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种金属撞击到瓷器的清脆响声环绕在大家耳中,立马就把众人的好奇心提到了最高。
“别挖了,快用手刨。”
众人眼中都充满了期待之意。
齐子轩边喊边第一个跳下已经挖了半米左右的小坑中,带头用手去刨。
很快,就见一个上面盖着铁皮,下面用泥土和糯米封好,能装二十斤酒的大罐子被齐子轩一个人抱了上来……也许是过于激动,他虽然抱的很吃力,可就是不让别人插手,看的张青山和田国忠齐齐摇头苦笑。
见齐子轩把罐子往地上轻轻放下后,才长长地吐一口气,汗水这才如春笋般的冒出来。张青山打趣道:“老齐,你这比伺候祖宗还累啊?”
齐子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谁让咱们穷了,这么多急需的钱,可不就是祖宗么?”
一旁的田国忠等不及了,赶紧插嘴:“别说这些,快打开看看有多少。”
一个战士听到这话,赶紧提起锄头就要砸。
齐子轩吓了一跳,一挥手,急道:“你砸什么砸?砸坏了,散了一地怎么办?”
说着,他边抽出刺刀去撬边说:“只有保持这个罐子的完整性,才能把罐子里的钱完好无损的抬回去……”
等他慢慢撬开罐子口,众人急忙凑过去,几颗脑袋往里面一看,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没有一丁点钱财,可全都是盒子炮和子弹,全都用牛皮纸包裹的紧密,码的十分整齐。
张青山忍不住骂道:“妈的,这该死的马匪头子有这么多家伙,居然不拿出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反而藏起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
一旁的田国忠点点头,想了想,道:“狡兔三窟,我估计,这是他为将来万一失势后,好图谋东山再起而做的准备……当然,也可能是他想把这批武器藏起来,等齐家的资金来了后,再拿出来换成钱……”
“想这么多做什么?等下回去问问那个马匪头子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齐子轩笑着擦了擦汗水,道:“老田,来,帮把手,给清点一下。”
说着,蹲下身,开始把子弹和盒子炮往外拿。
张青山几人也来了兴趣,赶紧上前帮忙。
“指导员,连长,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几人兴致勃勃地清点武器弹药时,那两个在小溪里摸东西的同志也发出了大叫声,引得众人齐齐扭头看去。
很快,就见两个战士飞奔回来,其中一个战士手里抱着一个不大的箱子。
小箱子四周都用泥土和糯米糊住,密不透风,十分坚硬。
“老张,你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张青山想了下,道:“应该是金条。毕竟,银票之类的,很容易被水给打湿弄坏。而这样的小箱子也装不了多少大洋。”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结果,等小箱子被撬开后,众人再次吃惊:这里面有五根金条和一些珠宝首饰,而最让人吃惊的是,小箱子最底层,用牛皮纸包了两张银票,上面标写的数额是——五千大洋。
“妈的,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居然想到把银票放到水下。”
张青山也打趣了一句:“这才真的是出乎意料了。”
“应该是出其不意吧?”
张青山和田国忠相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齐子轩却掏出烟,散了一圈后,对张青山说:“老张,还真的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一吓唬,那个马匪头子就算交代,也肯定只交代一处,哪有现在这样的收货。”
“得了,老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这都说了第二遍了。”
“我这不是激动嘛。”
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田国忠突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见大家都看过来,田国忠正色的说:“我审问过几个这里的老人,他们都说这里虽然一直被那个马匪头子占据着,可他们的生活很一般。这样看来,这里应该没有这么多钱财的,可眼前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老田,不用好奇了,回去问问不就都知道了么?”
