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皇天心道不妙。
果然，救世军的成员没有退缩的意思，但战意却明显削弱了几分。
这是情理之中的。
他们不怕死，但不代表就愿意接受白白去死。
如果白袍军真的没问题，那么不管是为了白袍军，还是为了，加入白袍军的伤残兄弟，他们都敢拼命。
可是，那些人真的是原本那些人吗？
随着他们和白袍军接触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产生了怀疑。
穆皇天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能指挥战局，却不能改变人心。
就在这时，一名救世军高层站了出来，对陈荣大喊：“陈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圣盟过不去，就算白袍军发生了一些改变，他们依然是守护人类的战士，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就算要处理白袍军，那也应该是战后的事。”
陈荣没有否认：“你说的有道理，原本，我是没打算对白袍军动手的，哪怕是作为工具，他们也能减少人类的伤亡。”
救世军高层：“那你为什么？”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陈荣冷声道，“全民修炼推广之后，物资消耗速度提升了好几倍，所以魔都局面必须速战速决，除了少数人可以逃出魔都，剩下的人都会死。
有些事情，在魔都不解决，放到外界，解决的难度会加大很多，甚至再也没有解决的机会。”
穆皇天：“所以，你代替弱者做出了选择？用黑雾对付人类，这就是你解决魔都局面的做法？”
“反正他们都会死，不如物尽其用，陈川的风格也是这样，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一类人。”既然对方要聊天，陈荣当然愿意拖延时间，“如果陈川执掌魔都，带着魔都大部分幸存者出去，获得更高权力，对人类产生影响力，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局面吗？”
穆皇天依然没有动摇：“如果人类需要陈川，那他就是对的，如果不需要，自然会有人遏制他。”
他当然知道，陈川很多行为的负面影响。
可是，没有比陈川更好的选择。
在这个局面下，唯有陈川的选择，才能给更多人带来生机。
“既然会有人遏制他，为什么不能是我？”陈荣的声音充满决然，“杀死陈川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但是至少，圣盟这样的怪物，留在魔都就好了，就不要去祸害外界了。”
“圣盟不是怪物。”
那名救世军高层，严肃地说。
“又是一个被圣盟洗脑的白痴。”陈荣不屑道，“就连亲眼看到的东西都不相信，不过是逃避现实的懦夫而已。”
在他看来，救世军和圣盟并肩作战，不了解圣盟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为圣盟说话，不是蠢就是坏。
不过没关系，他的任务是拖住救世军，为赵远争取时间。
只要大部分救世军成员没有战意，没有拼死的决心，这场仗就没办法继续打下去。
他相信赵远，和一起作战的战友。
“被洗脑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救世军高层怒喝，“看看你们的样子吧，就在一个月前，我们都是和平年代的人，不过是觉醒了一些力量，立刻就变成冷血的刽子手，随意决定他人生死，把成千上万的幸存者当成数字。
因为想法不同，觉得自己看到的比别人多一点，就随便决定100多万人的生死，难道你们觉得自己的变化，比加入圣盟的人要小吗？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圣盟的人是怪物？
你们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吧，和火种集团有什么区别？火种集团毁了重明岛，你们毁了魔都，离开魔都之后，你们是不是还想把整个华国，不符合你们想法的人全部杀光？如果人类不合你们心意，你们要不要毁灭人类，然后重建？到底要杀死多少人，才能让这个世界，变成你们满意的样子？”
陈荣沉默了。
躲藏在黑暗中的人们，也陷入了无言的寂静。
这一声声质问，让他们的信念有了动摇。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可是，他们正在拖延时间，是没办法离开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陈川很危险，李无心是危险分子，可是他们到底怎么危险了，是清剿重明岛做错了，还是阻止丧尸王做错了，又或者是，推广全民修炼妨碍你们了？”这名高层继续呵斥。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们不想打了，我们也不想打，李无心和赵远的生死，差不多要有结果了。”
陈荣道，“穆皇天，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你愿意做出回答，我愿意说服身后的所有人，死在对付丧尸王的战场上。”
“你想问什么？”
穆皇天不相信对方的话，但现在的局面，确实是打不下去了。
因为灵能燃烧法的存在，战斗下去只能双方同归于尽，他不愿意自己的属下们，死在和人类的战斗中。
不求对方遵守承诺，只需要不再成为祸害，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荣：“金陵军区，还有魔都撤离计划的事情，你知道吗？”
穆皇天眼神一沉：“知道。”
否认这些，没有意义。
对方知道的，不比自己少。
“那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陈川的真面目吧？”
陈荣问道，“为什么，陈川同样不把普通人的生命当一回事，将所有人的生命当成棋子，甚至编织谎言，用虚假的希望迷惑整个魔都，你却依然相信陈川，却讨厌我？”
穆皇天声音漠然：“你也配和陈川比？”
“为什么不能？”陈荣不服气，“他把普通人当工具，随意把弱者当成诱饵，压榨普通人，现在又做出了屠城的举动，我承认，他的能力比我强，但是方向错了，能力再强有什么意义？
这个疯子，会把整个魔都，不，整个人类都带到地狱中去。你们之前不理解我，我可以理解，可是，刚刚魔都撤离计划这个谎言都公开了，你还有什么相信他的理由？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信错了人而已。
既然陈川能把百万幸存者当成工具，那我也能！”
“你没这个资格。”穆皇天道。
“陈川也没资格。”
“所以他没这么做。”穆皇天眼神坚定，“陈川从未放弃过任何人。”
……
【随着晶核交易场所大规模蒸发，幸存者大规模死亡现象，得到了有效减少，建立在鲜血之上的秩序，伫立在大地上。】——《永夜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