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把脚给我！
她的心跳依然剧烈，风声耳边呼呼吹着——
刚刚生的那一切，多么像一场错误的幻觉。
她拒绝了他，是的！
如果她迷失理智，接受了那个吻，她就会彻底堕落，跌入痛苦和甜蜜相交的深渊！
她已经是风家少奶奶了呀！而他，也有未婚妻！
她不能，她不能！
原本酸软的身体忽然感觉不到疲累，她像是有东西牵引，飞快地跑，飞快地跑，只想逃出他视线可及的范围才好……
可是心却为什么酸酸涨涨地痛呢？连眼泪也忍不住要掉下来。
终于，她跑得累了，蹲下身，唇咬着食指，呜咽地痛哭失声！
为什么，她要是风家少奶奶！为什么她不再是纯洁干净的了！为什么这一切来得这么晚，为什么他不早点对她示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穷无的无助和痛苦包围了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这里蹲了多久，双腿都好像要麻痹掉了，一只胳膊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全身一怔，继而身体被那手腕的力量带起来，落入那个人的怀抱里。
闻到他身上味道的那一刻，她的目光黯然下来——
风成凌将林可薇死死地搂怀，心里隐隐为她疼惜的同时，为自己下午的一时冲动而懊悔：“该死的，你是路痴吗？！这么大了，就算迷路也不会好意思哭！”
风成凌将林可薇抱上车，到了目的地又抱她下车，再抱进风宅。
全程她都他的怀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其实下午风成凌才负气地离开不久，便后悔了——他看到后座上她落下的钱包！
猜到她才换的衣服，身上应该没有钱才对，他打她的手机，她的手机竟她的包里响起。
该死的，一想到她身无分却被他丢到陌生的地方，他就浑身焦躁，用力地打了好几次方向盘——他的性格一向冲动暴躁，从小便是如此。
他已经很耐心地对她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总是有办法轻易点燃他的怒火！
可是每次被她点燃的怒火，都会浇熄得那么快，继而就是懊恼涌上，折磨着他的心神。
他不知道这个城府深沉的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他如此被动，每一个细小的情绪都会被她轻易拉扯。
叹口气，他把林可薇放到风宅沙上，令李妈拿来药膏。
帮她脱掉鞋子，看着那肿得青红还磨破了皮的脚，他的眸光变深，扣着她的脚踝就要给她上药——
“不要，我可以自己来。”林可薇下意识把脚缩离他的掌心。
风成凌伸手去抓，她又缩，连连抓了好几次都没有抓到，风成凌的少爷脾气又作了，狠狠地瞪着她：“你找死吗？！再惹怒本少爷试试！”
林可薇缩沙上的脚动了动，迷茫的眼神与他对视着——他那动作，难道是要把手上那一大坨药膏扔她脚上？
“把脚给我！”他命令！
“可是……”林可薇皱了皱眉，“擦药之前得把脚洗干净，涂上消毒药水？”
“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基本的常识啊！”心里暗暗叹口气：果然，大少爷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何况照顾别人。
“李妈，打盆热水过来！”
风成凌脸色黑——该死，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服务过，哪怕是风家老爷和夫人，何况为要为这个女人洗脚了！
他怎么就会愿意屈就身份到如此？！这个女人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药！
心里怪着林可薇的“手段高明”，手里却并闲着，抓着林可薇的脚，不容分说就放进了洗脚盆里……
“水太热了！”林可薇的脚下意识往回缩。
风成凌恶狠狠瞪她一眼：“热点你会死啊？！”
“可是真的很烫……”
“喂，林可薇，你不要把本少爷对你的好当做理所当然，要不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本少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可薇抢白道：“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等他出世了你再好好对他好，现我是我，我手脚还可以自理，我自己去洗。”
“你——”风成凌气结，只得骂，“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林可薇刚要站起来，就又被一只大掌摁回沙。
林可薇不解地看着风成凌——他那表情，又是要火的征兆。她真的没见过比他脾气坏的人了，好像随便一句话，都可以触怒到他。
“李妈，换盆凉水过来！”管多么不情愿，风成凌还是吩咐下去。
该死，就看她的脚会受伤都是他的缘故的份上，他愿意被命令一次。
很快，冷的洗脚水端过来，林可薇的脚又被强行摁进洗脚盆里。
水居然是全凉的——这个风成凌到底会不会照顾人啊！她说太热了，他就干脆换盆冷水！
他的概念里懂不懂什么叫温水？！
可是，看着风成凌臭臭的表情，林可薇可不敢再挑刺了。
凉的就凉的，总比又被他凶一顿得好。
好，风成凌帮林可薇洗脚的动作虽然生涩笨拙，却十分的细致温柔。伤口处，他会小心地避开，揉搓也格外轻……
林可薇坐沙上，看着这个低垂着头帮她洗脚的男人，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柔软的感觉。
若是三个多月前，打死她也不会想到这个暴戾冷酷的男人有一天会给她洗脚！
她知道，她这是受了天大的恩惠！没有第二个人能再享受到这种特殊服务了，虽然这个“服务生”的技术一点也不好。
风成凌是半跪的姿势，他穿着一件紫色的开襟衫，头黑黑软软，低垂的睫毛又浓密又漆黑，再加上他那高挺的鼻梁——不得不说，他的样貌是万里挑一都挑不出的。
恐怕韩国那些整过容的男星见到他都愧之不极，想要再多整几次容！
看不出来这个坏男人，居然那么疼爱风家的小少爷。如果不是为了那骨髓，他怎么可能做到如此……
想到那个孩子，林可薇至今为止还没有见过。
听说，他现美国好的医院接受治疗，那里的医术高明，能暂时稳住他的病情。等她肚里的宝宝一出生，他就有机会获得生了。
有机会，一定要看看那个孩子才行。
双脚终于洗净，风成凌拿来干抹布，正要为她拭去水珠。
林可薇双颊一红：“喂——这个还是我自己来！”
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连这种待遇都一并享受了呢！
风成凌却懒得理她，攥紧她想要逃开的脚踝，用着给她清洗时力道——轻柔又细致地把她的脚擦拭干净。