田国忠一楞,随即笑着点点头。
很快,一个战士就把那些武器弹药清点出来了:十把盒子炮,三百发子弹,外带十颗手榴弹。
有了先前的震惊,现在大家对此就显得正常神色了。
有说有笑的把这些东西扛回去后,田国忠就迫不及待的再去审问那个马匪头子。
结果,果然跟张青山猜测的差不多:这个山寨是马匪头子的老爹建立的,历经两代而不倒,有这些钱财和武器,就不算多稀奇了。而这些武器弹药和钱财,也确实是马匪头子的老爹专门留给他,意思就是万一哪天马匪头子失势后,能用这批东西保命和东山再起的……马匪头子的老爹真可谓用心良苦,结果,马匪头子运气不好,碰到了张青山,就成全了红军。
回到山洞里,还是没发现田景山的身影,不过,见洞外很多战士一袋袋地往山寨的空地上扛粮食,张青山询问之下才得知,田景山团长雁过拔毛的性子发作了,今天非得把这里搬的连老鼠看了都要哭泣,此时此刻,他正在马匪的仓库里指挥大家搬东西了。用田景山的话说“这些都是这些该死的马匪们,花了几十年抢夺来的民脂民膏,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泪。大家怎么着也要把这里搬空,把大部分都退还给百姓,才对其百姓们对红军的支持……谁敢留一粒粮食、一颗子弹,就是资敌!老子亲手送他上路。”
张青山只好走出山洞,打听着去寻找田景山:还得请他当自己结婚的男方主官了。这任务要是完不成,参谋长那儿铁定交代不过去啊!再说,看田国忠那困难样,自己还是找老团长去想想办法,毕竟,一个团绝对要比一个连手头宽裕得多,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凑凑,就够了。
“同志们,加把劲,早一刻把这里搬空,就能早一刻把这些粮食发到老百姓手中……把这个角落扫干净,没见散落了这么多吗?先用麻袋装好,回去后选选,怎么着也有几斤……沾灰了怕什么?洗洗还能吃。别不知足,老子告诉你们,过草地的时候,多少战友就是想吃这么一口带灰的粮食都吃不上,活活饿死……那边的,你们几个小心点扛,那可是布匹,沾到灰尘可就不好了,总不能还给老百姓旧衣服旧布匹吧……”
隔着老远就听见田景山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声,生意里充满了激动,也带着几分怀念,再听听他吼叫的话,让人心头唏嘘不已。
从门角边往里一看,却见田景山团长左手抓着衣角在给自己扇风,右手夹着烟,这指指,那天天,配合着他那洪钟般的响亮叫喊声,绝对有指点江山的架势和气质。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就在张青山目不转睛的欣赏田国忠‘指点江山’之时,田景山突然回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田景山第一反应居然是皱了皱眉头,走过来,瓮声瓮气的问道:“你小子来做什么?”
跟田景山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田景山在五十团当第一幅团长的时候,张青山就跟他有过深刻的接触——代为买条烟都得被他扣两包,买包板栗转手就成他的了,能不印象深刻么?
张青山知道他为什么一看见自己就皱眉头,不过,有事相求,自然不能乱说话,所以,张青山笑眯眯地说:“老团长,您放心,我不是来跟你打土豪分田地的。”
果然是无比了解。
田景山一听这话,眉头赫然舒展开来,脸上立马就有了笑意。
点点头,边掏出包烟来给张青山递了根边笑问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找我什么事?”
“老团长,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所以想……”
话都没说完,田景山怒眉一提,眉头都要挤成一堆,差点就成了个‘八’字。一口打断张青山的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还忙着……”转身就指着不远处一个扛粮食的大个子,大叫:“那个谁,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只扛一包,丢不丢人……”
这摆明了是不想跟张青山多谈关于钱方面的事,让张青山心头极为郁闷:齐子轩和田国忠边精明了,老团长本身就精明,现在却变得更加精明了,老子这嘴都还没张开,他就知道我的一半来意……哎~!这世上的傻子越来越少,往后还怎么活啊?
“老团长,老团长,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张青山赶紧拉拉他的衣袖。
“说话可以,先说好了,别的都没问题,但千万别和我提钱,提钱就见外了。”
张青山撇了下嘴,等田景山看过来,才笑道:“老团长,您看您德高望重,又是一团之长,还是我的老团长……”
“少跟我废话,直说,要我帮什么忙?”
“我这结婚还差一个主管,您看您能者多劳,能不能帮帮我?”
“行,没问题。”
万万没想到,田景山居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张青山心里惊诧之余,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因为按他对田景山的了解,这话的后面肯定有问题,最少也得有个附加条件。
果不其然!
田景山笑眯眯的看着张青山,很不客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