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沈初眉反应能力的确不错的,且说她现在手上捏着法诀,身上带着所有能找到的法宝,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嚷着“金刚伏魔咒”。(这娃纯粹是被上回那嘲风兽给吓破胆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她给自己壮了壮胆,从袖子内的口袋内扯出了一根锁妖绳,站到了那株不知名的妖花面前。
似乎是感应到有人来到一般,那花苞晃动了一下,摇曳生姿。沈初眉右手缓缓地伸了出去,一点传说中的杀气也没有,而手上挂着的,明晃晃的正是那根沈母送给自己护身,常年未曾拿下来的锁妖绳。
温柔地把植株从花苞到花茎一圈一圈的环绕住,最后还将两个端头漂亮的打了个蝴蝶花结,沈初眉心内满足之余还不忘对着绳子使了个束缚咒。
“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呢?”沈初眉语调放得比动作还温柔三分,一张清秀萝莉脸宜嗔宜喜。如果刘云霞在这里见到她这幅模样怕是会被吓得脚都软掉。
妖花从花茎到花苞如同触电一般的抖动挣扎着,振动频率就像奥运会标语一般“更快更高更强”,沈初眉见事不协,忙的又狠狠扔了几个束缚咒上去。妖花再晃,沈初眉又催力,还好那妖花似乎除了乱动乱颤也没什么攻击能力,由着沈初眉把自己会的所有攻击方法使了个遍。终于从花苞处开始萎缩,原先绿光水油的茎干眼瞅着像被泼了浓硫酸浓石灰一样急速的脱水,十几秒都没过就只剩下地上一小摊粉末。
沈初眉法力使尽,全身如同虚脱。她捡起地上的锁妖绳随手甩了两甩,一张清洁符贴上去,绳子迅速恢复原状。
首战失败,此战却得胜了,沈初眉除了疲劳还有些自得,不过回头想想又觉得这花妖影响力这么大,都可以波及到花园里其他植物了还居然连元神都没有,实在是件奇怪的事。
她环首四顾,周围树苗花圃果然瞬间就失去了方才过来时见到的那种睥睨神采,围绕着做栅栏的月月红则是低垂下了头,整个花园就是被烈日照射了一阵天的虚弱景象。
知道妖花的影响已经随着本体的消失缓慢褪去,至于现在的状况自己没必要插手了,沈初眉朝着地上那一堆粉末低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很真心的祝愿这只幼年夭折的小妖精早死早超生。
证明了人的确比妖强那么无数倍,沈初眉心情很好。她一路欢畅,没打扰任何人的回到了刘云霞的房间,什么也没做过一样躺回榻上,也许是耗力过度,没一会就睡着了。
晚上醒来,两人和着吃过饭,她去跟刘云霞的母亲张氏告辞回家不提。
到家的时候母亲在跟父亲讨论得激烈,话题中心大概是年初的时候朝中跟番邦打仗,其中有一员大将原本是番邦降过来的,今次居然见势不妙,又降了回去,不过妻子儿女都留在京中,现在仗打赢了,番邦把降将的首级献了过来,皇帝面子很受一番满足,可是对于当初留着的降将妻小却不知道该当如何处理。
母亲孙氏说降将个人信义不足,当初既然会背叛国家向朝廷投降,这次自然也会背叛朝廷向自己原本国家投降,他妻儿只是受他连累,不当受罚。
沈观逸先是对夫人的见解表达了自己的赞同和全身心拥护,随后才发表自己的不相同意见。大体是说,虽然如此,然而如果不处罚降将妻儿则容易给国人造成了一人闯祸一人承担,其他人不用负责的错觉,对风气什么的都影响不好,还列了一大堆的补充云云。
沈初眉见老爹一反对意见都提得这么小意委屈,实在是不敢进去憷他,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在刘家如何降妖除魔的拉风壮举说出来,悄悄的回房了。
过了两天,正在家中执一本侠义小说看得欢,丫头墨染敲门钻了个头进来,“姑娘,有帖子。”
正看到精彩地方,因不愿放手她头也不回,“谁的啊?”
随即门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开信封打开纸张的声音,“刘姑娘邀去赏花,说是上回让过去没看着,昨晚那朵花开了。”
“啪”的一声,沈初眉手里的书被她摔掉到了桌上,墨染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己姑娘震惊异常的模样,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嘴巴很无辜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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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钱扯着鞭子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鞭子周围的空气一下就破裂成两半,拉车的红马听到声音,昂头打了个响鼻,后足一蹬,被狼追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
他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掂了掂袖袋里方才墨染给的铜板,心里不由想,姑娘以往也常去刘府,怎么这回催得这样急。
他手心托托重量,感觉到分量不轻,笑得牙齿白晃晃地对着太阳,转眼想到拿钱的时候沈铜也在,那小子脸皮厚得要死,说不得自己回去肯定要被刮两层皮的,于是脸色又塌了下来。
初夏清晨的太阳一点也不刺人,只是照得弥漫在街头巷尾的水汽一圈一圈泛起蒸腾。沈钱一边漫不经心地甩着鞭子,在马臀后边呼啦呼啦地做着势,一边对着街头的缩衣蛋的香气流口水,想到去刘府上卸了马,出门就可以花两文钱吃上一碗酸浆子,那卖酸浆子的小妹长得还真水灵。他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而与此同时,沈初眉坐在后头的马车里,咬着牙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明明已经被自己打得元神俱散的妖物怎么可能还继续存在,还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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