消毒药水林可薇终于是抢过来自己擦的！
可是轮到擦药的时候，风成凌又抢了过去——
林可薇推辞：“你都不会擦，还是我自己来！”
谁知道，这句话也能触怒到风少爷，他立即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不会擦药？！哈，你把本少爷当了什么——是个人都会擦！”
“擦药也是有讲究的。”林可薇指着他食指上扣的那一大坨，“你不会就直接想把那一坨药涂到我脚上来？”
风成凌扬眉：“不然呢？！”
林可薇汗颜：“你要么用棉签，要么洗干净了手，把药膏掌心里揉匀了——”
话刚说完，风成凌又是充满戾气地喊：“你命令我？”
“……”林可薇无语——她只是告诉他基本的常识。
“你竟敢对本少爷指手画脚！”风少爷真的很暴怒！
林可薇无奈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擦。”不就是洗个脚擦个药这么简单的事吗？为什么一遇上了风成凌，就变得这么复杂了呢！
“不行！”风成凌差点要把手里的药膏捏碎，“你竟敢嫌弃我的服务？”
“我没有嫌弃你啊！”林可薇真的是很冤枉！
他瞪她！
“我只是对你提点小建议，当然，其实你那个办法也行，只不过吸收没那么快而已……喏，让你擦。”林可薇叹口气，把脚伸过去——她还是妥协，不想跟这个小孩子一样的男人争执，他真是太小气了。
风成凌恶狠狠瞪着她，一副想要火却无从下手的模样。
要是平时，他早就捏碎药膏扔对方脸上，转身走人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一而再地挑战他的权威，践踏他的脸面！
深呼吸两口气，他蹲下身，虽然脸色黑沉如锅底，还是照着林可薇的话把药膏挤到手心里，边搓着边不满地问：“是这样？要揉多久！”
口气还真是差呢！
“随便……”林可薇只想快点把药擦好就行。
风成凌一扬眉，听出她敷衍的口气，加重音量：“要揉多久！”
“……直到手掌热就可以了。”
“好！”
十分钟后，风成凌把一双滚烫得吓人的手捂她的脚踝上——她真怀疑他再这样搓下去，一双手掌都要擦出火来。
没好气地一笑，他是个笨蛋吗？总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好似不会自己思考一下。
可是为什么又觉得他这样笨得很可爱呢？
林可薇咬了咬唇，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他真的很可恶！不过她还是承认，偶尔他还是有点小可爱的！
这天晚上，两人同床而枕之前，林可薇倚靠床头，看着从浴室里洗漱出来的风成凌，忽然用严肃的口气说：“风少爷，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林可薇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刻。
风成凌一愣，拿起吹风机的手放下：“说！”
林可薇咬了咬唇，终说出：“可不可以不要再我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我……”
乍闻是这件事，风成凌勾起红唇，邪恶地调戏她：“强迫你？我强迫你什么了？”
林可薇恼怒：“你分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你说清楚点，本少爷强迫了你什么？”说着这样的话，风成凌还恬不知耻地走到床边坐下，朝她靠过来。
他的气息就呼她的脸上，刚沐浴过的身体带着柠檬的清香。
他的丝天生微卷，平时他会垂直了，一旦碰过水，就会弯曲着凌乱搭头上，有水珠顺着他的尖滴下，这样的他看起来狂野不羁。
林可薇一把推开他，表情严肃：“我跟你说认真的！”
“本少爷也很认真地听。”他扬了扬眉，捻起她一簇，放鼻前暧昧地嗅了嗅，“你不告诉我我强迫了你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强迫了你什么？！”
他这是个可耻的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就一定要逼她把那种话非说不可吗？！
“怎么，你不说，本少爷不知道，也许就不小心再逼迫你了……”说着，他又凑近来一点，向是要吻她的动作。她吓得赶紧往后弹开，可是他上的水珠还是滴到了她的脸上。
她擦去脸上的水珠，脸红了红，但立即又用正经的表情说：“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不愿意的情况下，你不要强迫我，跟我做……”“**”两个字卡咽喉，她灵机一动，想到个好的词汇，“夫妻之事。”
“什么是夫妻之事？”
“风成凌你！”
都这么直白了，他还装蠢！他就是故意的！
看到林可薇气红的脸，他哈哈大笑起来，决定不再逗她，直言不讳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我不要跟你**。”
“你懂了就好！”
“为什么不行，你可是风家的少奶奶。”
“我……也要看兴致的！有时候我不高兴那样，就像你也不高兴那样！”林可薇别开脸，觉得跟他讨论这件事尤其的别扭，“虽然我是风家的少奶奶，我希望你能偶尔也想想我的感受——就算是为了这个宝宝。”
“这关宝宝什么事？”
“当然有啦！”林可薇拿出杀手锏，“你别忘了医生说我跟宝宝是一体的，我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他——如果强迫我做一些我讨厌的事，我的心情就不好，这种坏情绪就会直接影响到宝宝的成长。所以为了宝宝能健康成长，你还是忍耐一下。”
闻言，风成凌眯眸！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还真是狡猾透了，知道用宝宝来要挟他。
“不行！”调戏她的好心情被毁了，他的大少爷脾气又冒了出来，“本少爷现年龄相当，身体健康，怎么可能忍耐得了！”
“那你就去找你那些床伴。”林可薇是下意识回嘴的。
可是当她这话一说出来，她就知道她说错了。
她慌忙闭了嘴，可是为时已晚，覆水难收！
风成凌的脸顷刻间狂风大作，手立即伸过来抓住她的头：“该死，你说什么？”
他没听错？她叫他去睡别的女人！
林可薇的头被他扯得麻：“好痛，你放开我……对不起，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可你已经说了！”
他真的想掐死她，把他从风家踢出去！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女人！有哪一个妻子会堂而皇之地拒绝跟自己的老公同床，还赶他去睡别的女人？！
除非那个女人是性冷淡，又除非是她万分讨厌她的老公，或者是她有心上人！
可林可薇她不是性冷淡，他占有她时，从她身体的反应可以感觉得到！
那她为什么要抗拒他！
