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将沈拓宇由海外调回来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些。

    冷静敏捷的头脑十年专业武术、轮法特训使得他就任警官以来一直是人物忌讳不已的破案高手。一向出借各国联合侦破大椿贩毒案、走私案与交易破案历史辉煌。所承办的案件几乎都是轰轰烈烈刀里来剑里去枪林弹雨的。他就任愈多年名气愈大上头交代下来的ase危险就愈高而他对这种冒险的生活也一向习以为常。事实上多年下来他破案结下的梁子不少即使他突然想脱离这种生活仇家还不肯放他甘休呢。

    一道密令将他逼了回来坐镇在警署中当自由人不在任何人管辖之内负责支援棘手案件。半个多月来破了不少悬案日子还算是忙;但对过惯刺激生活的沈拓宇而言简直无聊得快疯掉了。闷!除了闷还是闷。他全身筋骨舒展不开却又无可奈何。再辉煌的成绩再多的抗议也动不了母亲的决心。饶他冷酷无情却也无法对母亲的泪眼无动于衷。

    极少人知道他自幼就是被有计画地训练成一流警探所以今天才能有可媲美一流杀手的身手。他是父亲一手培育出来的。他的父亲即是警界最高指挥首领人物沈斐。一生嫉恶如仇铁令如山的沈斐以铲除恶势力为己志不惜将独生子放在前锋全世界。打从沈拓宇出生就被父亲送走到各地受训几乎没让他有童年岁月甚至没有亲人陪伴他都挨过来了;可是沈斐的妻子却因长期不安与思念病倒了严重到了无求生意志逼得向来情感摆在理智之后的沈斐终于急召儿子回台湾。

    从十六岁开始他正式参与案件由非正式的少年刑事做起到受阶各国举足轻重之间总共花了十二年岁月在办案上;办案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并非他嗜血所以才不安于现状;只是成天光破这些偷窃、捉、聚赌的小案件并没有什么用处对民众也没有多大实质的帮助。与那些毒枭、杀手、军械走私的头子周旋胜了至少可消弭全球的一场迫害使免于恐慌。那些集团的危险足以动摇一个国家的兴亡。

    巡逻或许无聊但总比坐在办公桌看那些故意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女警争相献殷勤好过太多。

    谁叫沈拓宇除了是个英雄人物外恰巧又长了一张又酷又有型的脸呢!二十八岁一八○公分的身高不是黄金单身汉是什么?

    沈警官总部要我们立刻到东明社区那边有命案发生。新上任的警察小李从公用电话亭回车上发动车子后立刻兴奋地说着几乎握不住方向盘颇像急于邀功、力求表现的新官。

    有人死了吗?沈拓宇点了根菸对小李投过来的崇拜眼神感到有些好笑。

    呃呃好像没人死听说是儿子砍老子的事。说命案太严重了些。

    走吧!还等什么!他下命令见小李车子迅速加速一脸的期待与兴奋只能直摇头毛头小子一个!

    沙发上瑟缩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苍白的面孔木然空洞的眼神打一进门到现在就一直是这样子三小时了。

    杨希康泡了杯牛奶放在男孩面前的茶几上坐下轻声道:喝了吧呆坐着不是办法。

    男孩的模样让她忧心。收留这孩子肯定会惹来麻烦。现在??方在找他家人在找他恐怕也??动记者们了。会替他扣上什么帽子?一个忤逆不孝、弑父的败家子?

    何文扬眨了眨眼终于哽咽出声:他该死!他毁了我妈一生!

    他的父亲就是演艺界声名狠籍又大名鼎鼎的制片兼导演何仲平花心尤爱沾那种初出社会一心想成名的清纯少女。妻子不堪他的成终于在半年前抑郁而终一家具规模的电影公司就这么轻易地出妻子名下落到他手中更助长他花心的本钱。大量培植青春玉女几乎每个都难逃兵禄山之爪。色胆包天的何仲平曾经也觊觎杨希康美色良久。前些日子一部电影就内定她为女主角可是他不敢用强因为杨氏集团并不好惹。她的美艳与聪慧自爱一直大受好评;但在他看来杨希康那种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人物。从影以来拍过三部片每一部片都传出她与工作人员拍拖二年前还传出她与人同居过;她若不是用身体得来那么多拍片机会那有今天的成就?藉着这次约合作认为机不可失杨希康的一切都可以令人疯狂。上一次当众对她轻薄换来她火热一巴掌却得来何文扬的崇拜与友谊。

    为什么做这种荒唐事?小扬他不值得你这么做再怎么说他总是你父亲。除了这么说希康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她知道何文扬正处于叛逆的年纪很冲动但他并不会做出伤人的事。为什么这次却捅出这种事?─是伤害罪呢!

    我回家时见到他他不是人他正在沙发上一个小明星十五岁的小女孩那女孩一直在哭一直在哭何文扬的眼神逐渐转为涣散怪异全身开始抖动。

    希康一楞。小扬!

    何文扬跳了起来飞快冲入浴室。

    天哪!他在吸毒吗?那眼神、那些征兆希康的心大为不安。就是吸毒使得他失去理无法控制自己而拿刀杀何仲平吗?她怎么一直没发现他有毒疵呢?她站起来正要走向浴室门铃却乍然响起猛转身要去开门不经意地一挥手恰巧迎上桌上文扬行凶用的凶刀刃利的刀锋划伤了手心长长的一条血口横过手掌噢!一抹不祥的预感涌上她心头。走到门口来不及开门门就被粗鲁地撞开了。首先冲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崭新制服拿着新手枪的年轻刑警约二十出头留小平头娃娃脸以很标准的站马步姿态拿枪正对着她瞄准。

    小姐你犯罪了我们要逮捕你。虽然你是杨希康但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没有特权。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话都会成为法庭证供。

    这人是不是警匪片看太多了?希康哭笑不得。倏见一个矫健的人影从身侧闪过直往浴室而去她要阻上已来不及。一会那高大男人拖出已注射迷幻药被一拳打昏的何文扬。在希康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时留小平头的刑警已将她铐上手铐铐只听到高大男子发出冷硬毫不带人味的声音对她道:教唆行凶、逃家、窝藏罪犯、吸毒。这下有你好受了杨小姐。

    她看到一张冷酷的脸带着不屑的神情她深深吸口气。即使所有事情来得那么突然一切显得那么纷乱无章她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着一件白纱睡衣;虽不暴露但仍很引人遐思。

    我必须换一套衣服。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趁机逃掉?沈拓宇冷笑。这里是八楼没有错但她房间的阳台可以让她攀逃得很顺利。小把戏他岂会看不透?─他不相信这女人她太美太艳太危险。美丽的女人都要好好地防范。

    这男人眼中深刻的讥嘲与轻蔑惹火了希康。他凭什么用看女的眼神看她!这种自以为是的王八都活该得到教训0放开!希康怒叫。啪的一声几乎是同时小李被吓得放手希康流血的右手迅速甩了沈拓宇一巴掌力道大得足以响起回音。这是保证。她昂头挑??眯着一双猫般的媚眼看他不怕他回手然后希康转身回房用力甩上门。室内一片窒人的沈默。

    照理说沈拓宇躲得过这一巴掌-----但该死的他竟然没有躲开。挨女人耳光还是生平第一次。那一瞬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那女人迷惑了!没有看过愤怒的表情竟会那么绝美。杨希康的确有犯罪的本钱。

    沈警官你流血了小李结结巴巴地指着他左脸颊。

    拿手帕抹脸见到血迹。那女人的手好像受伤了。

    一会杨希康换上一身轻便裤装出来中化的打扮依然媚丽难掩。

    走呀!她说着迳自转身向门口波浪般的长发拂过身后沈拓宇的脸上一股淡淡幽香让他的心震动了下。连长发也是这般强悍!杨希康他记住了。瞥见地上一把带血的水果刀他不动声色地拿胶袋包起来置入怀中跟着走出去。小李一身的蛮力扛起凶手脸不红、气不喘自是不用他帮忙了。

    你从那里得到毒品?与谁接头?沈拓宇第二十次发问。何文扬目前仍昏睡中暂时收押见等他醒来够他累的了。审问室内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一盏孤灯只有杨希康与沈拓宇。她不施脂粉的脸蛋上在经过大半夜的反覆问审已然出现了疲 惫、苍白。原本怒气难平的希康情绪由高亢沈入谷底的低潮。狂叫怒吼眼泪攻势都不是地做得出来的事那么她总有权利表现出自己被无故折磨后的疲倦吧!

