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王牌宠妃最新章节 > 正文 023 一触即发

夜凉风淡,月光清白,倾情悠闲地坐在树上,晃荡着两只小腿,脸色阴沉不定。

    “小情,你在干什么?”树下,隐离拧眉,瞧她一个人坐在上头,就像是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一样。

    倾情往下看,笑着勾勾指头,道:“隐离哥哥,上来嘛!陪我一起看月亮。”

    隐离笑了笑,纵身而上,幸好枝头够粗,能承载两人的重量,少年侧头问道:“血影呢?”

    倾情耸耸肩膀,“杀人去了!”

    一阵静默,倾情揽过他的手臂,问道:“我可怕么?”

    隐离摇摇头,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可怕!”

    “真的?”

    “真的!”

    倾情顺势倚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解释道:“我不能容忍有人对我爹娘有半句不敬,一个子也不行!”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倾情,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我的倾情!”隐离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般,温暖而舒服,缓缓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此刻的倾情,如受了攻击的小兽般,浑身是刺,他害怕这刺会伤到她自己。隐离抬头,今晚虽不是圆月,月光却明亮而幽静,如冰,如水,沁凉透彻。

    夜色的确可以掩盖无数的罪恶,而身边人,明知她做的事情过于偏激,他却无法责怪分毫,只是觉得心疼。这种呵宠,连自己都觉惊讶,倾情生来,似乎就是为了享受天下宠爱一般,谁也舍不得责怪分毫。

    “隐离哥哥一定没有杀过人,对吧?”倾情笑嘻嘻的问道,她那表情,若无其事,平淡的如谈论天气一般。

    隐离摇摇头,说道:“我没有下过命令杀人,可为了我而死的人不计其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的分不清自己有没有杀过人。”

    倾情笑道:“隐离哥哥就是悲天悯人的心肠。”

    隐离一敲她的头,看看天色,说道:“去睡觉吧,天色晚了!”

    “血影还没回来,我一个人,空荡荡,怪难受的,还是等血影回来再睡!”倾情笑道,转而又笑嘻嘻的哼道:“隐离哥哥,要不,你来陪我一块睡?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若是刚刚认识倾情听到她说这话,隐离估计耳根都红了,如今听到这种光明正大的调戏早就免疫,除了苦笑不得,还是哭笑不得。试问若有人每天都在你耳边冷不防的来一句流气的调戏,配上那惟妙惟肖的神情动作,想不免疫都难。

    隐离白了她一眼,摇摇头,眼光有无尽的宠溺,笑道:“我怕你娘回来把我踢到河里喂鱼!”

    “我娘很文明的啦!”倾情笑道,又小心翼翼的说:“隐离哥哥,北越的内乱,不关我娘的事情,你可别怪她,这一切都是我爹和舒文叔叔的意思,娘她只管轩辕经济这一块的。”

    “我没怪她!”隐离淡淡的道,月光投射到他脸上,润白皎洁,出尘的不像凡尘中人,他说的是实话,他出生在皇宫,生性淡泊,却也明白,物竞天择这个道理,且北越王在位之时,北越皇廷腐烂黑暗,对他一家而言,这件事是浩劫,可对百姓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每件事都有对立的两面。

    “可是,娘走了之后,你每次听我提到她,都有点怪怪的!”倾情聪明灵透,心思细腻又敏感,隐离细微的变化她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若是旁人这样,倾情是不会这样明摆着这样问出来的,若是有事,她只会暗中观察,然后分析他的心思,想着对付的方法,可这人是隐离,倾情一反以往的做法,把心中的疑问坦诚的问出来,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

    这就是倾情,对于她信任和喜欢的人,她和茉歌一样,都以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

    隐离侧头看了看她,伸出手臂,把倾情抱进怀里,晚风吹得有点沁凉的脸颊缓缓的摩擦着倾情的脸颊,如花瓣一般,温纯的亲密。倾情很喜欢这样的亲近,隐离笑道:“之前料到你们身份不凡,只是没有想到她是轩妃。这个名字天下谁都不陌生,我自然也熟悉,对她有敬重有佩服。可是倾情,北越的内乱你爹插了一脚,突如其来让我知道这个消息,即使不恨,心里也会有芥蒂,需要时间来缓和一下,明白吗?”