全身的愤怒因子都被燃烧起来，他双眼通红，像一只怒的狮子低吼：“林可薇，你以为本少爷就非你不可？！你也太往自己脸上金了！”
“青涩、无趣、沉闷——每次上你，都像跟一具死气沉沉的木头**！”疯狂已让他失去理智，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就是想羞辱刺伤她，“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本少爷才不想碰你这种女人的一根手指头！”
林可薇见缝插针：“既然我这么青涩无趣沉闷，像一具死气沉沉的木头。那风少爷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以后便不用再忍耐，这对我们来说两全其美，不是很好？！”
一句话噎得风成凌哑口无言，他要气疯了——
她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地说着这种话！
他的心为什么有种绞痛感，就好像有一只手正抓着他心脏柔弱的地方，不断地撕扯。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痛，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抓着她头的指骨都泛白了，他知道他用了很大的力道，她的面色都白了，可她竟也一声不吭。
猛地松了手，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他怕再看到她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会恨不得当场了结她！
“他是谁。”低沉着声音，他克制着因为浑身冒火而微颤的双肩。
林可薇揉着头的手指一顿。
“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上他的车？！”她一定是外面有了别的人！
该死，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那辆林肯那么熟悉，可是又一时想不起哪见过！
能让他感到熟悉，被他接触过的人，分之八十都属于上流社会的贵族——她是不是知道自己这个风家少奶奶待不长久，所以又钓上了别的大鱼！
林可薇猛地一怔——他看到了？
风成凌又回过头来，恼怒的神情盯着她：“他很有钱？比我家有钱？！你有没有调查清楚！a市乃至全国，我们风云集团才是富！丢掉我这条大鱼，跑去钓小鱼，你不会觉得可惜了吗，蠢女人？！”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想多了！”林可薇嘴唇颤了颤，声音也有点虚。
虽然她跟向阳真的没有什么，并且，以后不会有什么。
可是她对他那份感情还是让她心虚。
莫名的，她不敢再跟风成凌的目光对视，别开了脸。
她的这个动作怎么能逃过风成凌的眼睛？——她果然是外面有别的人了！
证实了心的想法，除了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抓狂，还有一阵悲凉的无奈心蔓延而开……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
他以为只要他愿意，勾勾手指，任何女人都会朝他扑过来。
他以为林可薇也是这样的，就算不勾手指，她都应该是粘着他缠着他讨好他……
可是她偏偏却是例外，总是做出和他的料想完全相反的事情，让他对她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以为的那个林可薇仿佛是别的人，而站面前的这个林可薇好陌生。
他原来一点也不了解她——应该说，从来未曾去了解过她！
什么是男人的天堂——
灯红酒绿的酒，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到处弥漫着浓烟，穿着裸露的女人们和随时伺机寻找猎物的男人们。
一间ip厢房里，一堆男人围坐一起赌牌，房子里充斥着女人浓郁的香水味。
穿着浅蓝色休闲衫的风成凌看了看手里的扑克牌，顿时目光黯然，将牌狠狠地甩桌上：“hit！”
揉揉英挺的眉，他将身体往椅背上靠去，头痛欲裂，快要被这嘈杂的喧哗声胀得爆炸了。
“凌少……”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立即靠过来，给他递过来一杯威士忌，“你今晚的手气不太顺哦，怎么，要不要我帮你去去晦气？”
风成凌头疼地站起来，往嘴里叼了根烟的同时，让出位置：“玩，输多少都记我账上。”
“我如果是赢了呢？”美女又是娇滴滴地看着他。
风成凌不乎地一挥手：“赢了都算你的！”
“哇，就知道凌少好了！”美女说着就要把香唇靠过来，他的脸上甜蜜地亲一记，被他厌烦地一手推开。
“一边玩你的牌去！”
端着那杯威士忌，烦闷地走到休息沙前坐下，他又是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出来鬼混了，奇怪，隔了几天，仿佛这些地方都变得无趣沉闷，让他提不出一丝的兴趣。
把酒杯端起来，他的目光微醺，看着杯里的酒手里摇晃了一下，立即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浮现酒杯上。
风成凌眨了眨眼，顿时，林可薇整张脸都出现那酒杯上——
她长得算不上多美丽，却有一股哪个女人都望尘莫及的纯情气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风成凌眼眸一深，将那杯酒大口灌进口，顿时一片辛辣。
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打算再也不去搭理她，恢复自己原本潇洒不羁的生活。可是重回到他的朋友圈子，他却现他再也无法融入进去。
烦闷的情绪一直堵胸口，看到谁都想将之痛扁一顿！
而风成凌有所不知的事，他暗自烦闷时，一个唇红齿白的电眼美女坐他附近，观察了他好久好久——
风家的二少爷风成凌，平时就不务正业、浪荡不羁，以败家公子的称号圈里出了名。
乍见他，半眯着邪气的眼，刀刻的面容，颀长伟岸的身体。他倚沙靠背上，丝丝缕缕的碎落真皮椅背上，色泽比黑色的珍珠还明亮。
时间就如同他指间的烟，安静缓慢地燃烧着……
他闷不吭声地坐那儿，身边萦绕着灰色的忧愁模样，跟这喧嚣的酒格格不入。
一截烟灰被燃得极长，主人也没有觉。
就烟灰即将掉落之极，那美女及时拿了烟灰缸递到他面前。
风成凌抬头，视线便对上了一双灵气的电眼。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美女慵懒地坐他身边的沙上，低字领，超短裙，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绯红的灯光下，她莹莹的黑瞳染着勾人的魅惑，玫色的唇是诱人。