    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有本事自己去查个水落石出少来烦我!你一口咬定我罪该万死那就罪该万死吧。你已经用高超的审问技巧审得我不能见人了还要怎样才甘心?希康原本声音就低沈现在更是低哑了好几度慵懒的全在磁的嗓音中不经意流露。

    不能见人?他扬起眉。

    我不化妆向来无法见人你正巧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她头枕在桌上泻下一头波浪黑亮的卷发。

    在她精致动人的脸上看来根本没有任何不能见人的瑕疵。

    这那是审问?沈拓宇自嘲地笑了笑根本像聊天!他甚至没用各种迂回的方法套她话没有恐吓也没有用测谎器、电椅、电棒来折磨她。事实上这次审问是他从事警官工作十二年来最冗长也最没绩效的一次。

    打从傍晚带杨希康到警署立刻发现所有男人的眼光全盯在她身上没错她穿得很端庄甚至有些保守可是美丽的曲线在合身的衣服榇脱下表露得一览无遗---那时他心中烧起一把无名火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将所有男人的眼睛挖掉;一个是拿一件大衣裹住杨希康关到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这实在不合理她是明星多有名他不知道可是至少人人看了都认得出来招来瞩目也是正常。

    甚至还有好几个刑事组争先恐后、自告奋勇要审问她因为这种小案件不须劳驾沈拓宇亲自下马;但是他用冷酷的眼光一一赶走了那些活像思舂小狗的毛头小子自己拉她到二楼去盘问。一直到现在仍审问不出所以然以他的专业直觉早判定了她是清白无辜的。一个做贼心虚的人即使掩饰得天衣无缝也会在长期盯视下偶尔会闪过一抹不安的眼光但是她没有杏眼始终闲着怒气与清朗然而他仍不想放她走即使现在是夜两点她看起来累得惨兮兮。希康感觉到一阵子的沈默气氛抬眼正视眼前这个仪表出众的警官不出三十岁的年纪很冷漠绝情的线条恰似众人口中所说的酷。他不该当警官的他应该去当杀手!嘿!把一个正派人物想成大反派角色窦在好玩。满地她轻轻地笑了。

    千娇百媚的笑容撩起沈拓宇心头莫名的波动。笑什么?

    我累了拒绝你再次不人道的问审。真的累了举双手投降、后抑不住睡神召唤不久即沈沈睡去对面前这个大男人丝毫没有防范。

    这代表什么?对他放心?还是她常在男人面前睡觉?或是床边?他甩开这股不愉快的念头深深凝视她。她的韵事小李如数家珍都对他说过了。身为杨氏财团的三小姐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而被取消继承权:十七岁步入模特儿界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正式涉足影艺圈每拍一部片都传出与男主角或制片有暧昧关系甚至还与中学生同居这不是演艺人员典型的生活写照吗?他何来由觉得生气?见她有些瑟缩沈拓宇当下脱下大衣轻披她肩上。

    美女他见过不少各国的美人如名门淑女、黑道大姊头、贵妇人、女杀手有温柔有阴狠有聪慧---几乎应有尽有。杨希康应该归类冷艳型可是气质中却又存有一股纯真与"清新;可以是很火爆却也可以是很慵懒。对她的评语打一开始就是危险因为她变幻莫测令他捉摸不清可是她实在是美这种美有蛊惑他的魅力---天哪!莫非他被闷疯了才会对女人开始注意了起来?以前怎么都没感觉?他甩了甩头却甩不掉刚才已深印在脑海中那张美丽的笑靥。

    敲门声打破了室内一片静寂使他猛然清醒拉开里留在她睡颜上的眸光。打开门是值班的刑警对他行礼后道:史威先生来保释杨小姐。

    一个挺拔俊美的儒雅男子对他微微一笑道:你好。

    请进她睡着了。他降低声音引史威进来。不明白史威是什么人物只知道是杨希康执意要找来的人。沈拓宇眼中含着估量:他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史威走到希康身边瞄了她身上那件男用大衣一眼。

    她涉嫌一些案件;希望她与我们合作。昨晚名制片兼导演何仲平指控杨小姐其子逃家、吸毒并且教唆杀人。

    那个垃圾!史威眉头皱了下眼中闪过憎很但立即恢复温和看向沈拓宇。我们绝不会让希康蒙受不白之冤。 贵姓大名?他问。伸出手。

    沈拓宇握祝

    沈沈拓宇。

    等着看吧!相信你会替希康找回公道。现在希康最需要的是一张柔软的床。史威轻拍希康的肩。

    希康醒一醒我送你回家。

    希康揉了揉眼动作稚气而可爱抬着一双惺忪的眼看向史威。

    姊夫呀!这么晚。说完亲匿地把头埋入史威怀中。

    小狐狸!不敢打电话回家求救对不对?史威笑骂。

    我还想活到七、八十岁不要命了才打回家。对错不论老奶奶会先剥了我的皮。今晚到你家吧。她撒娇着。

    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老奶奶还是会找你算帐的。史威扶起她。她全身重量依在他身上仍笑着道:明天明天再说吧。要踢我出门要将我千刀万剐也得等我有精神。她才不担心。

    史威一边笑着一边抬头向那位出色英挺的警官看去;不料瞬间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杀意----杀意?!老天爷史威心知肚明地笑了。希康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呢。

    再见了沈警官。他笑。

    再见。他冷漠点头迳自转身先走。史威站定好一会惹得希康抬起脸迷惑的问:怎么了?

    那人如何?他问。

    差劲。她不想多说。她没想到她杨希康也会有牢狱之灾的楣运真拜他所赐。

    史威没多说搂着她出警局。

    今天窝在希平家是明智之举外面世界闹翻天也不干她的事。

    躲在史威这边逗着六个月大的小宝宝玩远山近水的风光好不悠闲。打从希平有身孕史威就环着台北市的外围寻找适合小孩子住的房子终于在远离尘嚣纷扰约台北郊区距杨家约一小时的路程找到这栋新建成六十坪左右约二层楼洋房外加四十坪的庭院。

    六个月大的宝宝正是好动的时刻精力旺盛得不得了扭来扭去不是爬就是对好奇的东西抓来玩。这可爱的孩子有史威的轮廓与希平的双眼非常爱笑有诸多史威优良遗传脾气好得很。

    希平泡好牛奶抱过儿子喂奶一双藏不住话的眼直盯着希康良久。

    史威说你昨天遇到了一个英俊男子。

    英俊男子?史威呀!不然就是远在法国的周约瑟都死会了。希康不正面答题。这个希平一脸幻想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个帅气英勇的警官啦!你给我老实招来!希平没打算放过希康。在希康未满足她的好奇心之前她打算一直问下去反正她很闲。

    希康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个不可一世叉自以为是的臭男人!一口咬定我是荡妇娃罪该万死。帅哥!看帅哥也要挑气氛你认为被关在拷问房被折腾了五小时很有情调吗?拿过一颗苹果咬着脸蛋忿忿不平;心中却不勾起了对那男人的记忆浮起那张冷傲的面孔。

    他是沈拓宇耶!你知不知道沈拓宇?希平加强口气像在说一个英雄。好像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似的。

    谁规定我该知道他是何方神圣?还不是一个臭警察而已!她嫌恶地皱眉。

    那表示你孤陋寡闻。沈拓宇耶!联邦调查局想挖角的人物香港皇家警署常借他去破案。他的破案历史有一列卡车那么长。也不知国家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没跳槽如今被调回国也不知什么原因。好特别好怪异!我好好奇哦!希平加强语气充满希望地看着希康。经由史威口中得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过史威一定知道更多有待她更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下去。尤其史威暗示出那人与希康之间的不寻常后希平员的好奇到巴不得马上冲到警署去看看沈拓宇庐山真面目的地步。

    希康眉头皲得更紧。台湾有这么一号人物吗?如果他的历史真有那么辉煌那他身上那股傲气倒是应该的罗!哼!能不成她还得像小女生拿他当偶像崇拜不成?她杨希康才不吃那一套!

