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蓟州城外。
旌旗蔽日,甲光向阳。
李岩身着玄色王袍,外披重甲,按剑立于高台之上。
台下,是早已集结完毕,即将随他出征的中军主力,五千夜枭军,两万狼牙军,还有第一兵团的镇北军。
总计七万人,此刻站在下方看着台上的李岩。
李秀宁挺着孕肚。
亲手为丈夫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甲,眼眸中写满了不舍。
“夫君,此去辽东,路途遥远,战事凶险,定要万般小心。”
“放心吧。”
李岩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待我踏平平壤,便立刻回来,陪你和孩子。”
“说不定,我们的孩儿降生之时,就能听到父亲凯旋的号角了。”
“蓟州,就交给你和吴元了。”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稳住大局为上。”
“有些事情,不必急于一时,等我回来处理。”
李岩的话意有所指。
毕竟李世民这家伙肯定不会按兵不动,作为一代雄主,要是没有点能耐也不会在历史上留下那么浓重的笔墨。
对此,他没有阻止,只是给予了最大的信任。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和这位最得力的情报头子,能够处理好后方的一切。
“我省得。”
李秀宁重重地点了点头:“王爷在外征战,莫要因家中之事分心。秀宁会守好我们的家。”
李岩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以及她身后那座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蓟州城,而后猛然转身,再无半分留恋。
他走下高台,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佩剑,剑指东方!
“全军,出发!”
“目标,辽东!”
“万胜!万胜!万胜!”
七万大军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庞大的军队如同一条钢铁巨龙,开始缓缓向东移动,烟尘滚滚,杀气冲天。
后方,李秀宁立于高台之上。
目送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久久不愿离去。
在她身侧的阴影里,吴元悄然出现,如同一个忠实的影子。
“王妃殿下,风大,您该回府了。”
李秀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着腹中生命的跃动,脸上露出一抹坚毅的笑容。
“吴元,传令下去。”
“从今天起,蓟州全城戒严,告诉夜枭,把眼睛都给我放亮了。”
“任何一只从长安飞来的苍蝇,都给我盯死了。”
“他们见了谁,说了什么,送了什么,我都要一清二楚。”
“是,王妃殿下。”
吴元躬身应道,心中对这位王妃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
十日后,辽东城下。
当李岩率领的中军主力抵达之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城。
连绵的营寨将雄伟的辽东城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镇北军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先锋大将苏定方早已在帅帐外等候。
见到李岩的王驾到来,他立刻上前,单膝跪地。
“末将苏定方,参见王爷!末将幸不辱命,已将辽东城围困十日,敌军士气低落,城内守军不足五万,皆是疲敝之师。”
“只待王爷一声令下,末将愿为先锋,三日之内,必将王爷的王旗,插上辽东城的城头!”
苏定方声音洪亮,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在他看来,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三日?太久了。”
李岩翻身下马,一边走进帅帐,一边淡淡地说道。
苏定方闻言一愣,跟在他身后,有些不解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我只要一日。”
李岩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目光落在辽东城的模型上。
帅帐内的其他将领听到这话,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一日之内,攻破高句丽经营百年的军事重镇辽东城,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位将领忍不住出列,抱拳道:“王爷,辽东城城高墙厚,护城河宽阔,守城器械充足。若要强攻,即便我军将士用命,一日之内,恐怕伤亡也会加大。”
“谁说要强攻了?”
李岩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环视着帐内所有面带困惑的将领,朗声问道。
“天工院的工程营,到了吗?”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特制工装,满身尘土的官员便从帐外走了进来。
正是天工院的首席大匠,公输班的三儿子,公输策。
“参见王爷!天工院工程营一千人,以及您下令带来的大家伙,已于半个时辰前全部抵达!”
“好!”
李岩一拍沙盘,“苏定方听令!”
“末将在!”
“从今日起,大军停止一切佯攻,每日只需在阵前擂鼓呐喊,做出即将攻城的假象,让城内守军精神紧张,疲于应对即可。”
“这是何意啊?”
苏定方更糊涂了,不过李岩没有解释,而是转向公输策。
“公输策,我给你三天时间。”
“我要你指挥工程营,从我军阵地前沿开始,给我挖一条足够宽敞的坑道,一直挖到辽东城北面的城墙底下!”
“挖坑道?”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
这不就是古代攻城用的地听和穴攻之法。
但辽东城地基都是巨石垒砌,这种方法耗时耗力,收效甚微啊。
再者,之前苏定方已经用这种方式攻破了第一座城了,现在在用,怕是没有之前的效果了。
李岩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继续说道。
“挖到之后,把那三百斤的新式猛火药,给我严严实实地埋进去!”
“什么?!”
“三百斤猛火药?!”
这一次,连苏定方都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他们都见识过迅雷炮的威力,也知道手榴弹的厉害。
但那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没有十斤火药。
三百斤猛火药,还是天工院最新研制。
据说威力比寻常火药强上十倍的新式猛火药,一起引爆。
那会是怎样一番毁天灭地的场景。
没人敢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岩身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以及一丝丝疯狂的期待。
“王爷,此计当真可行?”
苏定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过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好奇和振奋已经溢出眼匡了。
“可行不可行,三日后,便知分晓。”
李岩的语气不容置疑,“公输策,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