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番外――以爱之名（7）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又是一阵参拜，云英和云素站在大厅的偏角，低头随着众位大臣参拜。命妇娘娘们不知何时也都到了大厅，帝后二人出场，只见满厅黑压压一片人头。
皇上的心情似乎很好，笑着让大家平了身赐座。和皇后娘娘走到主位上坐下。
因为在皇帝右手边均是大臣将军之位，而女眷则被统一安排到了左边。听到赐座，云英和云素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从左边向右边快步疾行而去。可众人纷以落座，于是两只落单的小老鼠正巧的就被逮住了。
“那不是孙家两个小姑娘么，来来，上前让朕仔细看看。”
云英拉着云素，把刚刚迈出一半的脚收回。扯扯衣衫，两人牵着手走上前去。
“奴家孙云英，孙云素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上前，端端正正的三个叩头大礼，分毫不差。
“快起来吧，小丫头们都长大了，越来越标志了。”叫起的是皇后，慈眉善目的看着两个丫头。
皇后看着两个已经出落德亭亭玉立的女孩，和皇上交流了一个带有深意的目光。皇上抿了抿杯中酒，还皇后一个轻微点头。
皇后亦是点点头，然后开口将两个女孩留在了她的身边坐下。
云英听到皇后旨意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为了不和那些命妇贵人们在一起而躲到偏房会得到现在这样被“赐座”皇后娘娘身边的“荣誉”，她宁愿刚刚就去和那些名门贵妇们聊聊天，做做淑女。
唉，若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当初呢。
秦略坐在皇上右手下手边，看着云英无奈却要做出一副谢娘娘恩宠的样子，差点儿忍不住到嘴边的笑意。
握拳轻轻的放在嘴边咳了一声，秦略撇过带有着无法掩饰的笑意的脸。
那丫头在想什么，他就算猜不到十分却也一定能有八分准的。
而云素则淡定得多，她本就被教成一个真正的淑女，所以并没有云英的顾忌。再者说，云素脾气素来温和，虽然平时有些小孩子气，但是大典正宴上还是小小范儿十足。
谢了皇后恩典，云英和云素坐到宫人们赶紧摆好的外加的两个座位上。
满室的够筹交错，欢声笑语便在皇上的兴致下行进了起来。
品着美酒佳肴，欣赏着歌姬舞姬们炫目美妙的表演。大臣们如痴如醉，云英和云素在黄后身边却百无聊赖。
宫中庆典自云英记事以来似乎都是这样的。酒气映照在众人的脸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醉眼看着舞姬们跳舞，水袖一甩，便迷倒众多臣子。
毫无任何有意义。
而酒过半巡，正是众人酒意酣然的时候，皇上大手一挥便下了一道让小儿女们惊诧万分的旨意。
“孙氏云素，自幼德才兼备温柔娴淑，堪当大任，为我儿秦略之良配。今特赐孙氏云素为太子妃。择日与太子大婚。钦此。”
秦略惊，云英惊，云素惊，众大臣亦惊。唯独淡定的除了帝后二人之外就只有云英云素的爹娘了。
“父皇……”秦略起身上前跪下，“父皇，儿臣恳请父皇……”
“秦略。”一个略有些急促的女声打断了秦略的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略抬头，望向右手那边那个面色微微有些涨红的女子，眼里有着些脆弱。
云英急促的喘息着，刚刚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打断了秦略的话。云素是她的妹妹，别人不知道云素的心思她却是知道的。在这朝野上下众多大臣命妇面前若是云素被拒绝，别说孙家的面子往哪儿搁，就算是云素她自己又怎么受得了被心上的人儿这样拒绝！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略就这么的伤害到云素。
秦略抬头，看着在自己心中一直呆了许久许久的女子，一言不发。整个场面亦是静的。
帝后高深莫测的看着底下的几个孩子。而大臣们都惊讶于太子妃竟然不是他们一直以为的孙家大小姐云英而是二小姐云素。秦略的请命与云英的打断众人也看在眼里，都等着看这戏目接下来的走向，断然没有一人出声。整个场面静的甚至连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云英将急速的有些刺耳的声音缓了下来，看着秦略的眼睛，跪下，一字一句的说，“云英恭贺太子与家妹姻缘天成，百年好合。”
少女沉静带着些微微清爽的祝贺，一字一句的在空旷的大厅中响起，而后，云英俯下身磕了三个头。
再抬起，见面前英俊少年脸上有着愤怒和哀伤混合在一起的难过，少女明亮的双眸盯着少年因为压抑着心中百般情绪而微微有些涨红的眸子。久久的，没有移开。
帝后二人仍旧是平稳的坐在高位，一言不发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两人。大臣们更是连气都不敢大喘一下深怕事况有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
例如，皇太子发怒拒婚，再例如帝后一怒之下……废太子……
除了孙夫人有些担心的向孙将军瞟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太子跪在地上，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云英亦跪在地上，面容沉毅坚硬，眸子里是全然的不容退缩。静静的盯着秦略。
云素自秦略出声就白了一张脸，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随着气氛越来越沉默，云素的脸一点儿一点儿的变得越来越白，甚至身躯微微的有些颤抖，仿佛已经承受不住所有的重量，摇摇欲坠。两只手搅着已然被蹂躏得不成形的手绢儿，细细的贝齿紧咬着已经不见颜色的下唇，颤颤巍巍的眼角甚至含着一丝丝的泪珠死死的盯着秦略。
秦略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决定，他也知道怎样的答案对大家来说是最好的最容易接受的。他知道怎样回答可以让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皆大欢喜。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不愿，不愿就这样的和自己的幸福擦肩而过。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不知何时起，她就在他的心中停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