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康背过手，轻浮一笑：“别紧张，陈小渔，其实我很欣赏你的。”
“Read——”
陈小渔轻声呢喃，读心术开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小渔学会了谨慎对待外人，程艺康他不算很熟，所以更不可能掉以轻心。
剑山于他而言，遍地危险。
只不过，有一点还是出乎陈小渔的意料，程艺康对他没有丝毫敌意，甚至他说的欣赏二字还很真诚。
至于为什么欣赏，读心术也没读出来个啥。
陈小渔扯扯嘴角，笑道：“程兄，咱俩很早之前见过一面。”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提程老头和程老太的事。
“没想到陈兄弟的记性这么好！”程艺康点点头，漫不经心笑道：“不知道陈兄弟深夜回剑山所为何事？”
这一问，若不是有读心术提供了内心独白，给谁都会心生不安。
可陈小渔知道，程艺康的意思很平白，只是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其他原因。
陈小渔顿了顿，不打算实话实说。
少年指向和南峰隔了天堑的北峰，天剑阁的灯火如同萤火，点缀着北峰的黑夜，陈小渔扯谎道：“白天走得急，有东西落下了。”
他能有什么东西落下，不管是珍贵的还是不珍贵的，陈小渔都一个不落地放进空间指环里。
只要空间指环不丢失，他的所有东西都不可能丢失。
随便扯一扯就行了，你总不能刨根问底吧。陈小渔微笑着，看向程艺康。
“什么东西落下了？”程艺康问。
“……”
陈小渔皱了一下眉，咽了口唾沫。
不是？为什么你不按套路出牌？！
稍微思索了一秒，陈小渔尴尬一笑：“一些私物，不好细说。”
这话说得很隐晦，程艺康自然不好继续追问，他点点头，“既然是私物，想必对陈兄弟来说很重要……”
看着南北峰之间的天堑，程艺康热情道：“看陈兄弟的样子，这私物对你很是重要啊，不如我帮你去取？”
“都说了是私物……”陈小渔小声表达不满。
“啊对对对，是程某唐突了！”程艺康抱抱拳，脸上挂着歉意。
忽然，他灵光一闪，笑道：“陈兄弟是恐高不敢御剑飞行过去是吗？”
说长不说短，夸人不损人。这是做好为人处事的十字准则，在这个世界，只要掌握这十个字就可以横行九州大陆。
陈小渔不理解，是什么能让程艺康之前在清河州游历时没被群殴揍死呢？难不成是因为他的境界太高吗？
“程兄说得好，我——”
“我确实恐高。”陈小渔被迫承认。
程艺康抬头哈哈大笑，若不是陈小渔有读心术加持，他真的可能和这个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为上都像是在嘲讽他的邋遢剑修打上一架，必要时，也可以小刀喇脖子，给他切掉。
“可恶，得找个机会把你弄死。”陈小渔小声悻悻道。
“恐高你就说嘛，咱也不笑你！”程艺康笑罢，手指一抖，身后的长剑飞出，凌空在腿边。
“上来吧！”程艺康跳上剑身，招招手。
陈小渔一脸黑线，但还是跳了上来，有白蹭“车”的机会，那必须白蹭啊！
飞剑速度中肯，不一会便越过了天堑来到了北峰。
一路上，程艺康说了很多白天的事情，最大的莫过于苏门长老苏七山之死。
按照剑山的传统，死去的剑修先辈不举丧礼，苏七山藏在东峰苏门，东峰闭峰一年。
“苏……苏抱琴怎么样了？”
从飞剑上下来，陈小渔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一问苏抱琴的情况。
虽然相识不久，但也算生死之交，何况差一点他就是苏抱琴的徒弟了。
“苏师叔病了。”程艺康不加掩饰，“一夜白头，也不见人，师尊说苏师叔的寿元将近了，如果……”
说到这，程艺康顿了一下，收声道：“对不住，陈兄弟，有些东西我也不能和你说哈。”
修炼宗门内部的一些秘密，不能向外人提及，这点无可厚非。
陈小渔点点头。
程艺康指着天剑阁，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道剑符，说道：“陈兄弟拿着这剑符，便可以自由进出天剑阁。”
他递上剑符，往后退上半步。
“去吧！”程艺康说道。
手持剑符，天剑阁的守阁弟子就算没有见过陈小渔，但还是放了行。
走进天剑阁，陈小渔收起剑符，目光扫过整个内阁楼道，不由感概道：“这么多书！这白天还没发现，晚上接着一点灯光，简直离谱。”
陈小渔看见一个梯子，他爬上去，随手拿起一本书。
四周书卷堆积如山，陈小渔想了想，想要寻找藏起来的天陨残片，看样子并没有那么容易。
唯一的办法——
陈小渔从空间指环里召出那柄长剑，陈舟舟说过这剑和天陨残片本为一体，相辅相成，与其自己去寻找残片，不如让残片自己出来。
持着剑，陈小渔拿出火折子吹了吹，微微的火光照亮书架四周，他左右看了看，深吸一口气。
“我为什么会觉得这天陨残片会在这些书里面？”
因为看了很多玄幻，一般这种很重要的东西它都会自己找上门来，而且像藏书阁这一类的地点，总会有一些奇遇。
想到这，陈小渔又自信了起来，他竖起手里的长剑，小声嘀咕道：“天陨残片啊天陨残片，你要在的花，就出来吧。”
少年神神叨叨，但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
可是下一秒，距离长剑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一道红色的火光闪过，一块巴掌大的铁片飘出。
“天陨残片？！”陈小渔大惊。
“不，我是天陨之灵。”铁片发着红光，口吐人言。
“啊嘞？！”陈小渔二惊，整个人摇摇晃晃，差一点从高架上摔下来。
他稳了稳身体，深吸一口气，惊疑道：“你！你还能说话？”
万物有灵——
“我为什么不会说话？”天陨之灵说道：“我不但会说话，我还会……”
它话音未落，陈小渔的周遭被红色的火光包围，高架下一道六芒星阵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