    隐离也没有说什么场面话来应付她,而是说出他真实的想法,突然听到这种惊人骇然的消息,轩辕和萧家千丝万缕的仇恨存在,就算是他对父皇不介意,就算他早就接受这一切。毕竟萧家死了那么多人,他父亲,他弟妹……整个偌大的皇家就剩下他和他娘,隐离需要时间去缓解这些事情。

    倾情点点头,又说道:“爹的手段有时候是……激烈了点,不过立场不同嘛,可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萧祈狼子野心,爹爹也不会成功离间他们,接而帮萧祈夺位!”

    “小情,你娘有句话说得很对!”

    “什么话?”

    “你,非常,严重的护短!”隐离的声音无奈极了,淡淡的笑着。

    倾情嘿嘿的奸笑不满的抡起拳头在他xing膛一捶,娇声道:“那是自然的,以后我也会这样护着你的哦!爹娘,还有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当然要护着咯!”

    隐离顿感窝心,这丫头就是有这种本事,无心的一句话,就能让人心房温暖,甘心为她奉献所有。

    倾情,倾尽一生感情,真是一个好名字!

    “倾情……”

    “怎么了?”

    “倾情……突然发现这个名字很好听,多叫几遍。”

    倾情一听,嘟起嘴吧,不满的说道:“爹爹起得名字,就怕人家不知道他对娘死心塌地似地,还得用我来证明,可恶!”

    隐离听着她言不由衷的抱怨,但笑不语。

    清风、浅月、蝉鸣,一幅深夜宁静的画面,配着少男少女偶尔细细低语和笑声,组成了一幅永恒的经典画面。

    温馨无限,乃至十里之外,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亲密和甜蜜。

    突然,隐离眼睛一眯,浑身警觉起来,猛然坐直了身子,单手制止住倾情的询问,细细地听着这清风中送来的危险气息。

    温润如水的眸子布满了一层寒意,隐离抱着倾情下树,让她安静的站着,他扑地,耳朵紧贴着地面,全神贯注地倾听,马蹄震天的声音透过地面低沉的传来,匆忙、急促,铺天盖地而来,且人数不少。

    这个僻静的小镇能看见官兵已实属不易,而夜深人静之时,又有大批的骑兵蜂拥而至,隐离立即感到不对,电光火石之间,他已脸色大变。

    这马蹄声,整齐、规律,踏地震天,应该是永州附近装备最精良的铁骑,能调动这队铁骑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萧祈。

    不可能是针对轩妃而来,那就是为了他们母子而来。

    他一向小心翼翼隐藏行踪,母亲也是深居简出,这座小镇极为偏僻,根本就不可能暴露身份,萧祈怎么可能追踪而来?

    “隐离哥哥,出什么事了?”倾情没见过他神色如此凝重的摸样,隐离永远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温淡潇洒,现在露出这样的沉重的表情,说明有事情发生。

    “是有人来了?”从他的行动上,倾情很快判断出事情有变,夜色中,弥漫着金属冰冷的气息,越来越重。

    既然查出他们的行踪,以萧祈的个性,隐离大惊失色,“倾情,你赶紧往后山跑,顺着山谷而下,在那片丛林中等我!快点!”

    隐离交代完毕,转身就要走,倾情一惊,满心的惊恐涌上,赶紧抓着他的袖子,急问:“你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隐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猛然一把拉过倾情,深深地拥紧,像是用尽了他毕生所有的力量去拥抱,深刻的看入她的眼,承诺道:“隐离哥哥一定会来,快跑!”

    倾情咬咬牙,没了嬉笑,转身就向后山跑去!

    隐离侧头,也匆忙跑回家,向来潇洒的脚步有了凌乱,匆匆的回到家,云氏已经睡下,隐离喊起她,也顾不上整装,匆忙中套上外袍,空气中的浮躁越来越明显,风雨欲来中的宁静已然打破。

    母子两刚刚出门就发现,屋外已经被团团围住,妖红的火打破了黑夜的沉寂,明晃晃的刀剑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在火把的照映下,如逼在人的喉咙之上,压迫着人的神经。

    黑夜如同张着血盆大嘴的怪兽,狰狞的笑着,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母子两。

    静中带着隐约的骚动,春寒料峭,逼着淡淡的寒意,夜风中,融入了他们低沉而谨慎的呼吸。

    隐离不动声色的把云氏拉到身后,手中的玉笛潇洒一翻,挡在前头,眯着眼,沉着的扫过这一片黑衣人。

    看来,萧祈是先让杀手先探路,而他带着大队人马随后赶到,乃至此刻,隐离温润的瞳眸依旧如月光般凉澈,温和,不见一丝恐惧和怯弱。

    他的温和,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淡静!

