥几乎淹盖了他整个人。

    直到此时他才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他满意的微笑。

    骆小小欢天喜地的奔进PUB楼上那间卧房正洗完澡的敏儿包着一条头巾走出来。

    喂!小小你是发了什么疯当我的地板是舞场任你跳个过瘾是不是?

    小小弹跳到一脸喜悦的望着她。你猜有什么好运降临到我身上?

    这还用说一定是你的毛叔叔来信了?

    不是。上回写给他一封信到现在音讯全无。说着说着小小一张小脸又成了苦瓜脸。

    敏儿暗恼自己说话不当。算了算了一定是他还没有回国。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好消息让我一起分享分享如何?

    瞬间小小的脸又恢复光采。於叔替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原来老爸真这么神通!是哪里的工作?

    在一家西餐厅做服务生说好只是短期的。

    这么说来你很快就可以还清欠那个顾风鹏的钱了?

    那还用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钱还给他!

    其实他也不在乎你还不还钱的。

    他不在乎我在乎。我可不想欠他那种人任何一毛钱!

    那种人?你认为他是那种人?敏儿好奇道。

    自作聪明、目中无人、无事生非、虚有其表、华而不实、不可理喻、獐头鼠目、刚愎自用的狂夫!她做一个总结。

    天!敏儿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的中文造诣这么棒。有没有意愿去国外教教那些老外中文哪?

    於敏儿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小校你对他的敌视简直不可理喻、毫无道理嘛!

    光凭他那副嘴脸就让我恨入三分。

    我看不只是他全天底下的男人你都恨之入骨除了你毛叔叔之外。

    小小瞪着她。原来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到了思春期就站在男生那边攻击我。

    敏儿丢过去一个枕头。你在胡说什么!我於敏儿向来不会重色轻友。

    说是容易就可惜行动上困难了些。

    骆小小!敏儿板起脸。

    小小唇边带抹笑意。瞧!才不过几句话你就气成这副可怕的样子更别谈我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连眼睛前都一片红雾了。

    小小这不一样。

    对我而言都一样。

    他是无心的我相信老爸的朋友都是正直而诚实的好人他们绝不会故意攻击别人。

    原来於叔的朋友都是好人就你於敏儿的朋友骆小小不算是个好人专拿别人当出气筒。

    骆小小你强词夺理连我也一块骂进去了是不是?

    小小耸耸肩。不是骂你只是哀叹自己交了个好朋友。

    算了。以后我谁也不护让你去跟那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反正不拼你不开心到时候两败俱伤他对我没法子交代你也没办法对老爸交代不管你们了。

    喂!喂!你是不是於敏儿呀?小小笑闹的勒住她的脖子。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区区在下我就是於敏儿是也。

    那你是不是骆小小的死党?

    可能吧!只是她不先谋杀我。

    既然是我的死党帮着外人说话就是不对罚你煮宵夜给我吃。

    炉火纯青、芳香扑鼻千里之外的那个?

    蛋炒饭?

    敏儿点点头。

    小小大叹口气。除了早餐、午餐是蛋炒饭晚餐也是蛋炒饭不介意来点新鲜的吧?

    如果你想吃人叉烧包我倒是不介意。敏儿做出一副要剁她的凶狠模样。

    小小大笑出声。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等我把上等人给拿到手再说。

    那个顾风鹏?你不怕他皮肤黑吃的是乌漆抹黑的让你倒尽胃口?

    小小瞄了一眼敏儿。不然就让你的细皮嫩来顶他的好了。她开始搔起敏儿的痒。

    两个女孩再度笑倒在。

    顾风鹏简直几欲发疯。

    面对女人他一向彬彬有礼一副大众的模样。可是面对婚姻可就完全变了样。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男人到了三十岁以后就成了女人眼中的猎物只要一有机会就恨不得全部吞下也不管是否消化不良。

    一如现在。

    他约了一个相处三个多月风姿绰约的佳人在西餐厅共度一个浪漫夜晚却发现自己像是即将被食的猎物被一双虎视眈眈的眸子盯紧着随时想把他收入猎网之中。

    他必须步步为营方能脱困。

    玛丽犹不知他的心思直向他撒娇。

    风鹏反正你也老大不小该是结婚的最好时机了。

    是吗?他随意道。

    她点着头。昨天我看见一套新娘礼服简直就像是为我订做的等吃完了牛排我带你去看看。老实说我很想买下它虽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但总是值得纪念的不过要是你坚持租礼服也无妨。

    风鹏只是笑了笑。

    风鹏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

    你的意见如何?她满心期待。

    这种事不该问我。

    不问你还能问谁?

    应该问新郎才对。他像教导小孩子般教她。

    她一脸困惑。但新郎是你哪!

    他眉一扬。我有向你求过婚?

    没有但我一直以为

    我们是朋友。他流利接道∶一直是相当好的朋友可惜现在个不合所以只好分手了。他惋惜道。

    分手?她尖声道。

    他冷静的点头。也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但我们是论及婚嫁的呀!

    我跟你谈论过婚姻?