这种尤物，是男人就会被迷得心荡神驰。
可是风成凌的眼里没有一丝**，把烟往烟灰缸里一弹，就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被冷落的女人不敢置信地捧着那只烟灰缸——
要知道，她可是做了十足的功课才来接近他的！
按照风成凌以往的喜恶，她就是他喜欢的女人类型：火辣、热情、风骚、迷人。
“有什么心事吗？”美女不死心地继续搭话道，“我见你一个人坐这里想心事，好寂寞好孤独……”好让人心疼。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风成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困扰了他好多天的问题。
美女赫然！
他说什么？浪荡不羁的风成凌也会说出“爱”这个字眼？！
风成凌睁开眼，仰头望着银色和黄色交替的射灯：“我什么刺激都玩过，唯独没爱过人。”
“这很简单！”美女以为这是对她的一种暗示，双手犹豫着环过去，缠上了他的手臂，“我也没有爱过人，我们一起试试，不就知道了？”
谁知道风成凌转过脸，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把手臂从她手里抽出：“你不行。”
女人的表情瞬间一僵，很快又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要脸蛋她有天使的脸蛋，要身材她也是魔鬼的身材。
不管走到哪，都有一堆男人臣服她的脚下……
何况，她已经事先打探过他以前玩过的女人——跟她比起来，全都货色低廉，没有一个上得了档次。
所以这次出现，她是有备而来！对付风成凌，她有十足的信心能够驾驭他！
谁知道，风成凌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因为你长得太丑了！”
丢下这句嘲讽的评论，他走出包厢，去了台点酒，唯留下身后的美女目瞪口呆——
什么美女都不再入他的眼了。
他的审美标准，认识林可薇以后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是长成林可薇那样的，他才觉得是美女，否则，全都是庸脂俗粉引不起他的兴趣！
他这是怎么了？着魔了吗？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不由自控……
难道是那令他一向不耻的可笑“爱情”？
他爱上她了吗……
不！他怎么会爱上她！
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风成凌趴台上，双颊酡红，视线迷蒙，脑子却无比清晰地运作。
随着酒灌得越多，他的身体越火热滚烫。
心忽然空得虚，像是有谁他的胸口挖了一个大口子，往里面灌再多的酒都填不满。
他忽然很想见她，想得全身都痛了！
摇摇晃晃站起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瓶威士忌，一边喝，一边朝酒门口跌跌撞撞走去——
风宅，林可薇又把房门和窗户紧紧地上了锁——
喝醉酒的风成凌被关客厅里，大吵大闹着，满口胡言乱语，不知道说着什么。
谁叫他一进门，就扬言着要见她，让她滚出来！
佣人还没有来敲门，房内的她就听到了他大吼的声音，慌忙把门上了锁，不管佣人外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几天前她跟风成凌大吵一架后，他就浑身戾气地摔门而出，好几天都不见踪影。
她以为她逃过一劫。
谁知道几天后他会喝醉酒，忽然回来爆！
她哪敢出去见他？他的火爆脾气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平时正常的他恼怒都容易失去理智，何况现醉酒后呢？！
门被敲得哐哐直响，佣人不停拍门哀求，她就是无动于衷。
开玩笑，恐怕她出去之后不被打死也会被打个半死！她又不是傻瓜，何必这个时候跟那头暴躁的狮子硬碰硬！
“林可薇呢……”客厅里，风成凌醉醺醺的声音大喊着，“叫她出来，滚出来见我！”
“少爷，少奶奶她睡了。”
“睡了？本少爷没睡……她敢睡？出来，出来——”他扯着嗓音，“再不出来…本少爷亲…亲自去叫她……”
刚说完这句话，又是哐当几声，几个佣人同时低呼“少爷”！
想是那家伙地上摔了一跟头？
果然，风成凌出几声闷哼，然后是恼怒地砸东西的声音：“该死——是谁把茶几……放本少爷脚前……的？”
林可薇无语，是他自己撞到茶几的好？！
“林可薇——该死的——林可薇——林可薇——”
他又开始乱喊乱叫了！林可薇的耳膜都要被炸掉了……
就这样闹了两个钟头，她一直没睡，听着外面风成凌时高时低叫她的声音，不时夹杂着东西被砸碎的声响！
每一次声音响起来，林可薇的身体都会抖一下，心想还好她没有出去，她是明智的。
“少爷，少爷！你别闹了，去睡！”
“林可薇……林可薇！”
“你再这样吵闹，少奶奶会吓坏的！”
“林可薇你出来……”
“少爷，你这是何苦？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每天再找少奶奶谈好不好？！”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李妈不断的劝说下，外面的声音才终于止住……
林可薇竖起耳朵，房间里听了好久的动静，起初外面只传来轻微的收拾碎片的声音，不过一会儿，外面的灯被关掉，佣人们好像都休息去了。
林可薇松了口气，他终于消停了。
是夜……
陷入黑暗的风家住宅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林可薇床上左翻右翻，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她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半颗头先悄悄探出门口，周围一顿扫视——
淡淡的月光透过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洒进来，客厅里虽然昏暗，却是静悄悄的安静。
他应该上二楼休息去了。
林可薇没穿拖鞋，不敢开灯，她轻手轻脚地走着，量不出一丝声响地摸进厨房，打开冰箱——
她有慢性咽炎，一旦睡觉的时候喉咙会异常的苦涩，尤其是她很浅梦，半夜经常会惊醒。所以每晚睡觉前，她都会调制一杯蜂蜜水放床头，半夜醒来的时候喝一口，否则当她醒来的时候嘴巴干渴难耐又没有水喝，下半夜就不会再睡得着了。
正调着水，灯光乍然亮堂，林可薇的眼睛猛地被刺了一下，下意识眯眼。
当她转过头去看的时候，现风成凌站厨房门口——
眼睛因为醉酒而血红，生的胡茬一圈青色，头微微凌乱，衬衫上两粒扣子都没扣，露出结实弹性的胸膛，衬衫的下摆甚至从皮带里钻了出来，完全一副狼狈的样子。