    外面的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希康坐得较靠近门于是起身走出门去看是谁来访。雕花铁门外眩人的阳光下沈拓宇一身黑衬衫、黑牛仔裤非常抢眼的冷酷造型。

    隔着铁门希康双手横胸瞪他道:你来做什么?

    沈拓宇拿下墨镜眯着眼睛打量今天的她真是风情万种呀!昨日的凶悍、半夜的慵懒都不如今天的她出色----波浪长发松松地以红丝巾扎成一束侧垂到胸前;无袖无领的红色t??配上碎花大圆裙;一串珍珠项练静静环着柔美的颈项;一抹嫣红唇色看来就像热情的夏威夷美女:但却只存热力没有那一份野气大概是皮肤的关系。一身的红冷艳的色调是倔强的颜色吧!

    跟我到警署一趟我要你和何文扬对质。还有何仲平今天正式告你教唆行凶。

    希康咬住唇脸色是想发怒的神情。

    身后探头探脑良久的希平终于发出声音:先进来喝杯果汁吧。天气那么热站在太阳底下聊天不好啦。你好我叫杨希平是希康的大姊。如果有官司可以打那么我就是她的辩护律师。推开希康打开铁门。这个男人她第一眼就对眼。

    什么时候的事?律师?等着吧。靠你!我还不如自动跳到牢中关个几年再出来。希康抗议。

    希平回瞪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记得你现在是站在谁的地头上避难说话不小心些等会不知道谁会给人轰出去。

    希康忿忿不平地开上嘴与希平、沈拓宇一同进屋。很识相地抱起小宝宝玩不置一词。随希平自个儿高兴去吧!爱怎么说没关系反正史威治得了她。而希康深信基于任何考量史威都会阻上希平上法庭出头太危险了。

    见希平滔滔不绝地与沈拓宇讨论案件。显然希平以为当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太埋没她大律师的专才了偶尔也想弄个花样来玩玩。

    对了沈先生你怎么知道希康在我这儿?谈了许久希平突然想起这个早该问的问题了。

    我打电话到杨家知道她没回去公寓那边也没人接就来这边了。昨夜史先生有留下住址。沈拓宇不大能理解两个姊妹突然脸色大变的原因。

    谁接的电话?希平、希康异口同声问。

    是一个老妇的声音很有威严。他回想。

    老天!她要赶快逃她还不打算马上面对老奶奶。希康左看右看一副想逃亡的神色。

    两家距离那么近大概她们快来了。才猛地站起来我儿大门应声而开一排人立在大门口--完了!希康心中暗叫不妙。老奶奶一张铁青的脸表示她今天不会放过希康。

    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手上一根龙头杖----不是用来助行常是用来家法伺候的非常威严地走进来后头跟了史威。而向来足不出户的四姊妹的母亲----杨夫人也来了希泰也来一旁凑热闹。

    杨希康!你丢尽我们杨家的脸了!手杖当然是专程带来打人活动筋骨的。

    杨希康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抱起小宝宝绕着沙发跑大叫:奶奶我是冤枉的那个王八蛋坑我的!

    老奶奶才不管这一套说词卯上了心新仇旧恨今天全部一起算吼道:早叫你远离那种是非圈你不要!要你正正当当到公司上班你不要!平常没事在摄影机前搔首弄姿出卖色相;三不五时一次绯闻、恋情、同居的消息漫天飞。你看今天捅出什么大漏子?我先一杖把你打死免得以后再给我丢脸!她中气十足地叫骂健步如飞地追杀大家早就习以为常就见沈拓宇傻了眼。

    实在被逼到绝境了希康只好使出护身符抬高小宝宝挡在面前。

    只见小宝宝一脸弥勒佛似的笑脸挥动四肢直要与老奶奶玩。这个老奶奶第一个曾外孙是她的心肝宝贝那舍得打下去?光看到气就消了一半。老奶奶于是停上追赶。

    你躲在小孙子身后要脸不要?

    希康将小宝宝交给史威跳到沈拓宇身边叫:如果我有错自会甘心被打但是非计较下来我是受害人您要打我就太没天理了。要打先打他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抓我去警局的。

    一旁的杨夫人开口了:希康别胡闹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被人家告告什么来着?秀丽而具风韵的脸上有着迷惑与担忧。

    老奶奶打断道:如华别说那么多。早跟她说过演艺圈龙蛇混杂她却硬要闯。今天可让我等到机会可以好好教训她了!她可不管希康冤不冤枉打了再说。

    哇!你公报私仇!你哇!要躲已是闪避不及。受伤的右手给手杖重重打了一下下手不轻。哦!真痛!

    我投降!我投降!她大叫眼看奶奶还没过瘾。莫非今天是她的灾难日?

    还是她的好运已经用完了?

    又一杖下来还未打到希康就被牢牢抓祝

    老奶奶这才有机会发现屋内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目光如炬的英挺男子。是史威说的那个警官吗?竟然插手她的家务事!还一脸不容她再下手的坚决表情呢。这实在是一幅绝美的画面。希康捂住脸躲到英挺男子身侧而那男子下意识地榄住希康的肩保护着并且阻上她的手杖再打人好像希康是他所保护的人不容有人侵犯、伤害她。

    我想我们最好坐下来说。沈拓宇低声建议着口气却是不容反驳的。自知这行为有些喧宾夺主可是他实在看不过去她给人欺负的可怜模样。

    老奶奶收回手杖坐在沈拓宇对面的沙发上点头道:沈先生?

    是的。他回答。

    我家希康没有罪。她口气笃定。她当然知道希康不会做坏事。打地也不过是自己手痒而已。

    法律会还她清白。她近些日子会比较忙并且不宜接通告上电视。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希康她的右手心昨天才被刀口划上一道今天手背又多了道??青!

    原本织织的玉手现在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希康没好气地看家人各种不同又别有深意的表情;希平眼睛暧昧地在她与沈拓宇身上转来转去;史威则一直有着笃定的笑容;她的母亲用一种丈母娘的眼光很欣赏地看刚刚英雄救美的沈拓宇希泰更是一脸崇拜:至于老奶奶想必也不会与他们想法有差别反正她早巴不得地快生嫁人!

    老奶奶故意叹口气。

    平白惹上官司这种事谁管你清不清白坏事传得比什么都快。我们得尽快让希康脱离这些麻烦不然将来希康嫁不出去在场的人都要负责。

    什么跟什么呀!她嫁不嫁得出去干家人什么事!更是干外人沈拓宇什么事?奶奶这种暗示太差劲摆明将她与沈拓宇配对。接下来会讨论的话题肯定不是诉讼的事而是要盘问他的祖宗八代了!希康心中警声大响这种丢脸事不能让它发生与其如此她还不如去跳河算了!在沈拓宇面前丢这种脸!她大脑飞快地想着当机立断拉沈拓宇跳起来。

    这事改天再说我还要跟沈先生到警署去一趟。沈先生很忙的我们先走了。拉着他夺门而出连让老奶奶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一口气都还来不及喘出来呢。

    众人憋住笑意没人去追希康回来。一会就听老奶奶打鼻腔哼了一下抱怨道:这小妮子与希安一个样都成精了!说着说着还不忘迁怒到希泰镇目道:希泰以后你要敢学你姊姊那样对我我就不让你嫁出去听到没有?

    希泰早已笑得无力趴在母亲怀中只能不停地点头。她的春天?还早得很哪。

    车子驶出社区后。沈拓宇看了她的手一眼问道好些了吗?

    你是问手心还是手背?她伸出多灾多难的右手两边看着都疼但还可以忍受。想到他刚才的确替她挡了老奶奶所向无敌的一枚自然要感谢了。

    刚才谢谢你。沈拓宇唇角泛着少见的笑意那使得他冷冷的面孔可亲了许多也年轻了许多。

    你的家人都很不错尤其是老奶奶。没看过七老八十的人了还那么有精神。

    我知道。她皱眉一笑。

    我希望在这件官司没结束之前你能休息一阵子尽量少与人接触那会牵连到很多人。他要求。这件事中透着不寻常以他敏锐的直觉早已感应到了。知道她的无辜也怕她成了别人的替死鬼。他要深入调查的不是伤害与吸毒事件而是其他的但目前一切都还不能确定不管如何她的安全最重要。

    你还是怀疑我是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一个人有没有犯罪你判断不出来呀?她闷闷地问抑制不住往上升的怒气。他的脑袋显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精锐聪明简直就是猪脑袋一颗!