    没有不过我们相处也有三个月玛丽完全不知所措。

    当初交往是为了排遣彼此的既然如今已经没有共识顾风鹏冷淡道。

    为了单身为了自由他不惜冷言冷语。

    所以你决定抛弃我?她的面容有一丝扭曲双手紧握着水杯。

    面对这种情况顾风鹏实在无法相信当初他会对这样纠缠不清的女人感到兴趣。

    没有挽回的馀地?她问。

    叹口气他摇摇头。

    她两眼直视前方。算了我方玛丽也不是个死缠活赖的女人。你不要我还有其他男人等着排队只不过

    他松了口气没注意到她突然提升的情绪以及他身后走来的一个侍者。

    只不过什么?他甚至能换上一张笑脸轻松的面对这一餐。

    只不过你实在需要一些教训。话说完她就把水枰朝他脸上泼去。

    虽然不敢说自己是运动好手但机灵还有一点顾风鹏一看她脸色忽地不对一举起杯来就朝他泼来他眼快身子更快毫发不湿的及时避开她泼出来的水。

    而他身后的侍者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甚至可以说是运气有些差。

    半杯水全泼在她一张脸蛋上就连她手里端着的两杯咖啡也遭受其殃。

    虽不是他的错顾风鹏还是转向侍者向她道歉。

    一双吃惊的眸子对上另一双愤慨的眼睛。

    那个大看他们跳脱衣舞的女孩!

    那个开快车而不知死活的丫头!

    骆小校

    他简直无法相信他的眼睛更无法接受这又一场的奇遇。

    好久不见了跳裸舞的先生。小小不愿正视流淌在她制服上的湿渍极力维持礼貌。

    是好久不见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叫顾风鹏。他特地板起脸忍住大笑忽视她那股可笑样。

    方玛丽一来一往的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可以算是。顾风鹏解答了这个疑问。

    她眯眼打量骆小小算不上出色的容貌。就是为了她你抛弃了我?

    顾风鹏一计油然而生趁着小小还来不及否认他抢得先机∶你说得没错跟你分手多多少少是为了她。

    小小瞪大眼。

    方玛丽站起来。我可以接受你抛弃我的事实但为了这种女孩我就太没有面子了。

    这种女孩?小小听不惯她的嘲讽。你是什么意思?

    方玛丽斜睨她∶我没有想到风鹏的眼光差到这种地步光论外貌大街上任何一个女孩都比你强得多他会看上你这种女孩?

    看外表是肤浅的行为。小小忍住怒气说道她还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没有外表的女孩当然只有这种藉口。她冷笑看一眼顾风鹏。我不服输但我把你让给她没有眼光的男人即使我拥有了也不稀奇。

    顾风鹏真正松了口气。

    方玛丽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就高傲的走过小小身边走出餐厅大门。

    走了一个方玛丽只剩下浑身湿透的骆小校

    轻咳一声顾风鹏只觉对不起小小忙拿出一条手帕给她。对不起我一时找不出藉口只好拿你当挡箭牌

    这种男人最差劲、最懦弱!她恨恨道不情愿的接过手帕擦拭脸上水珠。

    或许我是差劲、是懦弱;但能让她放弃我我也宁愿当个懦弱的男人。

    花心!她斥道不顾三三两两投射而来的好奇眼光。

    他耸耸肩。称不上是花心只是未婚前人人都有权利交往至於适不适合只有等交往后才知道了。

    这只是你安慰自己的藉口。我劝你以后最好找个像一只小绵羊般的女朋友你说东她绝不敢向西你说停她绝不会再踏前半步。

    你在讽刺我?

    只是一份建议。

    我们没有必要一见面就吵架吧?顾风鹏存心示好。

    就因为没有一个女孩不伏拜在你脚下所以你才会说尽好话?

    顾风鹏有些耐不住她讽刺的字眼从小到大他的火爆脾气是有目共睹的能对一个对他有浓厚敌意、而又三句话里至少有两句半是讽刺他的话的女孩到此刻还能保持高度耐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迹。

    而他现在却做到了。

    他决定稍后褒奖自己一番。

    没话说了?小小嘴角半嘲弄的卷起。

    如果我想钓一个女孩对象绝不可能是你。他话一说完马上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受伤情绪。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指你什么美丑只是认为我们个火爆相处在一块不消三分钟准掐死对方。他直觉的想安抚她受伤的情绪。

    只因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想。然后他试图忽略那股奇怪的感受。

    他不忍见她受到任何伤害甚至有股想保护她的。

    这简直说不通所以他忽略它。

    反正我对你也没有兴趣。她说。

    唯一的兴趣是拿他做人叉烧包。

    顾风鹏感到一丝受伤的自尊。彼此彼此这辈子我是绝不可能考虑你做我老婆。

    他无缘由的再补上最后一句。

    小小哼了一声抬了抬顽固的下巴走了进去。

    顾风鹏目送她的背影只好招来了另一位侍者来结帐。

    他顾风鹏绝对不会对她感兴趣的他说服自己。

    毕竟从他们头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是敌人、是仇人不是吗?

    走出餐厅的刹那他突然想起於叔的话然后他一脸恐慌。

    欢喜冤家?

    上帝不会对待他这么残忍吧?!他恐慌的想道。

    他等待心中那股嫌恶感再度升起。

    但奇迹似的他的预期并没成真。

    这点令他困惑不已。

    带着不是十分反感的情绪与疑惑他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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