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没有被当场斩杀的人，在邢艺彤的命令下，被绑起来，跪成一片，等待着最后的处决。
可是在处决之前，还有一个步骤。
那就是告诉他们，杀死他们的理由。
这很重要。
不教而诛是为虐。
陈川抹去九座庇护所，却没有让魔都的秩序崩塌，就是因为陈川占据了大义的名分。
所以在亲自出手之前，陈荣和赵远就不战而逃。
“我知道，你们应该有很多人不服。”
邢艺彤转身，看着身边的人，“包括你们在内，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推行这样的政策，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在你们一直翻看的书里，答案就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
丧尸确实会受到光属性灵魂的吸引，也不害怕死亡，但在无法取得战果的时候，也会进行撤退。
这代表，丧尸的行为模式，也是以成果为标准的，它们优先选择的攻击目标，不是仇恨值最高的目标，而是能取得成果的目标，夜魔的出现，就是丧尸这一特性的最高体现！
所以，每一天，所有车站都会在同一时间遭受袭击，然而，丧尸昨晚进攻这里却是最猛烈的，这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丧尸在这里取得了战果，所以就将更多兵力派遣过来，将战果最大化。”
众人一片哗然。
邢艺彤讲的这些东西，在陈川发行的末世生存笔记当中都有，可是，在邢艺彤特意指出来之前，他们却没想到。
丧尸进攻车站不是巧合，而是他们太弱。
弱小到，只有这里，才能让丧尸取得战果。
那么，陈川的绑定命令，也就有了理由了。
任由普通幸存者死去，才会让丧尸判断，这里是最佳进攻目标，这也是在以强制性的方式，提醒幸存者互相保护。
甚至，被人类杀死，也比让丧尸获得战果更好。
“不是没想到，应该是不愿意去想。”
林雨涵摇头，“他们满脑子只有逃命，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逃命做准备，他们认为自己抛弃道德和人性的包袱，代价已经很惨重了，哪里还有不成功的理由？但是现实给出的回报，从来都不是依据你的付出。”
李幼薇若有所思：“那么，邢艺彤做这一切，都是陈川授意的吗？”
“不，她只是做了陈川想要她做的事。”林雨涵回答。
“一万人的生命，一个教训。”李幼薇苦笑一声，“可是没有这个教训，未来还不知道死多少人，这下好了，他们都会意识到，魔都根本就无法离开陈川，或许，这是好事，陈川回来之后，就不会再有人对他提出质疑了吧。”
林雨涵遥望南方：“他暂时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
李幼薇瞪大眼睛。
她比普通人聪明一些。
不过达到某个高度，她就会像个小白。
在她的认知中，陈川如果在这个时候回来，踩着那些反对者的尸骨，将会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神。
他不在乎名誉，但在乎声望。
回归之后的陈川，没有人会再反对他。
林雨涵嘴角，罕见地露出了笑意：“因为，一个依赖他才能活下去的集体，他不需要。”
……
“我没有回去的必要。”
陈川拒绝了齐云飞发来的通知，“生存者的整体实力已经很强，有一半都是三级，剩下的人，如果不是非常靠近三级，也早就申请晶核了，只要他们自己不颓废，晋升三级是迟早的事。
这么强的实力，难道还不能应付危险吗？难道非要我回去，才能解决他们面临的困境吗？”
乔建苦笑：“等级不是一切，那些人的灵体水分太大，真遇到大规模尸潮，可能同样的事情就会重演。”
陈川：“军方已经承担了，最危险的黑雾清除任务，他们面对的，只是尸潮的余波而已，现在的幸存者只是缺少磨炼，多面对几次，他们一定能成长起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陈川盯着乔建的眼睛。
乔建立刻闭口不言。
陈川会放权，给属下极大的自主性，也不喜欢干涉具体指挥，只要不越界，对一些过错的包容性其实很强。
但这并不代表，他容许别人的质疑。
刚刚看似是劝说，本质上是汇报幸存者现状，补充陈川缺失的视角，所以他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担心因言获罪。
可是陈川了解情况后，做出的决定，却不容违抗。
“首领，下一批接受晶核的人，已经决定了。”
乔建离开之后，齐云飞上前汇报，“不过，他们的表现虽然不错，可是直到现在才懂得表现，是不是有些……”
人类整体实力越强，弱者获得战功就越容易。
现在，魔都的灵体比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半，很多人都使用过晶核，特别是净化过的晶核。
对所有愿意战斗的人，陈川都是鼓励的。
可是，这些人依然排到现在才晋升，显然之前划水成分不少，多少有投机的嫌疑。
陈川却不介意：“最优秀的一批人，靠自己修炼成三级，愿意拼命的人，早就可以通过努力拼杀，获得强制提升的资格，直到现在还需要晶核才能晋升的人，我对他们的质量本来就不抱期望。”
齐云飞点头：“我明白了。”
陈川继续说：“不过，既然他们选择战斗，那就把他们用上，我准备和杨帆等人，一起研究人类接下来的进化之路，南方的大尸潮已经被清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负责了。”
“可是……”
“没有可是，他们又不是小孩子。”
陈川同样没有给齐云飞争辩的机会，“你也一起来吧，未来的道路，就让幸存者自己去走吧，我自问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他们留下的东西也不少，难道要我当保姆护着他们，他们才能生存下去吗？”
齐云飞立刻道：“我去发通知。”
“所以你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算计到现在，就是为了让幸存者不需要你也活下去？”
在他离开之后，姜妤忽然冒了出来。
或者说，她一直都在。
陈川点头：“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价值。”
一百万依附陈川才能活下去的幸存者，那就拖累。
哪怕全对自己忠心耿耿，那又如何？
陈川不需要拖累，也不需要廉价的忠诚。
他需要的，只有胜利。
……
【然而，这个世界，已经不给人聆听，体悟，遵循圣贤教诲的时间了。】——《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