林可薇一时傻当场！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哪出现的？为什么没有出一丝声音！
他眼睛血红地看着她，慢慢地，朝她走过来。
林可薇手里抓着蜂蜜水，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身后就是橱柜，她的身体猛地定住，退无可退——
而风成凌却还往前。
“你……你想要干什么？”林可薇全身抖，“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啊——”
忽然她被一把拦腰抱起，手里的杯子倾斜，半杯蜜糖水都洒出来，泼他们的脸上身上。
可是风成凌全然不顾，抱着她往外走去。
“风成凌，风成凌，你想要做什么！你别冲动啊！”林可薇惊恐地他的身上挣扎，“我错了，我对你道歉——风成凌——救命啊——”
可是他仿佛什么也听不到，死死地抱着她，只顾往前走。
林可薇被这样的风成凌吓到了，她吓得用杯子往他的头上砸去。
“哐当”一声，杯子砸了下他的头，脱离她的手心掉地上，出清脆的碎响。
一楼的灯很快就全部亮了起来，几个佣人冲出来，惊骇地看着他们：“少爷，少奶奶？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滚回去！”风成凌嗜血的目光瞪着那几个佣人，“本少爷的事不用你们管！”
“少爷……”
风成凌抱着林可薇进了房间，用脚重重地踢上了房门——
佣人们全被吓到了，面面相觑地互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房间内，风成凌大步走到床边，把乱扑腾的林可薇一把丢到床上！
林可薇刚落床上就飞快站起来，想往床下跑。可是很快，她的肩膀就被摁住，轻松一甩，她又摔回了床上。
林可薇逃无去路，只能往后缩。
她缩床角落，身后就是墙，她浑身着抖，觉得今日再劫难逃。
风成凌微俯了身，趁她不注意，伸手捞了她的脚踝，把她整个人都拉到跟前。
林可薇吓得尖叫起来：“救命啊，啊——风成凌你想做什么？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门外响起李妈大力的拍门声：“少爷，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少爷，别伤害少奶奶啊……你就算不为孩子着想，也为你自己着想，你千万别干傻事啊！”
此情此景，所有的人都以为，风成凌会杀了林可薇！
林可薇闭上眼，她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如果必死，就死了算了……
只是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
意料之外的一个吻，炙热滚烫地落她的唇上。
林可薇浑身一僵，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被他灵活地撬开了牙关……
风成凌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狂乱而急切。
他的怀抱像铁，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那样箍紧她，仿佛只要力气稍微小一点，她就会从他的怀里溜走了。
他的吻也是那么绝望，仿佛这是后一个吻，仿佛再不吻她，就没机会了。
那么窒息的怀抱，和那么窒息的吻……
浓郁的酒气直闯她的口腔和鼻息，她仿佛也喝醉了一般，全身都软化下来。
“唔……风成……”换气的时候，她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他吞入口。
那呢喃的声音传外面，原本紧张而峙的李妈立即松了口气——江湖老辣的她怎么会不明白里面正生什么呢！
担忧的脸转而露出一抹笑容，她转身遣散一堆佣人：“都回去睡都去睡。”
“那少爷和少奶奶……”不知情事的佣人们还没明白过来。
“没事了，少爷和少奶奶的感情好着呢！”
唉，折腾了一夜，终于可以消停了。早知道是这样，她还费那么多劲干什么？！
房间里，被风成凌压身下的林可薇已被剥去了衣裳。
她一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任由风成凌摆弄……
她实是被吓坏了，直到现，一颗心还悬胸口。
她不明白，方才还浑身戾气一副要杀人的风成凌，为什么此时却消失了所有的戾气，那样温柔而又眷恋地爱她的身体？
这前后的转变实太大了，也跟她的料想差别太大了。
忽然他咬痛她的唇，恶狠狠的眼神暗示她不准分神——
他讨厌她思绪游离的样子，因为一旦这个时候，他就抓不住她，不知道的灵魂飘去了哪个男人身边，想着哪个男人。
林可薇抿了抿唇，只好目光与他对视着。
他好像酒醒了大半，眼白由血红慢慢变得清明濡湿，眼瞳也黑亮得惊人，清晰地映着她小小瘦弱的身影……
他温柔地俯身吻她的眉眼，吻轻轻的，像蝴蝶一样，深怕伤害到她……
可是他的脸上脖子上和肩上，却留着好几道她挣扎时的抓痕。
她差点以为他要杀了她的！他当时的表情那么恐怖。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成这样了，现这个温柔对他的男人，真的是风成凌吗？
不由自主的，她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摸过他脸上那狭长的抓伤：“……对不起。”
她以为他会伤害她，所以出于自卫的防护，她伤害了他。
风成凌眸光深沉，什么话也没说，捉住她那根指头，含嘴里，轻轻地吮吸着。
只有现这个时刻，他的心才是充实的，才没有那种空落落的痛。
她是他的。
不管她是城府深沉也好，攀龙附凤也好，还是一而再地设计他的坏女人也好……他都不乎了。他只乎一点：她是他的，任何男人也不许跟他抢！
这晚，房间里春光弥漫，而夜也似乎特别漫长……
第二天，林可薇一觉睡到晌午时分。
睁开眼，毫无疑问，醒来的她又风成凌的怀里——
他似乎早就醒了，眼睛黑亮，静静地光线充足的房间里端详她。以至于她才睁开眼时，就跟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林可薇起初是怔然，紧接着想起昨晚的一夜缠绵，脸上晕红的同时，还出现了尴尬。
为什么会这样？——她有两次提出不希望他再碰她，结果两次都是适得其反。
她有些认命了，既然是风家少奶奶，就已经不可能享有身体的自主权，没有对风成凌说“不”的权力。
“早。”她下意识拉高了被子，遮住彼此**的身体。
“早。”风成凌低低地应了声，同时捏起她的下巴，仿佛早就等着她醒来一般，向她取了一个窒息漫长的吻，这才餍足地放开她，起身。
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下来的那刻，她下意识别开脸，看着墙壁。
