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人，这是救援队存活人数，我们来这里时候是305人，因为我的命令，很多人将生命抛洒在这里。”林宗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之色，“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有父母家人的，活生生的人。”
看到他的样子，齐云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队友，也死了很多。
虽然大部分是新加入的学生，但老队员也有死亡。
这样的痛苦，他可以感同身受。
“拯救幸存者，断后，掩护幸存者撤离，做这些事是没错的，这也是我们的职责，可是，当陈川设局，让我不得不去亲自面对幸存者的时候，那些幸存者差点让我觉得，战士们的牺牲不值得。”林宗苦笑。
齐云飞更加沉默了。
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只是队员撤离，是不需要有人断后的。
郭成的牺牲，是为了给幸存者争取时间，可是为了那样一群人，真的是值得的吗？
这也是他，做出那种事的原因。
林宗起身，拍拍齐云飞的肩膀：“对错让时间去评判吧，我现在只想，多带一些人回家。你的实力很不错，回到队友身边去吧，他们需要你。”
齐云飞走出房间，贺宇等人已经站在他面前。
除了队员，陈川也在。
“首领，我……”
齐云飞感到有些心虚。
“是非对错，是交给活人来判定的。”陈川指着贺宇，“你应该问他们，还会继续信任你吗？”
贺宇立刻说：“如果我们和幸存者纠缠，怕是来不及撤回了。”
其他队员也纷纷说道：“对，幸亏队长果断。”
“真要怪队长，应该是怪没有早一点撤退。”
“我明白了。”
齐云飞心中阴影褪去，“我们去休息吧。”
他们一行人消耗太大，该换班了。
林宗来到陈川身前：“我替我的队员们，向你道一声谢，不仅是为了活下来的人，更是因为你，让死者的牺牲变得有意义。”
从救援队职责的角度看，陈川的做法很可恶。
打开栅栏，将丧尸群引入营地，导致营地一片混乱，一半幸存者都死在了体育场营地。
可如果没有陈川，整个救援队会因为他的命令，无人生还。
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林宗道谢。
毕竟救援队的职责是救人，就算所有人死光，只要能把人救下，就是完成了职责。
很无情，但这就是他们的义务。
为了拯救救援队，牺牲幸存者，这是玷污了他们的荣耀。
可是让林宗感到后怕的是，当他直面幸存者，才意识到这种命令，只会让队员的牺牲白费。
反而是陈川的做法，可以最大程度拯救幸存者。
这不是杀一千救一千的问题，如果没有陈川，整个东校区的幸存者，恐怕活不下来多少。
能活下来的每个人，都欠陈川一份人情。
“牺牲精神值得敬佩，但死去的人，保护不了任何人。”陈川虽然为救援队没有活下太多人感到惋惜，但没有说太多，毕竟不能坚守职责的救援队，也就没办法信任了。
不能凝聚人心，怎么在逆境中凝聚团队？
说起来，陈川才是团队的最大受益者。
作为先天光属性觉醒者，是黑雾的第一攻击目标，即便他的实力再强，也抵抗不了整个学校几万丧尸。
在团队中，每个人都是他的盾牌，都是他的战刀。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但和前世不同，陈川不会再为救人付出代价。
在一次次救人过程中，他的报酬已经预付，享受了陈川好处的幸存者，也该他们付出了。
陈川的馈赠，已经标注好了价格。
营地门口，楚天恩正在抵御丧尸群。
从东校区出现黑雾开始，这里就已经遭受冲击了，幸存者撤离开始，攻击这里的丧尸就没停过。
不过有楚天恩压场，再加上王子鸣等人都在，营地一直顺利支撑。
“这些丧尸怎么回事？”
楚天恩杀死几十只丧尸后，察觉到不对劲。
几十只丧尸，大部分都是二级实力，可是它们竟然没有晶核，只有带头的丧尸脑袋里出现了晶核。
“是黑雾的影响。”
陈川简单讲述了一下黑雾的可怕。
“那丧尸领主，是不是也被黑雾强化了？”
楚天恩的眼中充满担忧。
“是的。”陈川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黑雾强化丧尸，似乎也需要时间，目前还能支撑。”
“也就是说，你对营地不看好？”
“嗯，正面迎击黑雾丧尸群，二级上也扛不住。”
陈川点头，“所以，除非将丧尸群分散开，然后按照各自能应对的丧尸，各自去对付，这样才能解决丧尸群。”
楚天恩看了眼身后：“我没意见，林雨涵和救援队同意吗？”
丧尸是群体生物，让它们分散开，唯一办法就是，让大量幸存者分散在营地的各个角落，吸引丧尸的注意力。
即便是智慧丧尸，也无法控制所有丧尸的进食欲望。
但这样一来，难免会出现伤亡。
“他们会同意的。”陈川意味深长地说，“你没去东校区，所以不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敌人的强大，不会让他们退缩和妥协。
但人类的怯懦，和差点白费的牺牲，却会让他们怀疑自己。
聚光灯下，丧尸群越来越多，很快，对讲机里传来李伟的声音：“营地南边和北边，都被丧尸群包围了，斧臂丧尸和重锤丧尸数量太多，营地围墙根本支撑不住。”
“看吧，他们没有选择。”
陈川按下对讲机，“提醒所有幸存者，进入巷战阶段，按照今天早上的演习内容来。”
“是。”
临时搭建的围墙，在数量足够多的丧尸群面前，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只有东面防线，因为要防守校门方向的丧尸群，才显得比较坚固。
可是只有一面墙，也没有太大意义。
【所有幸存者请注意，丧尸群已经攻破南北围墙，所有幸存者进入巷战阶段，按照上午进行的演习内容，进行避难，请信任作战人员，不要慌乱，我们一定能取得最终胜利。
请注意，这不是演习，请幸存者自行避难。】
在早已准备好的广播声提醒下，幸存者们纷纷进入避难阶段。
分散在营地各个角落，借助建筑和障碍物进行躲藏的幸存者们，成为了吸引丧尸的天然诱饵。
陈川拯救他们，保护他们，教导他们战斗和生存。
现在，是陈川收取回报的时候了。
……
【毒瘴区进一步封锁了魔都，进一步加大了魔都救援难度。】——《永夜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