    “隐离,是他么?”云氏也不见惊慌,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当了十几年皇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温柔秀丽的脸染上了苦笑,语气极为古怪和凉薄,道:“没想到都躲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母子,作孽啊!”

    隐离拉着他母亲的手,用一种安定人心的语气笑道:“娘,不管怎么样,隐离都和你在一起!”

    同生共死!

    就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多不了这种夹层似的追捕。

    铺天盖地的马蹄声卷着黑夜的浓色和杀气,汹涌而来,夜色中卷起的尘土被掩藏在罪恶的浓墨中,大地似乎要被这震天的马蹄声震裂。

    这平静无波的小村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成了北越皇朝纠纷的战场,而沉睡中被惊吓的百姓,终结甜蜜的梦。连孩子的哭声都充满了悲戚和沉重,空气中紧绷的如琴弦,一碰即断。

    一万多装备精良的铁骑,森冷的寒光,盔甲的沉重,一一出现在母子两面前。

    隐离知道,今天,他顶躲不过这一劫。

    可他的神情,依旧如观花赏月般怡然自得。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气势汹汹,坚稳如山般,无数双眸子发出了逼人的寒光,敏捷,警备,杀气。

    细微的弓拉开的声音在夜色中敲响警钟,一声,两声,三声……接着是无数声……地沉中带了森冷的杀气。

    隐离护着身后的云氏,退了一步,心中轻笑,皇叔还真的挺看得起他的,竟然出动了的永州最精锐的骑马和射箭营,看来他是插翅难飞。

    当一个英俊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印入他们母子两的眼帘之时,云氏的身体,很缓慢的,开始变得僵硬。

    跑至桂花林的倾情突然停止了脚步,草丛中轻微的骚动引起了她的警觉,有人!

    这两个字才印入脑海,身体已经极快的做出反应,藏身在乱石之后。

    夜,一片骇人的黑,朦胧的,嗜血的,还有残佞的,掩盖了一切的罪恶和血x,这一片安静的小村庄,注定要被覆灭,鸡犬不留。

    有十几名黑衣人迅速敏捷的掠过桂花林,向隐离家的方向而去,踩着细嫩的草地,如媚蛇在草地游走而发出的警讯。待一切平静之后,倾情才从乱石中出来,借着月色,她咬牙,从袖子夹层中抽出一支烟花,按了底部,对天绽放。

    这是幽阁特制的求救烟花,在空中绽放出一圈紫红色的光芒,一共三枚,先是红色,后是紫色,之后就是黄色,这种无法复制的烟火是幽阁最顶级的秘密。每一个看见烟火的人,都知道,主子有难,必须尽快赶到!

    倾情的袖中,不管去哪里,都藏着一只烟花,以备急用,此刻,她双手合什,向老天祈求道:“血影叔叔,快点回来!”

    她不知道北越具体有多少密探潜伏,却知道能来的人一定不多,估计是今天在街头的骚动,有人认出了隐离,这么快的时间就赶到这里,速度快得惊人,恐怕连地方官府都没有惊动,她的人要得到消息,恐怕要到明天,到时候恐怕……

    倾情的心沉了沉,她已经听到了那像是要震碎天地的马蹄声,逼近了村庄。

    “啊……”突然被一股外力拽着脖子,黑暗中,寒光一闪,刀剑已近在眼前,天生敏捷的动作救了她一命,在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已经在草地上翻滚了两圈,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却躲不过随之而来的一道。

    “等等!她刚刚示警,唯恐有诈,还是抓回去,请皇上定夺!”