风成凌浑身**地走到地上，捡起一地的衣物，闻到那浓郁的酒气时皱了皱眉，拿了两件干净的衣服一起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林可薇才松了口气。
忽然现有褐色的东西，像是血迹，把被单和内裤都弄脏了。
她一阵愕然，难道怀孕了还会来月经？该不会是流产了！
心一沉——
她抓起被单，端详着，看起来像血又不像是血……
不会的，流产都会大出血的啊，应该是蹭到什么脏东西了？！
她安慰着自己，打算近期去一趟医院，赤脚“噔噔噔”跑到衣柜前，换上的内衣内裤。
忽然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还没有找到外套的林可薇，下意识抓了一件东西挡胸前，惊讶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风成凌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给我，忘了拿内裤。”
林可薇低头一看，这才现她情急之抓着遮挡身体的是一条内裤，脸顿时大囧——以至于呆呆地拿着那内裤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风成凌戏谑地勾了勾唇，合上浴室门：“拿过来。”
林可薇慌忙找了件衣服套身上，走到浴室门口，还没敲门，浴室门应声而开，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来。
她把内裤递给他，就手缩回去的瞬间，手腕被反手抓住。
“一起洗？”门内是他期待的声音。
“不要！”
“我可以帮你洗。”他好心“建议”。
林可薇用力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旋出他的手心，气愤地喊：“谢谢了，不必麻烦你！”
“哦。”他把手缩回去，没有为难她，关上了浴室的门。
林可薇慌忙转身，离开这间充满了他们味道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已经属于这样亲密的关系了，可是每当有一方**，她就浑身不自！管她也知道她这样很做作——已经被他看遍摸遍玩遍，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呢？
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害羞，让她不矜持，她做不到！
而林可薇有所不知的的是，她的矜持恰恰是风成凌所爱的一点。
他喜欢看她每次被他逗得满脸羞红的样子，也喜欢她不管他们多亲密的时刻也从不逾越。
管他们都已成年，也已经共同生活一起将近四个月了。
可每次她看着他，都是一副纯洁无暇的表情，好似校园里那种只会纯纯爱恋的女生……
她有那么多奇怪的坚持：比如，就算前一刻缠绵，下一刻她也不肯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比如，从来不肯一起共浴，一起洗漱，连一起呆浴室里都不行。
比如，打喷嚏会偷偷躲进房间里，擤鼻涕是会躲进厕所里。
比如，不肯让他看她梳妆打扮，也不喜欢他翻她的私人生活用品……
他们明明每天都一起，有时候他粘起她来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分不开。可是哪怕这种时候，他感觉她跟他的距离还是好远的……
她的话不多，很喜欢一个人呆着看书看电影什么的，就算什么事都不做事她也可以很安静。
除非他故意逗她，惹怒她，她才会多说两句话，她从来不肯说自己的心事，也不说家庭里的事，不会问他奇怪的问题。
风成凌觉得她好奇怪，跟他认识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他经常想要引诱她多说几句话，就是为了知道她的喜恶，了解她。可是她仿佛天生就习惯了聆听，不喜欢多言。
他好喜欢跟她呆一起，就算她什么话也不说，恬静地坐他身边，他就很满足了。
如果她多对他说了些话，他的心情就会特别好，看谁都特别顺眼，连天都觉得格外蔚蓝了。
“少爷，”这日午饭过后，李妈向风少爷汇报，“‘梦丽纱贝’婚纱店的人刚刚来电，说婚纱已经制作好了，请你抽个时间带少奶奶去拍摄婚纱照。按照你的吩咐婚纱一共设计了十款，少奶奶应该会喜欢……”
风成凌转头凝视着林可薇：“你想几时去？”
林可薇离开手里的书，微微惊讶道：“婚纱照？为什么？”
“是少爷补偿给少奶奶的，”李妈及时回道，“少爷左思右想，觉得结婚时太匆忙，都没有好好准备一下。你看，婚宴仪式都没有，连结婚照都没有……真是寒碜了少奶奶呀。”
林可薇不介意地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少奶奶说笑，结婚是姑娘们一辈子的人生大事，怎么会有人不介意呢？！”
林可薇是真的不介意啊。
她低下头又去看书，翻了一页，随口丢了句：“反正都是要离的，这样挺好。现不是流行‘裸婚’吗？离的时候也方便。”
她本来是无心的一句话，瞬间让房间里整个气场都变得不对。
天知道她那句话说出来，风成凌的脸变得有多快，心情有多糟。
李妈看眼里，急心上：“少奶奶，你看少爷一片用心良苦，不就是个结婚照，你陪他去照了？”
“算了，好麻烦的。”都结婚这么久了，到现才搞这种东西。
何况林可薇一直都不喜欢照相，她有“一看镜头就会表情僵硬”的病，所以照出来的相片她总觉得怪怪的，没有本人自然。
“少奶奶……”
李妈还要劝说什么，忽然被一声低喝止住：“算了，随她！”
风成凌真是气死了——这该死女人，她就见不得他心情好。她每天都要惹他生气，看他心痛神伤才会舒服。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等着离婚吗？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一脚踹开他，奔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他的一片好心，被当成垃圾一般践踏！她的眼里，一丁点可以容乃他的位置都没有——哪怕是一本破书，都比他好看。
猛地从沙上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
他坐她身边陪了她一上午，她都没看过他两眼，注意力全这书上。
挥手一扔，将书从窗口扔出去！
风成凌浑身充满杀气，一刻也待不得这屋，转身离开了风宅。
他关门的声音好响，就像丢下一颗炸弹！
林可薇看着风成凌这一系列的动作，奇怪地皱了皱眉：她又说错了什么？他怎么一天到晚都不定时地神经作？！
真是个奇怪的人。
叹口气，她跑到窗台上去看书掉落的地方，心急就还差故事的结局没看完呢，不知道男主人公后有没有跟女主人公一起……
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李妈的眼。