    沈拓宇隔着墨镜看了她一眼没多做表示只是放慢车速。 古典音乐温柔的流泻在车内使每一个角落都沈浸在一种极其柔雅恬静的情境之中很教人放松并且心情愉悦。

    希康身子靠在椅背上满腔怨气已消看着他刚毅的侧面线条想起中午希平的描述眼前这个人突然像是一个传奇的英雄人物现实生活中不该会有的人种才是这样一个人物需要怎样的背景与训练才造就得成?希平好奇原来自己也是很好奇。

    好女孩是不会这样子盯着男人看的。他轻声开口语气是轻松的调侃。她耸耸肩。

    除了我妈没有人说过我是好女孩。按着故意装出甜甜的声音讽刺地说:阁下您不也当我是十恶不赦指控我纵欲荡?纡尊降贵说我是好女孩可真是不妥呢!

    他并没有发怒只是问:我是不是得罪你很深?

    你说呢?警官大人小女子可担待不起您的得罪不得罪的说词呀!您高抬贵手没将我关在牢中我已经该感激涕零才是不对吗?她姿态可高了。自己平常也不是肚量这么小的人数年来外人的捕风捉影破坏她名声的事何上一卡车地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予置评而已不做无谓的澄清与反击;可是今天怎的得理不饶人呀?----可能是夏天到了火气大阳光烈连她的怒火也无法平息存心与他作对----可是这么做实在无意义。

    沈拓宇唇角上扬似笑非笑没答话;却将车子停在一条滨海的公路旁原来他们并没有往警署的路线走反而开到海 边来了。他打什么主意?杨希康直直望进他拿下墨镜的眼企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他墨黑的眼实在太深沈了。

    这一滩水足够灭你的怒火了吧!他先下车绕到她这边开车门笑出的牙齿。

    哇!他笑起来真的好看极了!

    不过她可不打算告诉他。她下车迳自往海 边走去。四点半的阳光已失了热度春夏时分白天还是比较短。海水一波一波涌来退去渗入她的凉鞋清凉直透全身。

    他走到她身后。她看着他扬起眉。

    在这地方对质吗?你----嗯!非常地别出心裁。

    又一波海浪袭来她跳了起来用力踩下去溅了自己一身也溅了沈拓宇一身----他以为自己站得够远了够安全了。这小妮子!瞧她圆瞪的大眼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故意的?他问并且非常肯定。

    知道就好!她开心大笑和着海风、海浪笑声无比开朗。拿过挂在他大衣口袋的墨镜戴上撩高大圆裙的一角塞在腰带上自得其乐地与海浪追逐。

    又是另一个面貌!这么开怀这么淘气像个小女孩似的!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捕捉她每一个神情不笑的她是个冷艳美人神秘又媚惑;浅笑的她是聪慧的面孔;愤怒的她眩人;大笑的她平添几许天真稚气。加上她各种不同的妆扮形成了千百种面貌穷其一辈子大概都会被她的各种美丽迷惑得眼花撩乱永远看不腻、摸不清。

    夕杨的半身已沈入海平面.周身布满红艳的霞光点亮天空的绚丽也洒满大片海面闪耀的星芒;每每这种情境总会让她热泪盈眶。那是一种孤寂萧索的美感很毁灭的感觉;将美丽释放于黑夜的前一刻做最后??鸿一瞥的然后终告消失留给眷恋的人无限追思与失落怅惘。

    坐在大石上静看那抹欲逝的霞光是种享受也是一种折磨。

    一件大衣技上她的肩为她除去沁冷的寒意。她昂首看着这个只见过两次面昨天才认识的男人。在这种萧索时刻一点点温暖就很容易让人感动心头。浮浅不定的印象瞬间深刻了起来。他很英俊很有型很高大加上所谓的英雄事迹让他身价特高想必令众色佳人倾心。她注意到他的出色可是没放在心上。一直以来她看多了好条件的男人尤其演艺圈内广集俊男美女看多了也麻木了。加上地出身富家一个男人身家好不好对她而言没有差别。对感情无所求也很随心。二十四岁了又如何?没有心动那来的恋情?到了四十岁也一样。年龄不能设定她必须何时谈恋爱。

    你这样看我会让我想吻你。他嗓音低哑。

    不还不是时候。她站起来手指点了下他的唇绕过他走向海潮。

    冷不防地一个大浪卷来她退得不够快又不知给什么绊到整个人跌倒了让海水湿了她一身!冰冷的滋味真不是盖的。沈拓宇抢救不及扶起落汤鸡的她半湿的大衣再度包紧她怕她着凉也怕她若隐若现的美丽曲线会令人想入非仁。

    先回我的公寓吧!这样子我没法去警局。她建议全身直发抖看来可能受寒了。

    他摇头搂住她往马路走去。

    我家在附近只有五分钟车程。

    这附近可都量向级住宅区呀!敢情他也是出身富家呢!但他的穿着却很朴素质料好耐穿但不是名牌。

    每天来回不累吗?距他办公的地方相当远至少要开一小时车。住郊外就是这点不方便所以她才在市区买公寓。

    暂时的。他苦笑。是暂时居留台湾。父亲允诺最迟年底会让他回复以往的生活目前正努力说服母亲之中。谁叫恰巧是政要的女儿!只稍他外公一施压下来父亲也不得擅动他。

    高高的大理石围墙阻挡了强劲的海风围墙内是很清幽的中国古典建筑庭院中有假山??景、小桥流水通向屋子大门的是一条红砖路两旁种着矮树丛剪成各种动物的形状。这个美丽的庭院必定有专人打理。

    我母亲就爱弄这些花花草草。每次花匠一来。她总会在一旁学着久而久之连树雕居然也会了。他看出她的疑惑。

    希康看他。

    那么她一定非常。转眼看向屋子感到一片寂然。她看到屋檐下一个穿着白色中式长衫的中国妇人正用一双温柔又估量的眼光看她猛地看得希康不觉心虚。

    妈!快拿一套衣服给她换上她刚才在海 边跌倒弄湿了。沈拓宇拉近双方的距离。

    她是?沈母笑问。

    杨希康他正要说明。

    他的犯人。希康接口道。

    沈母又笑了拉住希康说:快些跟我上楼吧我的衣服全是沙龙、罩衫之类的中国服老少咸宜。说完两人就进屋上楼去了。

    母亲喜欢希康沈拓宇马上发现这一点。近些年母亲不停地在替他物色结婚对象却从没有一张照片出现在他眼前过全被母亲否决掉了。希望他早日成家却无中意人眩两年前母亲到法国见他那时他正与一个法国女警合作办案。母亲对那女人的殷勤明白表示出拒绝;她知道那女孩的居心也不打算接受。后来又有几个华裔女子母亲也不中意。父亲曾挑过几个出色的女警回家用餐给母亲挑:不必他拒绝母亲替他省了事。在他印象中母亲冷冷淡淡的不易与人亲近执着她的小世界只爱父亲与他。她当然是的才会将花花草草弄得这么好;她宁愿每天打扫这么大的房子也不愿请佣人。处不来是一个原因借工作打发时间排遣才是重点。

    是希康人见人爱呢?还是母亲终于看对眼;-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的心莫名地高兴了起来。

    希康好奇地从穿衣镜中看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穿中国服的模样竟然还不赖。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外表欠缺了点中国古典的味道不适合穿这么雅致的衣服;可是沈母的一双巧手将她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的髻只留几丝秀发飘在两鬓闲逸古雅的味道就出来了髻上的碧玉发簪更是加强了效果暗暗记住一定要记得拿下来还沈母。

    拓宇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呢。沈母从镜中看她她看人从来只看双眼。这女孩的眼神明亮开朗并且闪着智慧与善解人意。刚刚听到她在庭院中说的话就已深得沈母的心。外貌出色的女孩都有一股傲然骄气折损了气质修养;但这女孩没有。良好的举止表现出良好的教养;不俗的衣着表示出家世的不凡----这么一个难得内外兼美的姣姣女拓宇能追到手是他的福气。她同时也看出拓宇动心了一双眼不再平板冷淡看向女孩时不自觉漾着温柔。但是这女孩呢?怎么的心情?