    倾情被制住,这才发现,周边有四个人,黑色的夜行衣,手提刀剑,眼光锐利而森冷,融合在夜色中,如魔鬼。

    这片黑暗中,她并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人,不过幸好,信号已经发出去了。

    “你们是谁?”倾情冷静的反问,小小的身子在刀剑环伺中显出惊人的冷静。

    “哼!你刚刚放的烟花是什么意思?”一名黑衣人冷声问道。

    倾情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黑衣人怒,正要发作,被另外一人拦下,摇摇头,抓着倾情回隐离住的居所。

    萧祈的大军,几乎是同时和倾情到达那里。

    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倾情冷静却惊讶的发现,北越的军队几乎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而这一队骑兵和弓箭手,只要练过兵的人都可以看出,是极其精锐的部队,她看过幽阁密探的训练,自然知道,今夜,他们凶多吉少。

    可她并不怕!

    这个世界能让她怕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隐离也注意到被压至前面的倾情,温淡的脸微微一变又转为平静,萧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母子,紫袍金带,面容俊逸成熟,一身贵气,此处可,正表情复杂的看着地下面不改色的母子两。

    他的眼光,稳稳,深刻的落在隐离背后的云氏身上,那眼神,有思慕,有渴望,亦有失望,还有一种令人破碎的绝望。

    他看似不像是一个一个残暴不仁的男人,可他的眸中隐隐掠过的阴鸷,却嗜血的可以吞噬下整个天下。

    或许是因为是叔侄的关系,隐离的五官和萧祈,竟然是惊人的相似。

    只是他身上没有隐离那种谦谦君子如玉的温文尔雅,还有宁静淡泊。

    他身上,有着对权欲的浓烈的渴望,让他的眼睛,染上了世俗的色彩。

    气氛变得诡异万分,萧祈似要看透云氏一般,又期盼云氏能给他一个反应,可云氏由始至终都没有抬眸看他一眼,静静的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像是红尘外人,不理会凡尘俗世。

    而她的无动于衷却勾起男人熊熊烈焰燃烧,手几乎勒断了缰绳。

    蓉儿,为何你不愿再看我一眼?

    萧祈成熟的瞳眸里,流溢出忧伤和怒气,复杂,心底的纠结挣扎几乎让这位硬汉弯了脊背。

    隐离不动声色的把云氏拉到身后,温和却坚定的挡住了往云氏身上窥探的眼光,清逸一笑,如熟人般,一点也不像是深陷囹圄的温静,道:“皇叔,别来无恙!”

    少年好听悦耳的音色在这片森冷中显得如此的突兀,又是这样的和谐,如温泉般,拂过骚动不安的空气,让人浮躁的情绪能缓慢的沉淀下来。

    倾情心中喝彩,这才是她心目中的隐离哥哥!

    萧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侄子,那迷蒙的神情一扫而过,换了冷冽,寒声道:“朕,现在已经是北越的皇上!”

    “侄儿知道,叔叔,这个位置你若坐的心安,何必苦苦追杀我们母子至此?”隐离宁静的反问。

    萧祈哼道:“你以为朕是为了这张龙椅才会起兵造反?”

    “难不成还有比皇位更吸引皇叔的东西让您觊觎,不惜背上千古骂名也要弑兄夺位?”隐离的音色虽平缓,语气却尖锐异常,所谓的笑里藏刀,他已然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萧祈脸色一沉,似乎被隐离反驳的哑口无言,猛然仰头畅笑,这笑声中,充盈了满满的悲伤和快意,几乎逼出了隐藏在心中十多年的痛。

    “天下所有人都以为我萧祈贪恋皇位,弑兄夺权,逼迫侄儿,可只有一个人知道,为何萧祈会走上今天这条路,逸文,是你父皇对我不义在先,就不要怪我对他不仁!”萧祈恨声道。

    十几年前,当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和云氏相恋至深,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可被萧彭一手破坏,他看上了云氏,不惜破坏兄弟间的感情,也要以皇权让云氏进宫。

    兄弟间的间隙也因此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萧祈日日夜夜想的,不过就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当,他知道云氏入宫一年之后就产下隐离,悲愤出走,一走就是快十年,在秘密练兵,囤积粮草,和轩辕达成协议,推翻萧彭,为的只是延续少年时期的那一场梦。

    为了她,他放过隐离,只是囚禁,却不想真心相待,又一次换来了失望,云氏联合旧部,和隐离秘密出逃,一藏就是一年多。

    她可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出现在这片僻静的村庄中,她又可知道,他有多么爱她。

    为了她,正妻不立,后位悬空,他只是想要把天底下最好的都给她,和她白首偕老。

    就是因为知道,有萧彭在,他无法实现愿望,所以,才会起兵造反,只要手握重权,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

    年轻的王爷,就是输在权上。

    可十多年了,他没想过,一切都会变,他的心上人,为了她儿子,对他已经避如蛇蝎,所以,他要萧逸文死,只要他死了,她就不会再左右摇摆。

    隐离温和的道:“皇叔,逸文已经隐于市井,听从母亲之命,不会觊觎皇位,也不会和你争什么,你又何必要如此赶尽杀绝呢?”

