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各逞心机
宁阳捕房后厅，此时已经摆满了一桌子酒菜，菜是城东“万福楼”名厨亲自整治的，“万福楼”宁阳可是大大的有名，它有几个特点，一是菜量少而精，别家一盘子菜有三两的话，他万福楼的菜就一两五，但是精致，精致得你都不忍落筷。二是菜价贵，且贵得离谱，那里点一个菜抵得上别家同样菜的四五倍的价格了，三是不管他忙不忙，要吃万福楼的菜，你得提前半日预定，按照他们的说法，做菜得精细，匆忙了可做不出什么好味道。正因这三点，不但没把客人吓跑，反而是生意日渐红火，有个身份档次的，都以吃“万福楼”的菜为荣！
此刻“万福楼”的八大名菜一个不少的摆桌子上，鸭汁烩鱼唇、雪蛤茯苓羹、贵妃鸡、白菌鲍脯、芙蓉干贝等不一而足，酒是五十年陈状元红。美酒佳肴其！
此刻围席而坐的只有五人，主位端坐主人鹰眼冯，右落坐的正是万骧，而冯左坐的却是被带回“问案”的铁旗长老关独！再下相陪的就是成康和洪榘了。
众人一时间相对无语，彼此都猜测对方的心意，酒菜也用得不是个滋味，只有万骧，全神贯注的品尝眼前的美食，偶尔自己倒上一杯酒，一仰脖子干了下去。自斟自饮，好不快哉！
关独皱了下眉头，放下手杯筷缓缓道：“总捕大人有事还望直言，老夫实不习惯衙门里喝酒！”
冯笑了笑，干了杯酒道：“关老莫急！且先尝尝这万福楼的菜。”说完不自觉的瞟了万骧一眼。
关独是何等人？说白了那是混迹江湖数十载的老油条！拿手的莫过于察言观色，他如何会看不出冯这一小动作？当下冷冷一笑：“原来总捕头也要看脸色行事，倒是老夫问错人了！”
洪榘大怒，脸一沉就要作，成康忙暗拉了他一把，轻轻摇了摇头。
冯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关老说的是，冯某人不才，却也深知达者为师的道理，所以冯某有见事不明之处不敢自做主张，唯有征询兄弟们的意见，方才保得数十年间不至有大错，倒叫关老见笑了。”
冯不着痕迹的回讽了一下关独，顺便就把万骧推了出来。
关独冷哼了声，并不答话。
万骧吱一声干了杯酒，施施然放下筷子，一抱拳道：“关老，小子年少，言语唐突之处尚请关老大量！”
关独哼了哼：“少兄多礼了！”
万骧不以为忤，继续说道：“想必关老不识小子，小子姓万名骧，宁阳一落魄书生，承冯总捕看得起，让下帮助调查一桩案子，得罪之处也是身不由己，下越庖代俎，这请关老协助调查的主意也是下出的，还望关老莫怪冯总捕了。”
冯心一乐，脸上还得一本正经答道：“万兄弟哪里话，你不怪老哥哥拖你趟这趟浑水，老哥哥就安心了，兄弟见多识广，老哥哥相信你你就放手去办，我宁阳一府捕快刑名都支持你呢。”
万骧心里暗骂冯老狐狸，接过话头就把责任推个干净，捧他时还带损了关老头一下。
关独果然看不下去两人这般演戏，哑着嗓子道：“那好，敢问万少兄！我铁旗帮可是元凶罪人吗？！”
万骧忙摇手道：“关老言重了，小子不是刑部官员，也不是捕头身份，可不能乱入人罪，况且，案子生宁阳治下，铁旗又是宁阳第一大组织，于情于理，官府请铁旗协助调查也不为过，毕竟案子还没有破，就是巡抚大人，谁又能说没有嫌疑呢？”
成康暗自咋舌，这小子也真敢说，这样的话一个不好就把巡抚拉入罪人行列，要落入有心人耳，恐怕
而关独一听却又气又急，好小子！你倒是明里说只是请我协助调查，与我帮无关，暗里无一不是告诉我铁旗也有嫌疑，且还不小！我要一翻脸，恐怕这案子就要扣到我铁旗头上了！
冯也自心惊，铁旗实力之大决非一般人所能想象，这小子莫不要把关老头逼急了，那时可就麻烦了！
关独虽然脾气火爆，却不是没有脑子，一瞬间就心里做了厉害分析，再想到晚间万骧传音告诉他被袭击的是七王爷，他明白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协助调查”！
万骧其实早就知道关独会软下来，因为他知道关独不是笨人，这从他传音给关独后他毫不犹豫跟他们走就知道了，这会儿，老头子只不过找个台阶下罢了。
“罢了罢了，要我协助也不难，老夫有一事不明，只要万少兄能为老夫解惑即可！”
万骧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关老但讲不妨！”
“不是老夫自夸，想老夫出道至今，能挡下我流荧指的人并不多，十年前老夫流荧指法大成，能接下我流荧指者是屈指可数！今日万少兄只凭一把普通腰刀接下我一指，距离之近且刀鞘不毁，实令老夫震惊！不知少兄师从何人？”
万骧笑道：“不瞒关老，家师有命，不得泄露他老人家的身份！因此请前辈见谅！晚辈昔日曾听家师言及前辈的流荧指，家师谓之指一绝！据说流荧指分三层等，每三等进阶一层，由指尖射出真气颜色可分辨，一白二赤三黄，看前辈今日指间真气色泽赤黄，想来已练至高层，天下已鲜有敌手了，当真可喜可贺！”
关独老脸略显得意之色，端起桌上酒杯道：“少兄过誉了，老夫虽浪迹江湖，却也明白家国道理，总捕若有差遣之处管道来，老夫必全力而为！”
冯暗好笑，老头儿也爱听奉承话，三句一拍就找不到北了，连探问万骧师承的初衷也忘记了。心虽好笑，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关老言重了，差遣不敢，若有需要关老大力之时，我等必前往就教，此，我等先谢过关老了！”
众人一起站立抱拳，直乐的关独老脸笑开了花，嘴上还谦虚着：“莫要如此，这也是老夫该做的！”
顿时，席间一片详和。五人杯来盏往，不亦乐乎！
“啊呃！”突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传入众人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