    今天是例外。希康不以为这能代表什么。沈母冷冷的气质加上古典的瓜子脸蛋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感觉.与自己的母亲恰好相反;可是三人相同的避世能成为好友的机会很大。不觉地对沈母倍感亲切。

    沈母笑了笑说:下去吧!用完晚餐再走。拓字的爸爸今晚不回来可是我菜买了不少。

    好呀!好久没露一手了我煮得不错。看出沈家没请佣人她立刻这么回答。让沈母去煮她可没脸等吃饭。她轻快地下楼没见着沈母窃喜的表情。

    结果两个女人分工合作煮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食物可口气氛愉快;可是沈拓宇却心不在焉一双眼老瞟向与沈母相谈甚欢的希康。

    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美!这种很家居式、很闲静柔雅的美怎会在换了一种妆扮后就出现?

    这样的一个女子出现再多的追求者传出再多的绯闻实不足为奇。她真的会那么随便吗?随便这两个字加在她身上是不搭调的。

    沈母正在讲希康最有兴趣的话题。

    他爸爸很不得将全世界为非作歹的人都关到大牢去才有这么一个疯狂的计划狠心将不满七岁的独生子先送到大陆去学武术再送到英国去学枪法机械之类的专技知识然后又放他到各地出生入死。看看他才要他回来住一阵子就这种无聊的表情。我希望他娶妻并不是要用妻子绑住他手脚而是要他无论身在何处打击犯罪都要保重自己。父母守不住他的心妻子儿女总可以吧!你就没看过他侦查案件那股劲儿不要命似的!那种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心态最是叫心。这种工作的危险很高打从我嫁他父亲时就有所感;但我不会因为自己忧心就要求丈夫、儿子放弃所热爱的工作。只是要他凡事为家中顾虑几分每次都要肯定自己能平安回来。

    嫁这种丈夫实在不保险;希康可以了解为什么沈母眉宇间总会有一抹轻愁。

    我不是一直平平安安到现在吗?他不想继续这话题徒勾起母亲伤感而已。

    沈母看他。

    还说呢!你上衣脱掉给希康看看那一道由左肩横到右腹下方的刀痕曾经使你差点没命昏迷了三个月才清醒又休息了半年才复原更别提那些枪伤了。

    妈!他打断母亲的话。看到希康好奇地瞪大眼似乎想看看伤痕长成什么样子似的令他心中浮起一股燥热----这女人就不懂得保留一点吗?这么的看他!

    好了好了快七点了我带她回署里处理一些事情。他拉起希康有些粗鲁地拖到门口。

    沈母追在后面。

    有空常来呀希康。伯母和你聊天。

    希康回头直笑在玄关处拖住沈拓宇的手说:谢谢我一定会再来的。晚餐很愉快。

    道别完毕上了车后希康不以为然的看着他问道:署里的事真有这么急?

    他没回答面孔绷紧。

    经沈母一提希康才发现他的手、脸、颈凡看得到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细微的疤痕不注意倒是看不出来。她看到他的右耳下方有一道长疤好像是新伤口色还呈红色的。她伸出左手轻轻一碰问道:还会痛吗?

    他猛然煞住车身希康一个不稳晃动了下却跌入他坚实的怀抱中他紧紧搂住了她。

    希康用力挣扎着抬起头想阻上他的无礼却被两片灼热的牢牢压住了。她的人已被搂到他上被牢牢箍住了。

    黑暗的车内只闻两颗急如擂鼓的心跳与粗哑的喘气声。波涛暗涌的情潮回汤在紧贴约两具身子中。他的吻带点愤怒也带点更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感:他当她是什么?这么随便地吻她这么霸道地搂着她是了他一直当她是荡妇没有什么观念的女很容易上手不必有什么尊重!

    不要碰我!她别开自己的脸却挣不开他的怀抱只好低埋在他肩上防止他再吻她!她的双手握成拳紧紧抵住他胸膛。

    为什么?他粗哑地问努力抑制自己的情感。

    你没有资格碰我!你以为我是什么?如要解决需要找女去!她吼着。

    我没有当你是女!不许你这么想!他愤怒地叫。她怎么会这么想?她又当他是什么?一个狂吗?虽然他表现得或许有点像可是那是因为她那么的美!那么的拨动他的心!他一直按捺着鼎沸的;可是经她一碰他所有的自制都溃散瓦解了!除了渲泄他又能如何?

    不许我这么想你却表现得这样!她指控。挣回自己的身体坐回座位寒声道:我辉煌的历史让你很高兴是吗?让你可以不必尊重我就加以侵犯是吗?

    你闭嘴!他不想听她说这些话。你过去的历史与我何干!我反正是来不及介入了现在再来耿耿于怀又能如何?我告诉你即使你的过去纯洁如白纸我今天还是会吻你!

    别告诉我你不介意!她心申百味杂陈。明白他受西方教育对女的不会太在意:可是他毕竟是中国人又是占有欲极强的人说得再冠冕堂皇也缺少可信度。

    沈拓宇叹了口气。

    有心想追求你的男人都会介意。你有胆有那种过去事迹为什么怕追求你的男人会介意而对你存轻薄之心?是你的过去让你对我草木皆兵、处处防范。既然自己都那么介意了又怎么会有那一段过去的产生?不是你心虚就是根本没有那些事情发生。那些只是你的保护色。

    希康暗暗吃??于他的分析能力他在用世俗眼光衡量她之前就用自己那一套逻辑推理判断她的态度了。

    你的意思是----你吻我是在追我?她不信。

    似乎是!我的行动力向来不等大脑三思之后下达命令就擅自有动作。对这么一个女人看来也只有追她、娶她了事;他根本见不得别的男人看她。

    希康心跳快了一拍。

    这么的跳?那有人以吻人开始追求的!太快了吧!

    他执起她手轻道:我的行事原则是:确定目标立刻执行达到目的一分钟也不浪费而且出奇制胜。

    她没挣脱只是深深探索他的眼。

    如果介意我的过去就别轻易展开追求我开不起玩笑。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这让她感到无助与不确定。她从没有这么没自信这么惶恐过。

    如果能我希望在那些事件发生前就出现在你身边----假如那些是真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我会将你包成阿拉伯女人藏在深闺专供我一个人欣赏独享。既然我现在才出现就无能为力去改变些什么只能从现在锁住你为时未晚。介意多少有;但还不至于到可以使我不注意你或放弃你的程度。你以为如何?他这次很轻地啄了不地的唇。

    这就够了!这样的说法。他相当诚实她看得出来。这种男人也许就是她一直在等的!她微微地笑了。等着看吧!沈拓宇如果我们有未来你将会知道那些过去都是子乌虚有的事而你会得到我全心的爱与意想不到的惊喜!希康心中浮上了愉悦。刚才的不愉快两人都失控了她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反应过度而他则是为他自己的感情感到愤怒!多奇妙呀!感情就这么浮现了。

    你确定你是在办案而不是假公济私地在对嫌犯下手?她俏皮地问。

    沈拓宇给她一个凶恶的神色。

    还不是你害的!我一世英名尽毁于此。

    在希康明朗的笑声中车子再度启动。才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由陌生到这般亲近:这感觉真是好。他们都是理智的人也都不相信一见锺情;可是才识得没多久光景居然谈起恋爱了真是不可思议!也许下个月她搞不好就是沈太太了呢!以沈拓宇那种掠夺式的行动力来说很有可能。

    何文杨毒瘾发作下午我给移送到戒毒所往后上法庭侦讯再提见所以沈拓宇又送希康回公寓。

    才一开门希康就??呼了声抓住沈拓宇的手。

    公寓乱成一团被翻箱倒柜得惨不忍睹。怎么会这样?这是一幢有管厦外人不能轻易上来的。值钱的东西全在有的东西被摔坏了:但是好西。她又没有什么仇人。

    沈拓宇一言不发立刻打电话到警署派人来采集指纹证物挂掉后立扑房。

    衣服收拾一下到我家或回你家----不----到我家比较安全。

    我回自己家。家人会担心。她收拾几件盥洗衣服脑中不停地想:会是谁来她的公寓?门锁没坏。又是如何进来的?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别人要的?

