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
“走，去武行那边问问。”
剧组的武行们都被集中在一个休息区，个个面色凝重，出了这种事，他们这些和威亚打交道最多的人嫌疑最大。
陈宇带着程飞扬走过去，并没有直接兴师问罪。
他只是把武术指导拉到一边，低声询问最近有没有新来的，或者行为比较奇怪的武行。
“奇怪的？”
武指想了想，摇摇头。
“都是合作惯了的老兄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有没有人走路姿态是这样……”
陈宇模仿了一下监控里那个人的走路姿势，左肩微微下沉，带着一点外八。
武指眼睛一亮。
“张龙！”
他立刻说出了一个名字。
“对，张龙就是这个姿势，他说他早年练八极拳，发力不当伤了右腿，所以走路有点别扭。”
“他在哪？”
陈宇的眼神锐利起来。
“他今天没来，说家里有急事请假了。”
武指回答道。
线索，对上了。
陈宇没有声张，只是向武指要了那个叫张龙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一个小时后，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陈宇找到了张龙的家。
他敲了敲那扇斑驳的铁门。
“谁啊！”
门内传来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
门“嘎吱”一声开了条缝，一个面相凶悍，眼神里透着警惕的男人探出头来。
正是张龙。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陈宇，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
“陈宇？你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尖锐，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敌意。
“找你聊聊。”
陈宇语气平淡，侧身挤进了门里。
张龙的家很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酒和汗水混合的馊味。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家不欢迎你，出去！”
张龙说着就要推搡陈宇。
陈宇没动，只是静静看着他。
“今天剧组威亚出事，你知道吧？”
张龙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更加不耐烦。
“知道又怎么样？关我屁事！我又不在现场！”
“你不在现场，但你的工具包在。”
陈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拳打在张龙心口。
张龙的脸色明显僵硬了。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工具包！”
“凌晨三点十五分，你提着它经过了西侧的茶水间。三点二十五分，你从三号棚后的小路离开，工具包不见了。那个型号的工具包，整个影视城只有你们武行组的五个人有，而昨晚，只有你的那个被从仓库里领出去了。”
陈宇一步步逼近，每说一句，张龙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你血口喷人！那不是我！我昨晚一整晚都在家睡觉！”
张龙还在嘴硬，但他的额角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是吗？”
陈宇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家楼下的便利店老板说，你凌晨两点半还去他那儿买过一包烟和一瓶二锅头。穿着一件灰色的工作服，和你平时去片场穿的一样。”
陈-宇设下了一个语言陷阱。
他根本没去问什么便利店老板，他只是在赌，赌张龙这种人生活不规律，记不清自己具体的行为时间。
张龙果然上当，他下意识地反驳。
“放屁！我买的是红金龙，不是二锅头！我买的是啤酒！”
话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他暴露了自己凌晨确实出去过的事实。
“哦？原来是啤酒。”
陈宇点点头，眼神却陡然变得冰冷。
“张龙，你藏不住的。警方已经介入了，他们会提取钢缆上的指纹、皮屑，会把你昨晚的行动轨迹查个底朝天。现在跟我说，是谁指使你的，你只是个从犯，还有机会。等警察找上门，你就是蓄意谋杀的主犯，下半辈子就准备在牢里过吧。”
陈宇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每一个字都在瓦解张龙的心理防线。
“我告诉你，我陈宇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差点害死我的演员，毁了我的戏。就算法律判不了你死刑，我也要让你在外面也活得生不如死。信不信？”
张龙看着陈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直冒冷气。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龙说完这句话，猛地一推陈宇，转身就想从窗户跳出去。
这是老式筒子楼的二楼，跳下去不会死。
陈宇直接上前两步，直接用手捏住张龙的后脖颈。
“你特么下来吧你！”
“砰！”
这一刻，张龙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陈宇一脚踩住张龙的后背。
“最后一次机会。是谁？”
张龙彻底崩溃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我说……我说……”
“是……是彪哥！王彪！他给了我五十万，让我……让我在钢缆上做点手脚，他说只要让那个姓李的小子从上面掉下来摔个半死就行，我没想到会……会那么严重……”
“王彪？”
“他的联系方式，所有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信息，全部说出来。”
在陈宇的逼迫下，张龙不敢有丝毫隐瞒，将王彪的电话、常去的几个场子，以及一些他知道的底细，全都抖了出来。
拿到想要的信息，陈宇也没有再为难张龙，直接离开了。
这一次的事情里面，张龙只是一个小卡拉米，跟他过不去，只会让自己跌份。
张龙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回到酒店，陈宇关上房门，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宇神这是要干什么？不报警吗？】
【楼上的别急，宇神做事有自己的节奏。】
【我靠，宇神刚刚那一手也太帅了吧！单手制服！男友力爆棚！】
【这是要自己查？牛逼了！】
陈宇没有理会弹幕，将王彪的电话号码输入一个自己编写的程序。
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系列与这个号码相关联的社交账户、网络ID。
陈宇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防火墙、数据库、后台记录……在陈宇精通级的黑客技术面前，这些网络屏障脆弱得如同纸糊。
他很快就查到了王彪的真实身份，一个掮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