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抱着莫玛滚下山崖后,立刻检查莫玛的伤势。由于两人的身高关系,莫玛得以避过心脏,伤到左肩,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如果不能马上止血的话,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四阿哥迅速撕下自己的衣襟帮莫玛包扎伤口止血,可没有止血药,血还是不住的往外流,很快就染红了布条。眼见莫玛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精神越来越差,四阿哥真的害怕了,抱着她轻轻摇晃:“轩儿,别睡,千万别睡。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害怕由内而外流露,以至于言语都有些哽咽。
莫玛只觉得很累,很想闭眼好好睡一觉,眼皮重得无法抬起。四阿哥四下看了看,决定去找止血草药。他常年在外,受伤的事经常会遇到,为了以防不测,平时看过不少医书,对草药也有一定识别能力,依这里的土质和地形来看,一定能找到止血的草药。所以他放下莫玛去找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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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离开,一个黑衣人立刻现身。他迅速掏出身上的丹药喂莫玛服下,又拿出另一瓶止血药粉,解开莫玛的布条,撒上药粉。莫玛依稀觉得有人,睁眼看到的竟是黑衣人,虽然意识模糊,可还是用力扯下黑衣人的蒙面,眼神迷离间看到的人似乎是于晨。
黑衣人见状,只得重新蒙上蒙面,立刻离开。
四阿哥很快找到止血草药,回来的时候看到莫玛伤口上的药粉,觉得很奇怪,四下寻找,只发现黑衣人落下的止血良药,来不及考虑其他,忙帮莫玛包好伤口。药力很快生效,血渐渐得以止住,四阿哥紧紧抱住莫玛,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激动地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傻丫头,为什么想都不想就那么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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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莫玛伤口上的血已经完全止住了,应该经得起抱动,四阿哥试了试,伤口没有再出血,于是抱起莫玛,刚刚只对伤口做了草草处理,无论如何都要尽快离开这里出去帮莫她处理伤口。刚才找草药的时候发现了山崖的出口,四阿哥小心翼翼的抱着昏睡过去的莫玛在月色中摸索着前行。
月色下,一个黑色身影独自躲在草丛中,见四阿哥离开了,放松警惕的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刚刚撤退的时候他也受了伤。但在那之前,他发现自己刺伤的竟是莫玛,而莫玛和四阿哥一同滚下了山崖。他那一剑是对准四阿哥心脏刺下去的,他不知道是不是也刺中了她的心脏,她伤的到底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他放心不下。所以撤退成功后,他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立刻下来找莫玛,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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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搜救的人员在山崖出口处找到了四阿哥,忙跪下领罪:“奴才来迟。”
四阿哥没有多余的话,只道:“立刻回驿站。”
看到四阿哥怀里的小太监打扮的人受了伤,侍卫忙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担架抬来,道:“四爷,把他交给奴才吧。”
“不用。”四阿哥抱着莫玛不愿放开,他怕他们太过粗心,动了她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
见四阿哥这么坚持,侍卫明白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快马加鞭赶往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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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站,随行的御医马上帮莫玛重新处理伤口。四阿哥一直陪在旁边,任凭别人如何劝都只是紧闭双唇,紧紧看着御医帮莫玛处理伤口,仿佛害怕他一离开,御医就不会那么用心替莫玛处理伤口。
御医处理好莫玛的伤口后,看到四阿哥也有一些轻微的擦伤,道:“四爷,您也受伤了,要不先回房让奴才帮您处理伤口。”
“不用。”
御医见四阿哥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莫玛,知道他放心不下,解释道:“徐姑娘因为止血及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只需要安静的休息。四爷您的伤口也需要及时处理,您还是先回房,让奴才帮您先处理伤口,行吗?”
四阿哥不听,淡淡道:“在这里给我处理就行了。”
御医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年福晋,希望年福晋能劝四阿哥下去休息。
年福晋走到四阿哥身边:“御医已经说明轩没有生命危险,她现在只需要静静休息,您也累了,先下去休息,等她一醒,我马上让人通知您。”
“我不喜欢话说两遍,就在这里给我处理就行了。”四阿哥语气坚定而冷淡,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昏睡的莫玛。
听四阿哥这样的语气,年福晋不敢再多劝,向御医示意就在这里为四阿哥处理伤口。御医只得就地为四阿哥清洗伤口,敷上药膏,包扎好,然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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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握着莫玛的手始终不愿放开。他要陪在她身边,他要在她睁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虽然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这一刻,他的眼睛不能看不到她。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在折磨他,又总是让他感动?他明明知道她心里一直有另一个人,也清楚那个人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比他要多,不,不是多,有时他觉得简直就是全部。他很生气,很想折磨她,但又不敢、又舍不得折磨她。他总觉得她随时会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飘离得无法捉摸。可当那一剑刺向自己心脏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义无反顾的替自己挡了那一剑?如果,如果他的位置没有那么重要,她为什么会那么义无反顾?但如果他的位置是重要的,又为什么不能是全部,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能超过那个人?
论手段,他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论心计,只要他想做,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常常觉得力不从心,所有用在她身上的力道仿佛都是打在了水里,无论你多么用力,打下去的时候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一刻,她安静的睡着,呼吸平缓轻微,睫毛微微闪动,手就握在他的掌心里,他觉得很安心,不再有那种飘离的感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不要醒,就这么睡着好了,因为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了安心,这样的安心只有很久以前的那个女孩给过他。
在满是萤火虫的夜晚,那个躺在他怀里的女孩让他明白爱情的感觉,也是那个女孩让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强大,让他不敢再爱,怕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他冷酷,所有人都管他叫冷面王爷,难以亲近,可是又有谁理解他的害怕,害怕情感越深,无能为力时伤害更深。自古多情人最是无情,但他的情感深沉,付出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所以他不敢多情,不敢过多与人亲近,害怕付出后收不回,最终伤了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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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福晋站在一旁,从见到四阿哥的那一刻到现在,他的眼睛没有看过她一眼,没有离开过莫玛一秒。他看莫玛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深沉多情,是她嫁进王府从没见过的温柔,仿佛全世界只有莫玛一个人,仿佛莫玛是无可比拟的珍宝!
她忽然觉得心头闷得发慌,她明白这种感觉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嫉妒’!
如果是自己替他挡了那一剑,他是不是也会用这样的眼神温柔深情的看着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仿佛一辈子不会放开?这一刻,她真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即使永远不会醒来,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