    显然歹徒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那么你的安全堪虞了。他大略看了下注意到连小厨房内的菜刀也被丢得四零八落这是十分没道理的。他眼睛眯了起来心中若有所悟。

    那代表我必须藏好一阵子罗?她有些浮躁。她一生的运气从没像最近那么背!虽然因此才有机会与沈拓宇的生命有交集可是陷入这种扰人的麻烦中未免太刺激了!她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们小题大作了;这搞不好只是单纯的闯空门没有其他意义。这是她衷心希望可是论点站不住脚。

    他拿过她的行李扶住她后脑倾身吻了一下。

    我们都这么希望;可是你知我知那是不可能的。不妨将可疑人物列出来何仲平可以排第一号。

    他何必这么做?她不明白。

    我会给你答案。他搂她走出去。有些事他必须好好想一想当务之急是将希康先安顿好。

    接下来几天希康足不出户窝在家中。沈拓宇每晚打来一通电话问候没有对她说明案情进行到什么地步只是再三交代她不要出门。只知道没有官司了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即使她想出去透气也得再三考虑;现在她的官司问题倍受各方瞩目光想到出门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当怪物看就没了那股兴致。

    她开始想沈拓宇与自己。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得实在太快快到有些事情来不及了解认知;这实在冒险。没有深厚的基础恋爱谈得再轰轰烈烈也显得空空汤汤的少了份真实感。尤其分开近一星期了那种心悸情动因为空间相隔而逐渐冷却下来所有发生的事就没有那种踏实的感觉好像只是突发的游戏过了就散了。在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当然高兴但是千篇一律的问候却一次比一次感到生疏。对他的好感毋庸置疑;他对自己的关切也很清楚。这份不定的情绪也许只想要求再一次的确定吧。因为她内心的热度已经消退了。

    再分开更久些它大概就成了逝去恋情了。----时间与空间对情感的杀伤力是很严重可怕的。

    上回他自希康那边带回何文扬行凶的水果刀并没有缴回警署。声名狼籍的何仲平有多次未成年小女生的案件;但因属告诉乃论受害人通常因为其他原因而没有告他;有的即私下和解用钱打发了事。从四年前他就大量培植所谓的玉女明星开了演员训练班召集国中小女生尤以逃家翘课那一类的学生为主。有一、两个的确被培养成当红明星;但是其他的呢?

    近些日子以来他着手调查何仲平的资料发现他那间颇具规模的演员训练班四年下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学员是下落不明的。二百多人左右这么多的人失踪却没有人报案没有人注意自然有蹊跷处。再从调查局调来资料上头的调查结果是那二百多人通常是早已脱离家庭的不良少女加入演员训练班学成后自动要求被安排到东南亚一带发展大圆星梦。东南亚一带的确有何仲平旗下的表演团在各地表演但人数不足四十个。而所谓的表演团也只是偶尔登台跳一些不堪入目的舞蹈而已。那么其他少女呢?据说是因为出名无望自己脱队求发展去了。

    沈拓宇一个字也不信。多年来他办过的案子比这复杂万千的都有。他过去的经验让他对这件事归纳出一点:这绝对是人口贩卖的案件再不就是与卖舂集团相勾结由台湾出口进口到东南亚。

    光这事一旦爆发就足以让何仲平身败名裂老死狱中;何况肯定他还有别的罪条至少他妻子就死得很离奇!无缘无故吃安眠药自杀?早五年前已分居的妻子会在五年后还不堪丈夫而自杀?沈拓宇冷冷一笑。何仲平要告希康只是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掩人耳目而已。真是相当聪明相当狡猾!一个能这么要尽天良无恶不作的男人没有这些必备条件是玩不起来的。

    昨天他割开水果刀的刀柄在柄腹内发现一卷缩小底片一切果如他所料上头有一票女孩子的名单以及价码分出租与买断有年限别与终生别----这是有力的证据;不过现在还不是抓他的时候。要关他要判他死刑或无期徒刑之前他要把何仲平所干过的坏事全挖出来。

    真是的!他还一直小看台湾的犯罪难度呢!看来他是错了。现在的犯罪集团逐渐朝向国际化经营愈来愈有管理理念高杆得不得了。台湾这蕞尔小岛更是不能小看呢。

    此刻他好想见见希康!见见那个美丽又变幻莫测的女人。已经一个星期了。

    戒毒所内的何文扬面孔苍白瘦弱全身微微颤抖看来形销骨立:不过比起一星期前他好太多了至少现在他清醒的时候比较多也不必靠药物来抑制毒发的痛苦他已渐渐痊愈中。

    你是希康姊的男友?何文扬打量沈拓宇。

    而你是媒人。他难得一笑。

    你想知道什么?他直接问。

    沈拓宇紧盯着他问:你父亲告希康贩毒给你并且教唆你杀人。你有什么话说?

    何文扬咬住下唇眼中闪着愤怒。

    他总是懂得先咬别人一口。他看着沈拓宇。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我告诉你毒品是他给我的?他过几个女人?

    沈拓宇摇头这些小事不值一问。

    他昨天来看过你说了什么?

    他要刀要我把刀子给他湮没证据。他要用方法让我出去要使我的行为看来无辜想要把我犯的罪推到希康姊头上让她当替死鬼。他讽刺地说着。

    你怎么说?

    我说刀子在半路去了丢到一条水沟里。他顿了顿道:但是刀呢?警署没有希康姊的公寓也没有。

    这孩子很敏捷思考力很强是可造之材!沈宇拓渐渐发现了这一点。

    不过他没回答何文扬的问题。

    他是你父亲你有权利替他说话;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他犯的罪足以判死刑而死有余辜。如果你再抖出你知道的有雪上加霜的效果可是没有更重的了。

    有这么严重吗?顶多无期徒刑而已吧!他不信。父亲不是好人但他知道、贩毒都不足以至死他也只是小毒犯而已。大毒枭都没有被判死刑。

    沈拓宇淡淡地开口:你母亲是个事业有成的女人你父亲的使得她全心全意在事业上。她有自己的世界难道会因为你父亲多年的而想不开?法医报告她是自杀但事实上据她死后手脚有被捆绑的淤痕研判她是他杀的。

    何文扬瞠目!他一直觉得母亲自杀是父亲的错因为那天父亲跑到母亲的住处与母亲大吼大叫。第二天就传出母亲死了!可是他杀?父亲会狠毒到杀自己妻子吗?你乱讲!他大吼。

    用你的头脑想一想合理地去思考你就会得到答案。也许你母亲发现了什么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遭灭口!沈拓宇说着想到一直令他疑惑的问题。那天你杀你父亲时是在东明社区是谁住的地方?

    本来是我妈住的!他已经无法平静思考烦躁地叫。

    家具全都是新的?那天去看时发现所有的家具全是刚换不久。

    他说死人用过的东西有晦气所以全换了!

    那原本的家具呢?他沈思。

    丢了!全被拆成碎片丢了。

    这就是了!就差最后一个问题:那把很精致的水果刀呢?

    是我妈生前常用的所以我才用它杀人。他大吼眼神全部狂乱起来站起来扑向沈拓宇----是毒瘾也是身心受震太多需要。沈拓宇一拳准确无误地击中他下腹旋身一扭何文扬昏睡在他的。

    何仲平的妻子藏了他的犯罪证据被发现了才被杀死。想必找遍全家寻不着底片的何仲平终于想到那把刀也许就藏着他要的东西。因为他写的报告中没有包括凶器所以何仲平才会去搜希康的公寓。有何文扬的误导希康至少是安全了。

    这实在不是她杨希康会有的打扮她向来是美艳而风情万种的;可是看看她长发绑成两束辫子挂垂双肩一件白色无领无袖的贴身t恤配上一件短热裤穿着拖鞋看起来清纯无邪又邋遢----老天!她已经忘记什么叫形象了。她拖着一条水管淋着家门前的大草皮----现在才知道养个草皮也是麻烦得可以天天浇水不说还要三天两头就修剪。老奶奶见她饱食终日所以派了这个伟大的差事给她。真是体贴呀!炎炎夏日要她抱着水管清凉消暑。成绩不错。不过却换来自己半身湿透老实说她宁愿去游泳池泡一天即使嫌池水不乾净就是浴缸也好。

    当机立断地关掉水龙头才发现半开的铁门旁倚着一身休闲打扮的沈拓宇隔着墨镜不知看了她多久了。她竟然没发现他的存在他那辆深蓝的轿车就停在门口她怎么会没听到车声?

