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明的问题,我以为暂时解决了。
接下来,是要消化他留下的地盘和人,稳住皇朝内部。
每一步,都不能错。
下午三点,皇朝会议室。
梁泰、白头佬、大嘴昌,还有各个堂口的负责人都到了。
老鼠明也准时出现,他一个人来的,没带手下。
当着所有人的面,老鼠明兑现了承诺,退出皇朝,并由我接任。
交接仪式很简单,我签接手书,然后给关二爷上香,算是完成。
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
仪式结束后,我让人把一个黑色旅行袋交给老鼠明。里面是一百万现金。
“你的家人在楼下车上。”我说,“车会送你们去机场。今晚十点,有班机去曼谷。”
老鼠明接过旅行袋,掂了掂,点点头:“谢了,阿刚。”
他转身要走,我忽然叫住他。
“明哥。”
他回头。
“到了那边,好好过日子。别回来了。”
老鼠明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看着他下楼的背影,我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江湖就是这样。
要么跟上时代,要么被时代淘汰。
没有第三条路。
“刘刚。”
这时,白头佬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干得漂亮。老鼠明那家伙,早就该收拾了。”
“白叔过奖。”我谦虚地说,“以后还得靠各位叔父辈多支持。”
“好说好说。”
白头佬点头,“阿刚,你现在接手了阿彪的地盘,算是皇朝年轻一辈里最出头的了。好好干,别让辉哥失望。”
“我会的。”
送走所有人,总堂里只剩下我和文叔。
文叔看着我,“你今天这一手,玩得很漂亮。既解决了老鼠明,又没引发内斗,还顺理成章地拿下了阿彪啊的所有堂口。下面的人,现在应该都服你了。”
我苦笑一声,“文叔,你知道的,我这个位置,坐得并不稳。三个月后,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有资格和任家祖平起平坐,他还会来。”
“三个月,够了。”
文叔说,“阿刚,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整合手里的资源,建立起自己的班底。钱、人、关系,这三样,缺一不可。”
“钱是个问题。”
我说,“接手阿彪和老鼠明的地盘,需要大量资金周转。给手下兄弟的安家费,受伤兄弟的医药费,还有给老鼠明的一百万……我手里快没钱了。”
文叔想了想:“皇朝账上还有一些钱,我可以先调五百万给你应急。但这是公账,要还的。”
“谢谢文叔。”我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
文叔摆摆手,“阿刚,我看好你。但你要记住,皇朝不是辉哥一个人的皇朝,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皇朝。你要上位,要坐稳这个位置,得让下面的人看到希望,看到你能带他们赚更多的钱,过更好的日子。”
“我明白。”
离开会议室时,已经是傍晚。
我站在街头,看着来往的车流和行人,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这段时间,我像在走钢丝,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子龙被砍,阿彪离开,老鼠明被逼走,任家祖威胁……一件接一件,压得人喘不过气。
但至少现在,我暂时稳住了局面。
手机震动,是林柔发来的信息:“事情忙完了吗?晚上回家吃饭吗?”
我看了看时间,回复:“忙完了。回家吃。”
“好,我等你。”
收起手机,我坐上阿炳开的车。
“刚哥,回家?”阿炳问。
“嗯,回家。”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却还在想着文叔的话——钱、人、关系。
三个月。
我只有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内,我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必须证明自己有资格和任家祖对话。
否则……
压力很大。
但至少此刻,我能暂时放下一切,回家,陪林柔吃顿饭。
陪陪这个在我最累的时候,还会亮着灯等我回家的女人。
这就够了。
至于明天……
明天再说吧。
江湖路,一步一个脚印,走稳了脚下这一步,才能走下一步。
而我要走的下一步,是整合资源,是建立班底,是变得更强大。
强大到,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强大到,能在这个血腥的江湖里,活下去。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
我推开车门,看着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门。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
然后,推门进去。
“回来了?”林柔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笑,“洗手,马上开饭。”
“好。”
我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她。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我把脸埋在她颈窝,“就是想抱抱你。”
她笑了,拍拍我的手:“快去洗手,菜要凉了。”
“嗯。”
这一刻,所有的血腥、算计、压力,都被暂时隔绝在外。
这一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回家,陪心爱的女人吃饭。
正当我和林柔刚坐下吃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了一眼,便站起来到阳台接通电话。
“喂,基仔。”
“刚哥,老鼠明他……还没走!”
“什么?”我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的?”
基仔说,“有手下兄弟,在码头看见他,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
“卧槽,他这是想杀个回马枪?”
“我不知道,刚哥。现在怎么办?“基仔问我。
电话那头基仔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像一根针猛地刺破了我刚刚筑起的片刻安宁。
老鼠明没走?在码头?身边还跟着人?
这几个信息像炸雷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说清楚点。”我压低声音,“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在我们的货运码头,半个小时前。”
基仔语速很快,“我们有个兄弟正好去那边提货,看见老鼠明从一艘小快艇上下来,身边跟着四个男的,生面孔,都带着行李。他们上了一辆早就等在码头外面的面包车,往市区方向走了。那兄弟认得老鼠明,虽然戴着帽子,但绝对是他。”
“跟着那辆面包车了吗?”
“跟了,但跟丢了。”
基仔的声音带着懊恼,“那车七拐八拐,进了老街区,那里路窄人多,我们的人不敢跟太紧,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