    萧祈的眼光看向云氏,她依旧是垂眸,不让人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还有眼中溢满的泪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无奈,通通独自咽下,眼前是她一生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情人,一个是儿子,她能做什么?

    “野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朕自然要斩草除根!”冷狠的话,硬如石,冷如铁,逼得云氏不得不抬眸,惊恐的瞪他,那小小的身子中蕴藏着无穷的坚韧和坚强。

    “你敢!”轻的不能再轻的两个字,让萧祈浑身一震,她终于肯抬头看我一眼了,这位沧桑的帝王此刻愉快的象个孩子,可转眼想到她是为隐离才会站出来,心中就充满了不悦,阴晴难料。

    萧祈逼得自己狠心,看着她,说道:“蓉儿,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什么放了逸文你就不会再离开我的鬼话,只要他不死,你想的念得都是他,大哥已经霸占了你这么多年,我不允许他的儿子在横在我们中间,今天,一定要他死,日后你才会全心全意的陪伴我。”

    隐离的脸微微有些恼色,抿着唇,偏头见自己的母亲脸上布满泪痕,一脸绝望凄楚,只觉得她此生甚是堪怜。

    作为皇室的牺牲品,苦了她一生!

    “如果我的孩子死了,我绝不会独活!”云氏坚定地说道,目光灼灼的锁在他的脸上。

    “蓉儿……”

    “放了他,我马上跟你走!”

    “娘!”隐离回身,环着她瘦弱的肩膀,以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轻声问道:“娘,如果下半辈子你和皇叔在一起,会不会开心一点?”

    他从小到大,很少看到自己的母亲开怀欢笑的模样,以前总是看见她目光悠远的倚着窗口,直直的看着一个地方,如今方知道,她在思念着流放在东部的皇叔。

    他的母亲,从未为了自己活过一回。

    他很心疼。

    “娘不知道……”十几年的岁月,改变了很多,她不是当初的蓉儿,而他也不是当年的萧郎,年少的他们之间,没有这种丑陋的交易,没有那种污浊的权欲,也没有那么多的牵绊,如今的他们,物是人非,何以当初?

    隐离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他的眉目中带着一丝忧伤,一丝淡定,还有一点决然,面对着萧祈,正想要开口,倾情就打断他,“隐离哥哥,伯母若是跟他走了,在伯母看不见的地方,他绝不会放过你!然后,会用谎言,虚伪,一生瞒着伯母,这是你要的吗?还有,别忘了他的身份,他现在是北越的皇上,而伯母是北越的前皇后,这么多双眼睛在看,他要如何名正言顺的安置伯母,你曾说过我很幸运,没有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长大,那你有何以忍心让伯母重回宫廷,面对那群才狼虎豹。皇上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我敢肯定,他,没有能力保全伯母!”

    倾情目光澄净无畏,说的头头是道,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她敢肯定,云氏一跟着他走,那么兵马一定会打个回马枪,置隐离于死地,而云氏现在答应跟他离开,一旦回到宫廷,她一定活不了多长,不是自杀,就是被杀!

    现在只能拖延时间,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只要离开这里,想要躲开萧祈的耳目,易如反掌。

    “你是谁?”萧祈目光阴鸷,掠过杀气,怒瞪着这位坏他好事的倾情。

    反正已经站在砧板上,倾情也不想那么无趣,看着他,挑眉,邪笑,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她放都没放在眼里,神态自若,挑衅道:“你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她是谁?”萧祈暴喝,剑已出鞘,直指着倾情。

    “皇叔住手!”隐离急喝,,略显着急吧,说道:“只是侄儿的邻居,自小被宠坏了,脾气有点古怪,皇叔无需和她计较,也不要伤及无辜,放她回家吧。”

    “邻居?”萧祈摆明了不信,问道:“这小孩哪里来的?”