    积压已久的怨气一时之间全涌上心头她冲到他面前叉腰指着他鼻子吼道:你不是很忙吗?大警官来我这里做什么!好稀奇呀!你不是很忙吗?

    他心中暗暗记住以后要强制她不能穿白色的衣服若是要穿也只能在家中穿光给他一个人看。

    穿白色已使得曲线若隐若现了这半湿呢效果更是吓人可以很清楚看到她浑圆的形状了。

    去换一套黑色的衣服!他拿下墨镜命令着。

    不是他命令的口气使她屈服而是他眼中烧的让她立刻照做。这男人就不懂得隐藏一些吗?这么裸的!而此刻她是高兴的!她知道他会来。愤怒的假面后是期待成真的狂喜!他果然来了!不必言语表态他的眼神、他的态度就是一副占有的霸气。若要此时说些什么甜言语、久别重逢的话就太生疏了因为他根本表示了他从不曾离开也从不曾放弃背离她。今天再见是很自然的出现她还是他的永不改变。这么自大!这么骄傲!

    真该上演一出移情别恋的戏码吓他可是她又怀疑那会有用。想像得到他的反应是将某个倒楣鬼拆成碎片。一个星期未见没有愧疚表示出他坚定的忠贞所以才会理所当然。那么对于他的傲慢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她不也使泼了一下吗?

    换好衣服拿了一个纸袋下楼轻快地上车后就迎上沈拓宇疑问的眼光。

    你想去那里?

    你家呀!上回伯母借我衣服首饰。我订做了一套要回送她连同发簪。她回答。

    他腾出一手抬高她下颚道:认真一点好不好?我们正在约会不许想我以外的人、事、物。我可没打算一整天就看你跟我妈聊天而我彷佛成了隐形人。

    她推开他的手右手却被他转而握祝他看了下手心仍有淡淡刀痕手背倒是没事了他拉过轻吻了下。

    她笑道:羞不羞?跟自己母亲吃醋!

    你才奇怪不跟我好好谈恋爱偏要先宠络公婆这叫不务正业本末倒置。他睨她。

    这么说希康可是有话说了:哼!要讨论不务正业不妨先说说你这一个星期以来忙些什么!跟我谈恋爱?笑话一椿!这只让我深刻体认到你这个人工作第一我杨希康顺便而已。

    沈拓宇摇头。

    顺便?杨大小姐。你可太看轻自己的破坏力了。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一星期内可以同时侦查几个案件而这星期就只用心这一椿?要不是这件事牵连到你警署内根本看不到我的影子。你使我的英名毁于一旦还有什么是你要抱怨的?

    抬举了!沈大警官不敢当!你不认为也许是你的体力逐渐走下坡判断力、推理力趋于迟钝不敢勇于承认才推到我头上?她讽刺地说着其实心中是甜的只是讨厌他将她的魅力说成破坏力难听死了!

    他皱眉。

    你又想让我载你到海 边灭火了是不是?

    希康斜睨他一眼。

    该灭火的也许是你。

    他深沉盯了她好一会不说话直到车子开入一家俱乐部的停车场他才道:小心哪小姑娘。说话节制些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撩拨到我失控想想你得付出什么代价。

    她下车脸蛋两抹淡红。冒险犯难的心倒有些好奇他失控时会是什么模样。这种式的对话真教她脸红心跳。他一定以为她很有经验说话才这么不保留;要是他知道她未经人事说话还会这么大胆吗?哦他还是会。他这个人不以意为耻;他会想但不曾侵犯所以他勇于表示。

    我们来这边打网球吗?她看向远处的网球杨。

    他搂住她腰说:不!来聊天。这里有相当雅致的包厢可泡茶用点心。两人往华丽的三层楼建筑走去他又道:顺便来见见我爸爸五分钟就好我不要别人占去我们太多时间。

    他可真是帅!才给自己的老爸五分钟?一点尊重的意味都没有!

    你爸知道我?她问。是伯母提起的吧?

    我对他说不要再挑适婚对象了因为我下个月就会有个太太了。他说。好像事情全是他一个人决定似的。她笑了笑。

    真巧我昨天也跟奶奶说明年才打算办喜事我还舍不得放弃单身生活。

    这事暂时停上讨论。包厢内坐着一个五十来岁五官与沈拓宇神似看来刚正不阿的严肃男人他是沈斐警界的大家长。她向来只闻其大名未见其人。

    老爸她是希康。他们坐下沈拓宇介绍。

    杨小姐。沈斐对她笑着深沈的眼中不断评量着。

    希康点了下头笑道:沈伯伯好。

    一会沈斐似乎确定了笑得更温和。他自然知道杨希康一个私生活风评不好的女明星。未见面时他并不十分赞同但妻子要他自己来看。一个能深得妻子喜爱的女孩必定不同凡响;妻子看人只看心。而能让儿子倾心就更稀奇了!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今日一看他放心了。那种清新的气质是造作不出来的。

    拓宇的心像野马不好掌握哦。他提醒。

    希康看沈拓宇一眼。

    掌握他?我不会那么做向来都是别人试图来掌握我的而我不愿那样。自己要靠过来就靠过来了无须刻意驾驭。

    这会沈斐有些同情起儿子了;假若儿子娶到这么一个活跃的如花美眷他还舍得远离家园去过冒险生活吗?这女孩可不是盲从附和型的。也好反正他一生也是冒险惯了要是与这女孩生活日子绝对不呆板。

    沈拓宇自作主张:我想娶她越快越好。他真是一秒也不浪费。

    沈父幸好明理些。

    一切照古礼来礼貌上要挑个日子上门提亲商定日期。 别太急切会吓跑人家的。

    受西式教化很深的沈拓宇对繁文缛节大感麻烦公证结婚简便太多了。

    一旁的希康实在好气又好笑。他做事都讲求跳吗?才认得就当情侣;才恋爱就讨论结婚。嫁给他的心肯定不变可是太急了她一时适应不了。不过这倒不须她操心老奶奶那关批不准婚事就得延后。

    好了五分钟了。沈拓宇真的有在计时。沈斐不以为意地拍拍他的肩站起来看杨希康。

    欢迎你入沈家希康。

    谢谢。她只能这么说。

    阖上门沈拓宇立即紧抱过她深情地吻狂猛地吻好像忍了很久似的吻到她几乎窒息她紧紧搂住他颈项和他的脸颊相贴他的吻很有毁灭如排山倒海之势一骨脑全倾给她真是的!起先还以为他冷酷无情呢!想不到一旦爆发起来像火山似什么时候嫁我??他低哑地问。他不想在婚前与她亲密。尊重她就要在合法的情况下即使她有过往也一样。

    嫁他?等着吧!在他还不懂得先求婚之前她不妨多摇几次头拒绝。当然会嫁他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他有他一套过程原则;她当然也有。

    去我家提亲呀问我做什么?她的回答很合理却暗藏陷阱;可是他不曾知道。

    他又绵绵密密地吻她。她半躺在他哀中被娇宠得有些幸福欲醉的笑容如一片柔情的网直直向他张开。

    你在犯罪他粗喘再次捕捉她的红唇一手不受控制地探入她上衣领口内他手心的灼热吓着了她。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会是他的可是她不要在这地方。在自己尚可以控制之前她明白该找一个安全的话题来破解包厢内的情潮暗涌。她轻轻拉出他的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在他冒火的眼光流连处看到自己上半身的裸露很快地整理好衣物、然后递给他一杯冰水。

    灭火吧。

    他一口仰尽这个女人若不尽快嫁他他会活不到七老八十搞不好一个月内就被焚身而死。她总是做这种事吗?----无辜挑起别人再送上一杯冰水?

    她也喝了口茶问道:何仲平那件事目前如何了?

