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行走了十几公里的距离，抵达23号庇护所，和之前两小时扫荡七座庇护所的效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抵达之后，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
只剩下少数残余的幸存者，在这里瑟瑟发抖。
“人都逃走了吗？”林雨涵准备四处检查一番。
“在连坐的威慑下，其它庇护所应该都不敢接收，这些危险分子了。”陈川推测对方的逃走动向，“现在，对方第一选择是狗急跳墙，去攻击破晓庇护所，那他们会得到惊喜，第二个选择，就是尽可能削弱我的力量，比如，被他们当成我的羽翼的李无心。”
圣盟事件，陈川扮演的角色绝对不算无辜。
除了明面上，令伤残者进入圣盟外，还默许一条黑暗产业链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圣盟的扩招。
这样，许多伤残者，或者因为害怕受伤不敢战斗的人，就可以发挥出他们的价值了。
李无心不愿意放弃野心，就只能配合。
当然，这是两人的视角。
从别人的视角来看，陈川和李无心就是蛇鼠一窝，不然怎么可能，在黑暗产业链上这么默契？
而且孟渔叛逃事件发生后，陈川居然不抓活口。
这种违背人设的行为，在有心人看来就是在灭口。
“杜寒秋，你负责处理一下这边，林雨涵，齐云飞，吴平，跟我一起去一趟港口区战场。”陈川提醒一声，就选择了三个擅长对付人类的高手，一起前往港口战场方向。
由于港口区已经全面沦陷，防线不断向后压缩，距离倒是不远，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
陈川使用姜妤的灵能，开启了空间视角。
很快，四人来到庇护所外的一处据点。
一百多具尸体，已经倒在血泊中，一身白裙的姜妤，持剑站在尸体堆上，向陈川走来。
“他们准备用病毒孢子拖延时间，被我解决了。”姜妤邀功道，“你该怎么感谢我？”
陈川不假思索：“我可以给你更多蜡烛。”
今天，姜妤的功劳确实很大。
如果没有姜妤，一直在东奔西走，解决传播病毒孢子的团队，陈川估计要多屠几座庇护所才能结束。
姜妤脸一红：“你就爱这个。”
陈川：？？
这时，他感觉到身边传来一股强烈的杀气。
转头一看，林雨涵正在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陈川有些莫名其妙，她这是怎么了？
吴平和齐云飞转过头，假装看不见。
“赵远和陈荣，是什么时候出发的？”陈川暂时不理会林雨涵，继续向姜妤询问情报。
“一小时20分钟前，灵体高手大约两百多个，算算时间，等你赶到圣盟的时候，李无心的尸体已经凉了。”姜妤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陈川，“用完人家就抛弃，真是渣男。”
陈川过滤掉某些无效用词：“不用担心，李无心没那么容易死，除非是军方想要不计一切代价杀死他。”
前世想杀李无心的人很多，却只有沈炼成功了。
赵远和陈荣实力不错，但应该不够。
前世陈川和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差，还有并肩作战的经历，但这一世，他们显然是无法理解陈川。
对此，陈川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他们牺牲普通幸存者固然可恨，但陈川的做法，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的手段有高低之分，但道德上却是一般黑。
陈川相信人性和正义，前提是作为工具。
“你是说自然契约吗？”姜妤皱眉，“那个东西，确实比较难缠，不过，白袍军能挡得住一群不怕死的人吗？他们可不是任业，这些人，一直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对于任业，她了解过，但是瞧不上。
为了幸存者做出妥协，看似是维护立场。
可实际上，他的妥协行为，却让救援队的声望和信用受损，也让很多幸存者遭殃，被人欺凌。
最终维护到的，只有他自己。
带领一群人刺杀陈川，也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这样的人，在和平年代可能会是不错的人，毕竟他把名誉和自身声望，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不管是为了维护名誉，还是为了维护形象，他都可以做一辈子好人，甚至为此付出生命。
可是，虚伪的名誉终究经不起现实考验。
身处末世，就是他的悲剧。
但赵远和陈荣不同，他们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白袍军挡不住，但李无心能挡住。”陈川道，“如果看不到，实现野心的希望，李无心是不会被圣盟束缚的。”
“是我小看了他？”
面对一个曾经被自己秒杀过的人，姜妤很难高看得起来，“算了，反正这是你的事，我只是凑热闹的。”
地上的尸体，可不这么认为。
齐云飞和吴平，心中默默吐槽。
今晚行动的过程中，他们不知道发现了多少类似的据点，都是被人以强大的武力直接清空的。
能在迷雾中来去自如的人不多，眼前的少女可能就是一个。
确认了赵远等人前往的方向，陈川更不着急了，如果不是散步太过分，他都想直接散步过去了。
此时，港口区已经血流成河。
一千多名白袍军尸体，倒在血泊中。
一身白袍的李无心，默默地看着属下们的尸体，无喜无悲，仿佛死去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数百名进化者，挡在他的身前。
一身红衣的赵远，踩着尸体向前走，“穆皇天，没想到你竟然会保护李无心，难道你忘了他曾经刺杀过你吗？”
“那是我们之间的私怨，报不报仇是我自己的事。”
穆皇天脸色铁青，眼睛里充满杀气，“可是，这些本应该死在对抗丧尸战场上的战士，却死在人类的手里，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一直看李无心不顺眼，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合作。
更不影响，他对白袍军的敬意。
抵御港口尸潮的时候，白袍军的伤亡是三方最大的，比另外两方加起来都要多。
“你叫他们战士？哈哈。”
赵远哈哈大笑，“穆皇天，你和他们并肩作战这么久，真的还以为他们是人类吗？”
“我说，他们是战士。”
穆皇天眼神坚定，没有一丝动摇。
……
【妥协只会换来得寸进尺，五千万幸存者的生命教训，让华国高层放下了一切侥幸，对敌人采取最铁血的措施。】——《永夜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