她叹息着摇摇头：风少爷这次可是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了！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料想这林可薇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风少爷喜欢她，以后有的苦受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林可薇听到风成凌回来的声音。
他每次回来的动静都很大，除非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已睡下时，否则——整个风家的佣人都会哄上去为他服务这个那个。
所以哪怕林可薇呆卧室里看电影，都能听到佣人不停询问的声音：“少爷，这是你的拖鞋。”“少爷，要准备夜宵吗？”“少爷，需要放洗澡水吗？”“少爷……”
嫁到风家来以前，林可薇只有电视和小说里看过这种前呼后拥的情景。
不过嫁到风家来以后，她就对这个见怪不怪了。
十几分钟后，林可薇的房门锁被拧开，风成凌走了进来……
林可薇没有回头看他，自顾自地看着电影。下午他莫名其妙地跟她吵了一架，估计今晚又是冷战？
林可薇已经习惯了他那破脾气。
一不小心说错话，就能触怒到他，然后受到他的怒眼和冷落。
不过没关系，等他心情好了又自然会来理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生过。
忽然电脑的屏幕一黑，正看到精彩处的林可薇茫然地看了看电脑，死机了吗？
摁开机键，没反应。
再左右查看了一下，现风成凌阴沉着脸站她面前，而他的脚下，是被踢掉的插头。
林可薇以为是他不小心踢掉的，正弯腰去捡，一只脚狠狠地踩插头上。
林可薇直起身子，莫名其妙地看着风成凌：“怎么了？”
他也看着她，脸还是阴阴的，不说话。
“你踩我插头干什么？”
“让一让。”
这次神经作的周期比较长？到现还没有结束？！
林可薇叹口气，打算不跟他一般见识，把一本买的女性杂志拿出来，正准备翻阅。忽然手心一空，那被抽走的杂志瞬间落进了垃圾桶。
林可薇：风成凌：……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几分钟，林可薇叹口气，选择忍！
走到浴室里去放洗澡水。
谁知道风成凌也跟进来，她前手开的水龙头，他后手就关了……
接下来，风成凌阴魂不散，林可薇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不管林可薇做什么，他都要横插一脚阻止她。
当林可薇用不可理喻的眼神责备他的时候，他就脸色阴沉地回视她。
林可薇后被他逼出房间，走进厨房调蜂蜜水。可是才拿出玻璃杯，就现蜂蜜被风成凌拿手里，她伸手去抢，他把蜂蜜放到她够不着的高处。
“够了，风少爷！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直说好不好？”林可薇忍无可忍，“你知不知道你现的行为真的好幼稚？！”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这段时间他的行为幼稚得就像个没长大的小男孩。
虽然他的个性一向就不成熟，可是也不像现这么离谱。
林可薇有所不知的是——所有陷入情网的大人都会智商为0，变得像小孩子那样幼稚，做着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蠢事。
风成凌的眸光一暗，他也知道他现的行为很幼稚，但他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生气了，她不哄他，哪怕就随便说两句讨好他的话也好；
他气得走出风家，她也不去追他，害得他开着那辆敞篷车绕着整个a市无聊地兜风；
他回来了，她也视若无睹，干着她自己的事。
他一点都没有被她放眼里，他知道，可是每当这个认知浮上心头，他就暴躁得要抓狂。
他多想她能多看他两眼，注意到他的好——他对她那么好，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那样好。为什么她一点也注意不到？
为了让她注意到他，他只有阻止她一切手头做的事，让她多看他一眼。
谁知道，他这样做的结果是适得其反了。
他真的好像掰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怎么可以对他的感情如此无动于衷——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一个表情隐忍，一个充满无奈。
“算了。”林可薇叹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厨房。大不了她陪他耗一晚，直到他变得正常为止。
身体却突然无法前行，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身后圈住她的腰。
林可薇一怔，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气息的近，他尖削的下巴低着她的头顶，呼出的热气喷她的长上。
“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很清楚。”他阴郁的声音传来。
本想等她主动示弱，可是现看来，等不到了。这个女人存心就要气死他！
林可薇却是不解：“我不知道啊？”
“该死的，你还装！”
林可薇努力回忆着下午说过的话：“我不过就是不想去照结婚照，觉得麻烦，这也是错了？”
她这样轻巧的反问句丢出来，立即让那双圈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林可薇这才确定他是为这件事生气。
下午的时候，她隐隐有猜到，但是不确定，因为她想不到他生气的理由。
不就是拍个婚纱照而已？如果他介意这个，当初她嫁给风家的时候就要一起操办的呀。
可实际上他们没有那么做，她就认为他们不拘礼节。
现如果是因为她的原因而特意操办补偿，那她觉得没必要，反正他们的婚姻是合约制，有期限的，何必多此一举，没有意义。
于情于理，她想的都是对的，可是风成凌怎么就生气了呢？
想不通，性就不想了，林可薇问：“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去？”
“你说呢！”意思那么明白，这个死女人就非得逼他把心迹表露得那么彻底嘛！
“我猜不透你啊，你的情绪那么反常。你希望我去，那我就去，你希望我不去，那我就不去。”林可薇说得随意，这事情本来就简单啊。
风成凌沉吟了一会，嘴角却禁不住轻轻勾起。