    黑衣人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下,萧祈眯了下眼睛,看着她,若有所思,倾情轻悠的任他打量,心中暗自着急,这么久了,血影怎么还没回来?

    “杀了她!”萧祈冰冷的下令。

    倾情脸色一紧,隐离步伐一动,而云氏却拉住他,“住手,萧祈,你还有没有人性?才多大的孩子,你也能下得了手!”

    “坏我事者,婴儿也杀!”他阴狠的道,向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云氏比他更快,拔下头上的木簪,紧紧地抵住自己的颈部大动脉,柔弱的脸上一片坚决,“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娘!”

    “蓉儿,不要!”

    两声男声同时急速响起,萧祈赶紧让人放了倾情,深怕慢一点,那木簪就刺破心上人细嫩的动脉。

    为了一个挑衅他的女孩而断送云氏的性命,萧祈是如何也不肯的,倾情一得自由,立刻跑至隐离身边,团团包围中,她努力想要寻找一个缺口,换得他们的生存,却着急的发现,她毫无办法。

    明月清风依旧,冷清的山间,嗜血的杀气和零星火焰不断的交叉,交汇,让人心浮气躁。

    隐离一手拉着倾情,却不看她,眼光紧紧的盯着云氏手上的木簪,声音如温泉般,尝试着减缓他母亲的戒心:“娘,放下木簪好不好?”

    他边说着,边轻轻的摇头,目光哀伤而无奈,连清风都为这位贵公子脸上的表情所动。

    一万多的骑兵,强弓良箭,宝刀利剑,坐骑日行千里,军队敏捷如豹,被团团围住的他们,似乎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训练有素的队伍,在寂静的夜里并没有发出让人恐惧的厮杀,而这股寂静更如利刃压迫着他们的心上。

    云氏明白,萧祈是不会放过隐离,可她不惧,她除了是一个女人之外,她还是个母亲。年少可以痴狂,可以不管不顾,可如今,物是人非,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她可以付出一切!

    她是萧祈未完成的梦,只能赌一赌,在几十年的权欲熏陶中,他对她,还存有几分真心。

    “萧祈,放他们走!”云氏看着他,坚决的说道,态度q硬,一个柔弱的女人,有着比男人更q硬的坚持和勇气,对着气势汹汹的敌人,不露出一丝恐惧,只因为,她是个母亲。

    萧祈仰首大笑,笑声震动云霄,凄厉,讽刺,那种像是要把心都笑出xing膛的疯狂,如千把尖刀,狠狠的刺在云氏的心上。

    一笑毕,这位君王的眼光深沉难测,黯黑冰冷如玄铁,无情,残忍的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放过萧逸文,北越有不少的旧臣对这位清心寡欲却又雷霆手段的太子心存尊敬和拥戴,他不死,他寝食难安,保不住哪天旧臣就联合太子叛乱。而云氏,只要有萧逸文在,她就不可能全心的陪着他,一定会在他们中间摇摆,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她定会选择萧逸文。

    萧祈绝不容不下他。

    云氏看着他,也轻轻一笑,这是隐离从未见过的笑容,纯净,清和,看透红尘的透彻,她走到隐离和倾面前,手中的木簪垂下,站得笔直,笑道:“萧祈,你果真是自私透顶,想要我回到你身边,你又不能放过我儿子,世界上有哪个母亲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眼前死去?你也为人父,为何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也罢,这么久的纠纷,对着你们萧家兄弟,我也累了。既然你不肯放过他,那就连我一块儿杀了吧,想要我儿子的命,你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娘!”

    云氏对他一笑,说道:“别说话,这是娘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不关你的事!”

    萧祈xing膛起伏难测,本来就是压着怒火的xing膛被人狠狠地灌了一桶油,瞬间燃烧成灾,他面容紧绷,浑身僵硬,健美修长的肢体压抑着爆发性的威力和怒火。

    那双眸子,如鹰般锐利,又如受了重伤的野兽般,痛苦,凄厉!

    猛然,闪电般,已是满弓在手,金箭搭上,弓箭拉开之音在夜色中发出一种逼迫生命的危险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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