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谁会是血魔呢?
成为玄冰狱新霸主后,白梦今交给小弟们第一项任务:「这里的人修有多少?你们清楚吗?」
夜魅和甲丁三个争先恐后:「第十一间是。」
「第十八间。」
「第二十间和二十一间。」
「这两个死了吧?」
「是吗?我前阵子还看到他们。」
「你的前阵子是多久?几百年前?」
甲丁被讽刺了一通,讪讪地挠头:「不记得了……」
于是白梦今发话:「你们去探一探,把玄冰狱里所有的人修都记下来,目前什么情况,大概什么身份,明天交给我。」
几个魔头喏喏:「是。」
干完活,白梦今便回去休息了。
她照常看书、喝茶,然后睡了一觉。这破地方也没法修炼,倒是难得的清净之所。
第二天醒来,牢房门外站了两排。一排是甲丁他们三个,另一排是夜魅带着一干小弟。
双方互不服气,你瞪我我瞪你,又不敢打扰牢房里的白梦今,只能挤眉弄眼地作怪。
看到她出来,两边立刻围上来:「玉魔大人!」
「我们弄清楚了。」
「我们也查到了。」
「总共有……」
「还有几个活着……」
两边争先恐后,生怕功劳被抢走,噼里啪啦往外倒。
「停!」白梦今被他们吵得耳朵都要炸了,拧眉喝了一声。
几个魔头急忙收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一个一个来。」她伸手一指,「你们先说。」
男孩得意地瞟了眼夜魅,恭敬禀道:「玉魔大人,我们统计过了,玄冰狱现存的活人总共有五个,最早的一个是一千年前关进来的……」
他叽叽喳喳一顿说,女魔和老乞儿在旁边补充。
看到夜魅欲言又止,白梦今示意:「你呢?知道什么消息?」
夜魅回道:「这个人快死了,他进来太久,身上的灵气耗得差不多了。他有一件法宝是偷偷带进来的,我上回偷进他牢里,想看看他死了没,好把那件法宝拿到手……」
这个夜魅,不愧是玄冰狱一霸,这些细节男孩他们并不知道。
于是白梦今继续:「还有呢?」
综合双方的消息,白梦今确定玄冰狱里除了她还有五个活人。宋致一是第一个排除的,因为他前世好好地当着长老,并没有被卷进这场风波。那么,剩下还有四个人。
她一个一个去拜访。
牢房被敲响,里头的人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想继续昏睡,外头锲而不舍地响起。
「谁?」他坐起身,握紧手中刀。
要是那些魔头想来占便宜,别怪他不客气!他虽然灵力不继,但手中有利器,不是他们能随意欺侮的。
但是出乎意料,外头响起的是陌生的声音。
「前辈,我是刚进来的弟子,姓白名梦今,听说您也是人修,所以来拜访一下。」
这人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是无极宗弟子?」
太久没有说话,以至于他开口晦涩,连无极宗三个字听起来都那么陌生。
「是的。」
里面沉默了很久,此人慢慢道:「本君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白梦今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退缩,继续道:「我听那些魔头说,前辈灵力不继,已经在消散边缘了。」
「……」
「听说前辈手中有一把宝刃,不如赠给我如何
?反正你死了也没用了嘛!」
里面传来冷厉的声音:「现在的小丫头,都是这么贪心的吗?滚!老子懒得跟你说!」
「前辈确定?」
他冷哼一声,躺回石床,闭目不说话了。
「前辈?前辈?」
门外只有风雪呼呼,再无回应。
白梦今笑笑,伸手按在了牢房门上。
禁制被触动,抵挡自外而来的攻击。
她握住令牌,一层一层往里破解。宋致一的禁制被加固过,不到虚弱期她很难解开。这间牢房的禁制经过千年时光,已经变老了,倒是好解许多。
费了些功夫,白梦今终于拆解,身影一闪,进了牢房。
「前辈。」
石床上的人惊跳起来。
这是个干瘦的老头儿,头发胡须全都白了,整个人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被关了一千年,他全然没有了人的模样。
他震惊地看着白梦今:「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梦今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笑眯眯:「前辈,这下可以聊了吗?」
此人意识到什么,看着她在屋里唯一的那张石椅上坐下。
他坐起身:「你想干什么?」
「来关心关心前辈啊!」白梦今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不知前辈是哪一脉弟子?瞧您的年纪,或许是我的师伯祖或师叔祖呢!」
此人沉默片刻,反问:「你是哪位师兄师姐门下?」
白梦今答道:「我属江老宗主一脉,不过一直由花师伯祖代为管教。」
此人露出古怪的神情,似有嘲笑之意:「江老宗主,所以江风辞已经死了?」
白梦今点头,接着叹气:「不止老宗主已死,他的独生女与女婿也一并战死在溟河了,你说惨不惨?」
他被关进来太久了,江上月是几百年后才出生的,之前只偶然听看守提过一句。但这不妨碍他感到畅快,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嘿嘿声,表情扭曲且痛快:「一家死个干净,好,太好了!」
白梦今笑问:「看起来,前辈与江老宗主有仇?」
他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你又犯了什么事?你既然属于他的门下,为何不叫师祖?」
白梦今把玩着令牌:「因为我并没有师承,只是他外孙的未婚妻。」
此人面露意外:「竟是如此?」
于是白梦今把自己的遭遇缓缓说来:「……您看,我挺倒霉的是吧?好端端的惹上这么件祸事。为了避风头,只能暂时先在玄冰狱住一阵。这里太无聊了,到处是魔头,见到个人感觉格外亲切。」
此人附和:「你确实倒霉,其实我也是……当初要不是……」
他声音渐小,白梦今不由凑过去听。
此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忽然暴起,手里抓着刀刃,向她狠狠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