她的答案令他十分满意——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只要他高兴，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有些意他了？
“可薇……”他的声音瞬间软化，变得宠溺，脸埋她的后颈项，着迷地吻了吻她的脖子。
“又怎么了？”
“明天下午去？”
“嗯？”她愣了一愣，紧接着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好，你安排。”
虽然拍不拍婚纱照都没有意义，不过拍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只要风成凌不要再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然后再迁怒到无辜的她了……
风成凌又亲了亲她，这才放开她，脸上的阴霾消除，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好心情。
他从高处把蜂蜜拿下来，还亲自帮她调制蜂蜜水。
两人一起回了卧室，他居然主动问起她刚刚看什么电影，然后提议可以两人一起看！
风成凌态的转变又让林可薇无语。
他是真的很反常——莫名其妙就生气了，莫名其妙又不生气了，莫名其妙地会突然冷落她，又莫名其妙地突然黏着她。
他这些转变，她权当是他性格的神经质……
不是她情商低，迟钝到觉不了一个男人对她的爱意。
而是风成凌喜欢人的方式实是太独特，太奇怪了。
何况风成凌是什么人？他会喜欢她？他不厌恶她就差不多了！
所以别说林可薇会察觉到他的心思，她压根儿就不敢往那块想。
第二日上午，风成凌开车来到a市有名也是奢华的婚纱店。
林可薇下了车，仰望着眼前这华丽装横的建筑。
“梦丽纱贝”，这个店网罗了世界知名的婚纱礼服设计师。如果店内选不到满意的婚纱，他们会帮顾客联系的服装设计师，然后为其量身定做。
因为婚纱都是出自世界级大师之手，所以这里的婚纱价位也是贵得咂舌。能来这里消费的顾客除了商界富豪，就是政界名流。
“你进去等我，”风成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又退回驾驶座，“本少爷有点事，马上回来。”
“嗯？”
“对了，婚纱不准一个人先试，等我回来！”
还没等林可薇反应过来，拉风敞篷已经调转方向，往回开走。
该死，他差点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婚戒！
驱车来到银光大厦的饰专柜，店员看到顾客上门，很热情地为他服务。
“先生，请问你需要购买什么？”
“婚戒！”
“先生您看看这款呢？这款婚戒可是法国设计师ii今年的设计。”导购小姐把一只闪闪亮的钻戒拿出来。
“她不会喜欢这么俗的钻石！”风成凌摇头，这么大一颗，戴她秀气的手指上肯定碍眼……
“那么你的未婚妻有说喜欢什么款式的吗？”
“没有！”他根本没有问。
导购小姐依然面不改色的微笑：“请问你的未婚妻的尺寸是多少呢？”
“不知道！”他也根本忘了……
前前后后他就忙着婚纱照，而忽略了婚戒这档子事。
“先生……”导购小姐想了想，建议道，“你不妨现打电话给你的未婚妻，问问她？”
对，风成凌立即拿出手机，一阵拨打后，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那该死的女人，不会又把手机和钱包落他车里了！她总是那样粗心！
风成凌焦躁地合上手机！他完全没想过买一款婚戒都会这么麻烦！
“先生，你还是下次带你的未婚妻亲自来选购。”导购小姐不忍心一款生意即将泡汤，“届时我们可以根据你未婚妻的要求，请知名的设计师为她设计到她满意为止的一款，然后再为她量身订做。”
“订做？”风成凌猛地蹩了眉，“来不及了，马上要用。”
看来这款生意必须泡汤了。
导购小姐失望地把戒指盒收回专柜，忽然听到风成凌叫她的声音：“喂！”
“嗯？先生您好，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到你的？”客人还没走，但她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虽然说着礼貌的话，却并不是很客气，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
风成凌指了专柜上那一排女性的戒指：“这些——全都包起来。”
“什么？”导购小姐以为他开玩笑！
风成凌掏出皮包，抽出一张卡丢台面上：“还愣着做什么，速！本少爷赶时间！”
“好……好的！”
导购小姐简直大跌眼镜，惊讶得嘴都何不拢了，怀疑地拿着他的卡——这里面真的会有那么多钱，能买下这柜台里所有的女戒？！
五分钟后，当风成凌龙飞凤舞地购物单上签下大名——
整个专柜里所有的导购员都集到一起，一边唏嘘不已，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包婚戒。有钱人买东西就是不一样？！
同一时间，“梦丽纱贝”婚纱摄影店。
正坐待客厅翻阅杂志的林可薇听到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两个美丽的接待员喊“欢迎光临”的声音。
林可薇以为是风成凌来了，放下杂志，转过脸去——
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和推门进来的两个人相撞。
女人穿得花枝招展、贵气逼人，甜腻地将手挽一个男人的胳膊上。那个男大概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得一般般，个子也一般般，但从穿着上透出一身贵气。
那女人一看到林可薇，立即惊讶地睁大眼：“我没看错？林可薇！”
林可薇立即有想死的感觉。
怎么会这里碰见她呢——
女人叫方盈盈，跟林可薇有着说不清的渊源关系。两人小学是好朋友，家里住的近，两家大人也常常互相走访。以至于小时候的她们好得穿一条开裆裤，玩同一个玩具，吃同一碗饭……
两人约定一起考上同一所初，然后感情生质变。
初一时方盈盈情窦初开，可是暗恋的男生却向林可薇告白了。虽然林可薇拒绝了那个男生，却从此跟方盈盈有了芥蒂。表面上，她们还是好朋友，暗地里，方盈盈却跟较劲，攀比——跟她比吃比穿比喝，比学习比家境比人气。
只要是林可薇穿的衣服，方盈盈就到处说土；林可薇看上的包，方盈盈会抢先买掉。
林可薇一直都是个沉默的人，不懂拒绝，也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
既然方盈盈表面上跟她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哪怕实际上对她干着敌人的事，她也不懂怎么去反击方盈盈，说不出“我们不要再做朋友”的话。
她只是沉默着，纵容着，忍耐着，任由方盈盈光芒万丈地把她踩脚底。