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国师府内,如烟一个人坐在房内发呆。卫乾投军已经有了快十日了,如烟一直呆在房内,寸步没有离开。突然,一个黑影推开门闪了进来,又马上将门关上了。
“谁?”如烟一身娇喝,柔弱的身躯不住地起伏,显然是受了惊吓。
“如烟,连我王妈都不记得了吗?”只见来人身材臃肿,不是春香楼的王妈是谁。
如烟花容失色,惊讶地说道:“王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王妈慢慢走近如烟,淡淡地说道:“以我春香楼的实力,要查出你在哪里还不简单吗?”随着王妈的靠近,如烟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如烟,他对你好吗?”
如烟没想到王妈会问这些,咬咬牙说道:“公子待我很好。”“可是他从军去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王妈的话勾起了如烟的伤处,想起从小到大王妈对自己的好,如烟情不自禁地扑到了王妈的怀里,哭了出来,再也不怕王妈把她带回去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回去吗?”王妈拍了拍在自己怀里哭得很伤心的如烟,淡淡地问道。
如烟惊得从王妈的怀里挣脱出来,央求道:“王妈,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王妈心有不忍,艰难地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件事情由不得你我!如烟,我容你再考虑几日。”如烟赶忙上前拉住王妈的手道:“王妈,整个春香楼都是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是不是王离又来威胁你了,我去求大公子,要不然我去求莺莺姑娘。”
“没用的,如烟,王妈也是受人摆控的,有很多事你都还不知道。你好生待在这里吧,只要你不出这国师府,就没人敢把你怎样。”说罢,王妈便轻步快速开门离去。望着王妈离去的身影,如烟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翌日早上,百里嫣来到如烟的房内,说道:“如烟,大公子今日邀我们出去游玩,你同我们一起去吧。”如烟假意用扶住脑袋柔弱地说道:“百里姑娘,我今日不太舒服,想在家休息一下。”
百里嫣见到如烟柔弱的样子,也没有怀疑,关切地说道:“那我替你转告大公子,你在家好生静养,等到晚上我再来看你。”看到百里嫣离开的身影,如烟轻轻地探了一口气,满腹心思地坐在床边发呆。
百里嫣走出大门,便见到了扶苏的马车。上了马车见到扶苏心事重重地坐着,便识趣地轻声说道:“如烟身子不适,不能来了。”扶苏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大公子,今日我们去哪里?”感受到扶苏今日情绪的低落,百里嫣小心地问道。
“哪儿也不想去,就陪我随便逛逛吧。”扶苏微微调整坐姿,在外人面前他习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自己。如烟默默地陪着扶苏,一言不发。
良久,还是扶苏打破了沉默。“嫣儿,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吗?”百里嫣莞尔瞧向扶苏。“因为你还有卫兄都跟莺莺一样,不会顾及我的身份,始终以平等的身份来对我。但是你又和莺莺不一样,莺莺适合在快乐的时候和她在一起,而你就适合现在。”
百里嫣细细地体味着扶苏的话,随后温柔地说道:“以后大公子不高兴了,可以随时来找嫣儿。”
“嗯,你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吗?”扶苏接触过那么多的女人,却始终摸不透眼前这个安静温柔的百里嫣。
百里嫣乖巧地答道:“大公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和嫣儿说。”
“父皇要回来了……”沉默了一阵之后,扶苏继续说道:“父皇回来之后就要商议对匈奴出兵的事了,王家和蒙家为了兵权正争得不可开交。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百里嫣适时地插嘴说道:“身在帝王家,这便是命。寻常百姓也有寻常百姓的苦恼,大公子不要太过介意。”
“自从我懂事以来,我处处小心,时时留意,生怕做错什么。我下面还有二十几个弟弟,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大批人为他们出谋划策,都巴不得我出错。我倦了!我真的倦了!”
“大公子!”百里嫣不知道如何安慰扶苏,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流泪。
扶苏见百里嫣为自己流泪了,十分心疼地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百里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然后,自我责难道:“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哭了。”
百里嫣止住哭泣,凄凉地说道:“怪不得大公子,嫣儿只是想起大公子如此身份的人,尚且有这么多烦恼,那我们这些凡人岂不是有更多的烦恼?”
扶苏知道百里嫣这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百里嫣接着说道:“大公子做人但求无愧,至于结果如何,自有天意。”
扶苏微微一笑道:“有些事自然是上天注定的,有些事却还是要靠人为地。”说完这些,扶苏似乎显得轻松了不少。“我想和蒙恬将军一起出征匈奴!”
扶苏的话另百里嫣大惊失色,想起前几日卫乾的分析,按理说始皇帝是不会答应的。扶苏见百里嫣惊讶地表情,十分满意地说道:“我就是要出其不意,让那些等着看我好戏的人自乱阵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站在明处,无时无刻不生活在他们的视角之下,这次我要深入到军中去,让他们看不见摸不透我。”
百里嫣忍不住问道:“始皇帝陛下会准许你到军中去吗?”
扶苏回到现实中来,叹道:“这就是靠人为了。父皇要回来了,国师也快出关了吧!”百里嫣摸不透扶苏这两句话的意思,心中默默地念了几遍。
“来,嫣儿,陪我下车走走!”扶苏饶有兴致地拉着百里嫣下了马车,二人静静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百里嫣心中不住在体味先前扶苏说的这些话,整理了这些有用的信息之后要及时地告诉正在军中的卫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