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敢不知道，”
眉间被手指轻轻敲打，他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了，“不想死，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地躺回到床上去，不许再乱动了。为师出去一会就回。”
“你又要出去，”
听到他说要出去，我心里委屈着两手将他胳膊抱的更紧了，哽咽道：“你是不是因为小鱼还是花骨朵还乳臭未干，所以就想这样丢下小鱼，一个人离开了，”
“你很想为师就这样离开，”他笑着反问道。
“不想，不想。”
手上衣袖越拽越紧，我慌张着直摇脑袋，“小鱼很想跟师父在一起，不想师父离开。”
“离开，怎么会离开。”
他似在回忆，声音里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你是否还记得，半年之前与为师一同从萌少府邸赶回灵云山的路上，遇妖王袭击之事，”
我缓缓点头：“记得，记得，那件事情小鱼一直记在心里。”
深深记着那件事，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在那一天，我将掩藏于心中多年的思慕之情终于对他说出了，还有他持戟为我挡剑时的情景，还有他身受重伤在我眼前倒下时的情景，总是时时刻刻在我的眼前浮现，让我心中的悔意一日比一日更甚，难受之极。
他唇角微微上扬，将脸慢慢凑近向我，眸光相对笑道：“说出來的话，不能再收回了，即使说的人沒有当真，可听的人却已将字字句句都印在了心间，再也无法忘记。小鱼，你说你喜欢为师，想要嫁给为师为妻，这一切，你也可还记得，”
听着他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说着这些话來，我直感觉左边胸口怦怦怦跳着乱了节奏，心脏感觉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从胸口中蹦出來了一样。他知道了我喜欢他，可他并沒有觉得生气，而是，满脸笑意的问我是否还记得自己曾对他说出去的那些情话，提醒着我说出去的爱就不能随便收回了。
这一瞬间，我不再觉得自己是多么不幸了，头发白算什么，眼睛瞎算什么，有他这些话就足够了。
“想着些什么，说话啊，”
沉思冥想间，额前又被他用手指骨节轻轻敲打，我思绪回转，抬头笑眼看着他，眼眶里感觉有些湿润，像是有泪水快要从眼中涌出，止也止不住，想让他看到我高兴的模样，但感动太多，我控制不住。
“疼，”
他眉头紧拧，手指抚过我唇边，将泪水拭去，笑道：“若不是疼，那就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嗯，是喜极而泣。
我紧抿下唇控制着自己内心里的激动，对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面上得意一笑，又道：“高兴就乖乖地躺回到床上去，为师有事先出去一会儿，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就会赶回來。你一个人在这里乖乖等着，不管有谁來敲门，记得，都不要打开门，知道吗，”
“嗯，小鱼知道。”
我轻抿唇角，对他点头保证。
“那行，为师先出去了，半个时辰过后一定赶回來。”说话间，他目光狡黠着向我慢慢俯身靠近过來，本來就是身体相依，此刻，他这样靠近过來，我直感觉身体像是要被他俯身而來的动作给压弯了似的。
“回，回來，回來做什么，”
看着他的脸越发靠近过來，我紧缩脖子往后退去，想要避开。
“回來看你。”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贴在了我的颈后，手上用力将我将他胸口揽去，迷迷糊糊之时，他身体靠近过來，遮挡住了窗外投射进來的几缕阳光，让我眼前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干裂的嘴唇上感觉有一个湿湿软软软的东西贴上來，轻轻舔舐，像是有雪花落下般轻轻触碰的感觉，待眼前黑影散去，抬头看着他舔了舔嘴角，面上略有些嫌弃道：“果然是乳臭未干。”说着，身体又被他抱起，一把扔到了榻上。
“呜呜呜，怎么还是这样，”
我鼻子凑近胸口闻了闻，心里面伤心难过的不得了，身体往前扑去，抱着被子小声哭了起來。乳臭未干就是小孩子，既然是小孩子，那就不能同他成亲做他的娘子了，不能做他的娘子，那我该怎么办跟他在一起，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不知何时，一个人哭的睡着了，在慢慢醒來之时，感觉到了有人拿着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戳着，行为虽然可恶，不过也不疼，感觉并不讨厌，我躺在床上准备翻身躲到床里面去，身下感觉又是一股激流向外涌來，吓得睁开了眼，睁开眼眼前出现在的人，正是那个嫌弃我乳臭未干的师父。
“哼，”
我鼻子重重一哼，扭过头目光看向榻里面，不去看他。
“想不想知道什么是葵水，”
他憋着笑，在床边问道。
“不想。”
我态度坚决，一口拒绝。
“那，想不想知道你來沒來葵水，”
他憋着笑，俯身耳畔轻声问道。
“……不想。”
犹豫了一会儿，不想让他得逞，我又开口拒绝了。
“那……想不想知道，怎样摆脱提乳臭未干，成为一个女人，”
“这个……”
这个的确是想，我缓缓转过身子面对向他，紧咬着下唇，重重点了点头道：“是有那么一点儿想要知道。”
“呵呵……”他笑着慢慢后退几步，退回到了檩木桌椅边上，伸手抓起桌面上一个偌大的包袱在手上掂量了一番，目光觑向我，一派严肃，“那就先起來将身上的一身衣裳换了，还有这一些也是给你的。”说着，一个偌大的包袱从他手上甩出，向我身上砸來。
“啊，救命啦，”
放声尖叫，顷刻，听到身后有东西落下的声音，之后，缓缓向我背后滚了來。
“起來，把身上的衣裳换下。”
眼睛紧闭，双手紧抱着脑袋，耳畔又响起了他带笑的声音，“如此胆小怕死，为师当初究竟是看上了你哪一点，把你给收入了门下，丢人，真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