    他的命运从今起一路长黑。他斟酌要不要全盘告诉她?卖春、贩毒、贩人、杀人、这一长串罪状她听了会不会做恶梦?感到恶心?

    怎么说?

    他经营应召站并用毒品控制旗下女孩卖春。他简单扼要地说。

    何仲平干这些非法勾当演艺圈内早有耳语。谣言总是真假掺半想不到竟是真的!希康很快联想到自己只是被他利用的幌子。

    他怎么突然不告我了?她不明白。

    其实这是沾了沈拓宇盛名的光。何仲平自国外请来一个名律师在收集资料时发现沈拓宇站在希康这边立刻不接这个案子了。何仲平问其原因才知道沈拓宇在黑道上、国际上的大名。小小的官司一深入下去惊动沈拓宇的话下场会像抓了一条线头提起一串棕子什么事都会曝光。何仲平被这位名律师的警告吓坏了于是匆匆撤回告诉连儿子的死活也不管了一心想找到那柄水果刀。而沈拓宇之所以知道是那名律师对他说的。这律师是个一流法庭战士而他另一个身份则是清道夫----一个黑道的清道夫。法律无法制裁的大大恶人物只要犯在他手上都会消声匿迹。正派人物、邪派举止的他是黑道中闻名的死神;而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两个人沈拓宇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之间自是有一段精彩的相识过程亦友非友惺惺相惜。

    沈拓宇遥想一会才道:他心虚。

    这说法合理。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中间好像还有一段曲折呢?暂且不问。

    那何文扬呢?他会关多久?

    未满十八岁会有减刑。吸毒加伤害也不是什么大罪顶多三年。等他出来我想训练他成一流警探。他一直有这念头。那孩子有些天份可以当个好警察。

    希康放下了心不再牵念。一个星期多以来她什么事都烦恼一颗心像悬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沈拓宇将一切说得条理分明好像简单得很;但接下来呢?

    那么何仲平可以逍遥法外吗?你手中的证据足不足?

    他再度搂住她爱极她各种美丽的表情。

    我在度假享受他当然也还在高枕无忧吧。改天吧我有空时他就完了。

    她娇笑笑他的狂妄自负。其实他有那么大的名气有什么本事她不知道?她也没看他如何办案名气符不符实无从得知;但他的狂妄可真是无法无天地吓人。

    正要偷香的沈拓宇突然全身绷紧迅速搂她到身后几乎是同时门给拉开了。一个全身黑衣罩着一件白色风衣的高瘦男子悠闲地半举双手做投降状。是一个很俊美的混血儿黑发、黄皮肤、碧眼、西方人轮廓唇边一抹闲适的笑。

    沈你耳朵还是那么灵?

    沈拓宇放松下来再度搂希康入怀淡笑。

    不是耳朵是鼻子老远就闻到冥纸味。

    这混血男子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在锐利之外像是暗藏一股杀气;可是他笑得却很温和。

    美丽的东方明珠我是东方磊----沈的敌人兼朋友。他很绅士地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标准的中文一听就知道长年住海外。

    你故意的!沈拓宇若有所指地问。

    是的。能吓到你是我毕生乐事之一。东方磊回答眼光明显地对希康表现出欣赏。

    刚才在门外他培养一股杀气让敏锐的沈拓宇察觉出。出于本能的沈拓宇以为是仇家来寻仇才会备战!东方磊常是寂然无声让人无从察觉其存在。

    你来做什么?还没滚出台湾?

    来见过嫂夫人呀!什么美人能让你马上抛弃单身贵族那一套理论我很好奇。

    两个男人彼此嘲来讽去的看来是针锋相对可是感觉不到火爆反而有一股亲切。

    希康有预感一旦她成了沈太太往后还会有一些非凡人种让她见识到她已经在期侍了。

    不久之后何仲平被逮捕了当时他正在交易一批毒品人赃俱获。再牵扯出一长串罪状首要功臣沈拓宇的大名出现各大报。他显赫的身世与正和女明星杨希康热恋的消息全被大肆报导。

    为了挽留这位顶尖的人才继续在国内效命特地办了个大宴会举行授勋升官的仪式要让他拥有最光荣的头衔并授与相当于调查局的权力只受命沈斐一人。从今以后他仍是可以外借合作侦办跨国大案件但以台湾为轴心。

    沈拓宇的旋风席卷台湾掳获不少芳心。他非常非常的风光媒体争相采访连同警局的同事也沾光上电视亮相;可是女主角杨希康没有出现她像是突然消失了。不过大家都深深肯定今晚的授勋宴她一定会出现并且会为宴会带来。记者们已经磨拳擦掌在等待了只为捕捉这对恋人互诉情衷的镜头明日就是个大卖点。

    杨希康人呢?

    宴会七点开始现在已经六点四十分了她正在沐裕半个月前在俱乐部分手后他就开始专心办何仲平的案子两人一直没见面。她有收到遨请卡对沈拓宇的风光也有耳闻;不过四天前就听说他不堪打扰而躲起来了。今天他既然是宴会主角他一定会去的是不是?

    不!他不会去她有预感也在下赌注。洗了满身馨香从镜中看到自己若有所盼的双眸微微一笑。是时候了!是时候了!他不求婚她求可以吧?

    擦乾身子套上浴袍她坐在沙发中盯着墙上的钟七点了

    门铃准时响起!

    她双眼为之一亮跑去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束花海老天!至少有三百朵玫瑰花呢!--

    --而让她惊呼的还不只这个一只金色手铐铐上她左手手铐的另一端铐着他右手。沈拓宇从花海中露出脸踢上门的同时也吻住她红唇。

    你犯了罪女人我要逮捕你!他丢开花紧紧搂住她。

    我犯了什么罪?警官大人!她地问。

    罪不只如此。首先我要判你无期徒刑加终生监。他居然还一本正经。

    她好玩地陪他玩。

    没有这么严重吧?

    没有?他凶恶地看她。你利用美色使一个全台湾最优秀的警官成了一个平凡的呆子这已经很惨了;还让他直想把每个看你的男人都丢到牢中关到死为止;最重要的你绑住了他的心让他想征服世界的野心为你而放弃甘心在此终老一生。

    希康笑了出来满溢的柔情令她不停回应他的吻。

    那么我真的是罪孽深重罗!我要怎么做才对得起那位白痴警官呢?

    你具有高度危险我要判你马上嫁人最好嫁给那位因你而变成呆子的可怜男人做为惩罚。怎么?你有异议吗?他更狂猛地吻她将她抱到沙发上。

    她微喘双颊红艳。

    这是个很公平的裁决不是吗?我亲爱的白痴警官你是否愿意牺牲自由守住这个高度危险的女人并且无怨无悔呢?

    闭上嘴!我是男人应该由我求婚才对!他大吼换来希康的笑声回汤在屋内然后她那张顽皮爱笑的嘴再度被吻住----过了很久沈拓宇才喘息道:嫁给我!

    她扬眉看他。

    你不是受西方教育吗?西方人怎么求婚的你不知道吗?一边拿下手铐。

    沈拓宇瞄了一眼已被丢散的花束终于下定决心放开她捡起大把玫瑰走到她面前装腔作势地单膝跪地一手拿花一手捧心。

    亲爱的杨希康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个我得想一想!她下巴朝天高傲得很。

    冷不防地给沈拓宇一把拖到地毡上跌在他膝上。

    也许我该试试别的方法揍你一顿后再绑你上礼堂收效会比较迅速些。

    他说道。

    做势要打她却看呆了眼从他这个方位看下去她领口内的看得一览无遗--

    --老天!

    他终于发现了!这个大傻瓜!希康坐在他腿上没有拉拢自己半敞的浴袍迳自看着他问:宴会呢?

    什么宴会?此刻他只知道她的企图;天塌下来也吓不了他更何况什么鬼宴会?

    希康笑着他!平常他可没这么鲁钝今天怎么失常了?她赌赢了他舍宴会而取她那么他就会得到奖品!她会给他一个大惊喜等会他就会知道。

    夜还很长。在这种两心相契的时刻言语全属多余。她杨希康在寻寻觅觅二十四年后得到终生所爱倾其所有她会抓住这一份幸福并且永远维持下去。婚后的生活呢?----那绝对是值得期待的。

    早婚何妨她寻到所爱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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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上你的心最新章节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