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房,回到秦王府,洛宽景朝司简说,“若此事当真成功了,本王会向你跟赫少主求情。”
司简一听,神色大喜,朝洛宽景拱了拱手道,“多谢秦王殿下。”
这些天,他仔细想过了,他没有对族长如何,只是让他昏迷,拿走了他屋里的毒蛊,倒是罪不至死。
可他私自把毒蛊卖给大周朝的人导致很多人因为毒蛊而死,若不是赫莲星及时来大周善后,可能会造成不太好的后果,会连累苗疆。
这个罪名太大,便是他父母也救不了他。
但他真的不想死。
赫莲星和秦王府的人关系这么好,还让圣蛊咬他们,应该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饶自己一命吧?
洛宽景摆了摆手,“不必,该是本王谢你才对。”
司简轻轻吐气,只要不出意外,三天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是,计划永远改不上变化。
第二日清晨,洛宽景突然收到皇帝的旨意,让他即刻入宫。
洛宽景起初并没有多想什么,他以为皇帝是要问他案件进展的怎么样了。
毕竟事情过去半个多月了还没有查到什么,皇帝着急也在所难免。
可他在去养心殿的路上,忽然遇到了慕容砚,皇宫里的慕容砚和出了宫的慕容砚完全不一样。
将近三月份的天气,但还刮着风,慕容砚穿着单薄的衣裳,头发也乱糟糟的。
洛宽景看到他,眉心猛的一跳,语气淡淡的朝身旁的太监问了一句,听不出波澜。
“那是慕容九皇子?”
小太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躬身应道,“回王爷,是的。”
洛宽景收回目光,眼帘微垂掩去眸底思绪,面上依旧是惯常的淡然,仿佛方才不过是随口问起无关之人。
可心里却在想慕容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是不是想跟他说什么?
他身边的这个太监是皇帝的人,不能过多关注慕容砚,若被皇帝知道了,不免有些麻烦。
正思忖间,一阵细碎脚步声传来。
一名端着青瓷花盆的宫女低着头匆匆走过,许是地砖湿滑,她脚下猛地一个踉跄,身形失衡直直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脆响,花盆狠狠砸落,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更重要是花盆里的泥土还溅在了洛宽景衣摆上。
宫女吓得脸色惨白。
洛宽景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拧起眉头。
秋钰眼神一转,出声呵斥,“怎么回事?”
小太监听到秋钰的呵斥,又见洛宽景皱眉,神色似乎有些不耐,连忙道。
“王爷见谅,许是才进宫的小宫女,不知规矩,扰了王爷,奴才这就让人把她带走。”
说罢挥了挥手,召开两个太监,随后眼神凌厉地扫向仍在瑟缩宫女,“把她拉下去,别在这污了王爷的眼。”
小宫女闻言,快速冲到洛宽景轮椅前跪下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秋钰见状,上前一把捏住小宫女的手腕,“你个小宫女胆子不小啊,敢弄脏王爷的衣服。”
“奴婢奉命去给皇后娘娘送花,方才是地砖湿滑才摔了,绝非故意弄脏了王爷衣服。”
“行了,没什么大事,秋钰,把她放了吧。”
洛宽景神色不耐的摆了摆手,“见陛下要紧。”
秋钰听到洛宽景,这才把小宫女放开,朝她挥手,“滚吧。”
“是是,奴婢扣谢王爷。”小宫女连滚带爬的走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没人在意,除了秋钰和洛宽景。
秋钰敛下眸子,手心攥着一张纸条,是方才那个小宫女塞给他的。
但现在他们身边有皇帝派来的太监,他没办法看纸条上面写什么。
只能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洛宽景的肩膀,洛宽景轻轻点头,心领神会。
来到养心殿外,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来到洛宽景跟前,恭敬开口,“王爷,陛下让您进殿。”
“嗯,你们不必跟着,本王与秋钰进去便可。”
“是。”
太监远离后,秋钰观察了一下四周,飞速把纸条塞给洛宽景,随后慢慢的推动轮椅。
洛宽景打开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字,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秋钰站在后面,也看到了上面的字,心中猛的一跳。
“王爷……”
洛宽景面上覆着冷霜,把纸条收好,淡淡道,“不必惊慌。”
“是。”秋钰压下心中的震惊,很快收好脸上的表情,推着洛宽景的轮椅进入养心殿里。
一进入殿内,洛宽景就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他扫了眼殿里的人,有大理寺卿陈大人,锦衣卫镇抚使邱征,还有太医院的武院正。
洛宽景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朝皇帝拱手行礼,“皇兄。”
御座上的皇帝居高临下望着轮椅上的身影,指尖轻轻叩着扶手,微微眯起双眼。
“十九弟,朕交给你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兄的话,暂无进展。”洛宽景回道,声音平稳,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思绪。
”皇帝突然抬手,将案上一份明黄封皮的折子和一本账本,还有几封书信狠狠朝他掷去,书信,折子和账本擦着轮椅扶手落地。
“这是陈大人呈上来的一个证据,十九弟,你自己看看吧。”
洛宽景似是愣了一下,随后俯身拾起折子和账本,还有书信,慢慢打开,目光扫过上面字迹,瞳孔微缩。
这是一份标注着“肃王府幕僚供词”的记录,墨迹新鲜,字字句句都是直指他曾与肃王洛庭伟暗通款曲,他就是洛庭伟的同伙。
账本上面写着他与洛庭伟的银钱往来。
来往书信上面的字迹与自己的字迹一模一样。
洛宽景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折子,墨字在眼底投下一层冷影,他缓缓抬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皇兄,臣弟怎么可能是洛庭伟的同伙?这份供词疑点重重,字迹也可以模仿,并且,洛庭伟亲信早在半月前已经被杀了,何来今日的供述?”
皇帝冷笑一声,扬手召来侍卫,“带证人。”
话落,殿门开处,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被侍卫押上殿。
洛宽景见状,眉心微蹙。
男人跪在大殿中央朝皇帝磕头,“草民叩见陛下。”
皇帝:“嗯,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男人抬头,指着洛宽景,声音嘶哑着指认,“草民曾见秦王殿下深夜入肃王府,与肃王在书房里待了几个时辰。”
“你是何人?怎会见过本王深夜去过肃王府?”洛宽景闻言,沉声追问。
“草民曾是肃王府中的幕僚。”男人说着,又跪在地上朝皇帝磕头。
“陛下,草民已经把草民知道的都说了,求陛下饶了草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